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些年許多人容貌變了,心變了。
身邊年年歲歲都要重新生長的花花草草和窗外梧桐樹也在變。
有些人的字跡,卻這麽多年都沒變還和初見時一樣清秀。
聞人清望着字條半晌沒有動。
直到眼睫鴉羽似的震顫她抿緊唇,收起紛亂思緒。
字條上小少女寫下的那行字,簡直像活過來了一般跳到她心上作弄清清,我的糖被人搶走了,你借我一顆好不好?
這種東西是可以借的嗎。
她垂眸之前放在口袋裏沒吃的草莓糖拿了出來。
少女長而白皙的指尖,三兩下剝開糖紙。
她把糖吃掉了。
只剩下一張鋪平的糖紙,這次她沒有疊成千紙鶴而是就那麽把它卷到小紙條裏。
她轉過身,小紙條從掌心落到身後同學的桌上。
正是下課的時候,雖然教室裏在笑在鬧開開心心的樣子。衆人卻都下意識的注意着雪山和小精靈的互動。
神了雪山也會傳紙條了!
聞人清身後剛好坐着的是文娛委員陳琳。
陳琳接過小紙條就像接過一道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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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道聖旨到達貴妃手裏時,絕對不能被展開!要隐而不宣!
“給小精靈。你懂的。要快、穩、秘密。”她扭頭叮囑身後的同學。
第二棒莊重點頭:“我懂。”
紙條交到第三棒手裏:“往後傳好好傳。”
第四棒、第五棒…
于是這團小紙條和來時一樣經過一排一排的座位“翻山越嶺”的到達某人手裏。
季熏趴在桌上手裏寫寫畫畫看到前座傳回來的小紙條杏兒眼都亮了。
“謝謝!”她輕聲道謝,心裏卻有些忐忑。
紙條傳回來有兩種可能。
一是,清清根本就沒看,還在生氣,所以把紙條退回來啦!
二,清清回了自己!
她閉起一只清亮的杏兒眼,腦袋微微後挪,忐忑的咬了咬唇,像要打開一個魔盒,帶着對未知的期待。
小紙條緩緩展開,從裏面露出來一張斑斓的糖紙。
自己寫上去的那行字,孤零零的躺着,并沒有多出一個撇,或者一筆捺。
糖紙招搖的閃出光芒,反射出彩虹一樣的顏色。
沒有糖果,只有糖紙。
季熏兩只小鹿似的眼眸,微微睜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糖紙看了幾秒。
半晌,她笑了,臉上露出縱容神色。
咿呀,清清。
季熏腦海裏的豆豆也伸長了脖子,好奇這兩個人類在做什麽。
熏熏小少女低頭從口袋裏抓出一把糖。
嗯,是呀。她的糖還有很多。
剛才去借,就是想能哄一哄清清,叫她理一理自己。
她選出一顆什錦味的,這個味道她最喜歡啦。
她重新撕一張紙寫字。
這張新的紙條夾了一顆糖,明顯比之前要有份量一些,越過衆人到了聞人清桌上。
去而複返的小紙條,就像某人甜甜柔柔的小嗓音。
還像那只從小學一直抓着她胳膊,到現在的小白手。學不會保持距離,也記不住離她遠一點。總那麽粘人。
聞人清進教室開始第一場考試到剛才,一直緊繃的唇角弧度,忽然柔和了些許。
她閉了閉眼,半晌,才再次打開小紙條。
紙條上的字變了“不生我的氣了嘛,好不好?”
紙條最後畫上了個眼眶裏裝滿眼淚的小人,小人高高舉起一顆糖。那顆糖被畫的很大,就好像一個捧在頭頂的心:“把我最喜歡的給清清。”
這行字、還有心的形狀,就像小少女平日裏軟軟甜甜,對人綻出笑顏時的模樣。
擊中心房,叫人猝不及防。
明明還是冬末初春的時候,就連外頭的花骨朵和樹上新芽,都要偷偷悄悄的再等一等才長出來。天氣更是還有一些寒意。
聞人清望着字條,一下将它扣在桌面,一向蒼白的臉,多出溫暖的紅潤。
才吃了一顆糖,甚至奶甜的味道還沒完全在齒間化掉。
她自虐似的又剝開糖紙,吞下第二顆。
原來甜也有好多種,亂七八糟,混在一起卻并不讨厭。
也沒那麽膩了。
叫她習慣的味道。
小騙子真會哄人。
她的情緒就在對方的指尖,被那纖細小手稍微扯一扯,就帶出悶。
就像她本來不在意家裏多出一個所謂的廷少爺。
只要不鬧到她面前,吵到她,她都可以當做沒看見。
人活着已經這麽艱難了,鬧一鬧脾氣,發一發火,好像那是所有人的權利。
她甚至是羨慕着那些擁有充沛情緒的人。
不開心了就可以說出來,而悲傷憤怒難過這種類似的情緒…
所有人都像火山,噴發過後就全都風輕雲淡,過去了就忘記了。
可她不是。
一件事發生了,在她這裏就會記住很久很久、好像要帶着走向老。然後肩上沉甸甸的,一座山一座山接着壓下來,喘不過氣。
她記得母親經年不變的冷漠和憤怒時的歇斯底裏。
也記得房子裏沒有人氣,夜半被噩夢驚醒,額上冷汗盡出,心在胸腔咚咚直跳,呼吸急促到快昏厥,卻強忍着不發出一聲慢慢逼迫自己平靜的景象。
往前回首,這十多年,幾乎整個世界都是黑白分明,像很久以前的無聲默片,它一年一年沒有區別,顏色那麽黯。
唯有八歲那年,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小團子,擁有特殊的筆墨,在默片上畫出一道一道年輪似的彩色圓圈。
十多年了,她終于不再向往母親的愛了。
可是卻似乎有了更渴求惦記的東西。
會因為一顆糖被聞人廷搶走,而生出哪怕幾歲孩童時都沒有的惱怒失落和失望。
為什麽呢?
因為糖嗎?
不是。
季熏。
這個名字怎麽可以讀起來那麽甜,卻又那麽苦澀。
她在唇齒間輕輕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擡眸望向外面,窗外天還藍着。
她捏着指尖的糖紙。就像踮腳去碰落到手心的陽光。
抓不住,只能追逐。
考完試,季熏就去找聞人清。
人家在收拾書包,她就不聲不響的站在一旁,用大眼睛眨巴眨巴看。
“清清,我數學最後一道大題,不确定對不對。你幫我看看呢。”
見聞人清收拾好書包了,她這才悄悄遞過來一張紙,上面寫了演算過程和公式。
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着是在問題目,實際上是試探清清還生不生自己的氣。
聞人清壓住紙,忽然擡眸。
那雙深邃的丹鳳眼,和季熏晶亮的眼眸對視,最終在對方一點兒沒有陰霾的清澈眸光裏,敗下陣來。
她抽出筆,刷刷在紙上圈出季熏計算錯誤的地方。
随着大家一年一年的長大,題目難度提升。季熏再也不是那個小學時候閉着眼都能輕松考雙百分的季熏了。
尤其到了初三,她每次考試都會扣一點分。這個扣一點,那個扣一點。
通常她都會錯在一些細微的計算上。
所以她包攬年級第二的次數多了一些,多數時候都是聞人清一個人頂着第一的名次一枝獨秀。
看着聞人清把大題的錯誤圈出來,季熏也不惱,而是慢騰騰走過來。
“清清,等下半年進高中分班了,咱們還坐同桌吧?”
她輕聲道,“反正,如果清清你選文科,我就也跟着文科。你選理科,我也理科。”
說完她還鄭重點了下頭。
她并不偏科,成績都還挺平均。所以選文科理科沒太大區別。
重要的是守護好清清。
季熏自己現在也不知道後面的劇情該怎麽拉回原著發展的方向了。她甚至已經快忘了書裏都講了什麽。
這幾年的溫馨平靜,就像一把糖,她認真的嚼着吃着,都習慣這種甜度了。哪裏還想和男主去走什麽虐戀情深。
哪怕是逢場作戲,為了回家演戲,只要想一想,也有點抗拒。
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人心都肉長的。她在這個世界停留越久,心裏就越複雜。
至少,她想着,先陪着清清一起長大。
“清清,你到時候選什麽呀?”
聞人清放筆的動作一頓,垂眸看她,半晌:“沒想好。”
她表現得如此風平浪靜,半點也沒表露那一瞬心裏湧出來的悸動。
陽光有時候追着人跑,倒是讓本來要追的人,不不知道是停還是留。
因為東南西北每個方向,不管往哪裏走,都有了光亮。
“好的。那等清清你想好了告訴我呀。”季熏耐心極了。
今天豆豆忽然告訴她,主神空間有些不太平。
這個劇情世界最近被很多空間裏的高層惦記,要她多和清清待一塊。
不管怎麽樣,清清都是文裏很重要的一個劇情人物。她們兩人在一塊兒的時候,那些外來的力量都會收斂些。
季熏剛聽到豆豆說這個的時候,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本來以為自己來這個世界,只要做好劇情進度的任務就行了,原來這背後還有這麽多暗藏的危險嗎。
她問豆豆:“你和我說這些,會不會有事?”
因為她聽出了豆豆語氣裏的焦急和恐懼之意。
可豆豆卻牛氣哄哄的說:“能有什麽事。我們系統不怕疼的!”最多就是被數據清零,回爐重造。
然而這句話,豆豆卻沒說出來。
時光改變的,并不只有人心,還有統心。
它們系統應該也是有心的吧。
一定都怪它見識太少了,來到這個劇情世界和宿主綁定了七年,一顆純潔的統心被打動了。
嗚嗚嗚現在它都不向着主神空間了,背叛了把自己催生出來的老巢。
豆豆心裏糾結難過,背負着深深的愧疚感。
它有些不想看宿主那張臉,怕看一下,自己的背叛心思就多一分。那樣真的不好,不是成奸細了嘛!
最近豆豆都不怎麽催促季熏去走劇情進度了,她手裏卻搜集了一些姓夏的企業家資料。
比如隔壁市,有個叫夏敬東的歸國華僑,這幾年回國以後就創立了個公司,叫正夏科技。
對方有一個兒子,是曾經轉學到天弘待過一段時間的夏遇麟。
季熏查到這個的時候,還愣了好一會兒。
夏遇麟…
她忽然把這人和焦大壯聯系在了一起。
初二的時候,兩人打了一架,後來就雙雙轉學了。
學校裏的人,當初還好一陣津津樂道,說起教導主任的兇殘。真的是不放過任何違反校規校紀的刺頭。哪怕你成績好,也不管用。
因為這件事,天弘的校風,一律好到讓整個象城側目。
想到夏遇麟和焦大壯,這兩人以前并沒有什麽交集,那次為什麽會打架呢?
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可是季熏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納悶。
有一瞬,她腦海似乎飛快的閃過什麽東西,這份蹊跷再往下深究幾分,就有苗頭了。
“季熏。”
耳畔的聲音讓她回過神。
聞人清眼眸漆黑,正低頭看着她,眼裏帶着隐晦的探究。
她看出小精靈心裏在想些什麽。
一貫沒心沒肺的小少女,在認真想事情的時候,像是靈魂要飛走了。
季熏愣是在清清這樣的注視裏,有一些說不清的心虛。
她下意識拉住人家胳膊,軟聲道:“林老師說要拿着期末考試,和這次摸底的成績去家訪,家訪那天清清你要不要來我家?”
小白手又放上了胳膊,掌心燙人。
聞人清不動聲色的将視線從小少女纏着自己的手上收回,淡聲道:“為什麽。”
季熏停住腳步,咬了咬唇:“我怕你媽媽說你。”
所以躲開老師來的那天,比較好吧?
……
月阿姨是個對孩子很嚴苛的人。
季熏至今都記得,在郵輪上,因為清清彈錯了幾個音符,月阿姨就在甲板上對她發怒的事情。
以前不理解,月阿姨為什麽要這樣。
可是後來,在這個世界待的久了,長大了一些,偶爾從王媽嘴裏聽到了關于清清的身世。
于是那段令人扼腕嘆息的大小姐和窮小子的豪門戀情,終于讓季熏明白了幾分,為什麽月阿姨會那樣對自己的孩子。
知道清清身世的時候,季熏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小半天悶悶不樂。
她很委屈的問豆豆:“你們為什麽要把女配小姐姐寫得那麽慘啊?”
那本書裏關于清清的一切,幾乎都是一筆帶過。只有當需要劇情推進時,才會把女配放出來,從頭到尾,故事裏的清清都沒有開心過。
如果說,出身崎岖,令人嘆息,那就罷了。可是原著裏,清清那麽厲害的人,到最後也葬身火海,沒能有一個好結果。
相反,男主夏亦涼左右逢源,又沒有擔當還花心,還能和原女主冰釋前嫌。
季熏想想就膈應。她心疼自己的好朋友。也抗拒着要扮演原女主的角色。
豆豆被她問得支支吾吾,半晌破罐子破摔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它要是知道為什麽,當初就不會被當做炮灰,扔到這種有去無回的高難度劇情世界了。
……
最終,聞人清還是拒絕了家訪那天去季熏家裏的邀請。
可是熏熏小少女對于沒做成的事情,有種锲而不舍的勁兒,尤其在事關自己好朋友的問題上。
都到了校門口,快要分別了,她又眼巴巴看着聞人清,輕聲道:“那我那天可以來找你嗎?”
雖然清清的成績一直都很好,可是,老師來家訪,保不準月阿姨會因為什麽發脾氣。
這些年她們兩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看着彼此長大,季熏心裏對唯一的好友,有一種近似守護的責任感。
總覺得自己如果不在清清身邊,她就會吃虧受委屈。
夕陽往下落了一些,季熏那雙清澈眼眸,像是會說話,水瑩瑩的,卻又滿是靈氣:“我不放心,就想陪你一下。我會很安靜噠。”
她眨眨眼,像個甩不掉的小粘人精。用一管輕柔軟糯的小嗓子,纏着人。
聞人清深深看了她幾眼,忽然道:“你能陪多久?”
每個人的路,都要自己走。
她一個人走了那麽久的路,早就習慣了埋頭往前,別去看四周。
可是忽然有個人,那麽小心翼翼的維護你,守着你,擺出一副會永遠陪着你的模樣。
可這話能信嗎。
季熏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清清是什麽意思。
聞人清望着她有些茫然懵懂的眸子,扯了扯唇。
她壓下剛才心裏忽然浮起的一絲戾氣,緩緩道:“你白天過來走了,我晚上被說呢?”
季熏反應很快:“那我就住你家一晚好了呀。”
她湊過來,小聲道:“能住嗎?可以嗎?”
嗚,還是有點怕月阿姨。
那副明明膽小卻要僞裝自己很強的樣子,聞人清看在眼裏,心中覺得好笑。
這麽慫,還天天管這管那?
市,夏敬東剛開完公司的一場股東會議回來。
他扯開領帶,從車裏下來。
管家一見到他,立刻過來低聲彙報:“大少爺又和二少爺打架了。”
夏敬東皺起眉,很不耐煩:“誰先動的手?”
這兩個兒子就跟上輩子的仇家似的,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互相掐起來。
從他那次被天弘的教導主任喊到辦公室,無意間認出亦涼開始,這兩個敗家玩意就沒停過針鋒相對。
管家想了想,道:“二少爺先出言激怒,大少爺就動手了。”
他倒是比較客觀,沒有添油加醋站在任何一邊拉偏架。
畢竟目前來看,這兩個少爺都是有機會繼承夏家的産業。
夏先生這個人一向涼薄,卻很注重血脈。親子鑒定都做過了,大少爺就是夏先生的親兒子。那麽,他和二少爺,就是站在同一個競争的起跑線上。
那自己沒必要在這裏搞什麽幺蛾子,做好管家的本分就行了。
夏敬東進門,就見兩個兒子都鼻青臉腫。半路認回來的大兒子夏亦涼,正流着鼻血用紙擦。二兒子夏遇麟嘴角破開一個口子,正冷笑着讓家庭醫生處理傷口。
見到他進來,兩個兒子都站了起來,表情乖順了很多。
“爸,你回來了。”夏遇麟很自然的開口。
“爸。”夏亦涼聲音艱澀。
夏敬東站在門邊,威嚴地看着這兩個兒子,視線在兩人身上徘徊,最終定在大兒子夏亦涼身上。
“亦涼,你跟我來書房。”
夏亦涼拳心一緊,卻低下頭,用平靜的聲音道:“好。”
沒被點名去談話的夏遇麟,繼續坐下來,身子往沙發一靠,讓家庭醫生繼續處理嘴角的傷口。
他冷笑,看着夏亦涼上樓。
家庭醫生輕聲道:“二少爺,你們畢竟是親兄弟,鬧成這樣不好看。”
夏遇麟眼裏閃過怒氣,猛地轉過臉,瞪着家庭醫生。
家庭醫生放下棉簽,忽然道:“您沖動了。至少先生到現在也沒有對外公布,認回了大少爺的事情。您如果再這樣,就是逼着先生去補償他。”
夏遇麟眼神一閃,慢慢收回了臉上的怒意。
書房裏,夏敬東背對着自己的大兒子,看着窗外,低聲道:“你心裏怨我?”
夏亦涼捏緊拳頭:“沒有。”
“你是在怪我為什麽不對外公開你身為夏家大少爺的身份?”夏敬東毫不留情的拆穿了這個大兒子的心思。
從他見到這個孩子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這是自己的種。
一方面是因為對方和自己酷似的容貌,五官幾乎一個模子裏刻出來。另一方面卻是因為這孩子的眼神,透着一股勃勃的野心。
呵,養不熟的那種狼崽子。
夏敬東直接把話挑明了:“我把你接回來,是我的事情。要不要對外公布,也是我的事情。你能做的,就是讓我看到,你身為夏家大少爺應有的價值。”
價值?
夏亦涼猛地擡起頭,眼裏流露一絲受傷和震驚。
夏敬東回過頭,冷冷道:“我想你需要了解,別人家的大少爺是什麽樣的。看看你自己,現在展示出來的一切,夠不夠格。”
從書房出來,夏亦涼剛好遇見站在走廊雙手插兜的夏遇麟。
他視而不見,從旁邊冷着臉過去。
對方卻忽地開口,帶着譏笑:“所以你當初為什麽要回來?被帶回來當做一只可以利用的狗養着,滋味不好受吧。”
“聽說這兩年當初收留你的季家,生意蒸蒸日上,越來越好了。季家對你似乎不差,怎麽樣,對比一下,後悔麽?”
夏亦涼。
當初的焦大壯緊緊捏住拳頭,控制着自己轉身揮拳的沖動。
可他卻緩緩轉過身,臉上擠出笑意:“二弟,外人畢竟是外人。這裏才是我的家。”
他一下子變得謙遜有禮,不卑不亢。
可轉過身,他卻狠狠沉下臉,走進卧室時,一拳砸在牆上。
後悔麽?
不會。他不會後悔。
比起那些可憐同情,他更喜歡自己搶來的東西!
要把本該屬于自己的一切搶回來!
成績出來以後的那個周末,季熏帶上自己常抱的一只長腿兔坐上了車。
“小熏,晚上真不回來了呀?”
朱佩仙看着女兒把每天抱着睡的玩偶都帶上了,很不放心的問。
熏熏小少女用力點頭:“對!今天不回來了!今天老師去清清家裏家訪,我要陪着她!”
不能讓清清被月阿姨欺負了呀!
奶熏張開手臂:月阿姨來了,清清你別怕!
清清無奈的将人扯到身後:你手先別抖。
月阿姨生氣:我是狼嗎?還是老虎?
小翠順毛:夫人別氣。您很好的,動不動給我加工資。
感謝在202008092020012020081018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1個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her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是芬蘭人、46222724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10瓶unse8瓶脩、倘你歸來見字5瓶her2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