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回撫恤費
出名服裝設計師沈蘭穿進她看過的一本年代文,成了裏面名聲又差,過得又慘的小可憐女配。
沈蘭頭痛欲裂,聽到有人叫她,她随口答應,只聽到提醒,“恭喜宿主,成功綁定女配奮鬥系統。”
同時,仿佛拉開了某道閘門,記憶如洩洪般向沈蘭湧來。
沈蘭是大福大隊烈士的女士,爸爸沈衛民犧牲時,沈蘭未成年,兩位叔伯把持着沈衛民的撫恤金,五百元一家分了二百五,說好要撫養到沈蘭成年,沈蘭在他們每家輪流吃兩個月,可是事實是……
沈蘭睜開眼,離她僅一米的地方,兩漢子正吵得不可開交。
“二月本來沒有二十九天,今年明顯多了一天,我家可沒吃的給沈蘭。”黑壯漢子洋洋得意,顯然為自己想到這一點很自豪。
“大哥,你不講道理,說好兩個月輪一次,今天明明還是二月,你怎麽能把沈蘭往我家送。”幹瘦漢子自覺占理,淡定得多。
黑壯的是沈蘭的大伯沈文昌,二月本是輪到他家,他卻嫌今年二月多了一天,不肯讓沈蘭在他家吃。
幹瘦的是沈蘭的小叔沈文清,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怎麽可能同意平空多一天。
兩人争得面紅耳赤,自然沒人顧小沈蘭的死活,長期吃不飽的小沈蘭直接餓過去,變成了來自出名現在的服裝設計師沈蘭。
“嘀,系統任務,請宿主拿回怃恤金,獎勵物資卡一張。”
拿,必須拿!物資正是沈蘭現在急缺的,來到這裏,又沒錢又沒糧的,她可不想像原主一樣被餓死。
沈蘭也不與他們争辯,央了要好的姐妹秋梨幫她請大隊長。
秋梨是在路上遇到大隊長的,胡大隊長剛去公社開完會,關于下鄉知青的事。
胡大隊長一來,沈蘭把袖子撸起來,讓大家看自己瘦成皮包骨的手臂,嘤嘤哭起來,“隊長,我好餓,我每天幹活,也就吃一個小紅薯。”
吃瓜的衆人都吸了一口涼氣,一個小紅薯能管什麽用,這年頭的人,難得找出來一個胖的,但像沈蘭這麽瘦的,還是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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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蘭适時的暈了過去。
大隊上林嬸是個資深吃瓜群衆,從沈家大伯家跟着到小叔家,一路吃瓜過來的,知道沈蘭今天還沒吃上任何食物,立即說:“沈蘭餓暈了。”
秋梨帶着赤腳醫生郭醫生趕到。
郭醫生放下木箱子,一搭脈,“沈蘭的脈象虛浮,這是長期挨餓的症狀,一個不好,人就沒了。先給她弄碗紅糖水,暫時緩緩。我再開些藥,以後天天讓她喝,調養一段時間才得。”
大隊長叫人沖了一碗紅糖水,衆人手忙腳亂地給沈蘭灌下去,沈蘭悠悠醒來。
沈文昌大急,“配藥?要喝一段時間?醫藥費郭醫生你來出?”
郭醫生是個耿直的倔老頭,拎起箱子就走,“不喝藥,那你們準備後事吧。”
郭醫生能不管不顧走人,大隊長不行,他自然不能看着小沈蘭沒命。
胡大隊長出面,強制沈家兩兄弟送把沈蘭送去鎮上。
沈蘭卻提出,藥她可以自己買,她不想再寄住叔伯家裏,她要分家,讓叔伯把撫恤費還給她,她要搬回自家的舊房子。
大伯沈文昌立即跳腳,“給了的錢還想要,沈蘭,你別妄想!”
小叔沈文清則是推了推眼鏡,笑着,“沈蘭,做人不能這麽沒良心。我們養了你八年,那兩百多早就用光了……”
一直沒出現的小嬸秦小娟,哭着跑過來,“沈蘭,這些年做叔叔嬸嬸的,可沒有半分對不起你。八年來,吃的用的,但凡你弟妹有的,你都有,哪樣不是錢?現在你要錢,不是讓我們活不下去!”
小嬸一把鼻涕一把淚,沈蘭只覺得好笑,“小嬸,你說得比唱得好聽,你讓大夥看看,弟弟妹妹們穿的是什麽,而我又穿的的是什麽。我的弟弟妹妹們每天吃的是什麽,而我吃的又是什麽?”
沈蘭也不顧着遮醜,把兩位叔伯的行為倒豆子般說出來。
除了有外人在,從來不讓沈蘭上桌,飯食就是一天一個紅薯,或者一個苞谷之類的。原主是個軟弱的,不會反抗,也不嫉妒為啥叔伯家的孩子吃得比她多,拿着紅薯,老老實實切成三截,一截早上吃,一截中午吃,一截晚上吃。
沈蘭做得比老黃牛還多,吃得比麻雀還少,可是她的退讓,換來了叔伯們的步步緊逼。
沈蘭捧出一本發黃的舊書,小沈蘭為了識字,在這本舊書的空白地方記了賬,每天吃的,一般也就一個小紅署和或者一個苞谷之類的。其中某日,還多寫了兩句,說是小叔的生日,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多的吃的。
結果,她仍是一個小紅薯,小沈蘭寫道:“真羨慕弟弟妹妹,他們有爸媽,所以他們有新衣,有好吃的,我得知足常樂。”
沈蘭算了一筆賬,每天一個小紅薯,或者一個苞谷,就算一個有半斤,八年下來,也就八十多元。
沈蘭自己能賺錢,十二歲起,就跟着一起上工,從三分工起,到現在也是拿八分工的人了。她賺到的,遠不止這八十多元。
至于穿的,那就更沒花叔伯家的錢。她身上這件,還是林嬸看她可憐,給的一件舊衣服。
胡大隊長聽得都臉紅脖子粗,“沈文昌、沈文清,你們就是這樣對待烈士的女兒的?”
鄉鄰們議論紛紛。
沈文清眼見勢頭不對,當即大哭:“二哥,是我對不起你,這些年忙工作,沒顧好咱侄女。胡大隊長,你放心,我一定把錢退給沈蘭。沈蘭這些年在我家吃的用的,就不用她還了。只是您也知道,農村哪家能一下子拿出二百五十元,不如我給沈蘭寫個借條?”
沈文昌還想嘴硬,“大隊長,把錢退給她,我不是白養她這麽多年?大柱相看了姑娘,人家要鳳凰牌單車,我家的錢都湊了買單車了,哪裏還有錢?”
沈文清也就說得好聽,說什麽打借條,還不是想着等胡大隊長一走,沈蘭沒了靠山,就能一直拖着。
他會哭,沈蘭也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大伯、叔叔,你們這是想餓死做侄女的呀!可憐我爸媽過得早,沒人管!”
沈蘭這話一出,林嬸第一個不幹,“沈蘭,今天大隊長在這裏,我們都在這,不會不管你的。”
胡大隊長也很贊成,烈士的子女被欺負成這樣,被公社知道,他也沒好果子吃,大隊的先進也得保不住。
胡大隊長叫來記分員小李同志,讓他算算沈蘭今年上了多少個工。
胡大隊長作主,“沈蘭往常年份的上的工,就抵了叔伯家供她的吃穿,從今年起,她上的工,單獨列出來,到時大隊按工分給她糧食。另外,沈蘭的撫恤費,你們兩家都退還給她。”
沈文昌和沈文清都哭窮,沈蘭直接道:“做侄女的,也不好逼着叔伯拿錢。這樣吧,叔伯家吃的用的,都可以用來抵錢。正好侄女要搬出去,什麽都缺。”
沈文昌夫婦裝窮到底,一分錢也不肯拿出來。大隊長也來氣了,直接讓他把新買的單車抵錢。
沈家大伯母急了,“單車不行,那是給大柱子用來娶媳婦的!”
隊長眼睛一瞪,“今天湊不滿東西還給沈蘭,就跟我去公社,到時公社要把沈文昌關了,我也保不住!”
沈家大伯母秒慫,不敢攔着,改而嚎上了,“沈蘭你這天殺的,我們養你多年,你良心喂了狗!”
沈蘭可不想受這委屈,“伯母,大隊長和記分員在,要不麻煩他們查查,我這些年做的工,夠不夠抵每天那一個小紅薯或苞谷?不夠的話,我補給你們;若是超了,就麻煩您補給我?”
沈家大伯母立即被唬住,嚎也不敢嚎了。
拿了單車,大隊長帶着沈蘭,去了沈家大伯家的廚房,看到還有一套鍋碗瓢盆、一口大水缸、一只木桶是多的,這是沈文昌置辦給兒子大柱用的,說好了大柱結婚就分家,對方才同意嫁。沈蘭也就不客氣,都要。
林嬸子指着盆讓她拿,沈蘭覺得不衛生,不想要別人用過的,只推說大伯家自己也要用,自己不好太過分。
去堂屋,拿了一條長凳,兩把竹椅,去房間,只弄到一床半新的被子。
這些東西,二百元還不到,隊長就做主,剩下的用吃的抵。
沈大伯家喂了四只雞,隊長做主抓兩只,沈蘭說:“我要兩只母□□,大伯家正好留一公一母,可以孵小雞。”
上至大隊長,下至鄉鄰,都說沈蘭善良,大伯一家都這樣對她,她還記得給他們留公雞。
沈蘭淡然一笑,她只是想每天能多個雞蛋而已。
最終,沈蘭拿了兩只雞,兩袋紅薯,一袋子米糠,五斤精米,二十斤碎米,剩下的,沈蘭看到院子裏的柴禾,就随手一指,“剩下的用柴禾抵吧。”
衆人看沈蘭的眼神更同情,覺得她真好糊弄。柴禾在這鄉下地方到處都是,家裏小童随随便便就能撿回來一大捆,真心不值錢。
沈蘭想的正好相反,柴禾不值錢,她家又沒小孩子幫她撿,她還不如買,随便一點錢就能買上好多。
不用沈蘭自己動手,大隊長就帶着大夥搬東西,把她要的東西送回她家在村頭的舊房子。
小叔一看,自知逃不過,主動拿了一百元,又給了一個木架子床。
沈蘭眼前一亮,架子床,放在現在不算什麽,若幹年後,可是古董。
除此之外,小叔又給了個五鬥櫃,又拿了些沒動用的肥皂、衛生紙、搪瓷杯之類的,雖然小叔要的價,比供銷社貴上一些,沈蘭也沒計較,畢竟供銷社的東西都要票,沈蘭正好缺票。
看着堆滿院子的吃的、用的各種東西,沈蘭很滿意。
等到沒人的,系統提醒:“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獲得四十三碼男士皮鞋一雙。”
四十三碼男士皮鞋!怎麽會是男士皮鞋?
沈蘭大失所望,“系統,你是不是弄錯了?四十三碼男士皮鞋我要了幹嘛?能不能換個?就算是給點吃的也行呀!”
系統:不好意思,宿主,物資存在不确定性,不能指定物資。或許宿主可以拿皮鞋跟人換物資?
她去哪裏換?沈蘭不想跟傻系統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