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想着岑子矜在等,曼草放下手機後匆匆去洗了澡。
出來時,媽媽那一集的電視劇正好進入尾端,而媽媽手上的圍巾也快要織完了。
媽媽的手工曼草是很佩服的,小時候曼草特別喜歡穿媽媽織的衣服,獨一無二還很好看,不過後來媽媽不愛玩這個了,曼草就失去了這個樂趣。
“這條先給子矜吧。”媽媽見曼草走過來,甩了一下圍巾:“明天應該就能做好,你明天回家嗎?”
曼草:“那就回來一趟。”
媽媽點頭:“晚上吃飯的時候才想起來,好像是沒子矜送過什麽東西。”
曼草問:“那我的呢?”
媽媽低頭繼續織:“我有點膩了,你的等等吧。”
曼草:“……什麽啊。”
媽媽笑着擡起頭:“開玩笑的,會給你織。”
曼草對媽媽吐舌。
媽媽問:“你那條怎麽說?一模一樣還是再另外挑一個圖案?”
曼草:“一模一樣的。”
媽媽點點頭:“我看你也挺有意思,下午問你的時候,你跟我說你們性格不合,相處不了,早就沒聯系了,然後轉頭,跑人家家裏去吃飯,”媽媽靈魂問話:“你什麽意思啊?”
曼草趁機實話實說:“喜歡姐姐了呗,下午去看了一眼,更喜歡了,姐姐也太好了吧。”
媽媽根本沒多想,還欣慰地笑了一下:“喜歡就好,”她又問:“海島的事阿姨跟你們說了嗎?”
曼草點頭:“說了。”
媽媽:“怎麽說?你們去嗎?”
曼草:“我還沒問,明天問問。”
媽媽嗯了聲:“進去吹頭發吧,不要老包着,水滲進去要頭疼的。”
曼草:“好好好。”
客廳回到房間,曼草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機拿出來,但令人失望的是,上面竟然一條消息都沒有。
那曼草能怎麽辦,她只能自己先給岑子矜發一條消息。
曼草:我再吹個頭發
岑子矜秒回:好
曼草頭發正好過肩,不長也不短,差不多十分鐘就可以吹完。
可能是岑子矜這個人的後勁特別大,曼草對着鏡子吹着頭發呢,吹着吹着就自己笑了起來。
笑着笑着,她開始罵自己有病。
差不多幹了之後,她撲到了床上,把語音電話給岑子矜打了過去,那邊很快就接起來。
“噔”的一聲,曼草不等岑子矜說話,她開口就說:“人美心善岑子矜。”
岑子矜被逗得笑聲傳了過來:“怎麽了?這麽開心。”
曼草:“無事發生就不能開心了嗎?”
岑子矜:“可以。”
曼草翻了個身,面朝天花板:“下午海島的事還沒聊完呢,你怎麽說?有興趣嗎?”
岑子矜問:“都誰?”
曼草說:“如果我們倆去的話,那就我們四個,如果我們倆不去的話,那就我媽媽你小姨和若幹人等。”
岑子矜:“四個吧。”
曼草歡快地應了句“好的”,就好像是和岑子矜去度蜜月。
岑子矜問:“什麽時候?”
曼草:“我手上這個項目下周就結束了,到時候我就有空請假了,媽媽和小姨每天都有空的。”
岑子矜笑了聲:“所以這事看我?”
曼草:“嗯。”
岑子矜問:“下周幾有空?”
曼草:“周三。”
岑子矜:“我安排吧。”
曼草語氣再次歡快:“好的。”
岑子矜突然又好奇了:“你為什麽心情這麽好?真的沒有理由嗎?”
曼草:“要是有呢?”
岑子矜:“是什麽?”
曼草抿嘴笑:“姐姐不知道嗎?”
岑子矜那邊肯定立馬就懂了,連話也漸漸帶着笑意,但她仍舊說:“姐姐不知道,姐姐要你說出口。”
曼草又翻了個身,這次換趴着:“我……不說。”
岑子矜笑了一下,沒有勉強曼草:“早點睡吧,明天見。”
曼草:“不跟我說晚安嗎?”
岑子矜:“晚安。”
曼草啊了聲:“沒讓你現在說。”
岑子矜:“你要什麽時候說?”
曼草:“一會兒給我發個語音吧。”
岑子矜:“要求是否太多?”
曼草立馬:“人美心善岑子矜,全世界最好的岑子矜。”
岑子矜笑聲都要溢出屏幕:“好,挂了。”
挂斷電話的曼草,把手機屏幕壓在胸前,她眼睛不眨,一動不動地看着天花板,只做着最本能的呼吸。
這玩意兒。
也太甜了吧。
明明什麽都沒有說,什麽都沒有做,就好像在嘴裏放了蜜桃味的糖,怎麽吧唧嘴,都是甜味。
手機跟着心髒跳動了幾秒,自己也跳動了一下,一條來自岑子矜的消息發了過來。
三秒的白色圓角矩形,肯定不止一個晚安這麽簡單。
曼草點開,岑子矜很低很有磁性的聲音傳了出來。
果然。
“晚安小傻瓜。”
曼草緊緊捏着手機,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救命啊。
這個晚上,曼草又夢到岑子矜了,難得的是,今晚的夢是這麽多天,唯一一次純潔的。
她們一起去了海島,她們沿着海岸線走了一圈之後,坐在海灘邊的躺椅上吹海風,岑子矜牽着她的手,抱着她,把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的傘,送給了她。
曼草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以為傘還在手上,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找了好久。
曼草第一次起得比媽媽還早,鬧鐘還沒響,她比鬧鐘還亢奮,等她收拾好東西開門時,媽媽正從房間裏出來。
“怎麽這麽早?”媽媽走過去問。
曼草:“公司有事。”
媽媽笑了一下:“又是公司有事,然後你又跑人家子矜家去。”
曼草一頓,鞋子差點沒穿好。
曼草不經大腦:“沒有。”
媽媽:“記得吃早餐啊。”
曼草:“知道了。”
門關上後,曼草搖頭笑了一下。
她其實沒有必要騙媽媽的,說一句早上去岑子矜家吃飯,媽媽說不準會很開心。
仿佛有種小時候瞞着媽媽談戀愛的感覺。
當然這個感覺是她瞎猜的,畢竟她不僅沒有談過戀愛,而且還不能說和岑子矜正在談戀愛,更不敢說和岑子矜談戀愛。
曼草沒有估過她家到岑子矜家的距離,所以她提前了一小時就出門了。
還沒有到上班的點,路上的車不太多,綠燈也等得特別快,即使曼草已經去其他地方繞了一下,但還是提前半小時就到了岑子矜的家。
曼草很久沒有這種沖勁了,甚至她都忘了上一次有這種沖勁是什麽時候,可能是因為學習,可能是因為工作。
現在再加一個愛情,所以能不能說她的人生圓滿了?
當然不能。
哈哈。
對不起,大清早的,她也不知道她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又是人生又是愛情的。
此刻是一個岑子矜可能還沒有起床的七點半,不過曼草沒有想過打擾岑子矜,到了門口之後,她把包往後放了點,就蹲了下來。
她開始觀察岑子矜放在門口的兩把傘。
藏青色的傘,上面還有一些白色的圖案,把曼草腦子裏模糊的影子具象化了。
曼草想着,為什麽這把傘在她夢裏出現的頻率那麽的高?她是有多怕岑子矜戳她?
她還真的怕岑子矜戳她。
怕腳麻了,曼草蹲了一會兒之後就站了起來,接着,她開始觀察種在架子上的盆栽。
曼草不太熟悉這些花花草草,但不難看出來,岑子矜把它種得很好,土是土,根是根,葉是葉。
曼草輕輕打一下又綠又肥的葉子,她右手邊的門突然咔的一聲,打開了。
“來了怎麽不說一聲?”岑子矜疑惑地看着曼草問。
曼草對門口的岑子矜笑了笑,大步走上前去,把藏在身後的東西遞過去。
曼草:“早。”
岑子矜垂眸,從曼草手上把花接過來:“謝謝。”
曼草失落地啊了一聲:“你怎麽一點也不驚訝,也沒有很開心的樣子。”
岑子矜笑了一下:“第一次有人這麽清早送我花,腦子反應過來了,現在身體神經細胞還在碰撞調節,在想該怎麽表達我的開心。”
曼草咬了一下嘴唇,問:“那要調節多久嘛。”
岑子矜:“就現在。”
曼草:“那你笑一下。”
岑子矜聽後并沒有笑,而是盯了一下曼草的額頭。
曼草立馬把額頭捂住:“幹嘛這麽看着我,你是不是想親我?”
岑子矜面帶微笑:“給親嗎?”
曼草立馬低下頭:“給。”
岑子矜伸手扣住曼草的腦袋,仰頭在曼草額頭上輕輕落了一個吻。
“謝謝你的花。”岑子矜說。
曼草嘴巴圓圓的:“哦。”
岑子矜:“開心了?”
曼草晃腦袋:“開心了。”
岑子矜失笑,給曼草讓一條路:“還要我來哄你。”
曼草走了進去,反手關上門後,卻不讓岑子矜再繼續往裏走,搭着她的腰,把她抱住。
岑子矜怕把花弄壞了,往身後藏,用空着的手拍拍曼草的腦袋:“怎麽了?”
曼草說:“我昨天夢到你了。”
岑子矜:“夢到我什麽了?”
曼草:“夢到你把門口的傘送給我。”
岑子矜顯然有點不明白:“傘?”
曼草:“嗯。”
岑子矜笑,不管明白不明白,反正:“送你了,兩把都一樣,挑一把走。”
曼草笑了一聲,終于放開岑子矜。
換了鞋進去,跟着岑子矜走了兩步,曼草突然莫名其妙笑起來。
岑子矜好奇回頭,曼草笑得更開心了,她莫名其妙地說:“以後你要是把傘舉起來對着我,我就拿我的這把和你打架。”
岑子矜皺眉疑惑:“什麽亂七八糟的,夢醒了嗎?”
曼草點頭:“醒了。”
岑子矜:“醒來就過來吃飯。”
曼草驚訝:“可以吃了?”
岑子矜:“可以了。”
曼草大步上前,從岑子矜的背後環住岑子矜的腰:“人美心……”
岑子矜打斷她:“可以了。”
“哈哈哈哈,”然後她小聲補上:“善岑子矜。”
岑子矜笑:“治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