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第25節
“要不然你以為呢?”
“哎呀!!”我卷起手裏的臺詞本狠狠地往自己腦袋上敲了一下,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向淺淺,你要再想這件事了,專心工作!專心工作!
大廳門開了,張助理拿着文件出來,細聲細語的說道,“各位試鏡的女演員們請做好準備,試鏡将在十五分鐘後開始。”
說完,還沖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一臉的羞赧之色。
我立刻低下頭假裝翻臺詞本。
身後的大廳門突然被人用力的摔上,大廳裏等候試鏡的藝人和助理們都聞聲看過去,一個修長招搖的身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藝人們似乎對這個人很熟,面上或多或少的帶了幾分鄙夷。一時間,議論紛紛。
“我當是誰有這麽大的架勢,原來是她呀!”
“姐姐,她是誰?看起來挺眼熟的。”
“嗨,不就是五年前靠那部Les網劇紅起來的那個亦可白嘛,之後不知道怎麽消停了幾年,現在又重新複出了,又是拍廣告又是拍電影的,嘚嘚瑟瑟的就怕人不知道她是誰似的。”
“哦那部網劇啊,在五年前可真是曾經掀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啊。不過我助理跟我說過,情節狗血演技也一般般,全靠激情戲火起來的。”
“你看她那樣的人,除了賣那張臉和那個身材,還能賣什麽?”
這聲音不小,連隔得較遠處的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更不用說那個女藝人了。
我這個人奏是賤,不老老實實的縮在角落聽閑話就算了,還非得巴巴的上杆子的去插嘴。
我說,“有能耐你也賣臉賣身材啊,你有嗎?”
跟着總經理久了,我越發的敢上天了。
此言一出,大廳中瞬時安靜了下來,衆人的目光都往我這邊看過來,我立刻慫了,使勁往座位裏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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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一沉,一個人坐在了我身側。翹着二郎腿,要多吊兒郎當就有多吊兒郎當。她輕輕拿走我擋在眼前的臺本,輕輕笑着,“剛剛不挺能耐的嗎,怎麽現在就成了小鴕鳥了?”
這個人的聲音很特別,除了磁性好聽外,更多的是一種diao氣,就是“你奈我何”的那種diao氣。
我慢吞吞的露出眼睛來看過去,這女藝人長得很秀氣,目光中帶着幾分風流韻味,唇角似笑非笑,好似一眼就看穿人心裏似的。她頂着一頭及耳的灰紫色短發,左耳上還別着一只康乃馨……黑色豹紋的指甲透漏着點點兇光,整個人炫酷霸氣的不要不要的。
她見我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倒是一點也不羞惱,眯着眼笑,“好像很錯愕?”
我點了點頭,首先對她耳朵後面別着的康乃馨提出了質疑,“今天是令慈生日?”
她眨了眨眼睛,慢慢的搖了搖頭。
我哦了一聲,“那是角色需要?所以造型師特地給你別上的?”
她唇角弧度加深,又搖了搖頭。
我臉上的疑惑之色更重。
她勾了勾手指示意我靠近她,壓低聲音,異常神秘,“告訴你原因哦。”
我鄭重的點了點頭。
她仰起頭,唇幾乎貼在了我的耳朵上,她說,“我~樂~意~”
“……”
我這一副像是吃了shi一樣的表情大概很精彩,這厮笑的很誇張,幾乎整個身子都癱在了座位上。今天的我經歷了多好事情,我覺得很疲憊,真的不想理會這個蛇精病了。
唔,也不知道總經理在幹什麽,剛才我辣麽慌慌張張的跑掉後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她幼小的心靈造成傷害。可千萬別因為這個事炒了我啊::>_<::
身邊這人笑完後,又湊了過來,“你是新人?什麽時候入行的我以前似乎沒有聽說過你?哦對了,我叫亦可白,演脫衣服的戲紅了的亦可白。”
我還沒有從總經理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只敷衍的回了三個字,“向淺淺。”
亦可白默念了幾遍我的名字,一手搭在我的肩上,将我攬進她的懷中,然後又貼着我的耳邊,輕聲道,“想心上人呢?”
她口中呼出的熱氣弄的我耳朵癢的厲害,我縮了縮了脖子,“別瞎說!”
亦可白死死摟着我不讓我動,又說了一句,“哎,你其實是彎的吧?”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吓了一跳,“你怎麽知道?”
她挑了挑眉尖,吹着我的耳朵說,“也不看看我是拍什麽戲出道的?接觸過,自然看得出來。”見我有躲得趨勢,又道,“不過你別怕,我很直。”
“誰問你了!”我不耐煩了,“我們倆很熟嗎?你一個藝人跟一個陌生人談得這麽私密真的好嗎?”
“擔心我?”
“憋不要臉了!”我氣呼呼的把臺本重新拿起來,“別煩我了我要看臺詞了!”
亦可白笑了笑,當真沒有再繼續找我說話,而是一動不動的注視着我,深深地注視着我。
我被她紅果果的注視看的心裏發毛,也不敢擡頭和她有什麽眼神交流,就這麽硬着頭皮過了不知多長時間。
然後,救苦救難的張助理終于出現了。
我随着衆多面試女二號的演員們一起進了面試廳。面試廳應該是由舞蹈室改裝的,四面都是幹淨明亮的大鏡子,天花板上挂着幾個大吊燈,把面試廳照的極其明亮。
面試廳下方是幾排軟椅,是給面試的演員們坐的。上方是評委席,桌子的正中央坐着劉部長和一個一臉絡腮胡的男人,大約是導演或着制片人,兩側有幾個看起來有點眼熟的領導和藝人,都是公司內部的,見過幾次。評委席的最旁邊坐着一個漂亮顯眼的女人,安然。
劉部長大約被卡住的時間太久了,身體狀态還沒有完全恢複,時不時的會咳嗽幾聲。見我進來,給了我一個“放心吧”的眼神,生怕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麽走後門的事。
我苦笑。盡量縮着脖子不被人注意到,這次試鏡就是走個過場罷了,我要明确的讓在座的導演領導們知道,我不是演戲的那塊料,女二號江小魚這個角色,選誰也別選我。
大屏幕上顯示出一段需要表演的場景——
江小魚被壞人抓走,壞人要強迫江小魚發生某種羞羞的關系,但是江小魚寧死不屈。要求演員展現出當時江小魚拒絕的姿态和神情。
藝人A上去表演:驚慌失措的向後退着,眼神驚恐,聲音顫抖,“你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不要!”
藝人B上去表演:一上臺直接跪倒在地,雙手環胸,一臉悲憤,“你滾開!我說什麽也不讓你得到我!!”
藝人C上去表演:哭的梨花帶淚,楚楚可憐:“求你了,求你放過我,求求你了……”
我打了個哈欠。
看樣子我不用太擔心了,前面的藝人們一看都是專業演員,跟我這小潢文出身的就是不一樣。
我上場。我本來是這麽想到,一上去我就假裝緊張過度暈過去,任誰叫也不起來,這樣導演們興許覺得,這個人臨場表現能力這麽差怎麽能當演員呢還是讓她滾吧。
站在表演臺上的那一刻,我眼賤,一不小心瞥到了大廳玻璃門外,只見剛剛的那個蛇精病亦可白正依靠在玻璃門上噙着笑注視着我。見我看過去,還給了我一個纏綿的飛吻。
我極盡厭惡的翻了個白眼。
然後這時,臺上一聲大喝傳來:“好!就是這個感覺!”我愣了一下,看過去,只見桌子正中央坐着的那個絡腮胡神情激動,不斷的對我拍着手。
我第一次對中國的電影事業充滿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