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歹徒
“老爺, 夫人家出事了。”嬰路的語氣依舊是平平淡淡的, 只是眼底閃過一絲焦慮。他和陸玄鱗之間有契約,此時的通話也是實時的, 通話效果和人類的手機有一拼, 但非常消耗妖力, 不過如果是陸玄鱗為主導的話, 并不缺這一點妖力。
“是你解決不了的問題?”
“很抱歉, 老爺, 是人類。”嬰路用妖族特有的探視方法“看”到了門外鬼鬼祟祟, 穿着黑色勁裝, 訓練有素地準備撬鎖工具的幾個男人。
“拖住他們,我馬上過去。”
“是!”
嬰路歪了歪頭,熟練地撬開了籠子的鎖, 飛進了祁夏陽的房間, 啓動了房間的防禦陣, 雖然對于人類而言沒什麽大用,但多少能讓門外人的開鎖過程沒那麽順利。
做完這事, 嬰路飛到了張秋月所在的主卧室, 離她的預産期已經不足兩個禮拜, 懷胎九月的張秋月肚子已經很大了,行動愈發不便, 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看看書, 累了就躺下休息。
現在是下午兩點左右, 祁淵兩個小時前剛剛伺候完張秋月吃飯, 已經趕回公司上班去了,下午的時間張秋月通常會小睡幾個小時。嬰路飛進主卧室的時候張秋月剛好在睡覺。
“月月!月月!”祁淵平時就叫張秋月月月,嬰路因為自己“鹦鹉的特性”,也會用祁淵的聲音叫張秋月月月。
“月月,不好了,月月!”
張秋月覺很淺,嬰路一叫她就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看到一只灰鹦鹉在自己床頭亂飛,“灰灰?你怎麽出來了?回去吧,我現在想歇一會兒。”
然而灰鹦鹉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善解人意地飛回自己的窩裏,而是依舊拍打着翅膀在半空中不斷盤旋,叫嚷着“不好了,不好了!”
鹦鹉反常的舉動讓張秋月起了疑心,她披上外套,捧着肚子艱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臨近生産的日子,她的身體也愈發不便了起來。每一次下床都很艱難,只有在傍晚散步的時候她才會走動走動,不過這幾天身體格外疲乏,就連傍晚散步這個日常活動都取消了。
她跟着灰鹦鹉挪到客廳,就見灰灰不斷在房門附近盤旋,嘴裏叫嚷着“陌生人,陌生人”。張秋月湊近房門仔細一聽,果然聽見了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心裏咯噔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壯着膽子湊近防盜門往貓眼看,卻發現貓眼已經變黑,像是被人堵住了。
門外的人絕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他們想進來打劫嗎?張秋月吓得手腳冰涼,心跳加速,除了一身冷汗。不多時,張秋月發現貓眼已經開始松動了,看樣子他們想把貓眼卸下來,再從裏面打開門鎖。張秋月一下子緩過神來,轉了幾圈門鎖,把門反鎖上了。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深吸了幾口氣,撫摸了兩下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語道,“沒關系,寶貝,媽媽不慌”好像在從孩子身上汲取勇氣。
張秋月冷靜下來後,裝作突然發現的樣子喊道,“老公,你看,誰動咱們家門呢?”雖然她知道老公并不在家,但一般的小偷聽到家裏有人并且有男主人的時候通常都會放棄目标。張秋月賭得就是這個心理。
讓她驚喜的是,鹦鹉灰灰這時候飛了過來,同樣加大了音量朝門外喊去,“誰啊?”那聲音和男主人祁淵的幾乎一模一樣。
張秋月心中一喜,接着演了下去,“是小偷吧!我去報警!”
灰灰也很給力,沒有再重複之前的“誰啊”,反而是學着祁淵爆了個粗口,“艹!誰膽子這麽肥?”
但讓張秋月心涼的是,她刻意加大音量的喊聲并沒有讓門外的人停手,他們确實很停下了一會兒,小聲交談了一會兒,再和耳機裏的同伴确認了之後,反而加快了動作。
張秋月有點慌了,她拿起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卻發現自己房間的信號好像被屏蔽了一樣,手機左上角顯示着讓人絕望的“無服務”。
更讓人心涼的是,網絡Wi-Fi也失去了效用,屋裏的固定電話也打不通,她的房間就好像被人斷絕了和外界的聯絡一樣。這個發現讓張秋月不知所措了起來,門外的歹人并不是為了謀財,他們有的本事屏蔽信號還能掐斷她的電話線,足以證明這夥人和普通入室行竊的小偷不同。如果他們不是為了錢財,那就是針對他們人了!
可是張秋月根本想不到她和愛人究竟得罪了什麽人,能讓對方恨到雇人□□。張秋月吓得臉色蒼白,無意識用指甲掐進了手心的肉裏,冰涼的雙手毫無知覺。
她帶着鹦鹉跑進了卧室,把卧室的門反鎖,費力地推着衣櫃,把衣櫃卡在了門前,她是一個孕婦,還是個懷胎九月半,臨近生産的孕婦,做完這些,她就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身體條件根本不支持她跳窗逃跑或者做更大的動作。
張秋月只能扯開嗓子向窗外喊去,希望能有人能夠聽到她的呼喊,幫忙報警。然而現實再一次給了她致命打擊,今天是工作日,她住宅周圍上下左右的鄰居都是年輕人,這時候竟然真的沒有一個人在家。
“怎麽辦,寶寶,媽媽該怎麽辦?”門外越來越大的動靜就像催命符一樣刺激着張秋月的大腦,她此刻已經被吓得淚流滿面,嘴裏不斷呢喃着寶貝和祁淵的名字,甚至到最後,她已經開始問自家鹦鹉該怎麽辦了。
張秋月本沒想得到回複,卻沒想到灰灰真的回應了她,鹦鹉模仿着祁淵的聲音和語氣,安慰着張秋月,“別哭,月月,別哭,會沒事的。”
張秋月一把把鹦鹉抱在了懷裏,眼淚依舊止不住的流,因為受到驚吓,肚子都在隐隐作痛,竟然是有了早産的先兆。嬰路見狀,灰色的翅膀一抖,不着痕跡地把一絲綠色的能量打進了張秋月的肚子裏,穩定住了胎兒。
遠在東陵的東理工,陸玄鱗收到嬰路消息之後,就把情況告訴了祁夏陽。有人把主意打到自家嬸嬸身上,祁夏陽當時就急了。
“玄鱗,現在就帶我回去!拜托了,”
“好,我現在就準備”陸玄鱗點點頭,不敢怠慢,直接帶着祁夏陽找到了一個沒有監控隐蔽的角落,變成了人身。
陸玄鱗向祁夏陽伸出手,在祁夏陽把手放上來之後,抓着他的手把他扯進了自己的懷裏,密密實實地摟住了他,之後才動用妖力,準備空間移動。從東陵到昆雲,距離不算短,就算是用了妖族神行千裏的技能,不僅需要耗費龐大的妖力,準備時間也要十幾分鐘,這還是在陸玄鱗妖力充沛的情況下。
在準備出發之前,祁夏陽給營養界昆雲的負責人安陵容打了電話,告訴了她這個緊急情況,安陵容也很重視,立刻就派出了離祁夏陽叔叔家最近據點待命的特別行動隊前往家裏支援。
可是即使是這樣,也趕不上這群訓練有素的歹徒的開鎖速度。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本來慢慢撬鎖是不想引起家裏人的主意,後來發現自己行動暴露之後,他們反而變得大膽了起來,不知道用了什麽工具,竟然直接把門鎖的部分切了下來,幾個穿黑色勁裝的男人徑直走了進來。
嬰路之前布置的針法對這些人類沒有什麽效果,就算是阻礙也是在氣運上阻礙一下,沒用多長時間,他們就長驅直入地進到了屋內。
領頭的矮個子男人左眼從眉骨開始一直到下巴有一條長長的傷疤,異常猙獰,他的左眼睛呈現着不正常的顏色,好像白內障一樣向外凸着,竟是一顆假眼。這條傷疤讓領頭人顯得更加恐怖,也彰顯着他們這夥人不同于普通劫匪的身份,這是一群亡命之徒,眼神都透着一股陰狠。
張秋月費勁力氣搬過去擋門的櫃子在這群歹徒眼裏不值一提,他們用同樣的方法切掉了卧室門的門鎖,又撞開了門口的衣櫃,能被張秋月挪動來擋門的衣櫃本身就不沉,對于這些常年走在刀尖上的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甚至連阻擋他們一下的效用都沒有發揮出來。
長驅直入進到卧室的幾個男人對視了一眼,走向癱坐在床上的張秋月,領頭人戴着面罩,故意轉動了一下凸出的假眼,用沙啞的嗓音慢條斯理地說道:“小姐,請!”
“你們到底是誰?要幹什麽?!”
“啧,話真多,本來還想對你禮貌一點的。”
這麽說着,領頭人朝後面揮了揮手,讓手下拿出了繩索,“你要是乖乖聽話,我們就這樣走,如果不行,卸掉你的胳膊腿留着你的大肚子對我們來說也一樣,只不過小姐你就沒那麽好受了。”
張秋月牙關打顫,根本說不出話。就在這時,張秋月懷裏安靜呆着的鹦鹉突然暴起,扇着翅膀飛起,抓向男人的臉。
“艹!弄死它!”
領頭人罵了一聲,幾個手下動作利落地掏出了電棒,向空中打去,如果是普通鹦鹉肯定沒兩下就被密集的電棍放倒了,不過嬰路好歹是妖,躲閃間還比較游刃有餘,既能避開攻擊,偶爾還能在歹徒臉上留下一些傷痕。
“別管這小畜生了,把人帶走!”
“是!”
“我倒要看看誰帶得走我嬸嬸?”
清亮的聲音從卧室門口傳來,一個清瘦的青年站在門外,身邊還跟着一個高個子穿着黑色風衣的英俊男人。
“小陽?你怎麽在這?”
“不想活了吧,那我就成全你。”領頭人明顯沒有把突然出現的兩個人當成是威脅,獰笑着舉起了槍。
青年怒極反笑,勾起了唇角,“那你們就都留在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