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吓李英
不管結不結婚, 但是蓋房子的事，最後沈蘭卻是同意了。在這個年代，大家的日子已經夠苦了, 何必為了省錢, 讓自己過得不舒服。而且她和杜若歌手裏都有餘錢，蓋個房子不成問題，他們都有手有腳, 錢花了再賺就行。
一旦決定，沈蘭就空前積極起來。
她自己畫了個圖, 與時下的房子有點不同, 每一個房間都只有原來房間的一半大小，廁所也是建在家裏的。最東邊是帶廁所的大房間，然後中間是客廳, 客廳裏面是個小房間, 西邊是兩個小房間, 竈房搭在西邊。
所有的房間都朝客廳開了個門, 客廳和房間的外面，是個足有一米二的走廊，可以通過走廊去竈房，下雨天也不用擔心淋雨。走廊頂上到時牽上一根線，可以挂衣服。
杜若歌拿到紙：“這不就是四室一廳兩衛一廚？”
沈蘭：“沒錯, 圖紙有點另類, 不過既然蓋房子, 我就想住得舒服一些。”
杜若歌看了下圖紙, 另外拿出一張來, 是他自己的畫的, 盡然與沈蘭的大同小異, “真是巧了，我們想到一起去了。你放心，大城市現在就是這樣的。不過很多房子是把原來的房間隔開，而不是一口氣直接建成這樣。到時就說按大城市建的。”
沈蘭想起，姑姑家還在蓋的房子，目前還只做了框架，現在改還來得及，她讓杜若歌明天跑一趟，看姑姑家有沒有想法按這個來。
杜若歌答應。
沈安蓮夫妻也正為此事發愁，四個兒子，但是他們借的錢只夠蓋三間加竈房。除去堂屋，就只剩兩個房間，該怎麽住？若是再借錢，不說能不能借到，到時他們還起來也困難。
杜若歌拿着圖紙上門的時候，簡直是雪中送炭。按照杜若歌的圖紙，夫妻兩一合計，兩個大房間都改成了兩間，堂屋也隔出來一個小房間，原本的兩個房間，頓時變成五個房間，正好夫妻一間，四個兒子各一間。
這麽一來，短時間內可以不蓋房子了。就算是以後兒子娶媳婦也夠了，等兒子結了婚，攢了錢，再自己分出去蓋房就行。
沈安蓮連連誇杜若歌有頭腦。杜若歌謙虛說是在大城市看得多。
王老實拍拍杜若歌的肩，說：“外甥女婿，等你們蓋房子，我一定來幫忙。”
杜若歌說他到時一定來請。
沈蘭去找了胡大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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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蘭跟大隊長提出，她想要在大隊裏收徒，收兩個，讓大隊長選兩個合适的人給她。
沈蘭已經決定一年後離開，到時縫紉鋪沒人接手也不好。收了徒弟，到時選一個學得好的，把縫紉鋪交給對方。更何況，她也能獲得系統的積分，一舉兩得。
結果沈蘭說的是收兩個，消息放出去後，報名卻十分踴躍。雖然來學徒沒工分，但是沈蘭說過了，學滿三個月後，她會有考核，能做一些基本的事，她會給開工錢，工錢不會很多，一個月三到五元。
林嬸拉着沈蘭的手說：“沈蘭，你就是太老實。就算你不開工資，都會搶破頭。”
這年頭，能做裁縫，是很吃香的。果然，正如林嬸所說，不過一天時間，報名的人數就超過二十個，大隊長緊急叫停。
報名的人中，有已婚的，有未婚的，其中就有雪梅和李娥，也有謝玲和胡豔。對于謝玲，沈蘭雖然覺得有些隔應，卻并沒有表現出來。
反正謝玲若是真心想來學縫紉，沈蘭也不是不歡迎。若是謝玲和她媽一樣是個拎不清的，沈蘭也不會客氣。
沈蘭早早就放話，她會對學員進行考核，對于不滿意的學員，她有權退回。
雪梅和李娥其實一直有在跟沈蘭學，只是沈蘭每在上午不在家，下午沈蘭在家，她們大部分時侯又去了田裏。
現在她倆報名了學徒，每天上午就名正言順可以不下田，可以有更多時間學縫紉。
二十多人都想學，有人就陰陽怪氣：“縫紉機就一臺，肯定要優先大隊的人。”
沈蘭看了那人一眼，呵，是李嬸子娘家侄女，叫李英，顴骨高高的，一看就是個不好說話的。
沈蘭：“李英，是你來教還是我教，想留下來，就得遵守我的規矩。在我這裏，不分大隊的人還是知青，誰勤奮，誰做得好，我就留誰！”
李英終于不再說話。
雪梅走上前：“縫紉機是大福大隊的，我也不想占這個便宜，你們放心，我自己買縫紉機，我跟李娥兩個人學。”
沈蘭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誰有縫紉機的也可以搬過來。自己帶縫紉機的，可以優先留下來。”
謝玲是有縫紉機，就是放在家裏，當寶貝一樣蓋得嚴嚴實實，一年也難得揭開幾次，她當即表示她可以帶縫紉機。
其它人都沒有縫紉機的，眼巴巴地看着沈蘭。
人實在太多，都進來的話，沈蘭的縫紉鋪就什麽事都不用做了。她把這些人分成了兩組有，一組雙日過來，一組單日過來，雪梅和李娥因為要共用一臺縫紉機，沈蘭就把她們分開到兩組。
謝玲一臉得意，“我一個人用一臺縫紉機，是不是就不用參加分組了？”
沈蘭：……
“誰也不能搞特殊，謝玲你也得參與分組，到時我看看能不能找大隊部再申請一個房子，地方大的話，大家就都能過來。”
謝玲有些失落，“那我不來的時候，別人不會用我的縫紉機吧？”
這還真是個問題。
沈蘭自己也已經夠忙了，不可能還幫她看着縫紉機，“我也沒法保證，到時人多，我也可能注意不到。你可以不帶縫紉機，等回去再練習，或者你不來的那天，就把縫紉機借給指定的人。對方也可以幫你看着縫紉機。”
謝玲立即擰了眉，一臉懷疑地看着沈蘭：“免費借縫紉機給對方，我看起來有那麽笨？”
沈蘭很無語，原本她還想建議，讓另一個人幫謝玲買線或者布之類的，多少補貼謝玲一些，現在她也懶得建議了，“那你可以先不帶。”
謝玲也就真不帶了。
雪梅說到做到，她借了沈蘭的單車，要去買縫紉機。
沈蘭告訴了她選蝴蝶牌的縫紉機好。顧景俞特意請假陪她一起去，因為沈蘭上次遇到二流子，他擔心雪梅。
沈蘭把給顧景俞買的布往雪梅一交，“我最近忙，給顧表哥的衣服沒空做，拿給你練手正好，相信顧表哥也不會嫌棄的。”
顧景俞當即表示：“不嫌棄！不嫌棄！”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布是沈蘭給他買的，慢一拍地向沈蘭道謝。
雪梅接了布收好，才跟着顧景俞一起推着單車去鎮上。
沈蘭正要去縫紉鋪，好笑地在院門口喊：“你們倒是騎呀，有單車不騎，不是笨嗎？”
顧景俞這才騎上去，雪梅又忸怩了好一會，才跳上單車，她也不好意思抱着顧景俞的腰，只是抓住了他顧景俞背後的一點點襯衣。
沈蘭拎着熱水瓶去了縫紉鋪，她要求每位學員自己帶一個杯子或碗。有人說她是瞎講究。
沈蘭：“反正我不想把自己的杯子給別人用，你們不帶也行，別喝水就行。”
結果沈蘭正在給學員講縫紉機怎麽開始使用時，一回頭，看到李英偷偷摸摸拿自己的水杯喝水。
沈蘭的臉立即冷了，但是她故意裝沒見到，而是在講了半小時之後，給每個學員發了兩塊碎布，讓學員輪流上縫紉機踩線，每個人十分鐘。
看到沈蘭看表，大家又是一番奉丞，說杜知青對她真好，才訂婚，又是收音機又是手表的。
沈蘭卻故做愁苦，“他對我的好也就是暫時的。我跟你們說，上次不舒服，我去醫院，醫生說我有肝病，會傳染，讓我一個月後去複查。這事我還瞞着他的，到時他知道的話，也不知道這親事還能不能繼續。所以啊，我特意囑咐你們，別用我的杯子，你們可記住了。”
肝病，其實就是說的乙肝。
湊熱鬧的人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李英卻是臉色刷白，突然跑出去，作幹嘔狀。可是水已經喝下去，顯然是吐不出來。
李英幹嘔半天也沒吐出來什麽，倒是有幾個已婚的小媳婦看李英的臉色都不對了。
未婚的女孩子作幹嘔，不由得人不多想。
李英一進來，看大家看她的表情不對，她向來是個潑辣的，當即怼回去，“幹嘛這樣看着我，你們就沒吐過嗎？”
她一轉身，看到沈蘭，“沈師傅，你有肝病，你怎麽不提前說，萬一有人不知道，拿你杯子喝了水，你這不是害人麽？”
沈蘭眉目都冷了，“我昨天就說過了，讓你們別喝我杯子，你們是來學縫紉的，這麽不聽師傅的話，我也不留，可以走了。”
還別說，別看沈蘭平時笑嘻嘻的，她嚴肅起來，大家還挺怕的。李英吃了個啞巴虧，卻只能扭過頭去。
等到大家一走，李娥一臉擔心地看向沈蘭，“沈蘭，你說你有肝病，是真的麽？”
沈蘭噗嗤一笑，“假的，我看李英拿我杯子喝水，故意吓她的。”
李娥松了一口氣，點了點沈蘭的額頭，“你真調皮。”
沈蘭咳了咳，假裝正經：“請叫我沈師傅。”
他們回到家的時候，雪梅和顧景俞已經回來了。縫紉機沒有現貨，要三天後去拿。
雪梅拿着沈蘭給她的布，那是要給顧景俞做衣服的布。他們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卻被人剪了好幾個口子。
沈蘭：“怎麽回事？”
雪梅搖頭，“我也杜若歌也才回來，出門前我收到五鬥櫃裏了，回來卻看到放我床上，已經成這樣了。”
幾個人都擰了眉，不知道是誰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