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王爺……”
柳玥跪在地上埋着頭,怎麽都說不出來話,南宮姲雙手支撐着扶手慢慢站起來走到柳玥的身邊,半蹲在她的面前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兩下“柳二小姐,你的母親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算本王饒了她,鄭岚也不會放過她的,她是本王手下的人,鄭岚只會讓她來壞了本王的好事兒,到時候等本王倒了,她自然也是跑不了的。”
“柳二小姐不如好好考慮考慮,舍車保帥,本王相信你應該知道怎麽辦的。”
柳玥緊緊地拽住衣擺,到底是她的母親,她怎麽可能這般輕易的舍棄呢?
“你爹爹的死因,你可以去查查,若是有需要,就來找本王。”
“王爺此話是何意?”
柳玥聞言渾身一震,她爹爹的死因難不成還有別的原因不成?
“王爺,小公子已經醒了,正在屋內等您。”
西竹從外面走進來,南宮姲點了點頭,她站起來後背對着柳玥,雙手負在身後道“你自己去查就知道了。”
柳玥不知自己是怎麽從那間宅子中出來的,她更不知道是怎麽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的,她将自己關在屋中,不管是誰來敲門,都沒有用,柳熙和柳諾擔心的站在她的院中,柳諾看着房門喃喃道“大姐,這應該怎麽辦啊,二姐不過是出去了一趟回來就這樣了,莫不是在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不成?”
柳熙本來是準備要去軍營的,但是現在她也着實不放心,可是問了一圈了都沒有人知道二小姐究竟去什麽地方了。
用完早膳後南宮姲帶着鳳白坐着馬車就離開了臨安,一直出城去了,等她們出城後,一直站在城門口喬莊菜販的女人無聲的離開了,一路來到柳府的後門,其中一人上前敲了敲門,門應聲而開,她們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張望了一下後就直接進去了。
“大人。”
屋內,柳芳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那幾名女子跪在地上。
“大人,攝政王已經帶着那位小公子出城了,此時應該是往揚州方向出發了,大人咱們要不要……”
為首的女子擡手在脖子處比劃了一下,柳芳擡手,指腹輕輕地摩擦着,她側目看着說到“不用,我的人動不了攝政王分毫,暫時還不要去以卵碰石,這樣只會自取滅亡。”
“那,大人,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跟在王爺身邊的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能得王爺這般青睐,但是我的諾兒也不差。”
“小公子生得俊美無雙,自然是能入王爺的眼的。”
“誰說我是要将他送到攝政王的府上。”
柳芳眼中閃過一道勢在必得的光芒,南宮姲如果這樣都沒有看上柳諾,那她就算是送過去也沒有用,但是還有一個人。
“丞相大人的夫郎早早病逝,我的諾兒最是溫柔體貼,做丞相大人的繼室最是何事了。”
“你說什麽!”
柳玥拍案而起,她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母親當真這般說?”
“二小姐,屬下親耳聽到的,大人要将小少爺送去丞相府給丞相大人做繼室。”
柳玥擡手将桌上的茶盞全部丢到地上,她一直都知道母親是一個為了權力什麽都不會放在心中,是一個十分冷血的人,但是如親耳聽到依舊是另外一種感覺,不過想想也是,看來王爺說的話必然是沒有錯的,父親去世恐怕和母親脫不了幹系。
她的手緊緊握成拳頭狠狠地在桌上捶了一下,她眼神陰冷的看着黑衣女子“那鄭岚已經是快要入土的人了,我不會讓諾兒落入那般人手中的!”
“可是小姐,大人畢竟是小少爺的母親,她想要做什麽,豈是我們能攔住的。”
“不行,我就這麽一個弟弟,他這般好,我又怎麽會讓他就這麽毀了一生。”
柳玥坐在椅子上,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了,但是有些事情她還是要查清楚,她擡眼看着女子“你去查一下,當年服侍過我父親的那些人的下落,我有事要查清楚。”
“諾”
黑衣女子走了以後,柳玥起身走到床榻邊,她伸手将放在床頭的一個匣子拿出來,裏面擺放着的是一個已經破舊的撥浪鼓,這還是母親小的時候送給她的,她,大姐還有小弟都有一個,當年的母親明明是這般的好,得了什麽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們,可這一切從父親懸梁自盡後就變了。
眼淚流出來,順着臉頰滴落在她的手背上,柳玥擡起手将眼淚擦拭,随後她将撥浪鼓重新放回匣子裏,起身出去了,她還有大姐,還有小弟,她相信王爺不會是那種連坐的人,日後跟在王爺身邊必然能護住大姐和小弟的。
南宮姲摟着鳳白坐在馬車上,手肘靠在扶手上把玩着鳳白白嫩的手“算算時間咱們應該明日就能到揚州了,這一次沒能帶你去看那花魁大賽,等明年的時候我再帶你來可好?”
“好!”
鳳白點了點頭,随後揚起一抹笑容,兩個小梨渦出現在他的臉頰兩邊,怎麽看都覺得乖巧,南宮姲忍不住的低頭在他的唇瓣上輕輕的咬了一下“小殿下果真是甜的。”
揚州地處南方,沒有京城那般寒冷,到了揚州地界,一路看過去都是青山綠水,不過卻還是有些微涼,南宮姲讓西竹将馬車停在一處樹林邊,鳳白連紗帽都不帶就直接出了馬車,他小心翼翼的下去後站在地上看着不遠處的河水,興奮的往那邊跑去,雲曉連忙跟上去。
南宮姲出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鳳白小小一只的蹲在河水邊,她手臂上搭了一件披風慢慢的走到鳳白的身後她彎腰将披風搭在鳳白的身上,鳳白轉過頭來擡頭看着南宮姲,小臉紅撲撲的,眼中滿是興奮“王爺,你看,這水裏面還有魚呢!”
南宮姲順着鳳白指着的方向看去,不知是不是水中的魚兒給鳳白面子,一只魚從水裏一躍而起翻了個身後又回到水裏,水中泛起道道漣漪。
“小殿下可喜歡這兒?”
南宮姲挨着鳳白蹲下來,兩人肩并肩的靠在一起,鳳白點了點頭“喜歡,這兒就算是冬天也不冷,自是喜歡的。”
“那日後咱們就在這兒住下如何,只有你我二人。”
南宮姲湊到鳳白的耳邊輕聲說道“到時候咱們就在這兒,再添上一個孩子,咱們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鳳白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南宮姲,雖然小臉因為方才那句話泛紅了,但是他還是盯着南宮姲“真的麽?”
“我的小殿下,我何時騙過你?”
“好!”
只要是跟在你的身邊,去哪兒都是極好的。
鳳白的手輕輕地放在胸口處,他感覺似乎有許多兔子在心上跳躍,都快跳出來似得。
南宮姲牽着他的手起身還将他身上的披風整理了一下,這才牽着他往馬車處走去“這兒到揚州城很快了,揚州城還要更好玩兒。”
“嗯!”
一進入揚州城,南宮姲就為鳳白帶上面紗,而那紗帽則是丢在一旁不在帶了,鳳白靠在馬車上将車簾掀起看着外面,揚州這邊似乎要比京城對男子的約束更少,男子甚至都不用帶上面紗或者紗帽就能出門,雖然身邊還是會帶上随從。
他甚至還看到男子在街上擺攤,那些人卻沒有感覺到意外,這是京城沒有的。
“王爺,已經到了。”
西竹将馬車停在一處客棧外面,雲曉站在地上将車簾挑起,就在鳳白想要出去的時候南宮姲卻伸手拉住他,而是自己先出去,她擡手撫摸了一下鬓角,暗中一顆石子向她襲來,南宮姲身形一晃,手中不知何時拿了一本折子,石子被擋了下來掉在馬車上,滾了兩圈直接掉在地上,她一手拿着折子在手心輕輕的敲打了兩下“你就是這般來接待本王的?”
“哪敢啊。”
一身着玄衣長裙的女子身上披着一件玄色的披風從一棵樹上一躍而下,站在南宮姲的對面,她的手中還拿着一根馬鞭,她眼中帶笑看着南宮姲“王爺許久不來揚州,下官還以為王爺将下官給忘了。”
“差不多了。”
……
女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突然将手一擡放在嘴邊嬌笑了兩聲“沒想到王爺是這般負心之人,上一次還與人家把酒言歡,這麽快就将人家忘記了,難不成王爺身邊是有了別的小妖精不成?”
南宮姲想到還坐在馬車裏面的小孩兒,倒不是小妖精,她的小殿下分明是一只小兔子,乖乖巧巧,可可愛愛,怎麽都想疼他。
“看來是真的了。”
“嗯?”南宮姲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女子。
女子笑了一下說道“攝政王出行身邊還帶着一位從未露面的小公子,這事兒下官聽到的時候還有些不相信,現如今果真是有些傳聞還是能相信的。”
“你正經點,別吓到他。”
南宮姲回過身彎腰牽住鳳白的手将他帶出來,小心翼翼的牽着他下了馬車,那女子也走了過來,正經的拱手行禮道“下官花妍容見過王爺,小公子。”
客棧裏面,早已備好了房間還有酒菜了,南宮姲帶着鳳白跟着花妍容一路上到四樓,一路上鳳白還在打量着前面的女子,結果不成想這倒是讓南宮姲心中翻滾起了醋意,她捏了捏鳳白的手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我的小殿下,你若是在這麽看着她,咱們日後都不用讓那些廚娘們買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