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惡心?受不了?
九年後,他在《十年》劇組裏,碰到了本該入土為安的沈清。
活到這個歲數,季如風第一次知道狗血跟天真兩個字怎麽寫。
他不是沒想過是不是存在什麽誤會。
可但凡沈清對他有一絲感情,也不該在明知道自己還活着的情況下,生生晾他個九年。
壓抑了九年的思念跟怒火在那一天徹底爆發。
他避開所有人将沈清拉到沒人的角落死死按住,問他要一個解釋。質問他當年為什麽不告而別,質問他為什麽消失那麽多年從來沒去找過他。
他就像瘋了一樣把他按在牆上吻。
那一刻,時隔九年的失而複得所帶來的驚喜,遠遠高于了憤怒,并将他僅剩的那點恨意淹沒。
愛像酒一樣在時間的發酵下越來越烈,而恨就像寫在沙灘上的字跡,在時間的沖刷下,最終消失殆盡。
他覺得,只要沈清給他一個解釋,甚至不管合不合理,他都能接受。
但,現實再次狠狠地、幹脆利落地,給了他一巴掌。
沈清沒有再像之前那樣任他為所欲為,而是僵硬而慌亂地推開了他。
撐着牆,跪在地上劇烈的幹嘔。
身體、嘴唇都在不停地發抖,面色白的可怕,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就像是……
做賊心虛。
Advertisement
季如風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在害怕?
怕什麽?
他為什麽要害怕?
“你怎麽了?”
看見他的樣子,季如風的第一個反應是拉他起來。
但被他碰到的沈清,身體猛的一僵,一把打掉了他遞過來的手。
那一瞬間,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我……我不是……”
季如風看着自己的手,聯想起他剛剛完全出于身體本能反應的嘔吐。
突然就确認了,自己真的是實實在在地被人給耍了。
耍了整整九年。
半晌,季如風收回手,後退幾步示意自己不會再亂來,才問道:“惡心?受不了?”
沈清整個人埋在陰影裏,聞言狠狠顫了下,許久之後才點頭。
得到肯定答複的季如風感覺到了一種萬箭穿心的感覺,想起這些年做過的事情,又覺得十分可笑。
他那九年的執着跟等待,似乎在那一瞬間,都成了笑話。
“九年前的事雖然我已經忘了,但相同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所以你沒必要在我面前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沈清擡起頭茫然地看着他,好像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季如風卻沒再理會他,轉身上了車就走。
季如風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混賬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想真心實意地在心尖上捧個人寵着,居然還給人耍了。
他咽不下這口氣,也丢不起這個人。
尤其是在得知真相之後,自己居然還會心軟,回回上趕着去給那人作踐。
他就更說不出口來了。
林小深聽完後,好奇道:“如果換了我,我也覺得他是在耍我。話說你是有多放不下他,才會腦補出他是因為有病才推開你的?你有沒有想過,他或許真是只是單純地反感你的親近,他或許根本就是個直男?”
季如風抱起從樓上跑下來的藍貓,一邊漫不經心地給它順毛,一邊道:“因為我心裏總覺得,他不是那種人。”
“好吧,我知道了。”林小深明白季如風告訴他這些是為了什麽,想了想,道:“我改天去問問弗蘭克,那老畜生跟你一個德性,就喜歡坑自己人。我得好好想個辦法,看怎麽把他的話給套出來。”
“你只要打電話哭着告訴他顧銘朗訂婚了,我保證他會立馬坐私人飛機飛過來,陪你一起大醉一場。那個德國佬就是個一杯倒,到時候,問什麽答什麽。”
“很遺憾你的完美計劃無法實施。因為第一,弗蘭克那個吝啬鬼除了貪得無厭之外還很摳,就算他因為我們曾經的同學情誼而屈尊前來了,他也絕對不會為這區區小事而買輛私人飛機。”
“第二。”林小深對他伸出兩根手指,“顧銘朗訂婚我不會哭,真的。不信你去問王叔,我剛剛還讓他替我跟顧總說聲訂婚快樂呢。哦對了,前天在華爾街看見他未婚妻,我還友好地跟她打了招呼,并熱情地邀請她有空可以去我家做客。”
“希望你不是想用你家客廳那張巨大的照片吓死她。”季如風撥了下藍貓脖子上的鈴铛,接着之前的話題道:“如果這個方法不行,你可以試着拿錢砸暈那個德國佬。”
那藍貓被季如風摸的很舒服,眯着眼睛抖了下耳朵,主動把頭伸過去,往他手心裏蹭。
“正有此意。砸錢,我林小深還從沒怕過誰。”
林小深最喜歡這些毛茸茸的東西了,看的心癢,忍不住也伸手過去撸兩把,那藍貓似乎被他摸的不舒服,很不開心地“喵”了一聲,避開他的的爪子,将頭主動伸到季如風手下,蹭了蹭。
林小深痛心道:“我就這麽不招它待見嗎?”
“你想養貓,自己問顧銘朗要去,別打我家咖啡的主意。”
季如風彎腰抱起藍貓,遞給外面的傭人,讓他去給咖啡洗個澡,洗完吹幹後再抱回房間,回頭對林小深道:“對了,我後天回國,別忘了給我訂機票。”
林小深不耐煩地應了聲,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助理,把事推給了人家。
然後拿起衣服準備走,随口問了句,“圈裏的事還沒解決,這麽着急回去幹什麽?”
季如風笑道:“沒辦法,有人給我定時間了。”
林小深想起他跟沈清在微博上的聊天記錄,忍不住啧了一聲,心道我看他到時候不來你怎麽辦。
管家上前替他整理好資料,微笑地遞給他,問道:“已經過9點了,林先生不住下來嗎?”
“不了,今晚還有個相親。”林小深接過東西,沖他道了聲別。
傭人替他拉開車門,林小深上了車,沖季如風揮了下手,駕車離開了山莊。
燈光遠去。季如風挑了下眉,嗤笑道:“大半夜相親?”
管家嘆道:“表少爺訂婚,林先生應該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