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超想哭
故事的發展速度太快,李禾還沒來的急清醒過來,就被去世了。
衆人幫忙将熊擡回了村子,李禾也在姚慧娘走過來叫他時清醒過來了。
餘音瘦弱,并不重,壓在身上的沖擊力也确實大,但好在樹杈不高,并沒有給李禾造成傷害。
李禾起來後看了餘音的腳,餘音的腳掌被樹枝紮了進去,整只腳都腫了起來,圓圓胖胖的,現在看着像是饅頭一樣。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也不知道餘音是有多大耐力,腳心被紮成這樣了,還能站在樹杈上和狗熊對罵。
李禾心疼他,主動蹲下 身要背他下山。
餘音也心疼李禾,別當他沒看到,李禾殺狗熊那會兒,他整個人都是撞在樹上又摔在地上的,肯定前胸後背都疼,更何況他剛剛還坐在了李禾背上。
兩個人拉拉扯扯,餘音不願意讓李禾背,李禾又不願意讓餘音自己走,最後把姚慧娘都給驚動了。
姚慧娘瞪了他們兩個一眼,給餘音擦了擦眼淚,擡手叫來了幾個莊稼漢子,莊稼漢子還擡着兩個簡易的木頭板子,看樣子就是古代版的醫用擔架了。
這下好了,兩個人誰也不用争了,直接被擡上了擔架。
莊稼漢子力氣大,擡着個大活人也健步如飛,幾步就到了大路上。
這時,餘家的馬車和蘇家的馬車幾乎同時到達了這裏,餘音直接被他大哥接上了車。
餘大哥離開的時候還惡狠狠的瞪了李禾一眼,瞪得李禾心裏發毛,好像他真的和餘音做了點啥一樣。
蘇銘軒這邊也将李禾接上了馬車,連着姚慧娘一起,準備直接回到上河村去。
車簾放下,馬車走了不同的方向。
餘音躺在餘大哥腿上,聽他大哥絮絮叨叨口沫橫飛,口水噴了他一臉,具體概括下來就是“李禾這個王八羔子太不靠譜,你怎麽就和他珠胎暗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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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一臉懵逼,他什麽時候和李禾珠胎暗結了,他怎麽不知道。
再說,他一個男人,真的具有生崽子的功能嗎,這謠言未免也傳的太不靠譜了?
餘音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完全忘記了是他自己哭着喊着說李禾不能抛下他們孤兒寡母雲雲。
李禾這邊也沒好到哪裏去,姚慧娘那是什麽性格,要不是看李禾摔成這樣還護着餘音,她現在就能扒了李禾的皮。
仗着馬車跑的快,村裏人距離他們遠,她揪着李禾的耳朵不顧形象破口大罵:“李大壯你個小王八羔子,媳婦兒還沒進門呢,孩子就給老娘搗鼓出來了,你能耐了是不是?”
李禾能說啥,他解釋都解釋不清,只能等待時間來見證了。
李禾四下打量,在角落裏發現了被李苗摟着的李小妹,他激動的望着李小妹:“小妹,你沒事吧,你去哪了?發生什麽事了?”
他不問還好,話一出口,李小妹的淚水就流了下來。
李小妹跌跌撞撞逃跑,遇見了李苗,她和李苗雖是兄妹,但他們是雙胎,她甚至一直把李苗當弟弟。
以前在家的時候,都是他們相互扶持的,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怎麽和李苗說,她只能找李禾訴苦。
結果李禾卻因為找她不知道去了哪裏,蘇銘軒帶着人将淺水鎮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李禾和餘音。
還是餘家的仆役通報說他們可能進了山,衆人才匆忙趕過來的。
李小妹這會兒委屈的不得了,她眼淚噼裏啪啦的掉,看着李禾時仿佛看到了救星。
李禾渾身疼,他摔得還是挺嚴重的,但這麽個小姑娘哭的他心軟,他還是忍着痛爬起來去安慰李小妹。
李苗被他擠走了就坐到蘇銘軒那邊去了,這邊姚慧娘也有些尴尬,她想要安慰李小妹,但是往日裏在家那副威嚴的樣子讓李小妹一直很怕她。
而且,她也一直都是嚴母形象,從來沒有安慰過她的孩子,她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李小妹很信任李禾,這個哥哥自從醒來之後就成了家裏的頂梁柱,她有什麽事情都願意和李禾說。
李禾安慰她一路到了家,忍着疼痛将她抱下車,抱進屋裏聊天。
兩人在房間裏聊天,姚慧娘就坐在葡萄藤下不知想着什麽。
這麽多年了,李苗多少能體會到他娘的不容易來。
李貴是個軟柿子,經常被欺負,家裏的一應事情不分大小幾乎都是姚慧娘在操持。
姚慧娘當爹又當媽,為了能更好的教育他們,從他們小的時候就很嚴厲,在幾個孩子眼裏,姚慧娘就是嚴厲的代名詞,他們都怕她,生活上的很多事也不會去和姚慧娘說。
李苗走了過去,他坐在姚慧娘對面,葡萄藤下放着一盞昏黃的小油燈,映照着姚慧娘的側臉多了幾分滄桑和迷茫。
母子兩個坐了好久,久到蘇銘軒都忍不住走出來給李苗和姚慧娘拿了外套,姚慧娘才開了口。
“二苗,是娘對不起你們,娘這些年啊,太嚴厲了。”姚慧娘嘆了口氣,打斷了想要開口的李苗:“娘知道,你們怕娘,很多事情都不願意和娘講,但娘…就是不知道怎麽和你們開口啊。”
姚慧娘頹喪的坐在哪裏,她的背脊彎曲下來,眼眶也有些紅了:“娘不是不關心你們,二苗,娘,娘…”
她說到最後,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無論她如何解釋,李小妹今天差點出事都是不争的事實。
她讓李小妹一個人去鎮上送飯,在尋找李禾時也沒有注意到李小妹是否在家,她自責自己的粗心大意,更自責自己沒有做好一個娘。
姚慧娘将臉埋進了袖子裏,在只有山風吹來的夜晚裏,李苗聽到了房間內妹妹放聲哭泣的聲音,和他娘壓抑的啜泣。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發出聲音,整個小院子裏充斥着壓抑的氛圍和無奈又悲哀的哭聲。
李苗不是脆弱,但他還是個孩子。送李小妹回來前,他們已經讓珠紅和柳綠給李小妹打理過了。
珠紅說,李小妹手腕上還有掐痕,一看就是手勁過猛掐出來的。
那時候李苗沒有哭,他是哥哥,要給他妹妹依靠。
現在他依舊不能哭,他有一個軟弱的父親,這個家不能全靠他哥哥。
李苗摟過姚慧娘的肩膀,輕輕拍打她的背部:“娘,你沒有錯,錯的不是我們,是那個惡人。”
他不會安慰人,也沒怎麽被安慰過,姚慧娘幹農活多年,比李苗還要壯一些,這一刻李苗卻覺得,他娘柔弱的像個孩子。
李苗安撫好姚慧娘,李禾也安撫好了李小妹,幸得李小妹沒有出什麽事,李禾放心些。
他出來時,李小妹已經睡下了,安慰了姚慧娘幾句後,姚慧娘也回去睡了。
李苗和蘇銘軒打算離開,李禾便送他們到了門口。
蘇家的馬車走遠了,車裏的兩個人卻沒有像離開時那麽平靜。
蘇銘軒心疼的撫摸李苗的頭發,李苗看着越來越遠的李家小院突然哭了出來:“少爺,我,我想哭一會兒。”
蘇銘軒愣了一下,将他摟進懷裏:“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李苗握緊蘇銘軒胸前的布料,躲在蘇銘軒懷裏哭了出來,他一邊哭還一邊解釋:“我,我就是想哭一會兒,你,你不用安慰我。”
蘇銘軒拍打他的後背,差點沒被他這番話逗笑,他的小苗兒啊,永遠将家人的情緒放在第一位,這一整天下來,怕是憋壞了。
李苗在他懷裏哭了一路,心裏難受的厲害,他以後都很少回家了,家裏的大事小事都由姚慧娘和李禾來管,姚慧娘也是個女人,她也有難受的時候,她要向誰哭訴。
李苗心裏愧疚,他走出了李家,就算是把自己賣了,以後都不能陪在姚慧娘身邊了,一想到他娘委屈了這麽多年,他就心疼的更加想哭了。
李苗這邊哭的直打嗝,李家也并沒有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