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長夢不醒5
雲采夜在回門的路上想了好多事——回門之後他要不要揍小徒弟,用什麽東西揍,用多大力揍,揍多少下,揍了他之後他要是哭了要不要收手,要不要哄他;要是沒哭他要不要接着揍,揍得更大力些……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雲采夜都在腦海過了一遍。
然而計劃永遠沒有變化來得快——燭淵根本就沒在雲劍門。
雲采夜回到雲劍門後,在水雲閣桃花苑轉了兩圈都沒發現燭淵的影子後,便召來了青鳶青莺:“你……你們小師弟不在門中嗎?他何時出去的?”雲采夜舉着一杯清茶,微微抿了一口問道。
青鳶聞言,擡起垂着的腦袋地瞅了一眼依舊俊美的不似真人的師尊,斟酌着用詞道:“師弟在師尊您出門後,也跟着出門了,至今尚未回來,不知去了何處。”
該不會是出去偷腥了吧?!
青鳶被自己的猜測吓了一跳,但繼而又覺得不太可能——師弟有師尊那麽美得一尊仙侶待在家中,哪還需要出去偷腥?
“咦,師弟不是去找師尊您嗎?”青莺倒不像青鳶想得那麽多,她見燭淵緊跟着師尊出門,還以為他是去追雲采夜去了。
“不是。”雲采夜蹙着眉,眼底溢上幾分憂愁,擺擺手道,“算了,你們下去吧。”他先前叫燭淵不要出現他面前,這話說得卻是重了些,可那只是氣話啊!這孩子不會真的笨到離開雲劍門了吧?他、他要是一直躲在暖閣,他也不會說什麽的……
青鳶繼續小心地端詳着雲采夜的臉色,問道:“那小師弟回來了,要不要通報師尊您一聲?”
“不用了。”雲采夜很快拒絕道。小徒弟一回門,應該就會來自己這吧?
——可他要是不來這呢?
“诶,青鳶你等等。”雲采夜喊住正欲阖門的青鳶,“你小師弟回門後,若是沒來我這,你再來通報與我。”
青鳶垂首應道:“是。”
出門後,她立即就拉住了青莺:“诶師妹,師尊和師弟這是怎麽了?”
青莺嘟嘟嘴,皺眉道:“我也不知道啊,明明師尊和師弟下界之前都還好好的呢。”
青鳶忽然大驚道:“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青鳶點頭:“很有可能!師姐你剛剛看到了沒?師尊皺眉了!他不開心!天啊我心都要碎了,小師弟怎麽舍得讓師尊如此難過?”
青鳶急得打轉,半晌後以拳擊掌道:“不行!我們得去找人來勸勸師尊和師弟!”她父親與母親平日裏一言不合就開始吃房子,每到這時候住在她家隔壁仙君們就會來勸架,這一勸父親和母親就會和好,師尊和小師弟既然也吵架了,那就得找人來勸一勸。
“找誰呢……”青鳶緊鎖愁眉,喃喃了幾句。
然而片刻後她就忽然睜大眼睛,與青莺異口同聲道:“酒嶷上仙!”
雲采夜在青鳶和青莺離開後,便再也端不住臉上苦裝出來的淡然,将茶杯輕輕搭在桌面上,望着玉白瓷杯中淡青色的茶水眨了兩下眼,随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翻湧的情緒,起身掀簾走進桃花苑中,繞着綠池走了一圈又一圈。
往日,他心中每有郁事難解時,便會來到這池畔走上幾圈,如此放可讓他心中的煩躁沉澱下來,但這法子現在卻失效了——燭淵也曾陪在他身側,亦步亦趨與他在這池畔繞過好幾圈,如今他繼續在這池畔行走,心中對燭淵的挂念只會越來越深,如何靜得下心來?
“還緣分呢,這分明就是劫,生來就是克我的……”雲采夜低喃着,回想起他以前對燭淵的評價,就恨不得時光回溯去搖醒當時那個不知世事的自己。
有誰家徒弟能像自己這不孝徒一樣,騎到自家師父身上肆意為所欲為?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到這事,雲采夜就會回想起他與燭淵在妖精客棧、百汀洲小樓裏颠鸾倒鳳,近乎放浪形骸的歡愛,想起小徒弟時如何覆在他身上,重重地沖進他體內,帶給他銷魂蝕骨的火熱快感……
想着想着,雲采夜臉就紅了,身體似乎憶起那樣舒服的感覺,使他耳朵尖到脖頸處,露在外面的、藏在衣衫裏的肌膚都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緋色。
雲采夜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也許真的是禁欲太久,一開葷滿腦子就只剩下這等淫蕩之事,把曾經學的禮義廉恥全都扔旮旯裏生灰去了,什麽都沒留下。
然而越是逃避就越是心慌,雲采夜無暇看路,只顧埋頭繞圈,連燭淵回來了都沒發現,走着走着直接撞到他身上去了。
“唔——!”雲采夜痛呼一聲,捂着自己鼻子踉跄了幾步。
燭淵見此連忙伸手去扶他:“師尊!”
雲采夜松開手,眼眸因方才的動作而泛上一層水霧,配上那雙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帶着些哀怨和委屈的意味朝燭淵看去,僅一眼,就叫燭淵硬了。
“你這不孝徒弟!”雲采夜鼻頭輕紅,眸光微漾,仰着頭看着比自己高大出一整個的頭小徒弟叱道,“你還有臉回來!”
燭淵眼神一暗,複而長長嘆了口氣,轉身道:“師尊,燭淵知錯了,弟子這就離開。”
“回來!”雲采夜立即出聲攔住了他。
燭淵也應聲停下腳步,只是沒有回頭。
“你為何不轉過身來?是嫌為師入不了你的眼嗎?”雲采夜有些無理取鬧,皆是因為他方才滿腦子葷圖,結果一擡眸就瞧見了那葷圖主角之一,能不驚慌嗎?
燭淵也發現了雲采夜的失常,卻不知曉這是為何,只能答道:“是師尊說,看到弟子的臉就心生厭惡的。弟子怕醜到師尊,所以不敢回頭。”
雲采夜聲音低了些:“哪有厭惡,只是有些心煩,誰叫你……”
燭淵聞言心弦一動,剛想轉身就又聽雲采夜說道:“你到沐月臺石桌那邊,跪……跪好。”
若放在平時,雲采夜是萬萬舍不得讓燭淵下跪的,只是燭淵在密道內所做那事實在叫他心憤難消,不揍一頓難以解氣。
燭淵倒也沒說什麽,直接就走過去跪下了。
雲采夜見他如此幹脆,心頭的焰火又弱了幾分,握着藤條的手也跟着松了松。
不行!他不能心軟!
雲采夜暗罵一聲,擡步走上前去在燭淵屁股上抽了一下:“你知道錯了嗎!”
燭淵:“……”
他其實很想提醒雲采夜,他就是拿渡生來砍他,不用仙力的話都傷不了皮,這種情趣小竹條就不要拿出來玩耍了。
但這話要真說出來那他就是智障了,于是燭淵很識趣地答道:“弟子知錯了!”
雲采夜又給他來了一下:“你錯哪了?”
“……弟子不該觊觎師尊的美色,色迷心竅,乘人之危在密道內對師尊做出那樣的事。”燭淵垂着眼簾,聲音沉穩有力,“事後還妄圖瞞天過海,未能主動向師尊認錯,請師尊繼續懲罰弟子吧。”反正他一點都不痛。
這下輪到雲采夜沒話說了。
燭淵認錯認得太快,态度也不要太好,沉溺與他的美色……他長得真有那麽好看嗎?
雲采夜皺着眉,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随後臉又拉了下來——小徒弟這麽說的話,那他愛得不就只有他的臉了嗎?!
咻咻咻——
空中傳來幾聲極響的破空聲,雲采夜手持藤條,用力地又抽了燭淵三下。待第三鞭結束後,藤條斷了。
燭淵:“……”
他這次是真的演不下去了,道具不太配合啊。
雲采夜臉色更黑,顯然他也發現這根藤條對小徒弟來說沒什麽用,旋即轉身,欲到暖閣處尋更粗的棍子來。
燭淵卻以為雲采夜不耐煩,甚至更生氣了,便立即起身擡腳,将雲采夜絆倒使他掉進綠池中去了。
雲采夜對燭淵一向不設防備,而他出腳又太快,一時不查便落盡了水裏。入水的剎那,雲采夜想揍燭淵的心便更盛了幾分。緊閉着眼在水中沉浮,雲采夜揮着手撥弄水紋,正欲出池,卻被一雙鐵臂止住了動作,被那雙胳膊的主人壓着望水裏更深處去了。
令人難耐窒息中,一雙火熱的唇忽然覆上雲采夜的,還用舌尖挑開他的唇渡來一口氣,雲采夜就是不睜眼也知道這人是誰!他試着動了動胳膊,那人卻拽他拽得更緊了,還移了一只手緊攬住他的腰身,将他死死壓制住。
燭淵雙腿稍稍用力,就将雲采夜帶到了岸邊,把青年抵在岩石邊上與其唇舌相纏,在柔軟濕熱的唇中狠狠吻了一番,才稍稍放手。
雲采夜得了空隙,立即就撐着燭淵的胸膛,把他推開罵道:“你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啊?”
燭淵輕笑一聲,也不再端着過去那副無辜而不知世事的模樣,而是緊了緊箍住雲采夜腰身的那只胳膊,同時挺了挺胯部,将那根早已硬挺,蓄勢勃發的熱物頂入青年腿間,一邊輕輕抽送着,一邊垂下頭舔吻着青年潔白的耳廓,将自己熾熱的鼻息盡數噴灑在青年脖頸處,啞聲道:“多謝師尊誇獎。”
若真是算起來,兩人歡好的次數也不是太多,可每一次都是極盡纏綿,舒爽至極,更別提燭淵為了讓雲采夜不抵觸後穴,早就用盡各種手段摸透了青年身上的敏感點。
因此燭淵只是輕輕地撩撥了他幾下,就能感到自己面前這人也動了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