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天之涯,海之角
你的心就是我的海角和天涯,我不能去得更遠。
我們此生共赴天涯海角,不是游走半個地球,而是人間相伴。
木初野什麽都沒來得及多問,但是心裏卻又很多打算,只是路菲不知道罷了。路菲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放得開。卻沒想到一聽到木初野沒有去開業裁剪儀式,她的整個人都開始擔心。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性,卻沒有一種可能性就是自己一聲不響的離開,就算是要離開,也要高調的離開。這才是她路菲該有的姿态。
坐在機場的候廳室裏,路菲不由得苦笑,這一抹笑容飽含了太多太多。“木初野,到底我有多愛你?或許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我以為我可以走的很潇灑,卻不知道,原來我的心離不開你。我的路早已經是你的心了,我還能去哪裏?有你的地方才讓我覺得安心。”
路菲自嘲的笑了笑,心底的苦澀又有誰能夠明白。
“木初野,你知道嗎?我沒想過,原來我也可以這樣的在乎你,在乎你的同時我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如果我們咳喲有未來的話,那麽就讓我們彼此,好好的陪伴在彼此的身邊吧。”說完,路菲最後看了一眼手機,随後果斷的将手機關機,安檢…
一切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她累了,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安靜下來。
龍幫的家宴并不輕松,伍小落坐在江東涼本該坐着的位置上,表情冷清的看着每一個上前來祝賀的堂主。
“幫主…”西喜堂的堂主看着坐在當家的位置上的伍小落,剛開了一個頭,卻不知道如何接着說下去,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這是送給少夫人的禮物,玲珑翡翠佩。”
“忠叔,記下來。”伍小落打開杯子,輕輕的嗅了嗅味道。“西堂主有心了,請坐。”
“謝少夫人。只是不知道這是什麽茶?香味四溢卻不濃烈,甘醇卻透着甜的味道。”西堂主不由得多嘴多說了兩句。
伍小落沒有擡頭。“這是用各種花拼湊起來的花茶,具體叫什麽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
西堂主默默地坐在自己本應該坐的位置上。左右看了看,卻也沒有再說什麽。
剩下的幾位堂主,卻都站不住了,畢竟自己送上來的禮物,也不知道少夫人喜不喜歡。往些年,誰不知道伍小落可是江東涼心尖上的人,這會兒,幫主不在,也沒有人通知今年的家宴是有少夫人主持,個個都大眼瞪小眼,總歸是好的,比不上幫主在的時候提心吊膽。
現在想來,也未必會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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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義堂堂主沒有來嗎?”伍小落不輕不重的嗓音劃過,站着的堂主都扭頭去看,卻沒有看見忠義堂的堂主在哪。
“忠叔…”伍小落轉頭将一把折扇輕輕地放到了忠叔的手上。
“少夫人,您請稍等。”忠叔将折扇遞給白狐。“白狐,迅速将忠義堂堂主請過來。”
“是。”一個穿着全白色衣服的男子,留着半屢白色的頭發在額頭邊上,很是恭敬的上前将折扇收起來,轉身一會的功夫便消失在衆人面前。
衆位堂主都忍不住的驚了一把汗。白狐只為其名,卻從沒見過他出現在家宴上,多少年前,老幫主尚在的時候,只見過一次背影,現在卻沒想到原來白狐的身手如此的了得。
大家不過神照不宣的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只是不知道這位很久沒出現過的少夫人,寓意何為。
忠叔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交代了幾句,各位請安的堂主繼續。
“北堂主見過少夫人,二幫主,忠叔。”自稱北堂主的人徐徐的站起身,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這倒是讓伍小落有些驚訝,這個人好像在那裏見過,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坐下吧。”
“這不合規矩。這是找了很久的檀木香,只是不知道少夫人回來,會不會喜歡,還希望您笑納。這瓶是他們用今年冬天最新的無塵的雪炮制的雪花玉露高,算是本人的一點心意。”北堂主将東西一一呈上來。
忠叔都一一記了下來。“少夫人,您看…”
“忠叔,收下吧。北堂主有心了。坐下吧。”伍小落淡淡的掃了一眼雪花玉露高,果真是上品,她不知打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見過類似的東西,只是覺得有些熟悉,卻說不上來到底哪裏熟悉,卻伴随着一種不好的感覺。
“今年的家宴似乎不是很熱鬧。”伍小落撇了撇嘴,優雅的将杯子放在桌子上,随手打開香爐,重新将裏面的香碳吹了吹。“南堂主似乎也沒來呢,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的原因還是…”
伍小落特意将話拖得長了些,卻也不忘仔細的觀察着在座的其他幾位堂主的表情。“木堂主沒有來,是因為幫助吩咐,還有任務在身,不方便現身。總壇的中門主,也是有要事在身,就是不知道這些沒有特殊許可就無辜不來的,是所為何事…”
話說着期間,白狐帶着折扇回來了。“少夫人,忠義堂堂主來了。”白狐站在伍小落的左側,忠叔則站在伍小落的右手邊,下面的位子,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上坐着的就是龍貓。龍幫的二幫主,身邊站着飛虎。據說是殺手界的王牌。他似乎并不關心大家在談了些什麽,只是無所事事的擺弄着手中的魔方。
“幫…”忠義堂堂主半跪在地上,擡頭的時候卻發現坐在主座位上的并不是江東涼,而是伍小落,表情有些吃驚,卻還是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
“少夫人來主持家宴,難不成有什麽不妥嗎?”忠叔聲音洪亮,絲毫看不出來已經年過半百的人。
忠義堂堂主馬上将頭低的更低了一些。“不敢。忠義堂來遲,還請少夫人責罰。”
伍小落挑眉,直直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如果是在以前,幫主在的情況下,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應該如何責罰?”
“我…”忠義堂堂主的腦門上無辜的多出了些許冷汗。然後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到了地上。“廢除一直小手指。”
飛虎剛準備出手,就被伍小落制止了。“罷了,今年算是給你一個教訓,家宴之後罰你去給我花房的所有的話除除草,施施肥,順便種幾株郁金香吧。”伍小落轉頭去看龍貓。
龍貓點了點頭,朝着旁邊的後面擺了擺手。“既然嫂子都發話了,那就這麽做吧。”
“謝少夫人,謝二幫主。”忠義堂堂主站起身,道了謝,也不敢造次。沒有主子的發話,哪敢随意入座。
“忠義堂堂主入座便是了。”伍小落擡頭眼睛清澈的說:“規矩就是規矩,不管是誰,都沒有任何理由不是?”伍小落伸手将手上戴着的一串佛珠擡了起來。
忠義堂堂主不敢亂動,依舊低着頭。“少夫人說的是…我知道錯了。不會有下一次了。”
“知錯能改才行。天氣不好,是我們無法改變的外力,但是…”伍小落頓了頓接着說:“如果每個來參加家宴的堂主都以天氣為理由,那麽家宴都可以在自己的地盤自己做主便是了,何必大費周章還跑一趟呢?”
“忠義堂知錯。”忠義堂堂主依舊半低着身子,不敢入座。“請少夫人按規矩處罰。”
“處罰不是目的,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個家不是幫主不在,就沒人了。”伍小落說話說得很輕,卻無比的清晰,相信今天在坐的各位堂主都聽的清楚。
“南堂主似乎也沒有來,不知道是因為路途遙遠,還是因為最近大風船…”不知道是誰多嘴說了一句。
伍小落卻微微的笑了,嘴角輕輕地上揚了一個弧度。她擡眼去看各位坐着的堂主,還有站着的各位。聲音依舊很輕的說:“南堂主…代號麻雀?”
不知道伍小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大家都不敢輕易出聲。只有北堂主,北辰直直的看着伍小落,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
“南堂主田光,代號麻雀,沒想到少夫人卻還記得。”北辰目光望向伍小落,看的伍小落卻有些不太自在,她不知道為題究竟出在什麽地方,但是直覺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北堂主言外之意是何?我從小愚鈍,還請指教。”伍小落把玩着手中的佛珠,表情忽然變得很慵懶的問。
北辰沒想到伍小落會這樣問,而且表情似乎帶了點戲谑的笑。
這讓本辰心裏莫名的動了動。“素問少夫人蕙質蘭心,想來心中早有一把衡量的尺子,我北堂主怎麽敢造次。”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伍小落絲毫看不出來北辰的謙虛和不敢造次。“哦?不知道北堂主的想法是什麽?我只是不知道如果東哥在,以他的脾氣會如何處置。”
伍小落不提江東涼還好,一提江東涼各位堂主都忍不住的冒冷汗。真不知道那段時間,江東涼是如何處理這些人的,怎麽看這些人都很是害怕,單單的只是聽着江東涼的名字就這般的渾身不自在,怕是如果能不來,他們一定不會來。
龍貓皺着眉頭,卻也知道北辰明擺着是不給伍小落面子,他卻也不能做什麽,沒有伍小落的指示,他只能好好的坐着,畢竟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務除了保護伍小落的安全,還要等麻雀。
“好的主意沒有,壞的主意談不上。幫主在斷然是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北辰的一句話就道出了,今天多少來的人,有多少是聽到了風聲而來的。
伍小落心裏有數,面上卻波瀾不驚。“北堂主如果是你,你會這般膽大包天,連家宴都不參加嗎?”
“這條不成立,因為我好好的坐在這裏。”北辰搖了搖頭,深不見底的眼底閃過一抹光。“少夫人,何不去請一下,說不定南堂主自然而然就給您這個面子了。”
“北辰…注意你說話的态度。”忠叔語調有些重的看向北辰。
北辰自然是給忠叔面子,雖然有所收斂,但是怎麽看都是依舊嚣張拔崮的模樣。
“少夫人,北辰就是這樣的性子,您…”忠叔在旁邊提點的說。
伍小落搖搖頭,笑顏逐開。伍小落的笑雖然及不上傾國傾城,但卻也是足以一笑微暖整個場面的人。她笑的很好看,以前江東涼從來不允許她在其他人面前笑,想來也是知道她的笑有多麽的魅惑人心。
北辰沒想到伍小落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而且笑起來卻很好看。連他這麽挑剔的人,都覺得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了。
“既然是家宴,當然要随意一點。”伍小落說着伸手撫了撫佛珠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接着說:“北堂主一貫的随性。難不成一貫低調的南堂主,是受了北堂主的地氣了?”
伍小落一句話一語雙關。即點出了北辰的不是,也給南堂主一個臺階,只是這個臺階可不是實實在在的。
正在這個時候,久久沒有出現的南堂主卻出現了。“哈哈哈…我就說嘛,原來幫助不在,随便叫個人回來就膽敢自稱是少夫人?”
田光就是財大氣粗,連說話的調調都有些陰陽怪氣的。“不好意思,來遲了些,各位堂主近來可好?”說着田光便坐在了本該是王君豪的位置上。
“喲,不知道原來這裏已經有人了。”田光說着朝着坐在座位上的夏時看過去。“家宴什麽時候輪到女人…”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田光話說了一半,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是擡頭掃了眼伍小落和夏時。
夏時緊張的手心全是汗水。她一直不停的在心底告訴自己,一定也要堅持住。
龍貓“哼哼”的冷笑了兩聲。“就算是幫主不在,怎麽着也輪不到麻雀你在這裏耀武揚威吧?”
“喲,我最近啊,這眼神不太好,原來是二幫主啊,真是失敬失敬。”田光倒像是絲毫沒有把龍貓放在眼裏,卻還是稍微的比較剛才收斂了一些。
“麻雀,既然是家宴,那就該按照規矩來,你該知道該怎麽做吧?”龍貓招了招,身邊的飛虎立馬站起身,恭敬的站在龍貓的身邊。“二幫主…”
“既然我們南堂主忘記了規矩,那麽我們就該好好告訴告訴他,規矩是什麽。”不等龍貓說完,飛虎已經将一把硝煙槍抵在了麻雀的腦門上。
龍貓站起身走到伍小落面前,恭敬的叫了一聲“嫂子。您看…”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得。南堂主既然能這麽理直氣壯的晚到,自然是有些能耐。只是不知道南堂主如此嚣張的本錢是什麽。”說着伍小落站了起來,忠叔随着她一起。“少夫人,天寒地凍的,您還是守着香爐更暖和一些。”
“謝翔帶中堂主夫人先到後堂去。”伍小落眼神看着田光,眼底都是冷笑。
被稱作是謝翔的女子一身勁裝站在離夏時不遠的地方,直到伍小落出聲,她才走出來,将夏時帶走。
衆人還來不及思考剛才伍小落那句話的意思,便被打斷了。“南堂主自命清高未必不是好事,只是有時候啊,常在河邊走,難免會有失足的時候,您說呢?”
“鞋子濕了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只是命是自己的,我命由己不由天,不是也有這麽一說的嗎?”田光絲毫沒有害怕,雖然腦門上依舊被一把槍指着。
“也是。”伍小落依舊邁着很優雅的步伐,慢慢的朝着田光的位置走過去,雖然只有那麽短短的幾米的距離,但是伍小落走起來,卻讓人覺得前面的路很遠。
所有的人都瞪着眼看着,卻不敢出聲。只有北辰長了一雙類似路菲的丹鳳眼,痞痞的看着,姿勢說不上的漫不經心。
“砰。”伴随着這一聲槍響,還有一聲嚎叫。“啊…”
門外似乎是田光的人,有些沉不住氣,聽見聲音便想着硬闖進來。白狐先一步掏出槍命中率先進門的人。“各位堂主最好管好自己手下的人,這子彈可是不長眼的。”
家宴進來的人自然是不能戴任何刀具和武器的。想必田光沒料到的是伍小落會動手,他失算了,他想,就算是龍貓要辦了自己今天,那也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不然龍幫的水一定會渾濁。
可是卻沒有料到…他的肩膀竟然挨了槍子。
面對田光猙獰的表情,伍小落神情很無辜。她伸手朝着飛虎指了指,飛虎伸手按住田光的手放到桌子上,制止他的動作。
“少夫人…你沒事吧?”依舊是一身灰袍子的忠叔,緊張的觀察着伍小落。看見伍小落沒有事才算放心下來。
龍貓離得最近,将伍小落護在身後,被伍小落推開了。“阿龍沒事,外面的事情你去處理一下吧。這裏有交給我吧。”
龍貓看了眼伍小落又看了眼忠叔,忠叔點了點頭,龍貓這才離開,飛虎和白狐交換了一下位置,飛虎跟着龍貓出去了,白狐卻抽出一把刀将田光的一只手釘在了桌子上。
“啊…你…”田光疼的眼睛都快冒出血來了。
白狐可不同于飛虎,飛虎沒有主子的同意興許不會對獵物下毒手,但是白狐不一樣,他就喜歡用毒藥,每次研制出來,總想着拿誰做個試驗,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送上門的,怎麽能輕易放過?
忠叔有些忐忑,心裏說不上來的奇怪,但是卻說不上來。他擔心伍小落會受不了這樣的場面,但是眼下卻沒有更好的人可以替代。
伍小落吹了吹冒着青煙的槍支。“竟然走火了?也不知道阿龍是怎麽給飛虎配的搶,太不給力了。”
伍小落這句話一出,在座的各位堂主和門主似乎都有些坐不住了。這是在開完吧?竟然走火了?
“白狐還是你的刀子更給力,這麽準。下次把刀子借給我用一下,我看看是不是能插準這裏…”說着伍小落拿着槍還在田光心髒的位置比劃了一下。“砰。”
田光死咬着牙,面部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是因為毒的緣故。“刀子上…刀子上…竟然…有毒…”說着田光吐出一口鮮血。
白狐哪裏會那麽輕易的讓他挂了,當即給了他一個刀子手,田光又迷迷糊糊的轉醒。“你們…”卻什麽別的話都說不出口。
“假冒僞劣産品就是不行。不争面子也要争口氣才行。”說着伍小落的槍又再次打中了田光的右小腿。“啊…你…就算是幫主在,也絕對不會…”
“砰…”沒等田光說完,伍小落的第二槍緊接着打在了他的左小腿上。“絕對不會什麽?我只知道,你說的家宴絕對不允許女子出場。就憑這句話,如果是東哥在,你足以死一百次了。”
忠叔一直看着伍小落的神情和舉動,卻猜不出伍小落的心思。
伍小落“嘿嘿”的笑了兩聲,湊近田光早已經渾濁的眼睛說:“既然是贗品,那就該有贗品的姿
态。回去告訴麻雀,水底氧氣太少了。氧氣的密度畢竟比空氣大,總是站在高處。讓他沒事的時候多出來站站,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不然缺氧可不好。現代技術太發達,但是怎麽也比不上人工呼吸來的快,還簡單,不是?”
來晚了的忠義堂堂主面色有些灰沉沉的,早些年就聽說了,東哥一直都寵的無法無天的女人,就是任性,沒想到這麽多年沒見,百聞不如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