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過年
在小叔家裏住着的這兩個星期, 祁夏陽和陸玄鱗私下裏對嬰路進行了一些崗前培訓,在過年的前一個星期,祁夏陽裝模作樣地提着一只灰鹦鹉進了家門。
祁夏陽很少對他們提出要求,父母意外去世之後小叔雖然是親人卻也代替不了雙親, 任性不起來也很少撒嬌,一直是個很體貼的大侄子。小叔對他多有照顧但也希望祁夏陽能更加依靠他們。
那天, 祁夏陽提着一個籠子站在家門前, 紅着臉害羞地問他們可不可以養。他們對養寵物這件事其實并不排斥, 而且鹦鹉這種鳥類比較好伺候, 不用像貓狗一樣還要每天照顧, 也不用打掃滿屋子的貓毛狗毛,不費時間。
更何況這是祁夏陽第一次向他們提出任性一些的要求, 祁淵哪有不同意的,就算家裏有孕婦一只鳥關在籠子裏也不會有什麽影響不是嗎?
進門之前, 嬰路按照事先排練好的, 表演了一段“才藝”,才藝無非就是模仿人說話, 對于嬰路來說更是小菜一碟, 你好再見說的可溜了。有時候還會俏皮地說幾句“我餓了, 想吃飯”,非常有存在感, 好像真的可以和它對話一樣。
嬰路在家裏的名字名叫灰灰, 起名廢祁夏陽随便根據毛色起的。因為認定灰灰的智商很高, 小叔叔夫婦倆對它抱以厚望, 經常對着灰灰進行教學。
剛拿回來那幾天,祁淵白天出去上班,張秋月經常在家裏逗鹦鹉玩。嬰路也沒有不耐煩,盡職盡責地陪人類雌性玩這種幼稚的游戲,有時候一玩就是幾個小時,算是張秋月一項新的娛樂。祁淵晚上下班回來之後張秋月每次都會和他炫耀自己又教會了灰灰什麽新的詞,祁淵有時候也忍不住和鹦鹉逗上幾句。
嬰路情商高,就算是作為寵物鹦鹉也深受人類喜愛,只待在籠子裏也能成功吸粉,平時乖巧可愛,時不時賣個萌耍個小性子,它灰撲撲的羽毛其實并不是很好看,但總能表現出最讨人喜歡的姿态。張秋月一表現出難受的跡象,灰灰就會立刻問一句:“沒事吧?”而且它故意提高嗓音的做法往往能把祁夏陽招過來,能在第一時間照顧到張秋月的感受。
寵物鹦鹉“灰灰”和這家人經過一個星期的相處,成功給自己拉到了兩個合格的“鳥奴”,每天吸鹦鹉吸得不亦樂乎。除此之外,灰灰最開始不大的籠子也是鳥槍換炮,換上了一個特別定制的籠子,足足有兩米高,放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祁淵家的房子大,給鹦鹉的活動空間也很大。籠子裏面配了鋪滿絨絨的人工鳥窩。嬰路表現的也是非常興奮,上蹿下跳地打量自己的新住處,不斷和“鳥奴”們道謝,“謝謝”“我愛你”“喜歡”經常挂在嘴邊,兩夫妻買東西買得更勤了。
祁夏陽這個名義上的“主人”都沒有對灰灰這麽好,果然情商高的人以什麽身份都能混的開,要是當初選了那只其實人類的八哥肯定不會這麽招人喜歡。
張秋月作為資深“鳥奴”每天的日常就是看灰灰梳毛,給灰灰拍照拍視頻,教灰灰說話,嬰路的住處也從最開始的小鳥籠變成現在的落地式豪華大鳥籠,吃的也從鳥糧變成了各種高級飼料以及家庭自制小竈。到現在,灰灰經常會被放出來飛兩圈,它也表現出了會開鎖的技能,不過從不出來亂拉亂飛,它通常會把籠子門打開然後靜靜地看着張秋月,在得到允許之後才回飛到人身邊,不會随便的撲到人身上,深得張秋月的喜愛。
這兩個星期張秋月真的是過着太後一樣的生活,家裏的兩個男人對她照顧有加,白天祁淵上班的時候祁夏陽會包攬家裏的家務,祁淵下班回來的時候把祁夏陽也趕去休息了,包攬剩下的洗菜做飯任務。讓張秋月享受的同時有感覺不好意思。
等到了春節前後已經是一月末了,除夕當天,他們全家按照慣例驅車前往了同在昆雲省另一個個城市的爺爺奶奶家。張秋月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小寶寶也已經有七個多月讓張秋月的行動很不方便。
這次他們就不準備在爺爺奶奶家長住了,因為張秋月身體的原因,更适合在熟悉的家裏靜養。往年他們在過年期間都會陪着二老住上十幾天。今年祁淵和父母說了原因之後,二老也表示可以理解,畢竟還是孕婦的身體重要。
祁夏陽的爺爺也是農民出身,奶奶是隔壁村的姑娘。祁夏陽爺爺那一輩人人多,親兄弟姐妹就有十個人,就屬祁夏陽的爺爺混的最好。他正好趕上好時候,那時國家普及教育開放高考政策,他爺爺頭腦靈光,讀了高中參加高考考上了大學,這在當年可是風光無限的事情。上大學之後祁夏陽的爺爺的就搬出了農村在城市裏買了房,娶了原來的青梅竹馬,也就是祁夏陽的奶奶。
生下祁夏陽爸爸的時候比較早,不過生産的過程很坎坷,是難産,差一點出人命,把祁夏陽的奶奶折騰的不行,說什麽也不想生第二胎了。結果等大兒子将近二十的時候意外地發現自己又懷孕了。人老了思想也有所改變,覺得這個孩子就是緣分,一咬牙也生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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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祁淵沒有折騰人,懷孕也不是很難受,生産過程也很順利,沒讓祁夏陽奶奶再受那麽大的罪。
祁爺爺大學畢業之後分配工作進了機關單位,奶奶考護校當了護士,現在都領着退休金,看病拿藥也有報銷,生活過的很不錯。
二老的身體一向很硬朗,平時爬爬山逛逛公園,直到祁夏陽的父母出事的那一晚,奶奶哭腫了眼睛,爺爺一夜之間好像蒼老了十年,因為情緒波動太大之後就患上了高血壓,到現在瘦了好多,腿腳也不利索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為人父母誰受得了這種痛苦?
在祁夏陽父母車禍的那一天是在看望兩位老人的路上,在一條盤山的山路上沖出欄杆車毀人亡,當時警方就沒有找到事故的原因。祁夏陽的爺爺奶奶一直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他們一直無法原諒自己,如果他們沒有打電話說想兒子,大兒子和兒媳就不會驅車來看望他們,也就不會出車禍喪命。
祁夏陽的奶奶經常整宿做夢,夢見當時兒子對自己說“太忙了,不來了”,夢見他們平安抵達了,夢見春節的時候大兒子帶着全家一起來過節。對于祁夏陽這個被留下的孫子他們是一萬個心疼和愧疚,總覺得是自己的錯。
祁夏陽是個很懂事也很明理的孩子,他心裏雖然也是悲痛欲絕,但不會去把父母車禍的事情怪罪在爺爺奶□□上,他們又有什麽錯呢?喪子的痛苦已經把二老摧垮了,如果他還遷怒那才是真的把爺爺奶奶推進火坑。最傻的人才會對着愛自己的人尖酸刻薄而把自己的善良理解留給別人。
爺爺奶奶一直希望祁夏陽能夠健康成長,祁夏陽也希望爺爺奶奶早點跳出心裏的怪圈,所以他對着爺爺奶奶表現出來的都是很陽光的一面,希望他們看到自己已經振作精神,活的很好,當初不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地理位置不合适,另一部分的原因就是爺爺奶奶對他太過小心翼翼了,好像他是個一碰就會倒下的玻璃娃娃。讓祁夏陽感覺很有壓力,在小叔身邊就要好很多。
這幾年裏昆雲又修了很多的高速公路,還有那種穿山的隧道,之前祁夏陽父母出事的路段已經基本被廢棄很少有人用了。新開的高速路幾乎沒有盤山的道路,安全系數提高了很多。即便如此,就像是心理陰影一樣,二老聽到他們開車心裏就會緊張得不行,出發前一定會對小兒子千叮咛萬囑咐,千萬別喝酒,不要疲勞駕駛,開車前一定要睡足覺,檢查車子有沒有問題。
在這個不再完整的家庭中,祁夏陽父母的死成了一種不能說的忌諱,如果不提還能維持表面上的熱鬧。有時候奶奶看春晚的時候看到別人彈吉他,下意識地會和叔叔感嘆道:“你哥當時彈得也可好了!”說完之後才猛然發現自己的兒子已經不在了,再也沒有人在家庭表演會上拿着一把破吉他來一段民謠,放在倉庫裏的那把吉他上面落滿了灰塵也再沒人光顧了。那時候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全家人都有些食不知味,尤其是祁夏陽,即使表面裝的開開心心,內心也忍不住在抽痛。父母去世對他的打擊才是最大的。
這次家裏又要添新丁了,這是件大好事,今年的氣氛也應該好一些了。而且今年過節他還帶了一條黑蛇作伴,新年的到來,祁夏陽希望能和陸玄鱗一起迎來這個華國人類最重視也是最盛大的節日。雖然很想帶着灰灰一起來,但帶着鹦鹉過年顯然不太現實,先不說別的,孕婦家裏養寵物就能被父母說到死,尤其祁夏陽奶奶還是當護士的,不太待見這些寵物。即使嬰路身為妖怪不可能有什麽細菌病毒寄生蟲,但這種事根本沒法說。所以灰灰就只能“委屈”地待在家裏,食盆裏被放了很多的食物,怕水不夠喝,除了鳥籠配套的懸挂式飲水器之外祁淵還在鳥籠裏放了幾個盛滿幹淨水的盆子,這才放下心出發。
這次車程很順利,到二位老人所在的城市開了不到三個小時就到了,除夕夜大家都回家過年,道路上也冷清了不少,沒有堵車的煩惱車開的也暢快。祁夏陽之前拿回家的那些綢緞已經被叔叔祁淵送去一家手藝很好的店裏做成衣服和絲巾了,給全家每個人都做了衣服還剩下不少布料就給沒出生的孩子做了幾件小衣服。
把車停在小區樓下,祁淵把老婆小心翼翼地攙了出來,祁夏陽從後備箱裏拿出大包小包的年貨。東西不輕,祁淵想幫忙不過被祁夏陽拒絕了。他背在身上的東西被陸玄鱗施加了一點小法術調整了這些年貨的重力,扛起來一點都不沉。
看他輕輕松松的樣子祁淵還感慨了一下,小陽上大學真的是壯了不少,年輕人健身就是力氣大,不像他,現在天天坐着都快有小肚腩了。
他們乘上電梯到了二老的樓層,一下電梯就聽見樓道裏吵吵鬧鬧的,一個剛變聲的男孩用着幼稚的語氣拍着手又笑又叫,嘴巴裏一直在叫着“有人來咯!有人來咯!”,他一邊叫着一邊鼓着掌。聽上去不像是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應該有的語氣,說得不好聽一些,就像神志發育不全的傻子一樣。
傳出奇怪聲音的那一家正好在祁夏陽爺爺奶奶家的對門,祁淵按了門鈴,祁奶奶很快就聞聲趕來把門打開了,看見他們三個滿臉笑容地把他們迎了進來。對門傻子又叫了起來,聲音都超過了他們問候的聲音,祁奶奶看了對門一眼,怕傻子吵到正懷着孕的兒媳婦,趕緊把他們迎了進來。
但也就是這時候,他們對門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瘦高的大概十四五歲的男孩站在打開了門,看見他們先是笑嘻嘻的說了句“你好”,後來突然指着張秋月的肚子發出一聲怪叫,好像很驚奇一樣地拍起了手:“大肚子大肚子,裏面裝着壞東西!壞東西壞東西!”
張秋月的臉色很難看,不止是他,祁淵和祁奶奶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任誰的兒子/孫子被一個傻子這麽說都不會覺得開心,只有對弟弟身份比較敏感的祁夏陽再覺得生氣之餘有些若有所思。對門一個女人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看見男孩子指着人家的肚子還叫着“壞東西”,只覺得眼前一花,趕快把自己兒子拽回了屋內,。被拽進屋子裏的男孩突然回頭沖着祁夏陽揮了揮手,“大哥哥身上發光!好看好看!”
祁夏陽心裏的疑惑更大了,對門這傻孩子不會是能看見什麽東西吧?不過沒等他多想,那孩子就被女人拉回房間裏了。
對門的女人面色憔悴,身體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黃黑色,消瘦得皮包骨頭,對着他們連連鞠躬道歉“真的太對不起了,我孩子不懂事,對不起!”
“算了,小米什麽情況我也知道,下次別讓他吓跑了,萬一出去跑丢了怎麽辦。”祁奶奶涵養好,沒有再咄咄逼人,對門的女人連連點頭,把傻兒子拽進屋子裏之後趕緊關上了門,拿鑰匙反鎖了門。
“咱們也快點進來吧。”祁奶奶緩和了一下情緒這才重新堆起笑臉把他們迎了進來。先讓祁淵把張秋月扶到沙發上坐下,看見祁夏陽身上提着大包小包肩上還扛着一個包,趕緊讓他把東西放下,“怎麽又帶這麽多東西?陽陽趕緊放下,累壞了吧,奶奶給你削了蘋果!”
“媽,這可不只是我給您帶的,陽陽還給您準備禮物了呢!我大侄子特地從東陵背回來的。”祁淵把老婆安頓好之後回來幫祁夏陽把東西都卸了下來,還挺沉,他大侄子扛得輕輕松松真的是強壯了不少。
祁奶奶笑得更開心了,摟着祁夏陽拍了拍,沖屋裏喊道“老頭子,別睡了!你兒子都回來了!陽陽上學還想着咱倆呢。”說着祁奶奶又伸手拍了拍祁夏陽的胳膊,“真不錯,去念大學回來壯實多了,是不是還長個子了?”
“奶奶我也想長個子啊,可惜不長了啊。”祁夏陽笑着撓了撓頭發。
“咱們陽陽長的就是俊啊。”祁奶奶看孫子越看越喜歡。說道孫子,今年可是還有好消息,祁奶奶看向坐在沙發上扶着肚子的張秋月,眼裏笑意更濃。
“媽,這對面原來不是張叔家嗎?怎麽現在住了這麽一家人呢?”祁淵對對門鄰居不恰當的言語依舊有些耿耿于懷。
“前幾個月搬過來的,老張搬走和兒子住去了。”祁奶奶嘆了口氣,壓低音量和他們說,“其實對門那家也挺可憐的,我和孩子他媽原來聊過。那孩子原來好好的,前幾年和同學鬧着玩被人推河裏了,救上來之後命救回來了人傻了,他爸也不是個東西,看孩子這樣就跑了,和他媽離婚了,現在這傻子就歸他媽一個人帶,每天要上班還要顧着他。”
“那傻子也不能這麽說人啊。”
“腦子不好使,就喜歡亂說,估計也是沒辦法。”祁奶奶安慰兒子到:“別在意他說的話,就一個傻子而已。”
祁淵被說服了,但祁夏陽沒法不在意,對門這個傻孩子說的兩句話都很有深意,值得人深思。
祁奶奶把祁淵和祁夏陽趕去吃水果了,一大早起來她們就開始忙活年夜飯的事情,水果也是早就洗好的。祁奶奶自己拉着張秋月坐在沙發上,生過兩個兒子的祁奶奶對于懷孕也比張秋月有經驗,拉着兒媳婦講了很多注意事項,還有一些緩解疼痛的方法。當年祁奶奶懷祁淵的時候沒遭太大罪,懷祁夏陽爸爸的時候可是難受的不行,和現在的張秋月有一拼,害喜害到懷疑人生,吃什麽都想吐簡直不能再痛苦。
過了一會兒,祁爺爺被祁奶奶叫起來了,看見兒子兒媳和孫子都來了,祁爺爺也放棄了午睡,拄着一根拐杖慢慢踱了過來。他最近腿腳不好,走路的時候膝蓋就疼,看了醫生是風濕性關節炎,不容易治好,只能長期敷藥緩解疼痛。
“陽陽回來了!快讓爺爺看看瘦了沒有啊。”祁爺爺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花,對着祁夏陽上下打量了半天,才滿意地點點頭,“沒瘦,壯了!”
看到自己老太婆拉着兒媳聊得正歡,祁爺爺也沒上去打擾她們,不過看到張秋月和她鼓起的肚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小生命給這個曾經受過重創的家庭帶來了新的期望。
陽氣供給充足的情況下,弟弟身體舒服,自然乖巧了很多,張秋月過上了一段好日子,很久沒有因為害喜吃不下東西,吃的東西又很補,最近長胖了一圈不再是以前那副消瘦的模樣了,臉上也是健康的紅暈。自從祁夏陽回來之後,張秋月手腳冰涼頭腦不清醒的毛病好像被徹底治好了,現在身體舒服心情也好,自然不會情緒多變折騰祁淵,小叔叔的日子過得也很舒心。
往年的年夜飯是祁夏陽的媽媽和爺爺争着做,在媽媽去世之後,爺爺因為備受打擊,腿腳也漸漸不好了,所以就換成了奶奶叔叔幫忙做,祁夏陽會在一邊打下手。不過祁夏陽的奶奶和叔叔原來都沒做過飯,第一年這麽做飯的時候是一桌子的黑暗料理。
後來祁夏陽奶奶平時做飯也做得多了,小叔叔交了女朋友也經常下廚,祁夏陽有時候自己一個人住,廚藝都有所長進。再到後來小叔把嬸嬸娶回家了,嬸嬸做的飯很好吃,除夕夜的廚房再次熱鬧了起來,祁夏陽就被趕出去了。
今年張秋月懷孕,祁夏陽又撿起了原來打下手的工作,幫忙剝蒜摘菜。主廚今年是祁淵,平時給張秋月做孕婦套餐做得多了,這位事業成功的男人從中悟出了心得,現在做飯的水平也是一流的。
陸玄鱗也不嫌棄食材的味道嗆人,挂在祁夏陽脖子上饒有興致地看他剝蒜摘菜。一道道菜肴從廚房裏端了出來。他們對年夜飯沒有那麽講究,不像有些地方一定要有幾葷幾素,雞鴨魚牛羊肉俱全,做出來的飯菜大家愛吃就是最好的了。不過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一次,年夜飯自然做得比平時的飯菜要豐盛得多。
吃過了年夜飯,爺爺奶奶和叔叔嬸嬸都掏出了自己的紅包塞給祁夏陽,而且份量都不少,祁夏陽紅着臉推拒着:“我都十八了不用紅包了。”但是這個理由被集體駁回了,長輩們總是有各種理由。“你在我們眼裏就是小孩,等你工作掙錢了我們就不給了。”他們這樣說道。
祁夏陽沒辦法只能收下了紅包。在他的房間裏,祁夏陽記着時間,把房間的燈關上了。他把陸玄鱗從脖子上抱了下來,慢慢撫摸着他的鱗片,等着十二點的鐘聲敲響時,窗外一朵朵禮花綻放在了夜空中。
祁夏陽在煙花綻放的聲音中低下頭和陸玄鱗碰了碰額頭:“哥哥,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