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風雨欲來
早上醒來,眼睛下面兩個黑眼圈顯示了我一夜的噩夢。我臉色蒼白,發色和眼睛的眼色都很黑,現在再加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簡直像個吸血鬼。不過陳止遙不是這樣說我的,我記得他以前說過我就是畫裏走出來,專門吸男人精氣的妖精。
我照了照鏡子,也難怪他這樣說我,我從小就長得比一般的男孩子秀氣,因為不足月而生,所以也一直比別人纖細,不管我後天怎麽努力彌補,總歸是壯實不起來。初中的時候小白剛認識我的那段時間天天鬧着要娶我。我當時還跟他打了一架,因為我不是同性戀。
我當時只知道同性戀好像不是什麽好的詞彙,可是我對同齡的女生也從沒有過什麽心動或好感,小白說我比她們長得都精致漂亮,我當成一種恭維。恭維我的人很多,從小到大,什麽好話我都聽過,我一直很驕傲,不論家世還是樣貌,我的确很有資本。
除了我沒過門沒見過面的母親,和看我不順眼的哥哥之外,我一直活的驕傲又自我。我知道我長得漂亮,并且毫不介意的展現這種美。
直到我遇到陳止遙,我才知道父親的話是多麽有道理,我才知道長得出色而沒有能力保護這種姿色時,反而會招來災難。
清清也很漂亮,但是他的漂亮比我陽光,現在還沒有全長開,如果好好養的話,說不定以後會比我更有男人味兒。不過男人味兒這種事也只是用來看,權勢和手段才是一個男人的根本。沒有人需要一個肌肉發達的男寵,所以奴隸們也普遍被故意保持着這種不影響美觀的瘦弱。
“主人,我臉上沒洗幹淨嗎?”清清見我一直盯着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有,很幹淨。我在看,我的清清長得的确漂亮。那天晚上是我揀到寶了啊。”我喜歡這樣逗清清,他害羞時臉上的紅暈漂亮極了。
可惜,我公司的股票走勢圖上的紅色就沒有這麽漂亮了。
我一言不發的坐在會議室裏,幾個高管們給我看了這個走勢圖之後也沉默着不說話。我看了一會兒,問道:“還是開盤後就漲停?”
“是,今天漲得比昨天更快,看上去,好像是有人想通過二級市場吸收我們。”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我們幾個主要股東,最近可有什麽動向?”
“張鶴君手裏有百分之十,他最近在美國和新婚妻子度假,應該沒什麽問題。李騰海好像在香港競标了一塊地皮,也許會缺錢,如果他想做房地産,可能會需要大筆的資金,有撤股或者轉手的可能。還有就是何萬華,他在歐洲的投資有點不太順,但是他是您父親的老臣子了,不應該為了錢背叛才對,但是他手裏的百分之十五不得不忌諱着點。剩下的百分之五分散在員工高管和一些小股東手裏,再有的就是二級市場裏的股票了。”鄭栎陽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首席操盤手,他的話是我信任的。
“好,我們收緊手裏的股票,A級以上風險的投資通通停止,我會去聯系那幾個股東。現在是關鍵時刻,可能有人對公司圖謀不軌,你們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人,我現在,格外的需要你們對我誠實。”我很真誠的看着他們,誠懇的說出了我的困境。
他們看着我的眼神嚴肅起來,鄭栎陽第一個表示:“秦總,知遇之恩不能不報,況且您對我們一直不薄,這個時候,我一定盡我全力聽從您調配。”
其他幾個人紛紛點頭,也說着會忠心的話。我示意他們可以回去工作了,有一點欣慰,這些都是我可以相信的人,這兩年好歹沒有白積攢。
我回到辦公室,也拿起了電話,開始問候各個股東。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如果我能給他們最好的回報,他們當然沒有理由背叛我。
“喂,張總嗎,我是小秦啊。您最近可是春光得意,新婚旅行可好?”
“李總嗎?是我啊,秦若。聽說您最近在香港忙事業,要發財記得帶上我,有困難當然也要告訴我啦。”
打了一圈電話,他們各個在電話裏都笑的開心,只是不知道這次是不是陳止遙在背後操縱着這一切。如果真的是他,相信不會太久。我了解他,不出手則以,出手就是要害。我的要害,在哪裏呢?
我仔細想了一會兒,總覺得何萬華在歐洲投資失敗這件事讓我有點擔心。歐洲,那可是陳家的地盤。于是拿起電話,“喂,小白?是我。你幫我盯着點何萬華,他在歐洲如果有動作,第一時間告訴我。”
放下電話,我伸了個懶腰,坐在轉椅上轉了一圈,起來走動一下。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街道車水馬龍全都像螞蟻一樣在我腳下流過,突然覺得有點孤單。
我不是個好的領導者,一個真正好的領導者,是不會孤單的。這樣萬衆之上的情景,只會讓他激動。我看着這樣的景致,只是感到一股說不上來的迷茫。
說實話,這兩年來我做的一切幾乎都是為了預防陳止遙的報複,預防了兩年終于有動靜了,我緊張,激動,又覺得很累。我的父親當年是為了什麽坐在這裏拼命賺錢的呢?
究竟是享受賺錢的滋味,還是已經到了那裏,所以不得不做下去?
陳止遙卻不同,他享受這種控制別人的感覺。他天生好像就有一種控制別人的能力,與此匹配的,他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也異常強烈。
曾經我在他面前不許穿任何衣服,可是在別人面前只要一顆扣子沒系好他就要生氣。
如果他這次再抓到我,我相信我會死的很難看。
其實我實在不懂他,天下好看的人多了,為什麽偏偏選了我。他讓我叫他主人,可是也沒見他多喜歡我,反而很容易跟我生氣,我們除了做愛之外也沒有一起做過什麽親密的事。 也許只是我大驚小怪了,也許他已經打算放過我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不管是放過還是追殺,我只希望能趕緊了結這件事。我不希望我會一輩子背着那個噩夢生活,我盼着早晚有一天陳止遙可以從我的生命和記憶中淡出,因為他留下的痕跡實在過于可怕,我沒有辦法将他強占的那兩年忽略不計。
我恨他,恨他強行占據了我人生本該最美好的時光。可是他的報複遲遲不來,我又覺得哪裏不對。
我是薛定锷的貓,陳止遙出現之前,不知道自己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