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剛亮的時候嘟嘟就醒了過來,醒過來的他瞬間就察覺到顧庭烨不在房間,本來就有起床氣的孩子立刻掙紮着把眼睛瞪圓了。
迷迷糊糊間,他爬了起來。
更換的衣服昨天晚上顧庭烨已經給他放在了床頭櫃子上,已經會穿人類衣服的嘟嘟摸索着把衣服穿上,那是一套小熊套裝,褲子的後面還有一團白尾巴,很可愛,穿好衣服,小襪子,小鞋,嘟嘟下了床。
他要去找爸爸。
推開房門,朝陽剛剛冒出頭,門外一個人都沒有看見,嘟嘟也不在意,他知道顧庭烨在哪,因為他能聞到味道,聞着熟悉的味道,他向顧老爺子的院子走去。
穿梭在四合院裏的時候,還是能零星看到一些下人的。
顧家可是權貴之家,安全體系很是健全,平時下人們也能看到單獨的孩子閑逛,以為嘟嘟的身後有專門的人員看護,所以下人們各自忙着自己的事,并沒有人多問一句,也就沒有人多管閑事。
而嘟嘟也不在乎這些人。
自從昨天收小小弟沒有成功後,他對于‘爸爸’的小弟們就不再感興趣,都不認自己是大哥的小小弟,他才不想搭理,睜着朦朦胧胧的大眼,還沒完全清醒的嘟嘟搖搖擺擺來到了顧老爺子的院子。
院子裏很安靜,人們都集中在廳堂裏。
當然,能留在這個院子裏的,必定擁有着一定的身份。
爸爸呢?
由于昨天一晚顧庭烨都在這個庭院裏忙進忙出,所以他的氣息也染滿了整座庭院,這給嘟嘟找人增添了變數,睜着霧蒙蒙的大眼,哪怕是掃視了庭院一圈,嘟嘟也沒有找到顧庭烨的身影,想了想,他直接往廳堂走去。
廳堂有個高高的門檻。
四合院是幾百年的老建築,門檻一般都比較高,這種高度對于大人來說,也就是一邁腿的事,可對于像嘟嘟這樣身高的孩子來說,那就有點懸了。
推開虛掩的大門,嘟嘟直接邁着小短腿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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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
一道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動了廳堂裏打瞌睡的所有人。
其實嘟嘟推門,大家是知道的,可并沒有誰睜眼,守了一晚上的夜,待在廳堂裏的衆人很疲憊,加上廳堂本就是會客的地方,人來人往間,門開開合合也很正常,所以聽到門響,抓緊時間休息的人們并沒有睜眼,也就沒有人能想到會有一個小不點在大早上推門進來。
結果門響後就是一道異常的咕咚聲,熟悉的聲音頓時讓人們睜開了詫異的眼睛。
一個胖嘟嘟跌倒在門檻內。
看着孩子那懵逼的小表情,大家頓時就知道,這又是一個被門檻坑害的孩子,想起小時候吃過的相同虧,大家頓時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嘟嘟?”
最先開口的是顧三叔公的大兒子,顧雲山。
他算是廳堂裏目前年齡最大的,至于德高望重的三叔公,百歲的老人,肯定沒有人敢讓他守夜,所以老人被安排在顧老爺子的隔壁休息,這麽近,如果真有什麽事,也能在第一時間主持大局。
認出摔倒的是嘟嘟,七十歲的顧雲山上前抱起了小孩。
嘟嘟也不認生,昨天他見過這個老爺爺,他并沒有從這個老爺爺的身上感覺到敵意或者惡意,于是還沒有完全清醒的小孩直接用胖乎乎的手臂環住了顧雲山的脖子。
抱起嘟嘟,顧雲山才知道嘟嘟真正的重量。
頓時,他就高看了一眼嘟嘟,難怪這孩子能胖揍自己的小孫子,就這重量,絕對是力量的源泉,感覺真相了的顧雲山抱着孩子坐下,“嘟嘟,你是不是來找爸爸的。”聞着獨屬于小孩的奶香氣,他心情很好。
聽到問話,嘟嘟立刻點頭,“爺爺,我找爸爸。”
說完,睜着大眼接着尋找起顧庭烨的身影,這間屋子裏到處都是爸爸的氣味,可他并沒有在廳堂裏找到人,頓時就讓有着起床氣的孩子不高興了。
看着嘟嘟那噘得能挂奶瓶的小嘴,顧雲山忍不住逗道,“嘟嘟這麽大了還找爸爸,難道是還沒有戒奶不成?”這絕對是在笑話小家夥。
“奶奶好喝!”嘟嘟卻一本正經地回答。
近幾天他天天都有喝牛奶,所以知道奶的意思。
“哈哈哈,這小子,還別說,童言童語挺有趣。”旁邊一老者插言道。
“是比我家孫子可愛,來,嘟嘟,再叫聲爺爺聽聽。”此時的顧雲山有了逗孫的心思,近期大宅的氣氛很沉悶,難得嘟嘟的天真言語讓他們心情舒暢。
“爺爺。”
雖然不知道顧雲山為什麽這樣要求,可嘟嘟還是從善如流。
“哎!”
聽着嘟嘟那軟糯糯的聲音,顧庭山感覺自己的心都柔了好幾分,他最小的孫子就是顧承稷,九歲的顧稷調皮搗蛋,簡直就是人嫌狗厭,他都懶得逗。
“爸爸呢?爺爺。”
随着時間的推移,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的嘟嘟拉了拉顧庭山的衣服,堅持來此的初心。
“庭烨出門去辦事去了,要過一會才回來,要不要我叫人送你回院子。”摸着嘟嘟那五個肉窩窩的小手,顧庭山有點舍不得,這孩子長得真好,不揍人的時候,又乖巧又有禮貌,真是招人喜歡。
聽說顧庭烨出門辦事,嘟嘟皺着小眉頭想了想,“爺爺,我等爸爸。”
“行,爺爺陪你一起等。”其實是為了多逗逗小孩。
就在顧庭山舍不得放手嘟嘟的時候,廳堂裏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睜開了眼睛,坐着休息,怎麽都不可能像在床上休息得那般好,招來下人,簡單的洗漱後,一個個喝着茶,然後看着嘟嘟。
嘟嘟此時是一點都不怕生,有人看他,他也會看過去。
看着跟昨天揍人時完全不一樣的嘟嘟,稀罕的顧庭山幹脆把孩子介紹給了衆人,随着介紹,廳堂裏不時響起嘟嘟叫爺爺的聲音,當然,認人的他也并沒有吃虧,在認人的同時他也收獲了見面禮。
見面禮都是這些爺爺的随身物品,大部分都是古董物件。
對于爺爺們送的見面禮,嘟嘟并不知道價值幾何,可并不妨礙他收禮收得那叫一個開心,因為他認為這是對自己大哥身份的認可,是小小弟們的上供。
一方送禮送得随性,一方收禮收得開心,頓時,廳堂裏的氣氛好得不能再好。
直到一道詫異的聲音響起,“咦,嘟嘟,你怎麽穿着兩只顏色不一樣的襪子,是不是穿錯了?”看着小胖腳丫上一只紅,一只綠,發現問題的人差點笑噴。
嘟嘟頓時也低下了頭。
果然,他一只腳丫上穿着紅色的小襪子,一只腳丫上是綠色的,他用已經完全清醒的大腦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動了動胖呼呼的腳丫,“襪襪的顏色為什麽會不一樣,好奇怪,家裏還有一雙也是這種顏色的襪襪!”為了增加可信度,他還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聽着嘟嘟一本正經地童言童語,廳堂裏一靜,然後不約而同響起了爆笑聲。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嘟嘟的回答居然是這個樣子,頓時,大家再次扭轉了嘟嘟昨天揍人時的兇殘形象,看來,再兇殘的孩子都有着天真的一面。
“在笑什麽?”
推開門,顧庭烨看到的就是一幅歡樂的場景,自從老爺子病重,大宅裏好久都沒有聽到這樣的笑聲,搞得老爺子還跟自己抱怨,都沒點鮮活的氣息。
“爸爸。”
最先看到顧庭烨的永遠都是最在意他的人,随着叫聲,兩只胖乎乎的胳膊也伸向了來人。
“庭烨來了。”
短暫的靜默,廳堂裏迅速恢複了之前的氛圍。
看着神色疲憊的顧庭烨,衆人一一客氣地打着招呼,嫡孫在顧家天生就擁有着很重的話語權,再加上老爺子已經清醒,那麽顧家就恢複了曾經的穩定,不管以後會如何,起碼老爺子在世的一天,這座大宅就穩如磐石。
畢竟當了六十多年家主的顧老爺子可不是擺設。
接過胖墩墩,顧庭烨努力忽略顧雲山那略微遺憾的表情。
“爸爸,禮物。”
小萌娃在見到顧庭烨後立刻選擇了偏心,他把之前收到的見面禮全部推給了顧庭烨,看着桌上那堆價值不菲的禮物,顧庭烨挑了挑眉頭。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個早上,嘟嘟居然征服了這麽多老人。
摸着成色不錯的翡翠扳指,顧庭烨先是看了看原主人顧雲山,又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嘟嘟,“嘟嘟有沒有謝過各位送禮的爺爺?”
“謝謝爺爺。”
學着昨天在大宅裏看到的小孩模樣,嘟嘟也把兩個胖手手抱在一起,然後對着在座的各位團團做了一揖,頓時,他這招財貓的樣子又把大家逗樂了,瞬間緩解了由于顧庭烨的到來而有點滞凝的氣氛。
“餓了嗎?”
顧庭烨一邊摸着嘟嘟的胖腳丫,一邊問道。
他也發覺嘟嘟腳上穿着不同色彩的襪子,頓時知道這孩子是自己起的床,說不定他那小院此時已經亂了套,估計真的沒有人想到孩子會來自己來找人。
聽到問話,嘟嘟認真地摸了摸肚子,“餓了!”
起床他就來找顧庭烨,還真沒有吃過東西,聽到餓字,他肚子非常應景地咕嚕嚕叫了幾聲。
“那我帶嘟嘟回去吃早餐。”
臨走前,顧庭烨跟在座的各位叔叔打了一個招呼,才帶着嘟嘟回了院子。
小家夥的襪子該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