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最開始的幾天,倒是比較安靜,原因因為青老爺子下令說青铮要養病讓她們不要打擾她休息。青老爺子開口,青家沒有不從的。這幾天也就青老爺子天天來看望她,還有就是青家的幾個重要人物。除了蕭炎說的那幾人,還有一個小姨,喚着青秋,不過卻是因為早年喪夫,抑郁過度,現在回到了青家。
青秋是個纖弱的女人,三十的模樣,長得倒是秀氣的很,柔柔弱弱的就是林黛玉一般。青铮見過的幾次,她的一張臉到一直都是蒼白的,一雙眼也是帶着凄迷的藍色,聲音很是好聽,卻是不常說話。每次也只是跟着青老爺子過來看看她。
而青雪,青铮能記起來的便是她那濃厚的妝容了,倒是帶些妖致,女人成熟的魅力在她身上演繹的恰到好處。那張塗着豔紅色的唇,吐出來的甜言蜜語倒是能膩死個人。不過一雙眼卻是帶着勾的,陰暗處倒會閃出一絲的銳利。
青山,她二伯,到現在為止她還沒見過。至于青萬,她倒是看到一兩回。一次是她剛回來那天,一身白色。那日她回來時很多人都向她圍了過去,只有他只站在回廊一邊,遠遠的只是看着,那時他給她的印象就似曠野上被風吹得瑟瑟的樹苗。第二次見到青萬是因為在屋中憋得慌偷偷出去走走時看到。當時青萬正對着潭水發呆,神情落寞的不似他青春的年紀。那本就纖細的身子籠罩上一層化不開的孤寂,讓青铮突然覺得這個大院很是壓抑。有一股讓人喘不上來氣的壓抑。她沒有打擾這大男孩的落寞,繞道走了。
青萬是在三四歲的時候被萬山領養回來的,那時小男孩已經有些記憶。青萬是個浪蕩子,只是将男孩領進家門,養小男孩的事便是張怡,青萬的老婆的事。張怡一輩子都沒懷上孩子,看着孩子就會有一種近似于變态的心裏,她覺得她沒有孩子,其他人都不應該有孩子。所以在青萬被青山領養回來後,她便從來沒有對這個小男孩什麽好臉色。青萬就像個挂在楊樹枝上的柳枝,絲毫沒有融合感,而挂在那楊樹枝頭上也只是因為那楊樹可以給他生存下去的養分。大院沉重的身子壓在這個男孩身上讓他早早的便開始承受人世的苦澀,時間讓他變成一個沉默寡言木讷的人,這個牢籠般的大院也只會有那麽一許笑能溫暖他的心。
青铮頭上的紗布已經撤掉了,在額頭發跡中能尋到一寸來長的傷口。摸到這個傷口青铮就想到那天的事,她現在可是還丁點兒也不知道那隐藏在暗中手中持刀随時想要她命的人。
“是不是還有些痛?慢慢的就好了!”青雄見青铮眉頭皺了起來,以為她是因為傷口疼痛。
“恩。謝謝爺爺!”青铮也沒有解釋。青雄這些日子經常過來陪她,一雙眼中充斥的慈愛她忽略不掉,不管她是不是那個青铮,她都喜歡這個老頭。
“恩,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到處在院中走走。估計你也是不記得這裏什麽樣了……”老人說這話時透出些悲涼,讓青铮的心一緊,老人的悲涼讓她有些不忍。
“沒事的,爺爺。我不是回來了嗎?”青铮本以為撒嬌在她身上出現會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可沒想到在這個老人面前這卻是變成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或許真的不是她不會,而是沒有遇上對着的人。
青雄看着她一直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兒,他的铮铮是真的長大了。以前她可是從來都不會叫他爺爺的。從來都是帶着冷漠和疏遠的叫他“老頭子”。
“老頭子!”一聲熟悉聲音帶着撒嬌的味道沖進青雄耳朵裏,直接湧進他那枯寂的心中,這般膽大妄為的叫法只有之前的青铮會叫。青雄激動的看向聲音的來處,眼眸中映出青铮調皮的笑臉。
在看到青雄被時間刻花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時,“老頭子”這個詞就像從大地裏突然鑽出來的田鼠突然的出現在她的腦子裏,而後便自動的沖出了她的口中。
“老頭子?好好!铮铮只要喜歡叫什麽都好!”青雄冷漠了一輩子,也獨自面對血腥一輩子,他從沒有落下一滴淚,可是現在他那如樹皮般的眼角處湧出一滴晶瑩的淚珠。
或許她真的是青铮吧,不然為什麽會有現在的這一幕,青铮現在突然覺得很幸福。
本來記憶中就有的世界,在她走過一遍這個古院後,整個院子的結構圖便在她腦中形成一立體型的網絡。甚至她能說出其中一些極為隐蔽的地方。青家現在所居住的這個古老的院子,已經有了近千年的歷史了,青家第一代發跡的祖輩便是從一家落寞的貴族子弟手中收購過來的。到青雄這一代也是第三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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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铮這段時間來一直待在青家,一是因為養傷,二是因為她有些怕遇上唐市。她怕在她沒有整理好以什麽樣的态度面對唐市這份情感時“遇上”他。在青家,唐市即便有千萬種本事,但也不好施展,這裏怎說也是披這閃光亮麗外皮的青家,不是誰都能在那張“皮”上留下污點的。
其實那日她未嘗不是夾尾而逃。她承認對唐市不是沒有感覺,尤其是這些天的分開,她想她的神經弧或許有些長,總是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後才能反應過來告訴她是怎麽回事。他們現在的距離掩蓋了她對他的感覺,一旦這樣的距離劃開,那麽那份情感便從角落裏湧現出來了。她是喜歡他。這是這确實不夠,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只腦中充斥着童話般的愛情故事。她的靈魂是遭受過風雨暴雪洗禮過的,可憐的了靈魂甚至現在還一直在顫顫而栗。所以這讓她無法走出去,無法讓她終身投向那個可能存在着的溫暖。她怕她一旦投進那份溫暖的懷抱,便沒了那份堅強。那麽遭遇降臨時,她便只有毀滅的結局。雖然一直都平平淡淡的沒有表現出什麽壯舉,可是她知道她是個骨子裏高傲的人,她不允許自己毀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