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次被吓死
獄靈蔚已經已經陷入瘋癫之中了,此刻根本不去區分誰是誰非,當年無間地獄謝必安***的情景和此刻重合,可是他卻沒辦法阻攔,這樣的事實讓他覺得快要崩潰了。
就在此時周圍的景象開始坍塌崩潰,那長着和白七一樣容顏的妖孽看着眼前的景象哈哈大笑起來,可語氣卻帶着悲傷:“崩塌了……崩塌了!他已經死了,你你,你們都給他陪葬去吧!”
獄靈蔚的動作頓住了,緩慢的轉頭看着地上蒼白脆弱毫無聲息的白七,原來這是他的保護領域,在最脆弱的時候保護他自己的領域,可是領域失效了,他要消失了對麽?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白七的身軀竟然開始漸漸變得透明好像要消失起來,獄靈蔚見此上前一步想要抱住白七的身體,想要阻攔他的消失,可是就在他碰到白七身體那一刻,白七的身體轟然消散。
看着這一幕獄靈蔚最後僅存的意識都消失殆盡了。
既然他都要消失了,那麽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不如都給他陪葬好了……
這般想着,獄靈蔚開始發起瘋來,癫狂的大笑着釋放出大量的紅蓮業火。
周圍的一切遇到紅蓮業火都迅速燃燒起來。
長相和白七容顏一樣的男子高興極了,“太好了,這樣太好了!這一切都會毀滅,對了,毀滅之前我還要去找謝長青和白淵報仇!”說着便轉身瞬間消失了蹤跡。
青白色的光團這下子慌了起來,看着這樣的一切慌亂的想要阻止,可是他根本就沒辦法阻止。
焦急之下就要哭出來,忽然身上溢滿柔和的力量,那是來自母體的力量,他愣住了,随着力量的不斷湧入光團漸漸發生變化,緩緩化作一個團在一起的小小嬰兒模樣。
小嬰兒随着柔和的白色力量漸漸的變大,輪廓開始張開,不多時便長成了一個五六歲孩童的模樣,随即柔和的光芒緩緩消失融入體內,小娃娃也停止了生長。
“爹爹!”
甜甜的喚了一聲,小娃娃從半空落下就要往虛空撲過去,卻突然被定住,小娃娃委屈的就要落淚。
小娃娃正對着的虛空緩緩凝聚出一個身量纖長溫和俊秀的男子,那人一身青衫 ,周身泛着淺淡的青色光芒,身形漸漸凝實,淺笑道:“莫要急,先阻止你父君繼續搞破壞才行。”
說罷青年踏着虛空走到陷入癫狂的獄靈蔚身邊,獄靈蔚反應靈敏,立即便轉過身對着青年攻擊起來,青年利落的和獄靈蔚交手,趁機将他纏住,小娃娃自然明白自家爹親的意思,立即尋找時機偷襲自家父君,尋了個時機利落的将獄靈蔚打昏。
Advertisement
獄靈蔚本就身受重傷,此刻神智盡失,哪裏還會顧忌什麽,于是就被自家兒子偷襲成功了。
青年接住倒下的獄靈蔚,笑笑以示對小娃娃的誇獎,随後虛空點着小娃娃身體 ,瞬間周圍綻開點點青芒,将小娃娃周身裹住,幻化成一件青白色衣衫。
看着小娃娃高興地模樣,青年點點頭,“你便喚作青鸾吧!”
…*…*…*…*…*…*…*…
地府不甚走水,還是從無間煉獄內蔓延而來的紅蓮業火,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事情,而今突然如此一下子便驚動了十殿閻羅和十大陰帥攜若幹鬼差前來查看。
十殿閻羅帶頭的俨然是前任卞城王謝兆以及潇湘夫人。
彼時察看了許久還沒得出結論的幾人便看到一身黑衣的“白七”妖媚的飄過來,衆人都覺得瞎了自己的狗眼,竟然會看到白七跟個女人似的扭腰擺胯,莫不是他中邪了?
思及此衆人默契的後退數步權當做沒看到白七的樣子,內心不斷咆哮:小祖宗你可千萬別過來啊!我們都當做沒看到你了,所以你清醒了也別記恨我們看到這樣的你啊!
這時候孟婆小姑娘忽然喊了聲,“诶?怎麽兩個白七?”
衆人一聽也都紛紛順着孟婆小姑娘的視線看過去。
就見不遠處一襲青衫的男子懷裏抱着滿臉是血的男子,身後還跟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這一幕閃瞎了地府衆人的眼睛,看不清楚那被抱着的男子是誰,再看看兩個白七一個青衫羽冠一個黑衣長發妖孽,都不是平時白七的打扮,一衆人犯了難,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要來一個真假白無常?
這是給平時嚴肅慣了的地府來個娛樂節目?
前任卞城王謝兆瞪大銅鈴大眼指着兩人問自家夫人,“夫人,這咋回事兒?我瞅着那兩個怎麽都跟我孫子長得一樣?”
潇湘夫人被他一句話氣歪了鼻子,狠狠擰了一下謝兆粗漢子的壯腰,“那裏邊有一個就是咱孫子!”
粗漢子點頭,腦子沒反應過來,“那哪個是?”
所有人無語望天。
陸判拿着判官筆翻了一遍生死簿,啥也沒看出來,幹脆合上生死薄拿着判官筆來回指着兩個人,“是哪個妖孽膽敢冒充陰帥?報上名來!”
那身着黑衣很是妖孽的男子一直在查看這些人裏面有沒有他要找的人,聞言一愣,似乎有些感興趣的斜睨着陸判,“妖孽?陰帥?不知道這陰帥是不是就是白七 ?這妖孽是本座,這白七也是本座!”
黑衣妖孽說的前面的話所有人都覺得他的口氣便是妖孽,可後面他又說他是白七,一千年前掌管地府的那個略帶冷漠的男子也是一夕之間變成了頹廢且嗜血的羅剎。
所以沒人敢說白七會不會突然遇到什麽事情導致他變成如此模樣。
一時間所有人都将目光擱在青衫男子身上,想知道他會如何辯解,只聽青衫男子聞言快速走到衆人身前,溫和有禮道:“在下枉死城主謝必安……”
這下子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在場的沒人不知道千年前枉死城主謝必安***于無間地獄的紅蓮火海之中,直到八百年前才找回已經忘記前塵舊事化作白七的他。
所以白七就是枉死城主謝必安,謝必安就是白七是不争的事實,只是沒人敢在白七面前提起前塵舊事罷了。
可如今眼前的兩人一者說只是謝必安,一者說自己是白七,兩者本就是一人,那麽必然有一者是假的,所以問題又回到了最初,哪個是假冒的妖孽!
大多數人都将目光投放在謝必安身上,心裏暗暗想着這八成是假的,白七要是真的想起自己是謝必安,那麽不把地府鬧翻了就奇怪了!
謝必安輕笑着,腹黑的将在場之人模樣記在心裏,等着以後領着兒子找回場子,面上卻笑如春風,“我們沒有是假的,我是貨真價實的謝必安,而他……”看着自稱為白七的黑衣男子,“是我的雙生哥哥白七!”
說着在衆人驚悚的目光中,謝必安轉過身看着白七,“哥哥,許久不見!”
那是一段塵封的往事,除了謝長青和白淵無人知道的曾經。
謝必安起初也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常常在夢裏見到一個身穿黑衣的小孩子寂寞的蹲坐在閃着光的文字咒語組成的囚籠裏面,那個孩子長得和他一模一樣,漆黑的眸子裏面是無盡的黑暗。
起初那孩子還會對着他笑,和他說說話,後來那個男孩子卻漸漸的變了,開始不說話,就只是蹲坐着看他,就像是驚慌失措的小獸一般,漆黑的眸子裏面沒有半分光彩,黑色的煙霧在他周身纏繞,那是罪惡和業障纏在他身上。
後來随着時間推移,那個男孩随着他一起長大,一樣的面容,一樣的身形,他有時候甚至以為那個人就是他!
可是卻漸漸的不一樣了,因為那個男孩再也不和他說話了,也不會理他,每次見了他都會仇恨的看着他,甚至會掙紮着想要攻擊他,他伸手去安撫,他便會撲過來咬他,把他的手和胳膊咬的鮮血淋漓。
那時候謝必安不懂,只是覺得痛,身上痛,心上也痛。
可那也只是在夢裏,因為夢醒了他就會忘記夢裏的一切,然而卻因為潛意識受到那個孩子的影響,他開始變得暴躁,易怒,見不得男子在一起,甚至因為一句話就會氣怒不已。
所以後來知道謝長青和白淵是那樣的關系時他才會無法接受,以至于受到那個關在囚籠裏面的人的暗示走了極端。
而今這些卻都被他記起來了,不僅如此,還包括那些被封印的他在母腹中的記憶。
謝必安是仙胎,在快出生的時候便已經有了記憶和神識,那時候在母體內不只有他自己,還有一個會保護他照顧他,願意把養分分享給他的哥哥,喚作白七。
可是就在臨産的時候出了大事件,他們出生趕上了支撐天地大劫難後的混沌,四海開始翻湧,天地間死氣殺氣怨氣聚集壯大,整個天地間缺乏掌控者開始失控,于是開始了混亂。
那是除開天地大劫難之後的最大事件,白淵還沒有誕下謝必安和白七,然後為了救下為了除魔祛邪而重傷的謝長青,導致邪惡之源入體。
本來注定孩子不保的白淵決定施展禁術舍去一個孩子救下另一個孩子。
可是兩個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身為父母又能舍去哪個?
為了不讓父親為難,也為了心愛的弟弟能夠平安,尚未出生的白七便選擇了由自己承受邪惡之源,将之吞噬掉。
因為動了胎氣白淵正值生産,于是剖腹取子,可是取出來的兩個孩子一個氣息尚存奄奄一息,另一個失去生氣,身軀變作漆黑一團早已經認不出原本摸樣了。
然而也因為邪惡之源入侵雙生子竟然奇異的形成了一陰邪一純淨的體質,為了邪惡之源不至于再次擴散危害人間,白淵忍痛将附着了邪惡之源的白七元神封印在謝必安靈魂深處,希望能夠淨化邪惡之源,另一個原因也希望大兒子有朝一日能夠得到解脫。
白七起初是神志清醒的,也希望能夠擺脫邪惡之源的痛苦,會在謝必安熟睡的時候陪着他玩耍,可是時間長了邪惡之源侵蝕他的意識,為了不被徹底吞噬意識完全消失,白七封閉了自己的神識,蜷縮在魂魄的一角,于是邪惡之源開始侵吞白七的魂魄,掌控他的魂體。
千年前謝必安于無間地獄***在紅蓮火海的時候,模糊的記起來了這些,因為紅蓮業火灼燒世間邪惡,邪惡之源被焚燒大半,他也記起來自己的哥哥,其實他知道哥哥想要活着,他也希望哥哥活着,所以他封閉了記憶和法力,希望哥哥能夠利用他的身軀複活。
自然這近千年身為白七,謝必安也是為了白七而活,雖然依舊是他,但是他想為白七而活,日後白七複活了,就可以繼續如今日這樣活下去。
可是萬物有因果,謝必安也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獄靈蔚,于是也就成了如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