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次日一早,雲曉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他剛剛動了一下手,原本搭在他身上的披風就滑落下來,雲曉連忙把披風抱在懷裏四處看了看,火堆應該是剛剛熄滅的,還有青煙,想來西竹應該是去周圍查看了,一想到昨晚自己睡着了沒有半夜起來,雲曉就有些懊惱,他将放在一旁的劍拿在手中,另一手抱着披風站在那兒。
此時的天空又在下雪,不過不是很大。
鳳白也慢慢的舒醒過來,他眯着眼睛看到靠在榻上的人,想要伸手去推推她的時候,鳳白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和南宮姲的手緊緊地相扣着,剛清醒過來的鳳白小臉就開始發紅,他迷迷糊糊的還有昨晚上的印象,他沒想到昨晚自己會那般說,還扯着人家的手不讓人家走,鳳白輕輕地咬了一下下嘴唇。
就在鳳白不知道應該怎麽辦的時候,他感覺到南宮姲快醒了,他連忙将眼睛閉上,南宮姲醒過來看到鳳白還在睡覺,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來的時候卻發現鳳白的眼皮輕微的動了一下,南宮姲自然就明白,原來小孩兒早就已經醒了,這下應該是不知道怎麽辦才閉上眼睛地,南宮姲一下起了逗弄的心思。
閉上眼睛的鳳白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溫熱的氣息灑在他的臉龐上,癢酥酥的,好想伸手去撓一撓。
南宮姲一手支撐在鳳白的耳邊,一手和他十指相扣,她的膝蓋抵在榻邊,南宮姲居高臨下的看着鳳白的小臉越來越紅就跟那煮熟的螃蟹一般,跟羽毛似得睫毛顫抖着,南宮姲忍不住的又湊近了一些,她清楚的看到鳳白臉上細小絨毛,她的小孩兒怎麽看都好乖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她不喜歡的。
“六殿下,你應該還沒醒吧,本王昨夜為照顧你,可是一直趴着睡的,本王怎麽着都應該讨一些利息才行吧。”
“分明是你自己要賴着不走的!”
鳳白頓時就裝不下去了,睜開眼睛怒視着南宮姲,結果映入眼眸的是南宮姲那一雙充滿笑意的桃花眼,還有眼角下的淚痣,鳳白只覺得自己呼吸一頓,很快一股熱氣冒出來,他将身子往被褥裏面縮了縮,小小一只的躺在南宮姲的身下。
“原來殿下已經醒了啊,難不成殿下是舍不得?”
說着南宮姲将兩人緊扣的手從被褥裏面抽出來,她的手緊緊地握着鳳白的手在鳳白的眼前晃了晃。
“我,我沒有。”
“真的麽?”
“真的!比珍珠還真!”
風白就跟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兔子一般,用力的将手抽回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将南宮姲給推開,跟泥鳅似的從南宮姲的身下逃走了,鳳白抓着車框直接跳了下去,一股寒意撲面而來,鳳白伸手拍了拍臉頰感覺到臉上的熱度下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南宮姲看着空蕩蕩的手有些不死心的虛空握了握,似乎還在感覺她和鳳白十指相扣的感覺。
“啧”
“殿下”
雲曉和西竹一起回來的,之前雲曉手中抱着的披風已經系在了西竹的身上了,雲曉手中還抱着一些果子,有紅的有青的,看着挺好吃的,就是不知道咬在嘴裏的味道怎麽樣,雲曉挑了一個紅透了的果子遞給鳳白,鳳白沒有見過這種果子好奇的接過來看了看。
“殿下嘗嘗,這是山中的野果,可甜了。”
鳳白看着這紅得誘人的果子忍不住的嘗了嘗,一口咬下去果子甜甜的,而且還挺脆的,鳳白眯着眼睛點了點頭“好好吃啊。”
西竹和雲曉繼續駕駛着馬車往揚州去,鳳白看南宮姲正在看折子就自己趴在窗口看着外面,雪越下越大了,鳳白想要伸手去接那雪花,手還沒伸出去呢,一只手從旁邊伸出來将他的手握住。
南宮呀不知何時來到鳳白的身邊,将他略微冰涼的手握在手裏,有些無奈的看着他“這麽冷的天,你還将手伸出去莫不是又想喝藥了不成?”
“好”
鳳白乖乖的任由她牽着重新坐回榻上,南宮姲從暗格中拿出一本話本遞給鳳白“無聊的話看看話本吧。”
她們一路往揚州去,路上會路過臨安縣,臨安縣的知府柳芳,是南宮姲提上來的人,她一早就知道攝政王要來,早早的就在城門口候着了。
“王爺,柳大人在城門口。”
西竹趕着馬車老遠就看到城門口的那群人了,柳芳看到馬車後更是激動,她往前走了兩步,馬車穩穩地停在柳芳的前面,柳芳帶着知府的那群人拱手道“恭迎攝政王,王爺一路舟車勞累,臣已經在酒樓裏備好了飯菜,還請王爺移駕。”
“好,柳大人還請前面帶路。”
南宮姲嘴角揚起一抹不明的笑容,她習慣性地摩擦了一下指腹,馬車緩緩地跟在柳芳的後面一路進了城,外面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鳳白早就有些坐不住的,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南宮姲悄悄地想要掀開一角看外面,南宮姲再次将人給摁住“殿下若是想要去玩兒,咱們就在這臨安縣多住一日,到時候殿下可以好好去逛一逛。”
“真的麽!”
鳳白聽聞可以出去逛逛,瞬間開心起來,南宮姲點了點頭。
馬車很快就停在一家酒樓的下面,雲曉下來後繞道馬車後面将小矮榻拿出來放在馬車旁,西竹則是将馬車簾撩起一角,南宮姲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紗帽為鳳白帶上,她一手牽着鳳白從馬車上下來,南宮姲帶鳳白出來的消息只有京城的那些人知道,消息還沒傳到臨安縣這邊來,柳芳看到攝政王還帶了一位男子,心中不免有些懊惱,早知道她就應該将勳兒一并帶來了。
南宮姲牽着鳳白慢慢的往裏面走去,柳芳看了眼身邊的管事後連忙跟着進去了,那管事擡手招來一個人道“快回去讓少爺好好收拾一下。”
“諾”
柳芳選的廂房在三樓,一進屋後鳳白本想将紗帽取下來的,南宮姲卻将他的手按住,直接牽着他坐在主位上,柳芳則是坐在她的右下方“王爺好不容易來了臨安,不如在這兒住上幾日如何?”
“本王方才進來的時候瞧着外面着實有些熱鬧,不知是何緣故?”
“回王爺,近日臨安正在舉行花魁大賽,這花魁大賽只要報名了都能參加,所以才十分熱鬧,不少男子都想去争奪那花魁,可謂是百家争豔,臣的小兒子也去參加了,這兩日正在府中練習呢。”柳芳一邊不動聲色的将自己的小兒子撤出來還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南宮姲的臉色,只是南宮姲的視線一直都在鳳白的身上,柳芳不由得好奇這男子是誰,沒聽說王爺有王夫啊。
“花魁大賽,去看看也無妨,本王聽聞這臨安的男子雖不如揚州的男子那般柔弱似水,但是也是可人的。”
南宮姲的手随意的搭在桌上,柳芳一聽這是有機會了頓時眼睛一亮“王爺不如就住在臣的府上吧。”
“不用,本王就住在客棧裏面,不過本王對臨安不熟,還要柳大人幫本王安排一番。”
“臣明白。”
柳府裏,一身着緋色長袍的男子頭戴一頂金鑲玉的小發冠正在屋中習琴,他盤腿坐在蒲團上,低垂着眼簾,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輕撫琴弦,他時不時地擡頭看着對面正在作畫的女子“二姐,你看我這可對?”
“對,咱們小弟啊最是聰慧了。”
女子将手中的筆放下看着他,一侍人小跑着走進來拱手行禮“見過二小姐,小少爺。”
“何事?”
“回二小姐,大人派人傳話回來讓小少爺好好收拾收拾,今日攝政王來了。”
“攝政王?她怎麽會來這兒?”
女子微微皺起眉頭。
“二姐,可是有何不妥?”
“沒,沒什麽。”
南宮姲絲毫不知道柳芳的安排,用完膳後南宮姲就将柳芳給大發了,獨自帶着鳳白游走在街上,雖然帶着紗帽但是這絲毫不印象鳳白逛街的興致,他這個攤位看看,那個攤位看看的,突然他想到這一次去揚州,也不知能不能再月底趕回京城,早知道就應該将那釵一并帶上了,鳳白有些蔫巴了,垂頭喪氣的跟在南宮姲身邊,任由她牽着自己走。
“怎麽了?可是累了?”
南宮姲感覺到鳳白的情緒一下就低落了,以為他是累了“我看前面有一處茶館,不如上去坐坐,休息一下我再陪你逛街如何?”
“不是累了。”
鳳白搖了搖頭,他看着南宮姲擔心的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難不成他要直接說他給她買了生辰禮物放在王府了麽?
鳳白默默地将這個念頭給打消了,饒了他吧,他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你不累,那就我累了,走,咱們去坐坐。”
南宮姲牽着鳳白的手大步往前面的茶館走去,南宮姲本就生得俊美,眉宇間帶着英氣,她一走進茶館不少人的視線都放在她的身上,南宮姲微微皺眉,卻也沒有說什麽。
“小二姐,可有廂房?”
“這位客官,咱們這兒沒有廂房,若是客官想要安靜,不如樓上請。”
小二姐手裏端着一壺茶肩膀上還搭着一方白色的抹布,麻溜的走過來引着她二人往樓上走去。
茶館的二樓相比一樓來說并沒有多少人,南宮姲帶着鳳白坐在靠窗的地方,鳳白坐在她的對面,南宮姲剛坐下整個人就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桌上,她從懷中取出一片金葉子遞給小二姐“小二姐來一壺你們這兒好的茶,然後再來一點糕點之類的。”
“好嘞,二位客官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