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會是五皇子的殿下。”蘇燕回搖搖頭,況且畢竟是未來帝王,一諾千金,現在派人來殺他,未必就不是在自打臉,“五皇子殿下手段強硬,不屑于此等小打小鬧,這奪嫡之事雖免不了污穢,他卻到底還是重諾之人。”
“你哪兒來的自信?”蕭溯源冷笑。
“從蕭哥這裏得來的自信。”蘇燕回趴在床上,自己被撒上藥粉的傷口居然不疼了,反而有一絲絲清涼之感,異常舒适,之前自己掙紮下床肯定讓傷口開裂,地上的繃帶上都染上新鮮的血液,“若五皇子要我死,蕭哥必不會專門為我去尋此良藥,蕭哥不必非要在我面前做黑臉,我雖然愚鈍,直覺卻是準的,我相信蕭哥并無害我之意。”
“你不怕我是為了博取你的信任?”
“從一開始,我就從未懷疑過坐上那至高之位的人會是誰。”
蕭溯源沉默了片刻,沒繼續繃着:“吓到了嗎?”
“還好。”蘇燕回沒想過有一天鹹魚也會有人暗殺,那暗殺之人流出的紅色血液在庭院的石磚地上蔓延,那場景擾亂他本就混沌的思維,“沒想到還有人這麽看得起我,我對太子,并沒有那麽重的含義。”
他區區伴讀,除了平時安撫一下太子那奇怪的肌膚饑渴症之外,基本上沒有起到什麽大影響。
“極度饑餓之人,同類屍體不會猶豫吃食;沉溺水中之人,浮草亦是救命之物;身處黑暗之人,絲縷光芒便是天賜。”蕭溯源的手指略過他的肩頭,将那藥粉細致的灑在他的傷口之上,“太子處處被扼住喉嚨,他視你為呼吸。”
“也許是這般,但是這并不能代表我能影響他,太子殿下比我們所認知的,更加克制自持,這是太子殿下的生存之道。”蘇燕回作為一個和平時代的人,無法想象太子所肩負的重任,那樣龐大的壓力讓他肩負,別說是承擔,他能直接被壓死。
“蘇三公子于感情上過于愚昧蠢鈍,施與溫柔之後卻無法承擔起責任,對渴望之人而言,何其殘忍。”
蕭溯源語氣中充斥着幾分厲色,蘇燕回吧唧吧唧嘴沒好意思反駁,雖然沒點名道姓,他卻隐約察覺到蕭溯源的脾氣上來了。
蘇燕回悶聲半天,頗有些不甘心:“那只是因為衆位高看于我而已,我天資愚鈍毫無所長,各位都是天之驕子,雲泥之別,實在無法想象還有我于衆位有重要之意。”
他區區廢柴炮灰還能去挑大梁嗎?
“愚蠢天真!”
蘇三公子小聲逼逼:“你兇我也沒用,醜鴨子就是醜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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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溯源将藥瓶收回胸口,找到一旁的幹淨紗布重新給蘇燕回包紮:“後日我會再來與你換藥。”
“你的藥是哪裏來的?”大哥手中最好的傷藥效果都沒蕭溯源藥粉的立竿見影。
“此藥出自神醫關門弟子之手。”
神醫關門弟子?蘇燕回細細揣摩,總覺得有點耳熟,突然間蘇燕回想起來,這可不耳熟嗎?這不就是原著男主鶴奉天的大老婆的身份嗎?!
“那神醫關門弟子,可是姓白?”蘇燕回立刻追問。
蕭溯源面色一冷:“你是如何得知?”
呃,他太外露于色了嗎?
“我覺得,十個神醫,九個姓白!”蘇燕回立刻挽回,“你看,白色能夠稀釋任何深色,是純潔幹淨的代表,是能夠減輕一切痛苦的天賜,所以,神醫就應該姓白!”
蘇燕回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蕭溯源的表情,在對方放下懷疑之色轉而變為‘荒謬’嘲諷表情之後悄悄松了口氣。
“那位白先生,今年多大啊?”蘇燕回再次問道。
“十歲有餘。”
哦吼沒跑了肯定是鶴奉天的大老婆沒錯了,這位大老婆将因為全家被滅門身受重傷的男主救下來,然後這位男主就色迷心竅勾搭了未來的白神醫,然後和神醫狼狽為奸,未來鶴奉天各種姘頭受傷或者那床笫之事,都少不了白神醫的參與。
現在這白神醫,還不過是個小屁孩呢。
蘇燕回摸摸下巴,雖然和五皇子搭不上邊,但是他不介意給那朝三暮四的小賤狗添添堵。
記得在劇情中,曾經鶴奉天送給白神醫一個發冠當做定情信物随身攜帶,白神醫清白廉潔不喜收禮,但是收下來的禮物必然會小心保存好好使用,既然如此,他不如幹脆先送個發冠給那白神醫?
他記得他的藏品裏有一個白玉發冠,老貴老貴了,為了給男主添堵他不介意下點血本!
“蕭哥,你背過身去。”
“恩?”蕭溯源雖然疑惑卻也照做了。
“好了,蕭哥。”蘇燕回伸出手去拉站在床邊的蕭溯源的手,蕭溯源本能的躲避了一下,蘇燕回也沒有強迫,而是張開了手心,其中白色的發冠在少年纖細修長的手中被襯托的晶瑩好看,“這樣東西,你幫我轉送給白神……先生吧。”
“為何?”
“白先生助我消除疤痕,這是謝禮。”
“你怎麽不謝我?”
“蕭哥對我之恩,并非一兩件物件就可以報答的,蕭哥的恩情燕回一直都銘記在心,等待恰當時機,必然報答于您。”
聽到蘇燕回的話,蕭溯源取過發冠把玩:“這東西的價值,高出藥太多。”
“并非,或許以價值而言是如此,可是我想要消除疤痕,又只有此藥能治,這對我而言就是等價的。”蘇燕回趴在床頭,露着圓潤的肩膀,而且還能給男主添堵簡直是高價值了,“價值這種東西,是對當事人而言的,并不是對他本身而言的,我感謝白先生的恩情,此物恰好。”
蕭溯源眯起眼睛,露出一抹淺笑:“好。”
聽見蕭溯源應了,蘇燕回偷偷露出幾抹得逞的壞笑,蕭溯源将那發冠收好,準備離開,蘇燕回卻心中一緊,突然叫住了蕭溯源,獲得對方疑惑的回頭。
“明天我的門口,還會有血嗎?”蘇燕回趴在床上,将腦袋悶在枕頭上,悶悶的問道。
“不會。”蕭溯源柔和了目色,“什麽都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