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像哄小孩
既然如此魏沾衣哪裏還有什麽裝下去的必要?
擦幹淚, 她表情瞬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楚楚可憐立時變成一臉驕橫, “小叔, 我不會嫁給這個人。”
她扭頭便走,魏良叫了她幾聲,她沒理,倆人眼睜睜看着魏沾衣離開。
魏良看向郁清, 這是個得罪不起的人物,雖說魏家在北臨也是數一數二的家族,但和遼城郁家比起來還是有不少差距。
瞧着郁清一臉平靜無波無瀾的樣子,貌似也沒有因為魏沾衣的态度計較。
“這沾衣啊,從小被我們寵得嬌縱了些, 郁先生千萬不要介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郁清淡笑:“無妨。”
魏良:“郁先生繼續喝茶。”
郁清颌首,随意地用杯蓋輕刮杯中的茶葉, 魏良也跟着喝了一口茶,似乎是醞釀好了情緒, 小心的開口:“我們魏家現在就沾衣一根獨苗, 關于她的身世魏家其他人不知道,她父母去世之時她還沒有成年, 還是個十幾出頭歲的孩子, 我大哥大嫂把她托付給我,這孩子嬌生慣養,又是一個極有主見的, 這麽多年四處游玩,野慣了,态度有些不好,郁先生見諒。另外,我做叔叔的還是想尊重她的意願,所以郁先生的提親……”
他停頓了下,擡眸看郁清,郁清還是一副斯文儒雅的靜默樣。
魏良心裏直打鼓,這郁三爺親自上門提親還被拒絕了,他一想就覺得頭大,斟酌着道:“郁先生,這提親,我看……要不就算了吧。”
郁清将杯蓋輕輕蓋在杯子上,磕出了些響聲,他慢慢擡起眸。
魏良正襟危坐,緊張的吞了口唾沫。
郁清說話溫和:“我想娶魏小姐,親事請不要退。”
“可我們沾衣對郁先生無意。”
至于魏沾衣為什麽認識郁清,魏良稍後還得好好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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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沉吟一會兒,微阖下眼,聲線有些啞:“我知道,我會求得她的同意。”
前幾天還對着魏沾衣說給她機會選擇要不要跟他在一起的人,今天就上門提親,郁清到底還是低估了自己究竟多麽想要她。
連他都覺得自己混賬,說着一套卻做着另一套,實屬該打該罵,他會去和魏沾衣賠罪,但是一想到如果給她太多選擇的機會,她今後很有可能不會選擇自己,郁清實在接受不了,就連一個簡單的設想都叫他嫉妒生怒。
郁清能确信,這世上最能讓公主幸福的只有他,他不放心也絕不會把她讓出去。
魏良年紀比郁清還要大十幾歲,可倆人相比較起來,卻是郁清更像個長輩,威嚴內斂叫人不敢輕視,明明是溫和的幾句話,卻把魏良的退路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內心擦了一把汗,第一次面對傳說中的郁清,有些緊張,聽着他這麽冷靜的話,一時還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魏先生。”郁清倒沒有急着随魏沾衣叫她小叔。
講道理,魏良也實在受不起這位大人物如此折煞自己,叫魏先生就挺好。
他應了一聲,還是為難:“這……我還是得問問沾衣的意思。”
郁清略略思索,“聽說魏先生在和周氏搶一個項目,我搶過來送給魏家怎麽樣?”
魏良:“………”
這年頭有權有勢就是好啊,搶字都能說得這麽雲淡風輕。
“這不是生意可以衡量的,沾衣的幸福,她的後半生,我賭不起,您——”
郁清溫聲:“我愛小姐,您不用懷疑我的感情,幾年前我和她快結婚的時候出了一些意外,我們因為一些事分開,現在我不想耽擱,想把事情定下來。”
清冷如玉的嗓音溫溫靜靜的闡述着,魏良卻又驚又訝,魏沾衣從來沒有和他提起過幾年前的事,這倒也不奇怪,畢竟自從魏沾衣父母去世後,她的心事就從不跟別人分享了,但是魏沾衣在幾年前就險些嫁給了郁清,這可能嗎……?
魏良驀然想起這幾年的傳言,傳言郁清愛上一個春玉堂的歌女,愛得要死要活,還要娶她,結果人沒有娶到,他這放在心尖兒上的小花瓶就去世了,郁清也因此瘋了幾年,頭發都花白一半。
魏良瞄了一眼郁清頭發,黑色的,沒白啊。
他又哪裏知道,郁清是怕魏沾衣會嫌棄自己老氣橫秋,所以才刻意把白了的頭發染黑的。
她不在時,他懶得管,她回來了,他為了讓心儀的姑娘多看自己一眼,自然要注意自己儀容儀表。
“怎麽樣?”郁清低聲催促一句。
多少年來他都是四平八穩的性子,做事不疾不徐,然而在魏沾衣身上,卻總是少些分寸和從容。
魏良咳嗽一聲:“我聽了一些傳言,說郁先生喜歡的是一個歌女,當然,我沒有說這位姑娘不好的意思。可我們家沾衣從小驕傲,怎麽甘心未來的丈夫還曾那麽喜歡另一個女人。”
郁清神情平靜:“魏先生說的歌女,是令侄女,魏沾衣。”
魏良呆住。
郁清又擰着眉道:“另外,不是歌女,只是在裏面工作而已。”
他這麽多年忙着悲痛緬懷魏沾衣,對外界的事一概不理,周圍的人怕勾起他的傷心事,從不在他面前提起有關魏沾衣的事,他竟不知道謠言傳得這麽厲害了,很是不喜謠言如此中傷他的姑娘。
郁清側頭看了眼劉總助:“回遼城後是時候敲打敲打了,那些嘴碎的人欠收拾,不好聽的話不要傳到太太耳朵裏。”
劉總助:“是。”
魏良反應過來:“郁先生,我們家沾衣怎麽會去春玉堂當歌……工作的?”
“為了引.誘我。”
魏良:??
郁清:“确切的說,是我設計,讓她引.誘我。”
魏良:???
生活不易,小叔懵逼。
難道是遼城人比北臨人會玩?
郁清好像并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聳人聽聞的話,他站起來,态度帶着懇切,鞠躬低聲道:“我傾慕小姐多年,心心念念與她共度此生,還願有來生來世,生生世世。希望魏先生能成全。”
魏良從凳子上彈起來,趕緊把郁清扶起來,為難的支支吾吾半天,“這樣吧,郁先生現在魏家住下來,可以陪伴沾衣的同時,還可以培養感情。我也觀察觀察沾衣對郁先生究竟是怎樣的态度,如果她心裏有你,我一定不會阻攔這樁婚事。”
郁清終于浮起笑:“謝謝。”
魏良重重舒了一口氣,也不好仔細詢問郁清,他這個王八蛋是怎麽設計讓她小侄女去引.誘他的,雖然魏良心情十分不爽,但礙于他的身份地位,還得賠着笑臉,把這口氣憋着。
把郁清安頓好後,魏良便直沖魏沾衣住處。
魏沾衣補覺的好心情全被郁清的突然到來破壞,她料定小叔會過來詢問,正在別院插花。
魏良急步走過來,“小姑奶奶!你老實告訴我,你什麽時候惹了郁清那樣的人物?”
魏沾衣把花的枝桠剪去,選了個位置插進花瓶裏,懶懶道:“郁清都告訴小叔了吧。”
“說得一知半解,我怎麽好意思問。”
引.誘什麽的太羞恥了。
魏良看了眼魏沾衣:“郁清可不是什麽良善之人,你想想,他以一個病歪歪的身體活到現在,從一個什麽都沒有的郁家棄子爬到郁家家主的位置,他得多心狠手辣,心機又是多麽深不可測!你說,全部告訴我,你怎麽會跳進他陷阱的,他最開始又是怎麽看上你的?”
魏沾衣嘆氣:“小叔,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郁清才對,我怎麽知道他什麽時候看上我的?”
魏良一噎:“我,我這不是不敢嘛。”
“慫得你,好歹你現在也是魏家家主。”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和郁家還差好大一截。對了,你怎麽知道郁清就是你媽媽的親生兒子?”
魏沾衣神色冷了下來:“郁清親口告訴我的,後來我核實後,是真的。”
剛開始知道的時候,她還因為父輩們的恩怨糾葛對郁清心有芥蒂,現在倒是想開一些,她雖然讨厭他,但他終歸是母親的親生兒子。
“幸好現在郁家老家主已經被拉下高位,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他!也幸好郁清和他父親向來不和睦,否則我也不會跟他有一絲糾葛。”
魏良坐下:“這話你可說對了,他們父子簡直堪比仇人,在某種程度來說,郁清甚至稱得上是我們的盟友,幫我們解決了一個大仇人。”
他仔細打量魏沾衣神情,也不太看得出來有什麽不同,仍舊好奇:“那按照郁清的話,他應該是早就認識你了,也早就喜歡你了,這才設計讓你去他身邊的,他後來又是做了什麽才讓你們分開?”
魏沾衣被花刺紮到手。
魏良挑起眉,看這模樣是心裏還有郁清?他略略有了點數。
魏沾衣寒着聲音:“我猜他一定對你威逼利誘,讓你同意這門親事吧。小叔,我告訴你,沒門!我一定不會嫁給他。”
“沒商量了嗎?我瞧着郁先生很重視你啊。”
“沒商量,小叔你也說了,他心思深沉,心狠手辣,你覺得我玩得過他嗎?”
魏良心裏又開始搖擺,對啊,侄女雖然聰敏,但是這心機肯定沒有郁清那麽深,要是嫁給他肯定是被吃定了,啧,不太行。他搖了搖頭。
魏沾衣抱起花瓶要離開,轉身看到郁清,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站在那兒靜靜的看着她,似乎也将剛才叔侄倆的對話聽全了,臉色有些慘白。
魏良一臉尴尬:“郁先生怎麽過來了?”
郁清不語,靜看魏沾衣,魏沾衣也瞧着他:“看來我小叔是留你住下了,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不管你怎麽做,都不能改變什麽。”
她決定換條路離開,郁清徐步走上來:“沾沾,我把我所有産業轉到你名下。”
魏沾衣:?
魏良:?
郁清溫柔淺笑:“這樣的話,你會不會覺得是你吃定我?如果以後我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盡管可以将我掃地出門,好不好?”
魏沾衣忍不住腦補把郁清掃地出門的畫面。
魏良也期待的看向魏沾衣。
她冷笑:“我又不缺錢。”
魏良忍不住小聲提醒:“沾衣啊,這不是錢不錢的事,這是地位!地位你知不知道!”
魏沾衣看了眼小叔,小叔閉嘴。
她開口:“麻煩小叔派個司機給我,我想去墓園看看我爸媽。”
郁清上前:“我陪你去吧。”
“你?”
“你找魏太太的親生兒子,不就是想讓他回家祭拜父母嗎?我陪你去。”
郁清是母親的親生兒子,魏沾衣自然也沒道理攔着他去祭拜,皺了皺眉,沒說什麽。
魏家墓園在北臨西郊,四面環山,有幾個小時車程,還要爬過一段山路,因為魏沾衣母親生前喜歡山清水秀的地方,魏沾衣特意選了這裏做墓地。
劉總助開車,魏沾衣和郁清坐在後座,魏沾衣懷抱自己插好的花瓶,郁清眼神落在上面,“送給他們的?”
“嗯。”
“很漂亮,他們會喜歡。”
魏沾衣看他一眼:“少套近乎。”
眼神寫滿了“你是我哥哥又怎樣?”的嫌棄。
郁清嗓音舒緩關切:“我幫你拿怎麽樣?”
魏沾衣戒備地看他。
“這花瓶,看起來挺重。”
她冷笑:“胸口碎大石我都不怕,我還拿不動這個小花瓶?”
郁清默不作聲,沉吟數秒:“胸口碎大石?”
他眼神慢條斯理地從魏沾衣臉龐往下移,輕輕挑起眉。
“下流!”魏沾衣一巴掌扇過去,郁清握住她手腕,卸下她力道輕輕一拽,魏沾衣身體靠過去。
郁清見她一副張牙舞爪的小模樣,輕嘆地笑笑:“容我将眼鏡摘掉你再打好嗎?今天出來只帶了一副,打壞了,等會兒恐怕要麻煩你牽着我走了,我自然萬分想要這樣,但又怕惹你讨厭。”
郁清把眼鏡摘下來。
如魏沾衣所知那樣,取下眼鏡的郁清容貌更添妖孽,眸子狹長,眼尾略彎,他低聲輕問:“沾寶,打麽?”
魏沾衣毫不猶豫,狠狠扇過去。
賊響亮,帶着三年的怨氣,仿佛全部都要用這一巴掌讨要回來,郁清蒼白的臉被打得有些紅,他臉偏向一側。
劉總助驚惶得突然踩住剎車,魏沾衣不防前傾,郁清伸手護住她身體和頭部,按在懷裏。
魏沾衣怔了下。
郁清不悅:“太太跟我開玩笑,有問題嗎?”
劉總助:“沒,沒有。”
郁清是睚眦必報的性格,有人偷偷說他壞話都會被記在心上暗整一通,別說被甩巴掌了,助理是真實被吓到,也是真的佩服魏沾衣。
魏沾衣推開他:“怎麽樣,我這力道不錯吧,打得你舒爽嗎?”
郁清用指關節碰了一下火辣的側臉,戴上眼鏡輕笑:“不錯,以後我也不擔心你被欺負。”
“你不欺負我就不錯了。”
郁清柔聲:“我不會再欺負你。”
對于挨了一巴掌他倒一點不生氣。
“你過去欺負我還欺負得少嗎?”
郁清一頓:“對不起。”
他雙眸輕垂,看着她,态度懇切得有些卑廉:“沾寶,真的對不起。”
“我明白,不管我怎麽說,怎麽做,你都厭惡我。”
“你可以厭惡我,但不要趕我走,好嗎?”
“至于嗎郁清,你好好看看我。”
魏沾衣坐得端正些,把自己臉湊過去,指着自己:“我,嬌縱任性,蠻橫不講理,得理還不饒人,不是真公主還有公主病,我身上所有的缺點我都知道,但我不改,我就是這麽我行我素,又壞又讨厭,我告訴你,你要是再纏着我,我還會繼續打你,繼續罵你,到時候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
這嚣張的态度完全就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
郁清看着她明豔的臉龐,緩緩一笑:“你是我郁清喜歡的姑娘,就可以任性妄為。”
魏沾衣:“…………”
真是霸道得毫不做作呢。
她面無表情,坐得離他遠一些。
車來到山下,魏沾衣抱着花瓶下車,掃了眼郁清的臉,右臉有些紅,在他蒼白的皮膚上有些突兀,她冷哂一聲,不理會他,獨自走上小路。
郁清走在她身後:“三年前我們去莊橋山寺廟,也曾走過類似的小路。”
魏沾衣步伐微頓,繼而加快了速度。
她不想聽到任何有關莊橋山的事,她的心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不屬于自己的,郁清現在也總想動搖她的心。
倆人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郁清時不時說句話,魏沾衣把他當空氣。
站在魏氏夫妻的合葬墓前,魏沾衣把手裏的花瓶放在墓前,“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
郁清看着她說話,那個驕傲恣意的姑娘這一瞬變得很溫柔。
魏沾衣跪在父母墓前,輕輕撫摸墓碑上夫妻的遺像,“對不起,現在才回來看你們。”
“媽媽,有沒有好好吃飯?最近身體怎麽樣?”
“爸爸要少喝酒啦,要好好照顧媽媽。”
“在天上也要過得幸福,不要太想念我,我一切都好。”
郁清眉眼舒展,神色柔和下來。
他突然覺得萬幸,他喜歡的人是千嬌萬寵着長大的,雖然是孤兒,可也沒有受過苦。
她從小被人愛着,被人哄着,就應該是這樣,而不是像他一樣被丢棄在無人問津的角落,嘗受各種各樣的冷漠。
幸好如此,幸好公主是幸福過的。
郁清也跪下來,看着墓碑上女人的照片,什麽也沒說,只在心裏感謝她,曾那麽疼愛他的寶貝。
也許從前的郁清對母親還有恨意,可現在,卻只有無盡的感激。
如果不是他被送走,那麽魏沾衣就會在孤兒院長大,那麽她過的就是另一種人生,也許就是另一種郁清的人生。
幸好把他送走了,幸好讓魏沾衣逃離了那樣的生活,幸好受苦的不是她。
魏沾衣轉頭,還能看到郁清側臉被她打出來的紅暈,“爸媽,我找到……”
她強壓下心裏的排斥,“哥哥回家了,他來看你們了。”
郁清笑容溫柔,語氣抱歉:“沾沾,能借一朵花嗎?”
魏沾衣嗯了聲。
郁清從花瓶裏抽出一枝花,放在女人的墓前,“您看起來還是這麽美麗,沾沾很像您。”
魏沾衣看着他。
她根本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郁清這個親生兒子卻說她很像魏太太,她疑惑,他不是很讨厭自己搶了母親的疼愛嗎?
郁清看着墓碑上的女人:“謝謝您把沾沾養得這麽好,今後也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她。”
魏沾衣在身旁突然出聲:“少套近乎。”
“沒有套近乎,我們是天作之合,上天恩賜的緣分。”
魏沾衣:“…………”
尼瑪。
魏沾衣站起來就走,郁清起身鞠躬三次後離開。
她走得很快,郁清蹙眉,溫聲囑咐:“沾沾,小路有些陡峭,慢一點走。”
“沾沾,我背你吧。”
“別生氣,我向你道歉。”
“我并沒有追你,你慢點。”
魏沾衣回頭瞪他:“你可真煩!”
他話少的時候是真少,話多的時候都是在管東管西,從前就是這樣,她的裙子要是露的地方多點,他必定嚴肅的教導她,這麽多年還不改。
魏沾衣回過頭想繼續走,最好把他甩得遠遠的,岔路上突然跳出來幾個人,持刀大喊:“搶劫!把你們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
魏沾衣認出這幾個劫匪,這不就是三年前搶劫過他們的那一波人嗎?真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什麽都沒變啊。
郁清眯了下眼睛,快步走上來要護住魏沾衣,魏沾衣伸手制止,輕蔑的道:“你走遠些,省得你那病病歪歪的小身板被傷到,到時候還要我背你下山,麻煩死了!”
郁清緊蹙起眉:“不要胡鬧,到我身邊來。”
“你才不要胡鬧,你會打架嗎?”魏沾衣挽起袖子,揉手腕。
劫匪也認出了他們倆,這不就是三年前把他們送進監獄的男人嗎?當初因為他們差點傷了魏沾衣的眼睛,這幾個劫匪被郁清重重教訓過一次,後來送進監獄,這才剛出來就碰見老熟人,劫匪畏畏縮縮沒有上前。
魏沾衣沒管郁清的擔憂,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準備用自己的好身手挫挫郁清的銳氣,讓他知難而退。
“姓郁的,滾遠點,我怕血濺在你身上。”逼王氣場霸氣側漏。
魏沾衣走向劫匪,腳下突然一崴,畫風突變,她的王霸氣場突然急轉而下,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卧槽開局就掉血。
這他媽故意搞她!?
劫匪看準機會沖過來,魏沾衣下落的身體被一只手臂拉入懷,郁清摟着她腰,将劫匪踹開,并不是亂踹,一看就很有章法。
魏沾衣忍着疼瞪圓眼睛,郁清會打架?
郁清抱起她,找了塊石頭将她小心放下,輕蹙着眉碰了碰她被崴到的腳。
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摸她頭發:“沾寶乖,給我五分鐘。”
魏沾衣:?
接下來,她目睹了一場她做夢都想不到的畫面,郁清打起架來竟是這麽狠戾,出手迅速,見招拆招,劫匪手中的匕首被他抓住手腕卸下力道後扔開,那幾把被他扔開的匕首竟還穩穩插在了樹上。
魏沾衣看着那幾把刀,有些目瞪口呆,僵硬的将視線放在郁清身上,她發覺郁清将劫匪放倒後還特意踹了一下他們腳踝,每一個都是如此,似乎在報魏沾衣崴腳之仇。
魏沾衣看着郁清打架的風姿紅了臉,雖然的确很帥,和往常安靜斯文的他不一樣,但是這并不是她臉紅的原因。
而且因為。
——“你走遠些,省得你那病病歪歪的小身板被傷到,到時候還要我背你下山,麻煩死了!”
——“你才不要胡鬧,你會打架嗎?
——“姓郁的,滾遠點,我怕血濺在你身上。”
這幾句話在她腦海中循環播放,魏沾衣回憶起剛才自己的模樣,臉色十分難看,她仿佛在一個隐形大佬面前裝逼了。
不到五分鐘,劫匪通通倒地,完全爬不起來了。
郁清快步走過來,蹲在她面前,小心的觸碰她崴到的腳:“沾寶疼不疼?”
疼是真的疼,魏沾衣裝逼失敗,總不能又在他面前露怯吧,她搖頭。
郁清目露憐惜,魏沾衣受不了他這個眼神,轉移話題:“報警,把他們通通抓起來!”
莫名像個告狀的小學生。
他手掌輕輕摸她頭發,像哄小孩:“嗯,抓起來,給沾寶報仇。”
又淺淺親她的手背:“我們一起去警局,再把他們關起來,他們想欺負你,真該死。”
魏沾衣:?
居然用這麽溫柔的語氣說這麽毛骨悚然的話。
變态!
郁清低聲的哄:“不怕,我不舍得兇你。”
看吧看吧他果然是變态,她想什麽他竟然全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公主日記:2020年4月7,今日份裝逼,失敗!
————
謝謝大家喜歡,小魚想說幾句。
我覺得追妻火葬場也各有各的寫法,有的讀者覺得郁清還是老樣子,并沒有啊,首先他的人設是內斂自持的斯文敗類,在和沾沾重逢後,我很多次形容都會提到他眼神和态度的變化,還有說話作風啥的,以前他可不是能容忍沾沾動手打他的人,現在完全就是啥都縱着她,和之前的冷靜不一樣。
正因為人設的原因,大家也不能要求他變成舔狗呀,這和前期反差太大,有點不合适。
我上本《禁止驚豔》男主就愛得很卑微,很多讀者說男主太可憐了,這本呢小魚就想換個寫法,不是說不心疼沾沾,本身沾沾就是嬌縱小公主,也各種怼,各種罵,各種打郁清啊
三年的分離當然讓郁清認識到了錯誤,他給沾沾下跪,任打任罵,厚臉皮追着她到處跑,在哄她寵她的同時我還得保證他人設不能太崩,我真的太難了。
關于大家的問題,小魚有在認真解釋噢,因為我覺得你們能喜歡我的文都是緣分,不要掐架,好好的看文,開心最重要。
當然有的讀者的意見,我會思考采納,争取下本文進步。
仍舊謝謝你們支持,阿裏嘎多!
如果大家覺得這本火葬場看得不爽,可以看看我專欄另外幾本火葬場預收《神明》《溫柔刀》《熱吻四十度》《要挾浪漫》,一本比一本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