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曼草結結實實打了個哈欠,無聊的電影越看越困。
她掏出手機,發現在剛才發呆的時間裏,靜靜給她打了兩個電話,還有一條消息。
靜靜:小草姐姐在忙嗎?
曼草瞥了眼,映入眼簾是岑子矜的大長腿,不是。
映入眼簾的是岑子矜靠着沙發,也是一副很無聊快要睡着的樣子。
桌上的蘋果已經被吃完了,曼草翻了翻茶幾上的袋子,見裏面只有葡萄和香蕉,她轉頭問岑子矜:“你喜歡吃什麽水果?”
岑子矜想了想:“草莓。”
曼草拍袋子:“沒有草莓,”她轉頭看廚房那邊還在包餃子的兩個人:“我下去買吧。”
才剛站起來,岑子矜說:“不用了,袋子還有什麽?”
曼草打開袋子給岑子矜看:“就這些,”曼草回答完對岑子矜笑:“沒關系,水果店就在樓下,很近的,你等一會兒,我馬上買回來,很快很快。”
曼草說完就離開,岑子矜視線追随她,看着她急匆匆出去的背影,不自禁地笑一聲。
一出門,曼草就撥了靜靜的電話,她家在六樓,電梯裏信號不好,索性她就直接走下去。
才半層,靜靜就把電話接了起來。
“怎麽了?”曼草問。
靜靜的聲音很委屈:“我想了一個晚上,你說我要不要去找她?”
曼草咬住了下唇。
昨天晚上靜靜在和她聊的時候,曼草和岑子矜還沒有這麽多交集,只是把這事當故事聽,現在靜靜放不下的人就坐在她家沙發上。
這感覺,瞬間就不一樣了啊。
“你這麽喜歡她啊。”曼草問。
靜靜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嗯。”
曼草捏捏眉心。
看岑子矜那個樣子,肯定早把你靜靜抛在腦後了。
于是曼草問:“你覺得你們複合的可能性大嗎?”
靜靜倒是挺有自知之明:“不大,”靜靜低聲:“她從來不和前任複合的。”
曼草:“啊~”
靜靜:“但我還是想試一下,不試我不死心。”
曼草問:“你打算怎麽試?”
靜靜:“我不知道,你有辦法嗎?”
“靜靜,”曼草想了想,還是說:“要不算了吧。”
靜靜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從四樓到一樓再到水果店,曼草都在聽靜靜在那邊說,她多喜歡岑子矜,岑子矜多好,她想要什麽岑子矜都會給她買,岑子矜會和她打電話一直到她睡覺,她工作有壓力岑子矜總能一兩句話就讓她開心。
“我好喜歡她。”
“我可以改的。”
“她不會原諒我的。”
“嗚嗚嗚怎麽辦小草姐姐。”
小草姐姐拎着一袋給岑子矜買的草莓不知所措。
“不哭了,”曼草小聲安慰,小轉話題,問:“吃了嗎?”
靜靜:“沒有,沒胃口”
曼草:“我給你叫份餐,你吃點,然後睡一覺吧,昨天那麽遲睡,困嗎?”
“不困,”靜靜嗚嗚兩聲,這才問:“小草姐姐,你是不是在忙?”
曼草嗯了聲:“有點事。”
靜靜吸了一下鼻子:“好吧,那我先挂了。”
曼草:“不哭了。”
靜靜:“嗯。”
電話挂斷後,曼草就進了電梯,她點開外賣軟件,點了份吃的,再一杯奶茶,接着從幾十個地址裏找到了靜靜的,勾上去。
做完這些,電梯就到六樓了。
進了門,她發現岑子矜已經不在沙發那邊,而是挽上了袖子,站在飯桌旁。
“買個草莓這麽久。”媽媽念叨了一句。
曼草随口就謅:“多挑了一會兒。”
餃子很快就能吃,其他菜也上桌了,曼草從冰箱裏拿出了蛋糕,并歡歡樂樂地給媽媽和阿姨都帶上壽星皇冠。
氣氛頓時不一樣了起來。
媽媽一邊嫌棄皇冠一邊戴好:“這麽大了,還搞這個。”
岑子矜也配合給阿姨帶上生日皇冠。
曼草打開蛋糕盒子:“一定要的,今天你們都是女王,”曼草問岑子矜:“是吧姐姐?”
岑子矜點頭:“是。”
“我媽從來不過生日的,往年也不讓我買蛋糕,今年還好阿姨一起過來了,”曼草站起來給大家倒飲料:“不然我媽媽肯定又随便打發了。”
飲料到了岑子矜那,曼草問:“姐姐喝飲料嗎?還是喝酒?”
岑子矜反問:“我一個人喝酒?”
曼草只是随口一問,既然岑子矜開口了,曼草肯定說:“你想喝我陪你。”
岑子矜搖頭:“不喝了,開車。”
曼草應了聲好,也不喝了,把桌上的飲料拿起來,給大家倒上。
“來,”曼草笑着把飲料瓶放下,舉起杯子:“來,我們碰一個,祝媽媽和阿姨生日快樂,永遠年輕漂亮。”
岑子矜也站了起來,和曼草并肩:“祝小姨和阿姨生日快樂,身體健康。”
媽媽和阿姨笑着捧杯,并招手:“坐下吧,站着幹什麽。”
曼草笑着坐下,順便幫岑子矜拉了一下椅子,接着拿起自己的杯子,小聲對岑子矜說:“祝姐姐天天開心。”
岑子矜笑起來,和曼草碰杯:“謝謝。”
兩人意思地喝了一口,曼草把杯子放下,好奇問媽媽:“你們是怎麽知道生日一樣的?”
媽媽笑了一下:“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們倆。”
曼草好奇:“為什麽?”
阿姨補上:“有一回大家聊自己的兒女,你媽媽說你的名字是你爸從詩經裏取的,這不巧了,我們子矜的名字也是她媽媽從詩經裏取的,我和你媽就聊上了,然後就聊到了生日。”
都是從詩經裏取的。
好像突然有個什麽東西撞進了曼草的腦子裏,特別似曾相識。
曼草長長啊一聲,先抛開這些,拿起杯子在岑子矜面前晃了晃:“多巧啊姐姐。”
岑子矜笑笑:“嗯。”
除了餃子,媽媽和阿姨還做了其他菜,曼草胃口不大,吃了幾口,再來一塊蛋糕,就吃不下了。
沒多久,岑子矜也放下了筷子。
媽媽和阿姨正讨論着隔壁王阿姨女兒高考的事,曼草往岑子矜那邊靠了點,小聲問:“不吃了?”
岑子矜搖頭:“飽了。”
曼草看了眼岑子矜的桌面:“吃這麽少?蛋糕也沒吃完。”
岑子矜還是:“飽了。”
好吧。
作為主人,曼草想了想,還是問:“草莓還吃得下嗎?”
岑子矜:“可以。”
曼草對岑子矜笑,眼睛彎彎的,很無奈:“你哪裏是飽了,你就是嘴饞。”
岑子矜盯着曼草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才聳聳肩。
曼草:“等着,我去洗。”
去洗草莓的路上,曼草拿出手機發現靜靜又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
一個矛盾的小女生,一會兒說自己準備放下了,一會兒又說自己可能放不下,一會兒說有點困想睡覺,一會兒又說睡不着,然後說好想岑子矜。
曼草沒有馬上回複,她先把草莓洗了,然後偷偷站在廚房門口,靠着門看着飯桌那邊,等待一個眼神。
很快,她等待的眼神來了。
岑子矜轉頭看了她一眼。
曼草在兩位大人的視線盲區下,對岑子矜勾勾手,并噓聲。
岑子矜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頭轉回去,不急不緩地抽紙巾擦擦手,然後站起來。
兩位大人的話題已經換了,正激烈讨論着樓下經常遇到的那個小男孩的年紀,根本沒注意岑子矜也進了廚房。
岑子矜前腳進去,曼草後腳就把廚房門輕輕拉上。
廚房和飯桌距離太近,很容易就能聽到牆角。
“怎麽了?”岑子矜聲音放輕,問曼草。
曼草端起盤子:“要是我只是叫你進來吃草莓,你會生氣嗎?”
岑子矜雙手插兜,看着曼草,一言不發。
曼草笑:“當然不是。”
不過她還是挑了顆很大很紅的,遞過去,并說:“想問你一個問題。”
岑子矜垂眸瞥了眼草莓,并沒有接過來,而是問:“說。”
曼草舉着草莓的手保持在半空中:“你和昨天那個,你們有可能複合嗎?”
岑子矜歪了一下腦袋,看着曼草的眼睛,緩緩笑了起來。
岑子矜:“想知道?”
曼草很真誠:“嗯。”
狹小的空間突然安靜了,曼草的草莓還停在半空,她看着岑子矜,岑子矜也看着她。
兩秒後,岑子矜突然上前一步,低下頭去。
沒等曼草反應過來,岑子矜已經咬住了她手中的草莓,柔軟的唇也碰到了她的指尖,冰涼的手指突然濕熱。
緊接着,岑子矜擡起頭,帶着曼草的手也往上走了些。
岑子矜的雙手仍舊插着兜,她直起身子,咬斷了草莓,這個瞬間,曼草的手自然下墜。
一些卷發遮住了岑子矜的臉頰,她頭一偏,抿了一下唇邊的草莓汁,對曼草說:“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