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騎士（珉浩）

第13章

允浩那年失去了他父親，媽媽幾近崩潰。他是家中獨子，一肩扛起所有強撐着料理後世。遺憾，悔恨，不舍夾雜在心頭，自責為何現在才變得成熟，為何讓老爸操碎心。幾天下來根本不會吃一口飯，他根本感覺不到饑餓。

在生活歸為平靜，母親已經忙碌起來可以獨立做小買賣，看似時間掩蓋創傷時。他鼓起勇氣拿出那把提琴，撕心裂肺的嚎哭。他沒日沒夜的拉，手指紅腫流血，身體的感知在這一刻終于出現，胃擰在一起絞痛，昏倒在地。

自工作起已經轉好，學校的作息總是最規律健康的。只有一次公開堂隐約痛過，那一堂課開放全校，各科系師生感興趣都可以來聽。站在講臺演示和回答一些問題，最終一額頭汗，弓着腰把心窩頂在講臺角上。

“鄭大神，你這動作也是freestyle的精髓所在嗎？”上一個話題圍繞這個，學生自認幽默接起話筒調侃他。

“呵呵老師這是胃痛的精髓所在。”臺下一片哄笑。

允浩趴在沙發上想，他還真有洞察力，怎麽就能一語中的！

“沒事兒，一陣兒就過去。”

沒想到昌珉竟然上前來扶他，“去醫院吧？”

“去什麽醫院，我有數。去也是開那些藥回來，不要緊。”允浩拗着他不起來。

“轉過來我看看你。”昌珉看他別着勁兒，就松手對他講。

允浩轉過身子把表情放松，“真不要緊。”

“還是走吧。”說着伸手架在他腋下要扶他。

“欸別別！”允浩順勢樓他脖子往回較勁，兩人掙了一會兒，允浩低下聲音把語氣放軟商量，“我想喝粥，去做呗？”

昌珉松了力氣頓在那裏，“好，松開吧。”

躺在客廳聽着廚房裏傳過來的聲音，允浩嘴角揚了起來，還沒喝上呢，就覺得胸口陣陣暖流……

那之後允浩在外面工作時，接近中午會準時收到昌珉的短信，開始是“吃飯了嗎？”後來實在重複太多次，就漸漸變成“飯？”最後甚至默契到只有一個“？”但短信總會準時響起。允浩心想這人真是越接觸越讨人喜歡，難怪寡言又冷淡也會有奎賢那種朋友貼着他……

發現昌珉不會像開始那樣一直鑽在他房間，時常會坐在客廳看書。心想住了接近一個月了，總算開始稍微放得開了吧……

這天兩人吃了晚飯，坐在客廳看那部刑偵劇。播了沒一會兒，就發覺昌珉坐在那裏焦躁不安一直調整坐姿……

“是誰啊這次？別憋着了。”允浩開口。

“那個園丁編劇給他的不在場證明臺詞留口了。”昌珉似乎得到赦令一樣一口氣說完，接着終于可以放松坐在那裏看電視了。

允浩一陣好笑，滿臉無奈繼續看着知道結局的電視劇。昌珉手機這時響起來，他一接通那邊就大嗓門叫他，“大哥！”看來是奎賢吧……昌珉站起來走到廚房去接聽。還要避着人啊……兩個人不會真有什麽吧？這麽久從沒見過他和誰來往這麽頻繁……還總是神神秘秘……

允浩心裏嘀咕着這些，手上拿着飲料杯，嘴含着吸管一直往裏面吹氣鼓泡泡……

昌珉那邊挂掉電話走過來，看到允浩這樣，不知他是因為嫌棄，還是不喜歡那個聲音，一手奪過杯子，食指別住吸管，咕嘟咕嘟把剩下的喝了……

這種行為在別人身上也許沒什麽，但發生在昌珉身上，簡直是對允浩致命的撩撥。他很潔癖，很多細節都有體現，就連奎賢喝過的那杯飲料他都再也沒碰過……吹成那個樣子他眼都不眨喝掉了……

如果他要有一個最親近的人，為什麽不能是自己？會是自己嗎？争取他吧？已經足夠心動了。為什麽不能是自己？能是自己嗎？會嗎？不會嗎？別瞎想了……想這麽多幹嘛？……不會嗎？争取嗎？

車轱辘話反複敲打着允浩……

電視劇接近尾聲，結局被揭曉，兇手果然是那個園丁。昌珉轉頭來看允浩，一臉略顯得意的表情似乎在說‘你看我就說是這樣。’

允浩本就在琢磨那些見不得人的想法，現在被當事人這麽一看，心慌得要命。一下子站起來又不知道自己要幹嘛，就彎腰抓起茶幾上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昌珉被他這舉動弄得奇怪，也跟着站起來說，“是你讓我說的啊？”允浩一和他對視就慌亂着別開視線，心想自己這樣确實很奇怪，突然視線所及看到自己提琴箱，“你都能猜到沒意思，不然……來看別的！”說着上前拉開箱子外側拉鏈，拿出塞在裏面的碟片。

昌珉聽到後就坐下來等着，允浩開始四處翻找cd機遙控器。

“按機器上的也一樣。”昌珉看他找的困難提醒道。

“不行艙門鍵壞了……”允浩翻着電視櫃，“嗯找到了。”從抽屜裏找出cd遙控，按開艙門把碟片放進去，接着走回來坐下，把遙控器随手扔在沙發。

畫面出來了……

允浩瞪大雙眼張着嘴，那渾小子瘋了吧？！！嘴裏罵了一句，“靠！”手忙腳亂站起來去瘋狂按出倉鍵，他已經慌到忘記了……

畫面被剪輯成九宮格，每一個格子裏，都是姿勢各樣的男女大戰……九種不同聲音豪放交疊傳來……

終于想起來按這兒沒用，紅着臉低頭回沙發找遙控，允浩根本不敢看他，埋着頭彎腰心急地翻沙發坐墊。

“誰給你的？”昌珉坐在那邊盯着他問。

“就……樂隊那些……”說着擡頭看他想解釋，結果一對視，允浩愣了……

昌珉坐在那裏，皺着眉直直盯着自己，呼吸粗重。允浩就這麽被他看着他，一時間開始口幹舌燥，自己下面支起了帳篷。他瞄了一眼昌珉下面，也膨脹着鼓成一團……

“比比啊？”他聽見自己聲音沙啞着問昌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