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 13
楚岳讓李想休息一天，很大原因是因為她昨晚躺槍的鼻子。當時看見她坐在地上一臉茫然，他心裏有些異樣，但彼時沒有過多的時間讓他把那份異樣理解通透。再後來到家時，他終于騰出時間來分析，發現那股異樣沒了。
他坐在辦公桌前翻看着以往案例。正入神時聽見手機響，他看也沒看的接起電話。聽到那邊隐約有鈴聲響起。
“楚岳，我是宋寧。”宋寧的聲音輕微顫抖，聽得出有些拘謹。
楚岳微微皺眉：“有什麽事嗎？”
“今天我過生日，請了些朋友，你要來嗎？”今日不同往時，宋寧每一句話都得斟酌半天。雖說以往談戀愛時，楚岳也不見态度多熱絡，但他身為男朋友可以說是非常盡職的，只要她開口，他必然會滿足她的要求。想起往事，宋寧一陣唏噓。靜靜等着楚岳的回話。
“不好意思，這邊事情太多。我會讓人把禮物送過去。”楚岳揉了揉眉心，對于宋寧一次又一次的聯系感到些困擾。
聽出他話語裏的疏離，宋寧半天沒說話，把眼中的濕意忍回去，平複良久才重新開口：“你現在能出來嗎？我想跟你好好談談。”
關于好好談談這個問題，在她第一次聯系他的時候，楚岳就有了這個想法。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而且他也不确定宋寧是否願意跟他談，今天聽她主動提起，也就沒再推托：“地址。”
***
宋寧提前到了咖啡廳，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盡管楚岳非常守時。
從一身正裝，相貌俊朗的楚岳出現在門口時，宋寧的視線就沒移開過。
男人步伐沉穩，一路目不斜視的朝她走來。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之前那幾年，楚岳每次都像她一樣，坐在椅子上等着她的到來。
“抱歉，我來晚了。”
楚岳一邊坐下一邊開口。
宋寧将咖啡推到他面前：“沒有，我早來了一會，路上堵車嗎？”
“還好。”楚岳看了她一眼，直接切入主題：“叫我來要談什麽？”
宋寧有些不自然，放在桌下的手交握在一起，面色通紅：“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楚岳啜了口咖啡，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反問：“你呢？知道我的意思嗎？”話落頓了頓，不等宋寧開口，繼續道：“宋寧，我這人從來不信分手了還可以做朋友那一說，我也沒有跟前任女朋友做朋友的習慣，分開了就是分開了，我覺得實在沒必要再聯系。大家以後還會有各自的生活，我實在不想因為一段過去而影響到我以後女朋友的情緒。我這麽說你明白嗎？”
今天到這來，宋寧想過楚岳他不會說什麽動聽的話，但她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
楚岳聲音醇厚，語氣平穩，說起這段話時，字字句句都好像刀子插在她的心頭，她盡量克制着尴尬，依舊擡頭跟他對視：“是李小姐嗎？”
楚岳只是在陳述自己的觀點，沒料到宋寧會把李想帶到話題中來，不由一愣。這一愣在宋寧開來就是默認了。她捏了捏杯子：“我聽說她才二十三，楚岳，你二十九了。你們差得太多了。”
楚岳雖然佩服她的聯想力，但他跟李想相差太多是事實，所以他也沒反駁，等着宋寧繼續開口。
“而且……”宋寧聲音小了一些：“我看李小姐對你好像并沒有什麽其它想法。”
楚岳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宋寧這話說的有理有據，他還真沒法反駁。
“楚岳，我們畢竟在一起快兩年，當時分開也不是因為其它原因，我覺得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我們是不是應該複合。”說出以上這些話，宋寧可謂是用了畢生的力氣。她一直盯着楚岳，想從他臉上找出些對往事的追憶來，可惜任憑她這廂望穿秋水，楚岳自巋然不動。
“我基本沒什麽時間來考慮一些沒必要的事，我今天出來，主要是為了說剛才那些話，現在說完了，我得回去了。”楚岳風度良好，起身走了兩步又停下步子：“你的禮物在車上，我給你送進來？”
宋寧雖然是個人民教師，但她不認為此時此刻她能拿得出苦口婆心教育上課給女生傳紙條的男學生的氣度。這禮物，她定然是不能要的。
從座位上站起來，她點了點頭：“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話畢與楚岳擦肩而過。
走到咖啡廳外面時，街上已經沒有了宋寧的影子。
楚岳正想上車，突然看見馬路對面的廣告牌下站着兩個人。男人正在跟面色淡然的女子說着什麽。楚岳覺得這一幕有趣，幹脆抱肩站在原地繼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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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蒙看着身披日光而立的李想，只這麽看着，心裏面就有說不出的滿足。
“我看時間也不早了，一會你跟樓盈見完面我請你們吃飯吧！”
李想低頭看了看表：“不用了，我還不餓，而且一會還要去郝然的公司。”她擡頭看着喬蒙：“剛才你不說也是要見你的當事人？怎麽還不走？”
喬蒙揣在褲兜裏的手握了握，畢竟是好不容易遇見的，自己就這麽走了，實在有些不甘心：“沒事啊，你中午肯定要吃飯的啊。”
李想默默嘆了口氣，喬蒙現在的狀态跟當初追她時如出一轍，但卻又不明說，李想就算有想把話挑明的心，也找不到突破口。
兩人一時無語，喬蒙換了姿勢，站在李想對面，視線不經意瞟過李想身後光可鑒人的玻璃，當跟楚岳的視線在鏡面交接後，他愣了片刻，身體有些僵硬，而後不動聲色擋住李想的視線：“樓盈快來了吧？”
話音落就見一輛寶馬停在兩人身邊，樓盈拉低車窗看着李想：“李律師，上車吧。”
李想點頭，側身避開喬蒙：“明天見。”
楚岳有些想笑，其實他原本也沒想打擾喬蒙，但見他的舉動，顯然已經在潛意識裏把他當做情敵，他覺得那自己必須恪盡職守，無論如何也得做出點情敵該做的事。
楚岳專注添堵三十年，在這個領域也算是有自己的招牌的人，等那輛寶馬消失在視線中之後，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郝總，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嗎？”
郝然跟楚岳的交情說好聽點是沒什麽交情，說難聽點是壓根沒有交情。
此時接到他的電話，興奮之餘難免有些詫異。轉念一想，早上接到樓盈的電話，估計一會又要談離婚分割財産的事，楚岳是律師，多多少少能幫上點忙。郝然小算盤打的響，楚岳身後還有個旗勝撐腰，對自己的公司發展有着數不盡的好處。平時想跟他套近乎都找不到機會，沒想到今天他主動找上門來。郝然欣然同意了，吃飯地點就選在暖陽春酒店。
楚岳一路不緊不慢的開車，間或接了幾個電話。有他親弟弟楚陽的，也有他親媽劉韻莉的。話題不過是圍繞個人問題。
什麽“我最近看了一部電視劇，主旨是男兒當自強，要越戰越勇，哥，你不要氣餒。”
還有劉韻莉的什麽“兒子不哭，站起來……繼續！”
楚岳聽的太陽穴直跳：“你們有完沒完？”
挂了電話後又想，什麽時候他的名字跟李想挂上鈎了？
***
雖然已經十月末，但最近氣溫依舊平穩升高。氣溫一高，人難免暴躁，特別是在聽完郝然的錄音之後，李想覺得自己的憤怒值已經達到人生的一個小高.潮。
“我不可能跟你離婚，我勸你還是斷了這想法，不然你去外面找個男人也行。”
“樓盈，你有能力撫養孩子嗎？”
“別逗了，老老實實在家待着，這麽多錢還不夠你花嗎？”
“我跟她們只是玩玩而已，你知道我最愛的是你。”
“如果你執意要離婚，要麽要孩子，要麽要錢。這世上沒有那麽多便宜事讓你遇上的。所以我覺得維持現狀不是挺好？”
“李律師，一會就麻煩你了。”
聽錄音的時候，樓盈的臉一直埋在掌心中，直到錄音結束，她才略微擡起頭：“這個人渣，我一天都不想忍受了。”
樓盈在天天面對這個斯文敗類的情況下，依舊能茁壯成長，李想雖然表示十分佩服，但卻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只道：“我一定盡力。”
包廂裏，楚岳和郝然已經坐了片刻。
今天找郝然出來吃飯，楚岳只是一時興起，等真正坐在包廂裏了，他又覺得自己有點沖動了，正想找個什麽理由離開，忽見服務人員帶進來兩個人。這二人正是李想和樓盈。
再見到李想，郝然心微微一沉。兩虎相争，一般母虎贏得幾率比較大，他回頭看了一眼穩坐皮椅，八方不動的楚岳。心裏有些沒底，但面上倒沒表現出什麽異色，起身跟二人打招呼：“來了？請坐。”
樓盈神情帶了厭惡，挑在郝然對面落座。李想因為面癱，也只能在心中鄙視郝然一番。
“郝先生，今天我們來的目的您也知道，我們就您跟樓盈協議離婚的事來協商一下。”
李想拿出一沓資料擺在桌上，看着一直沒出聲的楚岳，朝郝然問道：“這位是您請的律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