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補腎
李苗興高采烈的拉着蘇銘軒去看他昨天拿回來的手帕,蘇銘軒心裏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到了書房,李苗将手帕鋪在書案上:“少爺,你看,這蝴蝶繡的栩栩如生,真好看啊。”
蘇銘軒也看向那蝴蝶,心裏思緒卻飄到了李苗按着手帕的手上。
李苗的手生的細長白皙,好看的緊。
蘇銘軒仔細打量,大概是做多了農活,指節有些粗大,但好在李苗年紀小,養個幾年就養回來了。
蘇銘軒心疼的看向李苗,早就忘了剛剛心裏生出的那一絲羞澀和迷茫。
他專注的欣賞着李苗,李苗專注的欣賞着帕子,而帕子的主人此時此刻正死皮賴臉的扒着李禾不放。
“說了要娶我的,怎麽還不來提親,我們都已經那樣了,嘤嘤嘤~”餘音拉住了李禾,他們就站在李禾的板栗攤子前。
李禾真是怕了餘音這個嘤嘤怪,聽見他嘤嘤嘤,就渾身難受。
李禾躲了躲,怎麽也掙脫不開餘音的手臂,餘音拉着他,被他帶的左右搖晃,倒像是兩個打情罵俏的小夫妻。
來往的人都在看他們,李禾無奈只得将攤子先交給李小妹,帶着餘音去了一旁的巷子裏。
“祖宗哎,我不是說了,過幾天肯定去你家提親。”李禾扯掉餘音的手,靠在牆上一臉的無奈。
餘音被他拉進巷子後,手上的力氣就松了些,被李禾拉開後也不掙紮。
他靠在李禾對面的牆上,嘆了口氣:“那你一定要快點來,我爹都快把我送去做尼姑了。”
他語氣滄桑,穿着一身藕粉色的襦裙,張嘴卻是一口男孩的清朗音色。
李禾和他糾纏的時間久了,也習慣了他随時随地切換音色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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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巷子裏嘀嘀咕咕說了半天,敲定了三天後就去餘家提親後,餘音才放過李禾。
出了小巷子,餘音便回了餘家,李禾的板栗還沒有賣完,自然還是要做生意的。
他回到了攤子前,叫賣了一會兒後發現衆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李禾不知道他們怎麽用這種眼神看他,眼看着太陽越來越大,他也沒心思思考,只想着早點收攤,早點去鋪子看看。
賣到最後一點兒板栗時,在他旁邊賣菜的大嬸終于憋不住了,她湊過來欲言又止的看着李禾。
李禾還以為大嬸想吃板栗,手頭又緊,所以見板栗已經賣到了最後,才忍不住向自己讨要呢。
他雖然是個商人,但并不是斤斤計較的人,這點兒板栗送了也就送了。
想着,李禾将最後一點板栗用油紙包了些,準備着遞給一旁的大嬸。
大嬸當然不是因為這點兒板栗,她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說了:“小夥子是不是那個不中用啊?嬸子家裏還有兩個羊腰子,你叔沒吃,都是曬幹的,用水泡了炒着就能吃。”
李禾一臉懵逼,他拿着板栗的手微微顫抖,大嬸這意思是說自己腎虛嗎?
李禾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周圍不停打量他的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應該啊,天這麽熱,他精力旺盛,這些人怎麽看出他腎虧的?再者,他腎虧他怎麽不知道?
李禾一臉迷茫:“嬸子說啥呢,我才多大,用不上那個。”
那嬸子搖了搖頭,看着他時眼中包含深意:“嬸子見你和那餘家姑娘進巷子沒多久就出來了,你這不是虛還能是啥?”
大嬸熱情的拉住了李禾的手,像教育自家孩子一樣耐心的教育他:“身子虛就得補,我看那餘家姑娘是個需求大的,你這要是現在不補,以後可就來不及了。你等着,明個兒嬸子就把那兩個羊腰子給你拿來。”
李禾已經傻了眼,他愣愣的看着周圍衆人,離得近的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在他對面擺攤的大爺也笑着看他:“大壯,爺那兒還有半斤韭菜,明天爺給你帶過來。”
被迫補腎,最為致命。
迷茫中的李禾被腎虛了,他思考着自己究竟是怎麽被誤會的,突然想起了剛剛離開的餘音和那個坑了自己無數次的巷子。
李禾心如死灰,他怎麽就不長記性,巷子是那麽好鑽的嗎?鑽不好,連腎都要賠在裏面。
李禾看了一眼手裏的板栗,想到了那兩個羊腰子,猶豫了一會兒,将板栗遞給了一旁的嬸子。
他一邊裝着另一份板栗一邊說:“嬸子誤會了,我們就是找個地方說提親的事。”
大嬸也不客氣,接過板栗道:“害羞啥,提親用得着去巷子裏嗎?嬸子都懂,你們年紀小忍不住也正常。”
李禾傻愣愣的看着衆人,就是站在他身旁的李小妹都紅着臉趕忙收拾東西。
李禾讷讷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他站起身将最後一點兒板栗給了對面的大爺,拉住了板車逃也似的離開了。
李小妹跟不上他的步子,小跑着追着他:“哥,哥,你慢點兒,這天兒熱的很,嫂子中午肯定不會出來看你了,你走那麽快幹嘛?”
李禾猛的停住了腳步,李小妹終于追了上來,她氣喘籲籲的扶着車子,雙腿都有些發軟。
李禾停下後也沒看她,心裏思索他是不是對餘音太客氣了。
想了半天終于有了眉目,不是他對餘音太客氣了,是餘音對他太不客氣了。
想到他被餘音拽進巷子的日常,李禾心裏五味雜陳,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開始向惡勢力低頭了。
向惡勢力低頭的李禾心裏五味雜陳,他現在需要一碗開在鋪子旁邊的陽春面安慰。
想着陽春面的味道,李禾口齒生津,拉着板車走的更快了。
剛緩了一口氣的李小妹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她哥就拉着車走了。
要不是她身子骨好,腰還是軟的,這會兒怕是已經摔了個狗吃屎了。
她跟在後面小跑,一邊跑一邊道:“哥,哥,你等等我,你現在過去,嫂子也不一定在那裏。”
李禾現在心無雜念,只想着吃面,轉過一個彎,陽春面的香氣撲面而來,他覺得他又得到了救贖。
然而,等他再轉過一個彎時,他覺得他的天都黑了。
站在他鋪子門口的那個瘦弱婦人正向他招手,李禾不用仔細看就知道那是他娘。
讓他感到天黑的當然不是他娘,而是站在他娘對面穿着藕粉色襦裙的姑娘。
不是餘音那個嘤嘤怪,又能是誰。
今天的太陽太大,李禾頭暈眼花,他覺得他可能是中暑了,陽春面也拯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