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
“啊!”
鳳逸的手指被尖細的針尖紮了一下,手指傳來一陣小小的刺痛,此時他卻顧不得這些了,他看着司墨問道“你是說母皇身邊的文靈還有那位教坊的常夏嬷嬷都來了?”
司墨點了點頭。鳳逸的臉色刷一下就白了,他沒想到母皇會派人來攝政王府将他接走,他看着一旁的鳳白心中的妒忌越來越強了,憑什麽他就能住到攝政王府,明明之前的鳳白還是一個就連那些宮人都能欺負的,憑什麽現在就爬到了他的頭上去了!
久久不見裏面有動靜,文靈沖着常夏點了點頭後,常夏撐着傘往前走了一步沖着屋裏面說到“五殿下,此時天色已晚,五殿下還是随老奴一并回去吧。”
鳳逸只得站起身來看着鳳白“我過些日子再來看你,這繡法你可會了?”
“會了。”
鳳白伸着一雙被針紮得滿是小孔的手委屈巴巴的看着鳳逸點了點頭“皇兄不是答應要留在這兒陪我兩天麽?”
“皇兄下次來看你。”
鳳逸伸手揉了揉鳳白的頭發轉身往外走去,鳳白有些不舍跟在他的身後往外走,一直守在外面的常夏和文靈看到他們出來後上前行禮“見過五殿下,六殿下。”
“文靈女官,常夏嬷嬷。”
“六殿下氣色果真是要比之前的好上許多了,這樣的話皇上也就放心了。”
文靈打量着眼前的六殿下和她之前偶然見過的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六殿下不一樣了,現如今的六殿下雖然還是瘦瘦小小的,但是臉頰紅潤,一身青衣鑲毛的長袍,頭戴玉冠,當真是那矜貴的小皇子。
“五殿下,請。”
鳳逸站在屋檐下看着文靈和常夏絲毫沒有想上前為他遮雨的打算,他暗中緊緊地捏住手指,這些人果真是一個人一個面孔,他正準備往下走的時候旁邊的鳳白突然拉住他的衣袖“雲曉,快去為皇兄拿一把傘。”
“諾”
雲曉很快就拿了一把傘過來遞給一旁的司墨,司墨将傘撐開,鳳逸沖着鳳白說到“多謝六弟,六弟還是快快回屋子去吧。”
“好”
文靈和常夏先後沖着鳳白行禮後跟在鳳逸的身後一行人冒着大雨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眼看着快要走到大門口了,鳳逸也沒聽到身後的文靈說要去攝政王告別,他搖了搖下唇,不過他也知道他不能提起。
“王爺,五殿下已經被接走了,皇上身邊的文靈女官還有一個常夏嬷嬷一起來的。”
從皇宮中來接鳳逸的馬車前腳剛走,後腳西竹就将書房的門敲響了,南宮姲手下的動作一頓“常夏?她也來了麽?”
“是皇上吩咐的。”
“嗯,本王知道了。”
南宮姲靠在椅子上,屋中十分的安靜,能清楚地聽到屋外的雨聲,她安排在冬獵狩獵的圍場傳來消息說這些天一直有人在圍場附近走動,雖然沒有靠近,但是卻十分的可疑,不出意外必然是鄭岚的人,在那周圍不過是想要伺機混進去做手腳罷了,她将手放在桌上輕輕的敲打着,一聲一聲的,她閉上眼睛,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西竹”
“王爺,可是有什麽事情麽?”
“你去給齊芷說讓她放一個口子,這次本王要來一個甕中捉鼈。”
“諾”
月國使臣一來,鳳簫吟帶着姜燕還有一些官員在來到永康街頭站在那兒等着,一隊人馬從外面進來,隊伍的中間還有一輛鑲黃的馬車,想來裏面坐着的應該就是那位素有才子之稱的月國二皇子燕澤了,領頭的是一位身着身着一身赤紅色長裙的女子,眉宇間充滿了英氣,一雙鳳眼眼尾微微往上挑,她騎着馬來到鳳簫吟她們不遠處停了下來翻身下馬。
“夏朝內閣輔臣姜燕見過月國太女殿下,二皇子殿下,這位是我朝大皇女殿下。”
這兒除了鳳簫吟就只有姜燕有資格說話了,她面帶笑臉的看着燕歌,其實暗中已經将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個遍,這位太女恐怕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單是這通身的氣派足以看得出來。
“燕歌見過大皇女殿下。”
燕歌是按照夏朝的禮數來行禮的,月國本就沒有夏朝強大,這一次她們也是為了聯姻而來,自然要将自己的身段放低一些。
“太女客氣,太女,本殿先帶你們去休整一番,母皇聽聞太女和二殿下今日進宮特意在宮中設了晚宴為二位接風洗塵。”
“那可真是多謝夏皇了。”
燕歌重新翻身上馬,鳳簫吟和姜燕還有随行而來的官員也紛紛騎上馬緩慢的往前走,她們來到一處行宮外面,這也是唯一一處能修繕在皇城裏面的行宮,是當年皇上和鳳後大婚的時候皇上專門為鳳後修繕的,後來鳳後做主送給了鳳簫吟鳳簫吟接過手後為行宮提了名,叫行雲宮。
此時宮門打開,一隊侍衛站在那兒,姜燕也是第一次來這兒,她沒想到大皇女殿下會将這處行宮拿出來,當年鳳後将這處行宮送給大殿下的時候她記得扶桑宮的那位還去鬧過,雖然不知道是怎麽鬧得,她只知道後來這行宮還是成了大殿下的所有物,而且那位韓貴君回去後還得了一場風寒,卧床半月有餘才好了起來。
鳳簫吟擡起手來伸出兩個手指微微晃了一下,車隊很快就停了下來,原本站在兩邊的侍衛很快就上前為她們牽馬,鳳簫吟和姜燕率先翻身下馬,燕歌緊随其後,隊伍裏面的那輛馬車也有了動靜,一雙白皙修長的手從裏面伸出來,站在馬車旁的人連忙将之扶住,裏面出來一位身着紫衣長袍頭戴紗帽的男子,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踩着矮榻走下來,跟在燕歌的身後,而他身邊的侍人也都是帶着紗帽的。
另一隊女侍很快就走過來,為首的一位身着藍衣長裙,裙擺還繡着多多盛開的白玉蘭花,跟在她身後的那群女侍則是身着白衣長裙,不過是腰間的香囊不同,有些是綠色的,有些是粉色的,還有些是黃色的。
“這位是行宮的大總管石月,太女殿下和二皇子殿下有什麽需要直接吩咐她就行了。”
“石月見過太女殿下,二皇子殿下。”
石月雙手放在身前俯身行禮後退到一旁,鳳簫吟和姜燕帶着她二人往裏走去,随行官員則是跟在她們的身後慢慢往裏面走去。
宮殿金瓦紅磚,金碧輝煌,進入行宮最先看到的是那四根大柱子,柱身的下端還雕刻着一些繁瑣的花紋,這些臺階都是用漢白玉所做,可以說是奢華至極了,姜燕在心中暗暗咂舌,她現在總算能理解當初韓貴君為何要去鬧了,他是鄭岚之子,皇上的貴君要什麽沒有,只是這宮殿确實不是他想要就能有的,這足以說明一個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如今也只有鳳後才有這麽資格,大皇女殿下能得到這處宮殿還是因為鳳後呢。
“王爺,大殿下将月國來使安排在了行雲宮裏面。”
晚宴還早,今日又不用上朝,南宮姲索性就在王府裏面待着了,西竹回來的時候看到她站在長廊下面,走到她身後說到。
“大皇女果真是通透,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樣的事情,月國來的畢竟是太女,而這位二皇子也是受寵的,住在驿站雖然沒有什麽過,但是還是缺了一點東西,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天下人都知道行雲宮的來歷,現在大皇女讓那二位住進去,可謂是賣了她們一個面子,到時候鳳娴就算是再怎麽讨好也無用了,畢竟人都是先入為主的。”
南宮姲點了點頭,嘴角還揚起一抹笑容,西竹聽到她絲毫不感到意外的聲音忍不住的開口問道“王爺莫不是早就猜到了?”
“這并不難。”
言下之意就是你若是猜不到,那就是你蠢了。
……
西竹默默地捂住心口,王爺這話是太紮心了,她是真的沒往這上面猜。
“可是王爺,這行雲宮可是皇上禦賜的就算大皇女剛開始的時候說出來,鄭岚也不敢去一把火燒了啊。”
“鄭岚不敢,可不代表扶桑宮的那位不會做點什麽,但是現在不會了。”
?
現在不會?為啥不會?萬一那位就半個抽了讓人去将這行宮給燒了呢,然後順帶還将月國的太女和那位二皇子給燒了也不是不可能啊。
“這事兒大皇女瞞着,現如今人都住進去了,皇上也知道了,你覺得皇上不會派人盯着?若是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兒了,皇上怕是會顏面盡失的,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行吧,她蠢得可是太明顯了,這一次不用王爺提醒,西竹都在心中安安的唾罵自己,咋就這麽的蠢呢?
申時大開宮門,酉時晚宴開始,晚宴設在金華宮內,申時一到,不少官員都帶着自己的夫郎進宮,這個時候正是攀談的好時候,金華宮裏熱鬧非凡,一些相熟的夫郎都坐在一起說着家中一些瑣碎之事。
南宮姲這一次沒有穿朝服,而是換了一身黑衣曳地長裙,衣襟處,袖口處還有裙擺處都用金線繡着蟒紋,頭戴金鑲玉的發冠,看着十分的貴氣和冷豔,臨走前西竹還為她批了一件黑色鑲毛的披風,腰間挂着那塊親王的玉佩,南宮姲看了眼銅鏡裏面的自己,伸手摸了摸左眼下的淚痣。
“六殿下可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