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季熏看到聞人清沒有感冒氣色還可以,她心裏放心許多。
學校廁所壞掉的門,并沒有讓聞人清賠償。雖然不管是聞人家,還是季家都不缺這一點錢。
學生放學因為意外被困在廁所說出來學校也有責任聞人清甚至還被班主任誇獎了一番,及時放出同班同學。
只是…這采取的方式有點莽撞了應該去喊門衛或者老師的。
三二班的班主任以前一直覺得班上這個好苗子,學習成績雖然好,就是性格有些冷淡。
她還擔心過這麽孤僻的聞人清,長大到了社會沒有朋友對心理不好。
可是季熏的到來肉眼可見的改變了這一切。
在辦公室窗口黃老師看見聞人清和季熏一起結伴走路時笑得很欣慰。
隔壁班的老師問:“你們班那個小天才,昨天晚上被困在廁所的事情查了嗎?到底怎麽回事?”
昨天學校的保潔員并不是在那個時間打掃的廁所。
可惜那裏沒有裝監控,不然就能查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黃老師轉過身,視線從季熏和聞人清背影收回:“那孩子畢竟年紀小,我問了她也沒得到什麽線索。”
“可能就是個意外吧。門可以理解成是被風吹上估計哪個孩子調皮在鎖眼裏放了膠水。門口的清潔标志也可能是孩子們追打玩鬧的時候撞到門邊。”
黃老師極力從偶然這個角度去解釋這個事情。
如果是有人故意針對季熏,那這個孩子也有些太可怕了。
畢竟季熏那孩子,不僅成績好,長得也乖巧可愛,就是面對面遇到他們這些老師,打招呼的時候,也比同齡的女孩子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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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後排的那群差生,最近這段時間也在季熏的影響下,變乖了一些。上次班級測驗,孩子們的平均分甚至還高了一些。
黃老師一直覺得這些好的改變,離不開季熏。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家看到優秀的人,也會下意識去靠攏。
即使是身為成年人,見慣了某些陰暗面,她也有些不能想象,會有人去針對那麽好的一個孩子去做那樣的惡作劇。
隔壁班老師點頭:“我覺得也是。可能就是偶然。那孩子運氣不好,剛好被關裏面了。不然要說是誰針對她,故意這麽幹,我瞧着也不像啊。”
關于這個一下子跳到三年級的小天才,他們這些辦公室的老師也會讨論。
也不知道聞人清和季熏,這兩個孩子哪個更優秀點。
黃老師班上有兩個名列前茅的尖子生,他們看了也眼紅啊。
相比季熏這一天的開心,施茜就很不好過了。
就連體育課打羽毛球,她也心不在焉。球總是落空掉到地上。
顧沫那邊發過來的球,她幾乎一個也沒接到。發球時,甚至球拍會揮空。
她偶然回眸,看到季熏蹦噠着去撿球,開開心心的和聞人清你來我往的打球。
一個羽毛球在兩人之間,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連着,歡快的飛來飛去。
季熏笑得眼睛都彎起來,這就算了。就連聞人清眼底也有淺淺笑意。
她身體不好,打球便盡量站在原地,不跑來跑去。兩人相處的極為融洽。
施茜看到這一幕,臉上表情一瞬變得扭曲。
心裏那點本來的心虛,一瞬間變成高漲的妒忌。她撿起了羽毛球,卻不繼續打,而是沉着臉站着。
這下連顧沫也看出不對了。
她走過來問:“你怎麽了?”
施茜調整表情,忽然擡頭問:“你也覺得她好麽?”
顧沫一愣,随即順着她的視線,看向季熏。
操場上小精靈的笑容燦爛奪目,兩邊一點梨渦,笑起來貝齒白白的。
聞人清那樣一個冷淡到骨子裏的人,也在她身邊被暖得多了幾絲人氣。
小精靈到的地方,就仿佛多出一股暖意。好像是從天上跑下的人,歡快明媚。
這樣的女孩子,無疑是讨人喜歡的。
就是換成顧沫,也會很樂意多出這樣一個朋友或者小妹妹。
而難得是,季熏這樣的人,卻并不是對所有人都像聞人清那樣。
明明可以有很多很多朋友,成群結隊,她卻只每天守着聞人清。無論做什麽,都只認準了聞人清一個,用小奶音甜甜喊對方名字。
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也總是捧到聞人清面前。她并不把自己的好分給其他人。
天長日久的,就是石頭做的心,被這麽對待,恐怕也要化開了。
顧沫換位思考了一下,假如自己是聞人清,大概也是抵擋不了這樣的溫暖攻勢。
一個可以衆星捧月被很多人圍繞在中心的小精靈,卻獨獨把友善和溫暖給自己,那會讓人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那個人。
她轉頭,正看到施茜咬緊牙關,眼裏流露嫉恨的神情。
同學快三年了,顧沫自認是對施茜有一些了解的。
聯想到往日裏施茜對聞人清的關注和崇拜,鬼使神差的,她腦中浮現一個念頭。
“施茜,你…”顧沫冒出這樣一句話,“昨天是你做的?”
施茜一震,看了一眼顧沫,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有眼神洩露幾分憤恨。
是她又怎麽樣!
她忽然把羽毛球拍一扔,扭頭就跑。
顧沫呆在原地,半晌沒能接受這個消息。
季熏那邊一個球發出去,聞人清用球拍扣到地上,慢慢走過去,彎腰撿起。
“累了。”她淡淡說,餘光看了一眼施茜離開的背影。
“好噠,那我們休息一會兒。”季熏不覺有異,跑到樹下去拿水。
等她扭頭,卻發現聞人清不見了,一直到體育課結束,都沒回來。
下課鈴聲一響,她第一個回教室找人,卻發現聞人清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她雙臂枕在桌上,閉着眼,很安靜。
季熏的心一下子提得老高。
“清清,你不舒服嗎?”她放輕腳步走過去,擔心地看着對方。
聞人清睜開雙眸。那雙漂亮的丹鳳眼有漆黑的眼瞳。
她定定看了季熏半晌:“嗯。”
熏熏寶貝就開始着急了,她現在已經知道聞人清的身體不同于常人,她有心髒病,體質也不好,容易生病。
這些都是身邊的同學,慢慢講起以前的事情,她才知道。
可是這些描述,在原書劇情裏,卻一個字沒有出現過。
女配小姐姐的身體差到這個程度嗎?
季熏一點也不記得書裏有寫過這些。相比之下,她這幅身體,和原書女主的病弱倒是差別很大。
她急得彎腰湊過來問:“哪裏不舒服呀?”
小團子呼出來的氣都仿佛帶着一股奶味的香甜,軟乎乎的。
她靠過來,聞人清眼底神色就一頓。她緩緩坐直身子,不着痕跡的拉開距離。
“沒事了。”
她指尖蜷起,心跳得快了幾分。
“有糖麽?
她忽然擡眼,聲音清淺地問。
“噢!有!”奶熏立刻回身去座位拿過來糖果。
聞人清靜靜看着她,并不接。
她黑漆漆的眼睛,乍一看像有一個黑色漩渦,把所有望見這雙眼的人全都吸進去。
季熏一愣,然後自動自覺得剝開糖紙,舉起小手:“喏。”
清清真傲嬌呀,還要人喂。
清冷的女孩垂下眼,緩緩張口,咽下這個小粉團遞過來的糖果。
它的甜意像一場奇跡。叫她慢慢習慣。
連帶着心裏起伏不平的地方,也跟着平靜下來。
這天三二班發生了一件事,施茜體育課上到一半就跑了。她曠了下午的兩節課。
顧沫回頭看着施茜的空座位,嘆了口氣。
她有些拿不準主意,要不要把施茜做的事情,告訴季熏。
在昨天那件事上,的的确确是施茜做的不對,她應該去給季熏道歉。不管理由是什麽,這種做法都是錯誤的。
她回頭時,瞥見聞人清安靜做題的側臉,忽然打了個寒戰。
不行。
要是讓聞人清知道了施茜做的事情。按照她對季熏的在意程度,還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麽來。
顧沫心裏掙紮萬分。
然而第二天早上來教室,她卻聽到教室裏的同學議論紛紛。
“咱們班這是什麽運氣。前天是季熏被關到廁所。昨天就變成了施茜被關到休息室。”
學校為了接待外來的教師和巡查領導,專門給他們騰了一間很大的休息室。
休息室平時沒人用,都空着。偶爾還會有學生溜進去,坐一坐裏面的沙發,舒坦一下。
但這個休息室,白天待着覺得挺好挺陰涼,如果晚上也一個人待着,就有點滲人了。
那麽大一個休息室,從東望到西,只有你自個兒待着。挺吓人的。
“所以昨天是施茜體育課,自己跑到了休息室?”
“這我怎麽知道,等她來了,你問她啊。”
“我也是聽門衛講的,晚上九點多家長找過來了,說孩子還沒放學。問怎麽回事,後來經過休息室,聽到裏面的動靜,才知道施茜被關在裏面了。真倒黴。”
同學們叽叽喳喳,拼湊着從不同人口中得到的“小道消息”。
顧沫心裏一跳。
怎麽會那麽巧。
她先是回頭看季熏。
座位上奶熏同學睜着晶亮的杏兒眼,小嘴半張。仿佛也對這個消息感到很意外,甚至臉上還露出了幾分感同身受的同情。
顧沫咽了咽口水,緩緩轉過臉。
“聞人清…”她聲音幹澀地開口。
她很少主動和這個不愛理人的同桌說話。
聞人清寫字的動作一頓,擡眸看她:“什麽事?”
她聲音清冷幹淨,沒有任何多餘的語調和情緒。
顧沫窒了片刻,一咬牙道:“施茜的事情你知道麽?”
聞人清形狀好看的丹鳳眼裏,神色變都沒變,她靜靜看了顧沫半晌,只有睫毛眨了眨。
“你說什麽?”
顧沫被她看得渾身發毛。
剛才那一瞬間,像掉入了某個會奪人性命的冰窟,凍的她渾身發冷。
她便搖頭,強笑道:“沒什麽。”
應該、大概是她多想了…
聞人清讨厭誰,從來都擺在明面,她不會、也不屑去繞着彎做事。
可只有顧沫自己才知道。
她對這個同桌的忌憚,比從前更多。而對季熏在對方心裏的重要程度,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她仿佛看到了一株黑心蓮,正在奶熏同學面前人畜無害的盛開。
清冷、熱烈,還護短。
施茜再來學校的時候,人整個的看起來比以前消沉了幾分。
往常她和她哥一樣,性格也是喜歡熱鬧。愛往八卦堆裏跑的。
現在看着,性格就像來了個大變樣,安安靜靜的,一點兒也不惹事了。
顧沫看在眼裏,找了個沒人的機會,偷偷問施茜:“那天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會被關到休息室裏?”
施茜低着頭,聽到這句話,忽然來了一句令顧沫極為意外的話:“是我自己關的。”
顧沫都傻了:“你說什麽?”
施茜擡起頭:“就是你聽到的那樣。”
她從來沒想過,聞人清會主動來找自己,和自己說話。
可是卻是為了季熏。
原來聞人清真的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哪怕沒有親眼看見,也憑着自己的反應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到現在還清楚記得體育課那天的失落心情,她沒有從聞人清那裏得到半點對方看着季熏時的溫柔和笑意,卻只有冷漠和厭惡。
于是她主動說:“如果我也被關起來,是不是就扯平了?”
聞人清只是冷冷看着她,扯了扯唇。
她卻覺得那個笑容好看極了。
原本是自己心甘情願,可到了晚上,瞧着外面的天一點點變暗,空曠的屋子裏只有自己一個人時,施茜終于感到害怕。
黑咕隆咚的夜裏,外面仿佛蟄伏了許多不知名的怪獸,沒有一個人陪着自己。
大概人只有到感同身受的時候,才會對自己以前的作為,有幾分內疚。
她這才意識到,那天對季熏的惡劣。
她想去和季熏道歉,然而聞人清卻冷冷看着她:“不需要。你的道歉只會讓她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黑暗。她不需要知道。”
不需要知道這些不能容于光明的東西。
這種不屑,讓施茜幾乎要把頭埋到地縫裏。
她第一次知道,後悔和羞愧這兩個詞,品嘗起來是那麽苦澀和難熬。
六月份的時候,象城就已經有幾分熱意了。
下課季熏會去買小雪糕吃,一個包裝袋裏有好幾個不同顏色的那種布丁雪糕。
她會分給身邊的同學吃,人小,雪糕吃多了會肚子疼,大家分一分就正好啦。
通常這個時候,顧沫會小心翼翼看一眼聞人清,确定同桌的反應。
假如對方露出不悅神色,她就不伸手拿雪糕了。
這朵黑心蓮的占有欲,連本人應該都不知道,到了什麽程度。顧沫卻看得很清楚。
關于季熏的一切,聞人清都表現得極為在意。
不,她雖然表面上沒有完全表現出來,不說也不表達,眼底神色卻是會變的。
也就季熏那樣的小精靈,才能這麽沒心沒肺的和聞人清相處成好朋友。
“清清,你要哪個?”季熏讓聞人清先選布丁的顏色。
然而對方看了一眼她手裏的雪糕,擡起眼簾:“這支。”
她看的是季熏剛才就咬過一口的香芋味。
季熏為難極了:“啊,我已經吃了…下次我一定把這個顏色給你留着。”
她語氣軟軟,小模樣無辜極了。
在一旁暗搓搓旁觀的顧沫看了心裏癢癢,恨不得立刻上手去戳一戳小精靈的粉臉蛋。
可是指尖才有了個動作,就瞧見了聞人清冷冷的眸光。
她一個激靈,收回手,手放到了自己肩膀,拍了拍灰:“粉筆灰真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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