第68章
朝星吞了吞口水, 看面前二老,“能、能不借嗎?”
荊老大急,“為什麽不借啊?你是不是怕我給你弄壞了?這樣, 我給你上個保險怎麽樣?或者, 我、我把我房子抵給你……”
“哎哎!”阮老趕緊擺手, “老荊啊,沒必要沒必要。”他轉頭看朝星,“朝小友,這老家夥這麽着急也不是為了他自己。這麽跟你說吧, 咱們華夏和瀛國那邊每年都會舉辦一個雕刻藝術展, 說是互相交流,其實也帶點比鬥的意思。”
“今年的主題是葫蘆雕, 瀛國那邊有個大師,今年出了不少好作品,也就老荊能壓他一頭……所以, 朝老板你那把玉劍可是現在唯一的希望啊!”
朝星有苦說不出, 唯一的希望都出來了……
他看看荊老,老先生大概一輩子都沒着這麽大的急,老淚縱橫的。他小心翼翼問道:“那個,借的話,玉劍要出國嗎?”
“不用不用!”荊老察覺有門,趕緊說道:“不用出國,是我沒說清楚,今年的展會就在咱們省城舉行!”
朝星一咬牙一跺腳,“行……行!我借!但是有個條件, 我必須全程在場, 玉劍不能離開我的視線!而且你們不能上手摸!”
二老趕緊答應, “可以可以!沒問題,應該的!”
荊老現在恨不得按着他手指頭簽字畫押,“朝小友,是這樣的,這個展會之前有個流程,要先照片報備。今天是上交照片的最後一天,我原本就是想調整燈光拍照的,你看能今天把玉劍拿來嗎?”
“應該來得及。”朝星想了想,“來的時候坐動車才三個小時,現在還不到上午十二點,我來回一次的話……”
阮老趕緊道:“實在不行還可以坐飛機,青陽到省城有飛機的,一天三班,只需要一個小時就行。”
“別別別!”朝星聽不得玉劍和飛機放在一起,一下子就想起來蕭無妄那句斬釘截鐵的“一劍便可戳下來!”,他趕緊道:“不用飛機,我坐動車就好了,下午就能到。”
時間緊耽誤不得,朝星馬不停蹄奔了車站,回家拿玉劍。
民宿最近沒什麽大事,幾個員工各司其職,他在不在家的也沒什麽影響。
進屋将玉劍拿出來,随便扯了塊大花布包好,裏三層外三層裹成個球形,跟捧個炸彈似的往外走。
Advertisement
路上好些熟客跟他打招呼,都好奇看,心說朝老板抱了個什麽啊,幾天不見這是抽空生了個孩子?
朝星也不知道自家客人腦洞那麽大,火急火燎的又趕回了省城。
下午六點,他總算回到省城博物館,然後小心翼翼地将那坨花布放在展臺上。
荊老和阮老正等着呢,看見這個花布趕緊誇,“哎喲,這是朝小友的孩子?滿月了嘛?這襁褓真可愛,跟我們年輕時候一樣!”
朝星:“……”
他無語了片刻,動手解開包袱,“您兩位說什麽呢,這是玉劍啊,您要的玉劍。”
花布層層揭開,展館明亮的燈光打下來,被子裏反射出瑩潤的光輝。
兩位老師上前一步,觀察。
片刻後,荊老真心實意的誇獎:“好玉啊,好雕工!”
阮老也啧啧兩聲,“老荊啊,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麽感覺,這柄玉劍,比你那柄還要好呢?”
荊老瞪他一眼,倒是沒反駁。
常言說得好,想要知道兩顆寶石哪個真哪個假,只要放在一起比一比就知道了。在場都是見過上一柄玉劍的,兩廂一對比就知道,無論是玉質還是刀工,這柄劍都比上一柄要好。
還不是那種似有若無、只有內行人能看出來的好,而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好出一大截。
荊老自然也能看出來,現在看着玉劍滿臉笑意,簡直喜不自勝,什麽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什麽叫吃虧就是占便宜啊!什麽叫好的還在後頭啊!
老人家指揮着朝星把玉劍放進葫蘆雕中,又指揮攝影師,照片一張一張的拍,各種角度都拍一張,最後一股腦打包發過去。
讓小日子過得不錯的瀛國友人瞧瞧什麽叫藝術!
阮老一副沒眼看的表情,“行啦,別樂啦!有了我們朝小友這柄玉劍,這次展會頭名穩了吧?老荊,你可得表示表示啊!”
荊老回過神:“什麽?哦哦對,今天我請客,咱們去食清源好好吃一頓!”
阮老虎着臉道:“誰跟你說這個了,承包合同啊!合同!”
“啊對,合同!”荊老可算想起來了,轉頭跟朝星說話,語氣那叫一個如沐春風,“朝小友,你想承包仙隐山那塊地對吧?你放心,合同我一會兒拿給你,你就按之前的承包價付錢。你今天啊,可給我幫了大忙了!”
朝星:“那多不好意思啊,您是三十年前承包的,這麽多年價格早漲了。”
都不說價格,就說通貨膨脹三十年,之前那點價格現在也就是個零頭。
荊老一擺手,“就這麽說定了,走走走,吃飯去,朝小友今天跑了一天,吃完飯要早點休息。”
朝星被他拉着走,走到一半,想起什麽,又回來把玉劍拿上,小心翼翼揣在懷裏。
荊老看着可樂,“其實放在這裏也是安全的,整個博物館上萬件寶貝呢,可從來沒丢過。”
朝星幹笑,心說我要是留在這裏,一個不小心,您這上萬件寶貝可就一起丢了。
因為離展會還有一個星期,朝星第二天一早便回了青陽,只等一個星期後帶着玉劍來參加展會便可。
民宿裏,幾個熟客閑得恨不得啃門框,看見朝星抱着個包袱回來,嘿嘿笑,“朝老板你是不是偷偷生了個孩子啊?”
“什麽?朝老板偷了個孩子?”
“什麽?朝老板還是個孩子?”
“什麽?朝老板能生?”
朝星:???
他無語道:“你們有毛病啊,閑着沒事把村裏大糞挑了好不好!”
幾個熟客立刻嫌棄臉,他們朝老板長得挺帥,可惜長了嘴。
朝星懶得理他們,抱着玉劍回了自己屋,一開門就察覺不對,屋裏好像有個人影。
他驚了一下,又立刻放松下來,帶着驚喜雀躍進來,“泠淵!你什麽時候來的?”
銀袍黑發的人影轉過身,臉上帶着笑意,正是泠淵,“剛來不久,你的員工說你出門去了,我便在屋裏等了一會兒。”
朝星笑道:“幸虧你不是昨天來的,昨天我不在呢。”
他走進來,看見屋子中央一個大大的木箱子,和泠淵之前送給他的很像,便問道:“這又是什麽?”
泠淵溫聲回道:“是果子,打開看看。”
朝星把包袱小心地放下,玩笑道:“我吃的用的都快讓你包了,幸虧你不是女的,否則我都要愛上你啦!”
泠淵無奈道:“莫要亂說。”
什麽情情愛愛的,小孩子不懂事,他們之間可差了千萬歲呢……
朝星哼哼兩聲,不去反駁這個老古板,打開箱子,一股濃郁的果香湧出來。
箱子裏擺放着十幾顆奶黃色的果實,外皮還挂着露珠,晶瑩剔透的。而箱子左上角,還有一個精致的玉盒。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朝星總覺得這玉盒的玉質,比他抱了一路的玉劍還要好。
他好奇道:“這盒子裏的也是果子?”
泠淵點點頭,“這裏面的果子需要保持溫度,所以放在寒玉盒裏,你嘗嘗看。”
朝星打開盒子,一股涼爽之意傳出來,裏面擺放着三顆車厘子大小的白色果子,嫩生生的幾乎看不到外皮。
朝老板拿起一顆,放進嘴裏,被冰的一激靈。
那果子甘甜清脆,入口就化作一汪帶着果香的甜水,順着胃管流下去,涼爽由內而外,全身都舒爽起來。
現在天正熱着,這果子一下肚,感覺整個人都平靜了,好像全身的細胞都舒适起來。
三顆小果子不算大,全吃完以後,他又摸起一顆奶黃色的果子。
這果子大概有蘋果那麽大,摸着軟軟的,倒是有點像熟透的芒果。
在外皮上輕輕咬破一個小口子,裏面的果肉竟然能吸出來,帶着奶香和果香,質地就好像冰激淩。
朝星眼睛都亮了,這也太好吃了!
泠淵笑道:“慢點吃,你若喜歡,我再去摘……找人去摘一些,只是你現在還不能多吃,一天吃一個便好。”
朝星都習慣了這樣的叮囑,點點頭,讓他多吃他也不舍得。
泠淵看着他乖乖點頭的樣子,眼神便軟下來,才問道:“這裏面是何物?”
朝星回頭,就見他指着那個大花布包裹,“對了,我正想問你呢!”
他拿出那柄玉劍,“這個我拿着出去會有危險嗎?有沒有辦法控制一下?”
泠淵一看那玉劍,就想起之前店裏曾經來過一個修真界的客人,整天圍在小朋友身邊,神色淡淡道,“無妨,只是一個粗淺的劍氣封印而已。”
朝星來了興趣:“咦?你也會嗎?”
泠淵矜持颔首:“自然。”他伸手,将朝星的袖子掀起來,露出吟似是及其響亮,又好像及其微弱。
朝星愣住了,這手镯他帶了好久,還從來沒見過這一幕。
泠淵又點了點,手镯便安靜下來,“這裏面封印了我的氣息,可以護體。”
朝星看看手镯,又看看玉劍,頓時感覺玉劍輸了啊,龍影明顯帥多了!還有龍吟!好像一個随身攜帶的虛拟現實播放器啊!
泠淵又拿起那柄玉劍,“這玉劍裏的劍氣只要不激發,便是安全的。你若是想要激發,怕是還要修煉一段時間。”
幼崽每天吃飽喝足,也是時候學習修煉了。
朝星眼睛一下子亮了,“我也可以修煉嗎?”
“當然。”
龍鳳乃是萬界寵兒,生下來就帶靈力,光靠吃就能增長修為。但這不代表他們不用修煉,只不過這兩族幼崽的修煉,是要學會怎麽運用這些靈力。
泠淵從袖子裏拿出一只木鳥,雖是木頭做的,卻格外精致。
他彈出一道靈力打進木鳥裏,木鳥動了動,竟然振翅飛起來,那動作與真鳥無異。
“哇!”朝星呱唧呱唧拍手,“好神奇!”
泠淵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擡手接住木鳥,放進他掌心,“你試試。想象着将體&內的靈力灌進木鳥……”
朝星緊張:“我體&內有靈力這種東西嗎?”
泠淵不容置疑地托住他手掌,溫聲道:“有的。”
朝星惴惴閉眼,跟着泠淵的引導,果然發現身體裏一小股能量,引入木鳥中……掌心裏的木鳥活了一樣撲騰起來,
他睜開眼,就見木鳥撲騰着掉到地上,吧嗒吧嗒撲閃着翅膀轉圈,好像一個大撲棱蛾子。
朝星:……
他眼巴巴看泠淵。
泠淵看着大撲棱蛾子沉默片刻,“這應當,也是極為正常的。”
朝星趕緊問道:“你剛開始修煉的時候,也這樣嗎?”
泠淵繼續沉默,銀龍乃是龍族之首,各個天賦絕佳,他更是其中翹楚,一破殼便可騰雲。等開始修煉以後,別說讓木鳥飛,自己都能飛了……
萬界之主沉默片刻,說道:“自然,我剛開始修煉,也是……如此。”
朝星徹底放心,“那我這樣也正常嘛!”
泠淵騙完小孩于心不安,趕緊說道:“還是要好好修煉的,若我下次再來,你能讓木鳥起飛一刻鐘,我便送你個禮物。”
朝星眼睛一亮:“什麽都行嗎?”
泠淵點點頭。
朝星一握拳,“我肯定能做到的!”
不就是讓木鳥飛嗎,他真鳥都指揮得了,還指揮不了一個假鳥?
當天,朝老板修煉了一晚上,做夢都是木鳥吧嗒吧嗒抽地板的聲音。
第二天則有正事。
他對照着荊老的轉讓合同,在山上轉了一圈,發現基本上半個仙隐山都被他包下來了。
除了現在已經被他開發的地方,還有半個花海、花海右邊的空地(也就是之後要建造花海別墅的地方)、以及整片竹林,還有竹林和花海後面的樹林,如今都是仙隐客棧的地盤了。
那片樹林向來人跡罕至,也是之前鳥販子們捉鳥的地方。朝星上次是從林子另一邊進去的,這次從靠近民宿的一側進去,景色不說多好,但是足夠原汁原味,還有一小片湖泊,無論是用做垂釣還是野餐都是很好的去處。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花海別墅。
朝老板點開系統界面,點擊花海別墅建造。然後立刻購買了系統僞裝服務,期限是一個月。
這次的僞裝服務非常貴,嘩啦啦一下子六十萬就沒了。
朝老板捂着錢包直肉疼,希望這次系統繼續物超所值吧!
山路上又一次響起了摩托車引擎聲音,源源不斷的黑衣人車隊駛向花海旁邊,不一會兒就搭起了高高的架子還有遮光毯,遮住了中間的施工場地。
山上的客人都探頭看:“呦,這麽多黑衣人,朝老板有大動作啦?”
“話說朝老板這施工隊是哪裏找的啊,幹活又快又好,好想找他們來給我新房裝修啊!”
“別想了,我上次去問了,人家不接私活的,好像是和朝老板有什麽關系才接的項目……”
“嗚嗚嗚我們民宿也太牛批了……”
——
一周時間眨眼過去,很快便到了葫蘆雕展會的時候。
朝老板這次帶着玉劍出去就有底氣多了,泠淵都說了,這玉劍想激發也不是那麽好激發的,要不然就是他修煉有成自己激發,他有多大修為就能激發多大的劍氣。
要不然就是他有生命危險玉劍自動護主。
修煉有成他是不想了,大撲棱蛾子現在還在地上呢!
有生命危險的可能性也不太大,于是,本次出行安全性很高!至少不用擔心跟省博一起上天了!
朝星提前一天到達省城,睡了一覺,第二天和荊老一起去了展會。
展會正式開始是下午兩點,而上午則是各國藝術家們互相交流。
朝星對這些半懂不懂,就跟着荊老瞎轉悠。
就聽一個口音很重的聲音說道:“你,似乎不是,雕刻師。”
朝星一回頭,一個瀛國人站在他身後,看看他,又看看荊老,似乎在評估兩人的關系。
朝星點點頭,“我是外行,跟着荊老來見識一下。”
那個瀛國人立刻無視了他,走到荊老面前:“這次,我贏!”
荊老大笑,“不,這次你贏不了!”他拉過朝星,“有這位小兄弟在,這次我贏定了!”
那個瀛國人傲慢地搖頭,“瀛國,雕刻,世界第一!我比你,厲害!”
荊老大度地笑了笑,“那就等展會開始再說吧,群衆的眼光是雪亮的。”
那人毫無顧忌地轉身離開。
朝星皺了皺眉,“荊老,這人是誰?很厲害?”
荊老點點頭,“瀛國新一代的雕刻師,被封為新一代工匠精神代表,據說是雕刻技術十六代傳人,叫藤村什麽的……”
朝星點點頭,聽上去很厲害,就是人不咋地。
下午兩點,展會正式開始。
一共有十六件展品,在場六十四位雕刻家有投票權,獲得票數最多的那位,就是本次展會的頭名。
黑色的幕布緩緩拉開,十六件展品顯出真容。
朝星跟着荊老在臺下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自己一眼就看見了玉劍。
在明亮的舞臺光中,它似乎在發出瑩潤的玉光。
很快,周圍人的反應證明了不是他的錯覺,他聽見有人在驚呼:“那、那柄劍,好漂亮!”
“是玉劍!天哪,巧奪天工……”
“好顯眼,我現在完全沒辦法移開目光!”
其中還夾雜着一些聽不懂的外文,倒也是,這展會只是華夏和瀛國牽頭而已,并不代表只有這兩個國家參加。
主持人宣布可以走近觀看,就見臺下原本矜持的雕刻師們一窩蜂湧過去,一股腦圍在玉劍旁邊。
荊老嘿嘿一笑,帶着幾分得意,“朝小友你看,咱們贏定啦!”
朝星忍不住想笑,老頭怪有意思的。
原本畫面一片和樂融融,卻聽後面傳來一聲巨大響動,藤村氣勢洶洶沖過來,帶翻了身後的椅子,吓得衆人一靜。
他沖到玉劍旁邊,将那雕刻上下打量一番,然後開口叽裏呱啦說了一通,聽那語氣就很不友好。
在場有聽懂瀛國話的雕刻師已經開始皺眉。
等他說完,展會安排的翻譯才尴尬道:“藤村先生希望,大家在投票的時候,能夠客觀公正,不要受到外物的影響……”
他這話說完,荊老和朝星還沒說什麽呢,其他雕刻師都不樂意了。
“什麽意思?是說我們不客觀不公正嗎?還是質疑我們的審美?”
“我不理解,如果懷疑我投票的公正性,你們可以收回我的投票權!”
“希望有些人先舉證再質疑,票還沒投,怎麽就不客觀不公正了!”
整個會場嗚哩哇啦吵了起來。
藤村漲紅着臉,憤怒地和人對噴,一副沒經受過社會毒打的樣子。
主辦方半天才調停好,好說歹說才讓雙方停下,并且鄭重宣布本次展會請了公證處的工作人員。
朝星和荊老身為事件中心的當事人,竟然全程都不用說話。
很快,投票開始。
這種展會向來是當場投票當場出結果,公證處的人員很快宣布了結果:荊老的劍仙獲得52票,斷層第一!
就如同荊老說的,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哪個雕刻好看哪個雕刻不好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會場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在場所有雕刻師都被這個作品、尤其是那柄玉劍折服了。
在聽說玉劍是朝星提供的以後,好些雕刻師都上來和他交換聯系方式,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再次目睹玉劍的真容。
朝星心說回去後他就買個保險箱把玉劍鎖起來……
正熱鬧呢,就聽一個格格不入的聲音大喊了一聲:“我不服!”
衆人見怪不怪地回頭,果然,又是藤村。
這位從小沒挨過打的瀛國雕刻師,沉着臉來到朝星和荊老面前,說道:“投票,你們,贏了。但,你們的劍,不行!”
“玉劍,不是武器,只是玩具!武士刀,才是真正的武器!”
他看着朝星:“我要和你比,刀劍!”
朝星:???
朝星優雅問道:“你有病嗎?這是個雕刻展會吧,你比刀劍?”
藤村臉皮抽了抽,懷疑自己華夏文沒學好,不是都說華夏人溫文爾雅、內斂含蓄嗎?這位怎麽一上來就罵人?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罵回去,只好跑到自己的作品前。
他的雕刻是一位武士,跪坐着,膝蓋上放了一柄金屬的武士刀。
朝星一看就嘴角一抽,他自己也放了刀,還好意思讓大家投票的時候不要受到外物影響……
藤村小心的拿下手指長的武士刀,“這把刀,我親手、打造,吹毛斷發,和你,比一比!”
朝星不感興趣。
藤村眯起小眼睛,指兩個雕刻,“我們比一比,劍仙,和武士,誰更厲害!”
朝星想說算了吧,這不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嗎?
就聽身後有人重重一跺腳,“和他比!”
荊老氣呼呼道:“我的劍仙還能比不過他那武士?我呸!趕緊比!”
朝星:……
他無奈道:“行吧行吧,比就比,快點,我趕時間。”
藤村向後一示意,跟着他的人就搬來一張桌子,上面放了一小塊木頭。
其他雕刻師本來就注意這邊,見他們真要比試,趕緊圍過來。
有個剛才幫朝星他們說話的女雕刻師,悄悄湊過來,小聲道:“荊老,還有這位小先生,你們看這個藤村的樣子,一定是早就準備好的。你們不該答應啊,玉劍本就是擺設,沒有殺傷力的,怎麽可能比得過金屬刀劍?”
其他雕刻師雖然沒說話,但那表情都顯示出來了。
确實,玉劍能有什麽殺傷力啊,從古至今都是擺着好看的。要說金劍雖然軟,偶爾用對了還能割個口子,但玉劍是再偶爾也偶爾不出來的。
荊老這下也清醒了,“哎呀朝小友,實在是對不住,我一聽他說劍仙不行就有點上頭,要不然我去說一聲,咱們這次不比了,他們這不純欺負人嗎!或者咱們換個比試,比一比誰更好看什麽的……”
朝星讓他逗樂了,“沒事,我這玉劍磨得利,和其他玉劍不一樣,您一會兒看着就行。”
荊老張張嘴,沒有再說什麽,心裏卻想到,這位小友果然還是年輕啊,拉不下臉。
那邊藤村擺好了道具,跟朝星示意一下,然後站到桌子前,小心的拔出武士刀,用力往下一砍——
武士刀入木塊內大約三公分。
圍觀的雕刻師們大方鼓掌,這個藤村人不行,但手藝确實可以,手工打造的金屬刀,這麽小還能保持這個鋒利程度,确實很厲害。
藤村将武士刀小心地擺放在木頭前面,臉上顯出幾分得意,他雖然是木雕傳承人,但他打造金屬刀具的手藝才是最厲害的。
這種比試方式也是來之前他想出來的,他确信在這個方面沒人比得過他。一想到這次回去,他就能獲得一個戰勝華夏國寶級藝術家的名頭,他心中的得意無以複加。
錢和名利都在向他招手!
朝星走過來,也拿出自己的玉劍。
圍觀的雕刻師們齊齊哇了一聲,別的不說,這柄玉劍顏值是真的高啊,屬于看着就舒心的程度。
藤村不滿地撇撇嘴,心中的念頭用地道華夏文翻譯一下就是:花裏胡哨。
朝星快速一打量,很好,前面沒人也沒東西。
然後,他小心的渡了一絲靈力,也就頭發絲那麽一點,然後舉劍輕輕一砍。
那一瞬間,在場衆人似乎看見了劍光……
只聽咔嚓一聲,木頭整個裂開,中間的裂紋光滑平整,仿佛被切開的豆腐。而木桌子上,也出現了一道裂紋。
朝星:……
他心裏一萬個精神小夥狂奔而過,他只是想在木頭上砍一道口子啊!比武士刀砍出來的深一點就行!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這該怎麽解釋……
半晌,就聽剛才那個女雕刻師顫巍巍伸手,“裂、裂了……”
朝星趕緊胡亂點頭,“是啊是啊,這木頭不知道怎麽就裂了,可能質量不好……”
那女孩拼命搖頭,“不、不是啊,是武士刀裂了!裂了!”
朝星:“是啊是啊,可能質量不……嗯?什麽玩意兒裂了?”
他回頭一看,就見本來恭恭敬敬擺放在木頭前面的武士刀,随着桌子的晃動,前半部分和後半部分錯開……
斷成兩截了!
朝星:……
四周一片寂靜。
一柄玉劍,砍斷了一柄金屬武士刀。
……這說出去誰信啊!
這特麽是超自然現象吧!
就見藤村猛地一個撲上來,看着斷成兩截的刀,又看看朝星。
朝星心說完了完了,這家夥不是要發瘋吧?
就見藤村又看看刀,看看朝星,兩眼一翻,咕咚暈了過去。
藤村帶來的助手慌了神,趕緊上去扶他,“藤村先生,藤村先生?快醒醒……”
其他人沉默一瞬,紛紛圍到朝星旁邊:
“好厲害的玉劍啊!”
“對啊對啊,又漂亮又能打,我能摸摸嗎?”
“我也想摸,就摸一下……”
朝星好容易捂着玉劍從人群裏掙紮出來,就見荊老正笑容滿面看着他。
荊老豎大拇指,“朝小友厲害啊,簡直是為國争光啊!你這種人才,合該留在我們省城啊!”
朝星大汗:“您老別說了,我趕時間啊,我動車……”
荊老循循善誘:“朝小友,聽說你獲得過青陽好人啊?想不想要省城的獎?我給你申請啊,省城好人,是不是比青陽好人好聽多了?那個绶帶也比青陽的長,能把你繞兩圈,我現在就給你申請,你多在省城留幾天吧?”
朝星:……
您老醒醒吧!
誰想要這種獎啊!
绶帶那麽長用來蕩秋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