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憶
第二天清早,我醒的比平時要早,本以為清清至少要三天下不了地,沒想到我一睜眼就看到他已經跪在我床邊。
我吃了一驚,“你沒事了?”
清清見我醒來,忙跪直了,身體稍微移動了一點就疼的皺眉,還勉強的微笑着說:“奴隸這點小傷,不敢耽誤主人的事。”
我知道他們過去受的教導很嚴厲,一切以主人為中心,哪怕主人一時興起把他們玩死在床上也不準說一個不字,清清當然不敢因為昨天剛挨了打就不來叫我起床。
我伸手掐了一下清清的臉,“算你聽話,過來我看看傷怎麽樣了。”
他慢慢的用膝蓋蹭過來,背對着我慢慢将上衣脫了,讓我看他後背上的傷口。
我有些好笑,奴隸們在賣出之前早就習慣了赤身裸體的讓人觀看玩賞,甚至好多荒唐的主人買回家去之後為了讓他們時刻記得身份并不給衣服穿,只是牽着項圈在家裏,有朋友來時一起享用,像是一種炫耀。我則正好相反,屬于我的東西不願輕易讓人看見,所以清清在家時一般都穿着簡單的居家服,只是裏面是空蕩蕩的,睡褲一脫就什麽都沒有了。奴隸而已,不需要遮羞的東西。
清清很珍惜他的衣服,幾件白背心總是洗的幹幹淨淨,現在受傷了手臂動一下都疼的要命,還是穿上了衣服才過來。
我拍拍床,“趴上來讓我看看。”
他一頓,回頭看看我,還有點猶豫,确定我說的是這個意思,才慢悠悠的爬了上來。
我把他的褲子褪到膝蓋,後來又覺得費事幹脆全脫了下來。他的身子盡收我眼底。清清不安的回頭看了看我,輕聲呼喚了聲“主人。”他的樣子竟然還有些害羞,也是,這竟是他來了這裏後第一次上我的床。
昨天看上去還有些美感的傷痕現在一點美感也無,經過了一夜之後顯得更加腫脹,顏色也更深了,深紫色的血痕從後背一直蔓延到大腿,腫了有一指高。
我輕輕戳了一下,他疼的吸了口氣,雙手抓緊了床單,臉也埋進枕頭裏。看着緊張的清清,我在心裏偷笑,從床頭櫃裏拿出備用的小醫藥箱,找出外用的消腫藥給他塗上。
藥膏清清涼涼的,塗在腫燙的傷口上很舒服,見我不是要繼續折騰他,清清也漸漸放松下來。
塗好了藥,我拉過被單蓋在他臀部以下的位置,吩咐他:“今天在這裏好好休息一天不許亂動,我會讓他們給你做點清淡的東西,你必須全部吃了。我回來之後發現你再亂動,看我不打死你。”
當然,清清也知道我後兩句只是吓唬他,其實是放了他一天假準他養傷。他眼睛微微垂下,睫毛蓋住了眼裏的光華,十分柔順的說道:“謝謝主人。”
以前清清雖然也這樣說着,但是今天明顯更加真誠一些。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吃,這個甜棗給的還挺值。
我喜歡這樣柔順的清清,心裏一時高興,又過去使勁兒揉了揉他的頭發,像是故意要把他弄亂那樣抓來抓去。他的頭發很軟,我玩了會兒之後放手又差不多的落回了原位,有種慵懶的感覺。
我不覺的臉上挂了笑容,清清也微笑着看着我,有點腼腆的叫我,“主人。”
我猛的停手,他緊張的看着我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
我苦笑着搖搖頭,突然發現我竟是不知多久沒和人做過這般親密的動作了。
到了公司之後,我敏銳的發現了大家都有些不對勁。空氣腫隐隐的有股風雨欲來的氣息。幾個高管早早就到了,神情很是緊張。 一看到我進來,我的操盤手們馬上圍了上來,我示意他們別聲張,去會議室等我。
我整理了一下文件走進會議室,幾個高管和操盤手早已按耐不住了,匆匆向我彙報:“我們的股價今天暴漲了2個百分比!”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看看表,才開盤3個小時,我們并沒有放出任何新聞,也沒有任何人事變動,股價突漲,只能說明一件事。
“能查出來是誰在擡我們的股票嗎?”
那幾個操盤手搖了搖頭,說道:“其實看操作手法,很像是市場的自然波動,可是由于漲的太快,不得不讓人懷疑。全部都是分散買入,而且通過各地的交易所完成,不像是一人所為。而且我們的競争對手裏能短時間拿出這麽多資金的也不多,最近也沒聽說誰在融資,除非是對方謀算已久,那就麻煩了。”
我思考了一下,大量買入我們的股票只有那幾種可能,要麽是想悄聲無息的通過二級市場吸收我們,打算并購。要麽就是想哄擡我們的股價然後大力打壓,再放出風去說我們要破産,造成資金鏈破裂,那就真的麻煩了。
我自問不曾得罪過誰,雖然有幾個對手,但是我們的市場份額幾乎持平,公平競争,不時也有合作,完全不至于下此狠手。況且他們的情況我也多少了解,除非聯手不然很難一次性拿出這麽多資金。就算是想并購,也是要偷偷摸摸的進行,哪有突然進行的道理。這麽大張旗鼓的,反而像是要引起我的注意。
這個做法可以說是損人不利己,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籌備,動用巨大數額的資金,如果這個時候他們被人攻擊了,先倒下的就是他們自己。
等等,引起我的注意?!
這麽張揚的手法,這麽明顯的警示,這麽高傲的挑釁,像極了他的作風。我怎麽一開始沒有想到呢,還是我根本不願意想到?
看我臉色慘白,正在吵吵嚷嚷的争論的衆人安靜下來,有人甚至安慰我道:“您也不用太擔心,對手目前的目的還不明了,再說我們也不是吃白飯的,一定可以把股價控制住。”
我冷笑了一聲,在心裏想,如果真是那個人的話,我們抛多少他都能接,這樣遲早把公司抛給了他。不過要說目的,他的目的,我是最清楚不過的。
我清了清嗓子,鎮定道:“大家都不用慌,我們按兵不動,盡量保持資本,把到期的貸款收一收,預防對方抛貨。對外不要走漏風聲,只說近期可能有人事調動。除了現在在這個屋子裏的人,我不希望這個消息讓任何人知道,聽懂了嗎?”
他們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鄭重的點點頭。
我回到辦公室,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先給小白打個電話:“喂,是我,秦若。”
他懶散的聲音傳過來:“喲,這麽一大早的給我打電話,有事啊?也不怕擾了我的好夢。”
“你能做什麽好夢啊,春夢還差不多。”我不客氣的回了他一句,這個人總是這麽不正經,“小白啊,我其實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我覺得他回來了。”
“什麽?!”那邊傳來了一聲尖叫,隐隐約約還能聽到有人不滿的撒嬌,小白推開那人捂住電話問我,“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過就是給你提個醒,說有這個可能,你怎麽比我還緊張。”我苦笑了一聲,“今天早上發現有人抛我的股價,做的這麽明顯,應該就是他。”
“你別緊張,沒準兒不是他呢,就算是他,你現在也跟當年不一樣了,再說還有我幫你,我不信他這次還敢來硬的。強龍也怕地頭蛇,這個道理他會不懂?”
我心想只怕不來硬的,來軟的,我更受不了。不過為了不讓小白更緊張,我也順着他說了:“就是,也許是我精神過于緊張。過兩天公司有個人才引進計劃,也許是這個事兒傳出去了。你別緊張,只是小心點就好,我沒什麽事了。”
挂了電話,在辦公室裏默默地發了會兒呆,覺得我自己實在可笑。已經兩年多了,我以為我 已經變的強大,可惜就這麽一個捕風捉影的事情讓我想起來他就變的這麽惶恐不安,我還真是沒用。
我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你今年二十三,不再是十七歲了!不要再想了!”
我開始拼命的看文件,讓自己異常的忙碌好不再分神去想當年的事,喝了兩杯黑咖想集中注意力,思緒卻不聽使喚的飄到了那個似乎是千萬年前又似乎只是昨天的日子。
那一年我十七歲。
美好的年紀,美好的一點煩惱都沒有,因為是家裏最小的孩子,母親早亡,父親便格外的寵愛。我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和我不是一個母親,但是對我也算客氣。
十七歲的生日典禮辦的格外重大,父親大概是覺得我也到了該開始社交的年齡,叫了許多他的朋友,歲數大的很,我這個主角被迫與他們寒暄着,反而很無聊。
“你也馬上是個大人了,該學着看人,別什麽人都信。那些寵着你順着你的不一定就是對你好。”
父親的教導我覺得很奇怪,“順着我的人不是對我好,難道打我罵我的反而是對我好?”
他苦笑了一下,說:“算了,這個道理,有我在一天你就一天不必懂。等到我護不了你了…那個時候你自然就懂了。”
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陳止遙,只比我大九歲就已經是家族裏的執行董事,而他的生意做的更是大到不可言說。
我父親很尊重他,與他寒暄了一陣,我卻看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那目光和我所有的仰慕者都不一樣,好像我站在他面前根本就是赤身裸體,好像我天生就是他的所屬物一樣。我很讨厭他看我的樣子,明知他一直看着我,也不肯跟他打招呼,只一直和別人聊天打趣。我挑釁的看看他,他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和我父親打了招呼便走了。
那時我還在心裏好笑,什麽嘛,連話都不敢和我說就走了。
再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錯的徹底。
我的親哥哥聯合叔叔一家奪了父親的位置,我哥哥成為控股股東和執行董事,父親被他們氣的心髒病突發,搶救無效死亡。而我,則被人趁亂綁架。
綁匪知道我家裏是不可能出錢了,于是轉手把我賣給了一夥人口走私販,幾經轉手後,我再醒來時已經不知身在何處。 我和幾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被關在一處地窖裏,我看到遠處似乎還坐着幾個年齡不大的男孩兒,因為只有一盞燈,我看不大清楚,只想知道我究竟在哪裏。
不時有人在頭頂上方走動,造成我們的一陣陣恐慌。很快門被打開,下來幾個彪形大漢,二話不說就扯開她們的衣服将她們按在地上進行侵犯。哭叫聲頓時充斥了整個房間,什麽語言都有,而施暴的人則用他們僅會的幾句英文粗暴的辱罵他們。
哭喊聲稍微弱了一些,因為大部分人的嘴裏也被塞了東西。剛剛坐在我身邊的小姑娘現在身體已經一片狼藉,我眼睜睜的看着她在我眼前被人侵犯,可我什麽都做不了,連話都不敢說。我不确定為什麽沒有人碰我,是因為對我不感興趣,還只是因為我幸運。
其實我知道這兩者都不太可能,可我還是盡量縮小身體擠在牆角裏,希望他們不要發現我。
過了一會兒,門又開了,這次還有人提了幾盞燈下來,屋子裏的情況看的更清楚,也就更凄慘。人間地獄,不過如此。
令我驚慌的不是眼前的場景,而是拿提燈的人明顯是朝我走過來的。我竭盡全力将身體縮小在角落裏,還是沒有逃過。
“先生,您看看,是這個嘛?”他們說的是好像是東歐的某種語言。
“靠近點,讓我檢查一下。”一個低沉的男聲,我好像在哪裏聽過。
“沒有問題的,先生。我們都檢查過,一點問題都沒有。”那個人很殷勤的湊上來,用燈照着我的臉,照的我睜不開眼睛。我聽到他用英語強調了兩個詞,讓我有種不詳的預感。他說“沒人碰過的,很幹淨。”
“那就好。”竟然是中文!我打了個冷顫,一下子想起我是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還好沒人碰過你,不然我會很生氣的。”
陳止遙,像神明一樣站在我面前。年輕英俊的臉有一半隐藏在黑暗裏,另一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樣一明一暗的對比,讓我覺得他是個真正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