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解釋
“怎麽了?”
打完飯路鳴湊盛欽身邊問他。
從剛才開始,盛欽臉色就不大對,看着像是生誰的氣似的。
盛欽不發一言,大步往前走。
然後突然在阮西坐着的桌前停下腳步。
在衆目睽睽之下,他将飯盆往桌上一放,腿一邁——
一屁股坐在了阮西對面。
阮西和喬麥同時擡起頭來。
見到盛欽,喬麥驚訝地張大了嘴。
然後她默默地挪動着屁股,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開了好幾個人的位置。
阮西:“?”
喬麥給阮西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管自己了。
她可不敢跟盛欽同桌吃飯。
阮西坐立難安,也想往旁邊挪。
盛欽眼皮一擡看着阮西:“手怎麽回事?”
阮西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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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欽眉頭一擰。
又問:“怎麽弄的?”
目光已經落在了阮西的右手上。
阮西低下頭去,這才發現自己吃着飯忘了藏了。
她嗖地一下将手縮回去大半。
盛欽冷哼一聲:“看都看到了,現在收,晚了。”
但是阮西的這個反應卻讓他明白過來。
他語氣平靜:“誰幹的?”
阮西頓時緊張起來,她磕磕巴巴:“沒、沒人。就是、就是不小心摔的。”
一時間,阮西看着面前的飯都覺得不香了。
她怕盛欽問得太細,會把以前學校的事都給扯出來。
她現在離開了三中,是一丁點都不想再跟過去牽扯了。
“我再問你一遍,誰幹的?”盛欽盯着阮西的眼睛。
見小姑娘吓得脖子都跟着往後縮了一下,頓時氣笑了。
盛欽嘴角帶着笑,眼神卻很冷。
“怎麽,我比欺負你的人還可怕是吧?”
盛欽放下筷子起身就走。
路鳴大聲問:“盛哥,幹嘛去?”
盛欽壓着火氣:“買水!”
路鳴沒跟上去,而是坐在阮西對面同她說話。
“阮同學,你要是被人欺負了,你就告訴盛哥,他肯定會為你出頭的。”
不然剛才也不會氣呼呼地來問了。
他就說盛欽怎麽突然變了臉色,原來是女神受傷了。
見阮西低着頭不說話,路鳴繼續為盛欽說話。
“你別看他看起來脾氣不好,其實人特好!你知道他左手怎麽折的嗎?暑假的時候為了救一只小貓,他腳下沒踩穩從樹上摔下來給摔折的,小貓倒是完好無損。”
“他剛才那麽問你,就是想幫你。有盛欽罩着你,在學校沒人敢欺負你。”
“你放心,盛哥不會欺負你的。他就算想欺負人,也絕對不會欺負你。”
阮西聽到這話一愣:“為什麽?”
當然是因為喜歡你呀。
路鳴張了張嘴,這話卻不敢替盛欽說。
于是搪塞道:“因為他是個友愛同學的好班長呀。”
阮西倒是覺得這個理由挺有說服力的。
認識盛欽一個星期,她覺得他其實算得上對她這個新同學很友好了。
路鳴看着阮西有些好奇:“你為什麽這麽怕盛哥啊?”
這會兒路鳴也已經看出來了,這位新同學的确是怵盛欽的。
喬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也跟着問:“對啊,你為什麽這麽怕他?”
雖然他們也怕盛欽,但是他們的怕跟阮西的怕顯然不是同一種。
阮西重新低下頭,小聲說道:“他……他看起來好兇。”
買完水返回來的盛欽正好聽到了這句。
氣得只差沒一個仰倒。
盛欽上前端起飯盆就想挪個地方。
但剛一動,他又改變了主意。
他憑什麽走?又不是他怕。
于是他重新坐下,咬牙切齒地吃着飯。
時不時瞥一眼阮西。
一頓飯吃得阮西坐立難安,喬麥也心中悻悻。
等到盛欽吃完飯和路鳴離開了,阮西和喬麥才齊齊松了口氣。
喬麥不由低喃:“跟盛欽坐一塊兒吃飯,壓力真大啊。”
阮西也跟着點了點頭。
大佬氣場實在是太強了。
盛欽冷着臉出了食堂。
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腳步,扭頭看向路鳴。
路鳴被他看得心髒猛地一條,腦子裏已經開始回想自己今天有沒有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
“我很兇嗎?”盛欽突然開口問他。
“啊、啊?”
路鳴一頭霧水。
盛欽又重複了一遍:“我很兇嗎?”
路鳴抿了抿嘴,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你……不兇嗎?”
盛欽無語。
他瞪了路鳴一眼,沒再搭理他。
“诶,盛哥,你等等我!”
阮西和喬麥吃過飯後,一起往教室裏走。
喬麥挽着阮西的胳膊,問她:“你跟盛欽之前真的不認識嗎?”
只是在頒獎禮見過一面,算不上認識吧?
阮西想到這,搖了搖頭,表示的确是不認識。
喬麥倒覺得有些稀奇:“那還真是奇怪,我總覺得盛欽對你不一樣。感覺他挺關心你的,今天也是看到你手受傷了才來問的。”
阮西這會兒其實也明白過來,知道盛欽應該是在關心自己。
只是他的關心顯得太硬邦邦,冷着臉又令人害怕。
但是自己的表現……該不會傷了同學情吧?
阮西心底有些不安。
雖然來箴明才剛第二個星期,但她很喜歡這裏。
這裏的同學給她的感覺跟在三中時完全不一樣。
大家不喜歡攀比,也不會打聽她的情況,更不會拿有色眼鏡看她。
她在這裏,還結交了好朋友。
她不想傷了跟盛欽之間的同學情。
更不想得罪他。
喬麥還在嘀咕:“不過你的手也就是擦傷,但我看盛欽那個嚴肅的樣子,還以為你的手有大作用一點都傷不得呢。”
喬麥只是随口這麽一說,阮西卻聽進了心裏。
她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
盛欽是在頒獎禮見過她的,他知道她彈鋼琴。
一般國內參加凱瑟堡杯鋼琴大賽的青少年,大多數都是要走職業這條路的。
對于一個要走職業鋼琴家路的人來說,手可太重要了。
所以盛欽才會覺得事情嚴重,才會來問她。
這麽一想,阮西心中不免有些慚愧起來。
“阮西,我想去小賣部買點零食,你先回教室吧。”喬麥說道。
阮西忙道:“我也去,我也想買點。”
等到阮西回到教室時,一眼就看到盛欽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兩條腿在桌子底下叉得特別開,有一種長腿無處安放的既視感。
阮西輕手輕腳從盛欽身邊走過,然後又輕輕在椅子上坐下。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百醇,想了想,悄沒聲地放在盛欽書桌上。
剛準備轉身趴下休息。
人才剛動,就聽到盛欽帶着鼻音問:
“偷偷摸摸幹什麽呢?”
阮西被他突然出聲吓了一跳,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盛欽慢慢悠悠睜開眼睛。
剛一睜開,一眼就看到了阮西筆尖上紅棕色的小痣。
他莫名覺得有些手癢,想要碰一碰。
只是他手剛要擡起,腦子裏就閃過了路鳴的臉。
登時像是被人頂着腦袋潑了盆冷水。
餘光卻瞥見了手邊的小零食。
他拿到手裏看了眼,問:“給我的?”
阮西乖巧點頭。
盛欽又覺得心情好了些。
面上卻故意嫌棄:“啧,小姑娘才喜歡的玩意兒。”
阮西抿了抿嘴。
學校小賣部裏可買的零食不算多,其實她也拿不準男生喜歡吃什麽。
但是這個零食,她見班上其他男生吃過,覺得應該還是不錯的。
見小姑娘突然又局促起來。
盛欽忍不住又啧了聲。
然後伸手将零食包裝拆了,拿了根塞嘴裏。
他其實不怎麽愛吃零食,這種小孩子的零食他更少吃。
一根三兩口就下肚了,吃了根沒吃似的。
阮西卻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還是第一次見人這樣吃的……
他剛才真的有嚼嗎?
“還想說什麽?”盛欽叩了叩桌面,問她。
阮西咽了下口水,然後才說:“我沒騙你,咱們學校真沒人欺負我。”
欺負的都是以前學校的。
“我的手是昨天上完鋼琴課回來的路上摔的。”阮西又補充,“下了雨,地上都是濕的。”
阮西說一半藏一半。
她隐約有種直覺,跟盛欽說實話不行,完全不跟他說也不行。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種直覺來自哪裏,但是她還是遵循了本能。
盛欽聽完臉色果然就好多了。
之前那種藏在眉宇間的戾氣也不見了。
他看了眼阮西,嗤笑:“怎麽這麽容易摔。”
記得第一天她也捧着校服也差點摔了。
盛欽說完又重新趴了回去。
繼續睡。
阮西也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知道這事兒應該過去了。
下午體育課上,阮西在操場學了半節課的新課間操。
今年海城市課間操換了套新的,全市中學生都在學。
跳到後面,阮西就覺得自己肚子隐隐作痛。
她暗道不好,雖然距離來例假的日子還有幾天,但是她的例假一向不是特別準。
八成是提前了。
所以等老師一宣布自由行動,她就跟喬麥說了聲,自己回教室拿東西。
幸虧她習慣了随身在書包裏塞一個姨媽巾救急。
可還沒出操場大門,阮西就被人攔了下來。
“阮西,我有事跟你說。”
攔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周問盛欽借數學試卷的甜美女生。
齊佳佳。
作者有話說:
路鳴:盛哥,你最近這狀态不對呀。
盛欽:哪裏不對?
路鳴:自打認識女神,你就變充氣包啦!
盛欽:……我看你皮癢了。
今天依舊從2分留評的寶子裏随機送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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