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 又将價格減去了兩千塊,以七萬四成交。
寧莘莘和上次一樣,填了廢棄工廠的地址, 約好第二天收貨,然後與聶燃去買其他的東西。
房子沒了, 家具也沒了, 但之前采購那批家具已經花了太多錢,她可舍不得原模原樣再來一套。
寧莘莘打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買了一堆釘子、鋸子、錘子等材料,準備回去砍樹自己做,需要什麽做什麽。
之後去了趟超市, 又買了些鍋碗瓢盆, 帶回瘋人院用。
至于食物她沒有買太多,郎曉發瘋的時候只是撞壞了屋子,并沒有毀壞倉庫裏的食物,回去在廢墟裏翻翻, 應該能翻出不少來。
該買的似乎都買齊了, 聶燃準備回去。
寧莘莘卻将他拉到一個數碼城, 進去精挑細選起來。
聶燃對這些現代科技的玩意兒仍然是一臉懵,問:
“你不是有手機麽?”
按她的尿性, 同樣的東西舍得買兩個?
寧莘莘搖頭, “這可不是手機。”
“那是什麽?”
“充電寶啊。”
她指指櫃臺裏一塊黑色板磚似的東西,對售貨員道:
“這個能拿出來看看麽?”
Advertisement
對方熱情介紹, 寧莘莘在衆多充電寶中選擇容量最大的一款, 120元一個,她一口氣買了十個。
每個充電寶能讓手機堅持三天,十個就是三十天, 正好一個月,可以回21世紀充滿電再帶回去,甚至還有富餘。
寧莘莘對自己的決策非常滿意,恨不得現在就沖回去,把手機裏下滿東西。
手機當初買的便宜,是128G的,裝不了多少東西。
她又額外買了個移動硬盤,這才滿載而歸。
回去時郎曉也醒了,寧莘莘督促二人吃藥。
效果目前還看不大出來,但他再也沒有暴走過,不知是藥的功勞還是他的自制力。
翌日寧莘莘的大姨媽走了,一身輕松,該辦的事兒都辦完了,她決定好好玩一玩。
旅游太費錢,自然是免費的娛樂項目最适合她,比如打游戲。
寧莘莘趴在房間裏,下載了一款自己肖想已久,卻一直沒時間試試的游戲,投入地玩了起來。
聶燃與郎曉在客廳看電視,不知過了多久,郎曉垂頭喪氣地走進來,趴在床沿上控訴。
“院長,他不讓我看電視。”
“啊?你別理他,他還能捂你眼睛不成。”
“可他不給我遙控器,總是看不好看的節目。”
寧莘莘聽到這裏起了興趣。
聶燃那家夥不是一向對電視嗤之以鼻,認為它是精神鴉片的麽?怎麽今天突然這麽上心。
她暫停游戲走出去,客廳裏,聶燃穿着套灰色睡衣,端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地望着前方。
再轉頭一看,電視屏幕上顯示着幾排塑料大棚,右下角是個金光閃閃的LOGO——農村致富經。
寧莘莘:“……你看別人養牛蛙幹嘛?”
聶燃淡淡道:“沒事,随便看看。”
“你也想養牛蛙?咱們條件不允許。”
再說他曾經可是個皇帝啊!
聶燃撇撇嘴,“我都說了,随便看看。”
寧莘莘在旁邊站了會兒,拿他沒辦法,只好帶郎曉去房間,教他玩游戲。
走到門邊時,聶燃忽然問:
“公司是什麽?”
“公司就是……就是私人組織的盈利性機構,比如一個人想賣衣服,想擴展規模,可以注冊一家公司去招人來協助自己,這樣以後賣出的衣服就是XX公司的,而他的身份是這家公司的老板和總負責人……你問這個做什麽?”
“上哪裏能注冊公司?”
“應該是工商局吧,你想注冊?”
聶燃搖頭,再次說:“随便問問。”
寧莘莘傻了才信他的話,回到沙發旁,擺出不解釋清楚不罷休的架勢。
“你到底準備做什麽?”
聶燃抿抿嘴唇,終于開口了。
“我記得你可以在不同的世界裏進行物資交易。”
“對啊。”
寧莘莘一直想試試這個功能,然而前面兩個世界都太貧瘠了,除了樹木泥巴啥也沒有,因此到現在都沒機會。
聶燃道:“我們下次過來,可以帶點東西。”
“帶東西來這裏賣麽?”
“嗯。”
“可我們賣什麽啊?”
木頭?又大又麻煩不說,就算帶個幾千幾百斤,賣得了多少錢?賣給誰?
寧莘莘對此不抱希望,聶燃也沒說什麽,繼續看他的致富經了。
在新家裏優哉游哉地過了兩天,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三人鎖好房門,來到廢棄工廠,清點物資,确認沒有遺漏後,寧莘莘閉上眼睛。
睜眼時已經回到煉獄中,這邊也是白天,草木旺盛,花香迷人,風景美得像夢境,愈發凸顯出那片廢墟的慘烈。
寧莘莘看了看帶回來的東西,沒什麽問題,便招呼兩人幫忙,清理廢墟,将可用的東西都拿出來。
聶燃說:
“你們找吧,我來量地基。”
她不放心地問:“你一個人行麽?”
“沒問題。”
說完他就拿起尺子和鏟子,走向旁邊的空曠地帶,開始測量。
寧莘莘見他頗有自信,聳聳肩,帶着郎曉走進廢墟裏。
“你看看你,好好的房子弄成這樣,以後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做得到嗎?”
郎曉愧疚地低着頭,小聲說:“對不起。”
寧莘莘一看他這可憐模樣,有點不忍心,摸摸他的頭發。
“你那時看見了什麽呀?怎麽突然失控了呢?”
郎曉垂着眼簾,“我看見獵人沖進山谷,把狼群全殺了,平時一起玩的夥伴躺在我身邊,鮮血流了一地。他們笑我,罵我,逼我吃他們扔在地上的食物。我不是怪胎,院長,我真的不是怪胎……”
他擡起頭,眼睛裏湧動着淚光。
寧莘莘連忙抱住他安慰,輕輕撫摸他的背脊。
“你當然不是,你多乖多好看啊,很多人喜歡你的。相信我,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以後不會再有人傷害你。”
“咳咳!”
遠處傳來咳嗽聲。
她尴尬地松開手,笑笑。
“時間不早了,我們加快速度吧。”
忙碌到晚上,寧莘莘把還算完整的食物、家具、日用品都撿了傳來,堆成一堆。
聶燃測量好地基,留下标記,今晚的住處是他用三個小時臨時搭建起來的簡易木屋。
很小,只能容納三人并排躺在裏面,因此晚飯得在外面做。
寧莘莘留戀燒烤的味道,正好回來前從超市買了不少肉類,便決定晚上吃燒烤。
先在地上挖一個坑,把撿來的樹枝枯葉丢進去燒,逐漸換成粗柴火,最後坑裏形成一堆紅通通的炭火。
她将一個不鏽鋼蒸架掰平,架在坑上。
郎曉給她當助手,把腌制好的食材遞過去。
寧莘莘小心翼翼地擺滿蒸架,刷油,翻面,香味開始蔓延。
聶燃已對明天的工作大致有了安排,放下筆記本走過來。
寧莘莘得意地挑挑眉梢。
“瞧我這手藝,以後就算露宿荒野也餓不死了。”
聶燃嘁了聲,想嘲弄她,但話到嘴邊咽了回去,蹲下看了會兒,說:
“嗯,不錯。”
寧莘莘驚訝地擡起頭,“你沒事吧?”
這是她認識的聶燃嗎?竟然誇她?
聶燃翻了個白眼,走到另一旁,挖了個坑燒水喝。
半小時後,晚餐出鍋了。沒有桌子,寧莘莘在地上鋪了張塑料桌布,就着晚霞啃雞翅,很有點野炊的感覺。
要是晚上也像現在一樣安全就好了……
她瞥了眼郎曉,後者一口一塊肉,吃得停不下來。
吃完飯,三人席地而坐,一人端着一杯熱水吹氣。
聶燃看看天色,用腳踢郎曉,“到時間了。”
後者相當自覺,放下杯子變成幼狼模樣,爬到透明的塑料箱裏去,老老實實趴着。
寧莘莘哭笑不得,拿來手機擺在箱子外。
“給你看電視吧,海綿寶寶怎麽樣?”
郎曉搖搖尾巴,圓溜溜的眼睛眨了眨。
“啊,舒服……”
寧莘莘往地上一躺,望着漫天星光,雙手搭在肚皮上。
聶燃側臉看着她,忽然很疑惑。
自己生前為何從來沒發現過,寧靜的夜晚是如此美好?
他以前晚上都在做什麽?
看公文,見大臣,生活中只有陰謀陽謀,勾心鬥角。
死前他很遺憾自己不能再多活幾十年,讓天下變成自己心中的模樣。
但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這樣平靜的過下去,也很不錯。
聶燃拿着破曉站起身,走向樹林。
寧莘莘不解地問:“你要去哪兒?”
“幹活。”
前方閃過幾道金光,轟隆一聲,一棵大樹轟然倒地。
寧莘莘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拎着斧頭跟過去,企圖出幾分力。
但兩人不光體力差距大,工具也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聶燃幾秒砍一棵樹,她奮力揮了一個小時的斧頭,才砍斷一棵最細的,還因為天黑看不清,差點被倒下來的樹壓到。
聶燃停下說:
“你回去睡覺吧。”
“可你一個人忙得過來麽?你幹活我躺着,我也過意不去啊。”
“既然這樣……”
他心下一動,不自覺脫口而出,“你親我一下。”
寧莘莘瞪大眼睛,“什麽?”
話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來。
聶燃幹脆走到她面前,将頭湊了過去。
寧莘莘往後退。
他定定地問:“你讨厭我?”
“沒、沒有啊。”
“那你為什麽躲開?”
他握住她的手,灼熱的溫度燙得她無法思考。
“這次不許再躲了。”
話音剛落,聶燃的嘴唇已經含住了她。
冰冰的,軟軟的。
接觸的地方仿佛着了火,刷的一下燒到耳根,還有往上蔓延的趨勢。
“唔……”
她想掙紮,發出的聲音卻聽得自己都血脈偾張。
聶燃的身體明顯一緊,氣息粗重,動作變得霸道起來。
寧莘莘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時,人已經被他按在一棵樹上。
他的右手掐着她的腰,左手捏着她的下巴,攻勢兇猛。
她抓住他的袖子,想說話,卻找不到機會開口。
最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居然還挺享受這種感覺。
聶燃的外表無可挑剔,偶爾嘴臭了些,但人品信得過。
若他出生在21世紀,哪怕像她一樣無父無母,也一定能闖出一片天地來。
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
男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垂上,寧莘莘将眼睛一閉,縮回了手。
這個親吻開始得突然,結束得更突然。
聶燃毫無征兆的放開她,撿起掉落在地的斧子放回她手裏,半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轉身繼續砍樹。
寧莘莘魂不守舍地鑽進小屋,等屁股坐在地上時才驚醒。
他們這算什麽?
因為太饑渴,沒有其他人選,所以拿她排遣寂寞嗎?
眼前的斧頭看起來格外刺眼,她憤憤地踹了腳,反倒被翹起的斧柄砸中腳踝,痛得龇牙咧嘴。
郎曉擔心地看過來,她忙擺手表示沒事,心情沉悶地躺下來,耳中聽着海綿寶寶癫狂的笑聲,腦中揮之不去的,卻是剛才親吻時的畫面。
他曾經位高權重,對別的女人動過心麽?
他親吻別人時,也是這麽投入麽?
她越想越亂,越想越煩,忍不住翻了個身捂住耳朵。
海綿寶寶的笑聲聽不見了,卻隐約能聽到從地上傳來的伐木聲。
砰——砰——砰——
像她亂了節奏的心跳。
寧莘莘稀裏糊塗地睡着了,不知道聶燃是幾點回來的。
第二天她醒來時,外面豔陽高照,屋外的桌布上擺着煮好的面條,旁邊還有一桶幹淨的水。
郎曉和聶燃都不見了,手機放在她枕邊。
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似乎已經開始施工了。
寧莘莘翻身爬起來,臉都顧不上洗就跑出去看。
果然兩人的身影就站在昨天規劃好的地基處,一個搭木板,一個敲釘子。
他們看起來已經忙活很久了,滿身大汗,脫了上衣,只穿着褲子。
寧莘莘剛跑過去,郎曉就發現了她,笑嘻嘻地揮手。
“院長你看,我們在蓋房子。”
由于是簡易式房屋,地基不需要打太深,也用不着灌水泥,将木樁子打進地裏就行。
現在工序已經完成了,兩人在搭建的是第一層的牆壁,目測面積有兩百多平方。
看着初具雛形的新“家”,她心裏自然是開心的,然而目光一掃到聶燃,就忍不住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對方倒是神色如常,仿佛什麽都沒幹,放下榔頭擦了把汗,淡淡地說:
“面條應該已經涼了,我幫你熱熱。”
他說完跨出搭了一小半的牆壁,走向小屋。
寧莘莘忙攔住他,四目相接後,又緊張的差點忘記要說什麽。
“不、不用,我自己來。”
“嗯,好。”
聶燃又要去拿榔頭,寧莘莘心裏一急,拽住他的手腕就跑,沖進樹林裏。
郎曉歪着頭,困惑地看着二人身影消失的方向。
聶燃被她拽跑了也不說話,沒事人似的跟着她跑。
或者從兩人的姿勢上來看,用“快走”來形容更合适。
寧莘莘一口氣跑到看不見小屋才停下,轉過身氣喘籲籲地說:
“你太過分了。”
聶燃皺眉,“你指什麽?”
“昨晚你怎麽可以那樣?”
“可我看你也挺喜歡。”
“你、你無恥!”
“你不甘心麽?可以讓你報複回來。”
“什麽?”
聶燃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
十幾分鐘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樹林。
走在前面的聶燃表情平靜,拿起榔頭繼續幹活。
走在後面的寧莘莘則仿佛被馬蜂蟄了似的,炸開渾身的毛,一路走來罵罵咧咧,最後還一腳把面碗給踹飛了。
郎曉左看右看,實在看不懂,跑到寧莘莘面前,看清她的臉驚叫了聲。
後者心情差到極點,正是最不想見人的時候。
“去去去,幹你的活去。”
“院長。”
郎曉憂心忡忡,“你的嘴巴怎麽那麽紅?中毒了嗎?”
“嘴巴?”
“臉也開始紅了!”
寧莘莘捂着嘴,知道是什麽原因,尴尬地說:
“我沒事。”
“你看起來……”
“你聽不聽我話了?”
郎曉這才不吱聲,回到地基旁,将這件怪事告訴給聶燃。
後者聽完揚了揚嘴角,叮囑他道:
“以後不許再鑽她被窩,也不許靠着她。”
他聞言內疚,“是我害她中毒了嗎?”
聶燃抛了下榔頭,沉重的榔頭在半空漂亮地轉了個圈,落回他手裏。
“因為這些以後只能我來做。”
郎曉更加困惑了。
小屋裏,寧莘莘躺了一會兒。
臉上的熱度漸漸褪去,她感覺自己有問題。
被人欺負了居然一個人躲起來生悶氣?這不是她啊!
從小到大,別人踹她一腳,她得踹兩腳還回去才行。
哪怕對方是個一米九的猛漢呢。
體力比不過,她還有腦子嘛。
想到這裏,寧莘莘又有了勁兒,爬起來把踹翻的面條收拾好,重新給自己煮了碗面吃,順便将午飯也做好了。
正午,累得大汗淋漓的兩人回來沖了個澡,準備吃飯。
正在盛飯的寧莘莘敲了敲碗。
“你,你,說你呢。誰讓你坐下來的?這裏可沒你的飯。”
聶燃皺了皺眉,“沒有我的飯?“
“對啊,我做的飯,只給尊重我的人吃,是吧郎曉?”
她将碗塞進一旁郎曉的手中,後者何曾處理過這麽複雜的人際關系?呆呆地點了下頭。
兩人坐下吃了起來,聶燃看了半天,見她沒有改變主意的打算,也沒強求,去食物堆裏翻出幾袋面包餅幹,坐在一棵大樹下吃了起來。
天氣這麽熱,他們很早就起床幹活了,只吃幹巴巴的餅幹,吃得下麽?
寧莘莘等他來道歉,然後教訓他幾句,這件事就當揭過去了。
誰知等到碗裏的飯吃完,他也沒動靜。
用眼角餘光一掃,竟然已經吃完餅幹,躺在樹下閉眼休息起來。
好啊,看來他是根本不想道歉了。
寧莘莘沉着臉,收拾碗筷,決定徹底無視他。
蹲在一旁洗碗時,郎曉突然悄悄地說:
“院長,他上午受傷了。”
“誰?聶燃?”
“嗯。”
“什麽傷?”寧莘莘心髒揪緊,碗掉在了地上。
“腿被鋼板割破了,他沒說,但是我聞到了。”
她馬上去看他的腿,可他躺着一動不動,根本看不出來哪兒有傷,只覺得那雙腿又直又長。
他都不說,應該沒什麽大事吧……
寧莘莘心亂如麻,瞥了眼郎曉,摸摸他的頭。
“你今天控制得很好,真棒,堅持吃藥。”
“好!”
郎曉開心得像個得到小紅花的孩子。
中午太熱,不适合工作,兩人躲進小屋裏午休。
郎曉晚上不能睡,很快就睡着了。
寧莘莘等了一會兒,悄悄摸出醫藥箱,走到大樹底下,清了清嗓子。
聶燃掀開眼簾,“什麽事?”
她面無表情的把箱子丢過去,轉身便走。
聶燃追過來,從後面摟住她。
寧莘莘想來一記襲陰腿,但身高差距打了點,踢在他膝蓋上。
聶燃五官扭曲,捂着腿痛哼,倒在地上。
她吓了一跳,忙蹲下查看。
“踢到你傷口了?讓我看看。”
她卷起他的褲腿,果然有一條割裂傷,不大,兩三厘米,但是挺深,周圍的皮膚沾了血跡,已經幹涸。
寧莘莘打開醫藥箱,給他包紮。
聶燃躺着一動不動,忽然說:
“你不反感對吧?”
她停下動作,“我反不反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尊重我。”
“那如果我現在問你,願不願意接受我,你會怎麽回答?”
聶燃看着她,眼神是從所未有過的專注。
寧莘莘憤憤地捶了他一拳。
“這種事還能假設麽?”
他不怒反笑,“好,我不假設,你的回答呢?”
不假設,所以他現在是……表白?
這可是她從來沒想過的,并且找不到任何理由。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聶燃自嘲地笑了笑,“可不是麽,之前活了幾十年,從沒考慮過這種事,認識你才幾個月而已。”
“可你平時不是總笑話我、挖苦我、嫌棄我麽?我不覺得你對我……有意思啊。”
說這話時她情不自禁低下頭,感覺自己在自戀。
聶燃卻道:“嗯,是我的錯。”
烈日炎炎,樹蔭落在二人身上,草地散發淡淡的清香。
寧莘莘默默地給他擦洗傷口,貼上一塊創可貼,起身說:
“我得考慮考慮。”
“要多久?”
她想了想,“到下個世界再說。”
下午兩點,三人繼續開工。
聶燃和郎曉是主力,寧莘莘在旁打雜,配合得還挺默契。
板房組裝起來飛快,偶爾碰上點小問題,沒幾天就解決了。
一個月後,廢墟上又蓋起一棟二層小樓,結構與之前差不多,只是少了口井,材料從磚石變成合金板材。
他們把能用的東西搬進去,家具只剩下幾把椅子,桌床沙發全都壓塌了。
聶燃這些天每晚都去伐木,門外已經堆了幾百根樹幹,出去找了兩根粗的,敲敲打打,變成一張粗糙的桌子,和兩張粗糙的單人床。
自制家具看起來不怎樣,倒是很結實,還特別沉。
寧莘莘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能把床推動。
聶燃走過來,扛在肩上,幫她送去房間了。
“謝謝。”
她守在樓梯處說。
聶燃環視客廳,“你看看還差什麽。”
差什麽……
寧莘莘轉悠了一圈,忽然跑到屋外,指着大門說:
“我們還差塊招牌。”
盡管目前為止沒賺到一分錢,可這裏也算是盈利性機構呢,沒招牌怎麽行。
聶燃從廢棄材料裏撿出一塊木板,修成長方形,問:
“寫什麽?”
“就寫……末日瘋人院。”
破曉的金光在視野中閃爍,很快木板上便出現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字跡好看得讓寧莘莘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聶燃端來椅子,拿了一把釘子,将木板固定在大門上方。
萬事都齊全了,寧莘莘恨不得躺在新床上倒頭大睡三天,聶燃擡擡下巴。
“到時間了麽?該出去收錢了。”
她走到木材旁邊,心中沒底。
“這些木頭,真的能賣出去麽?”
賣得了幾個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