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虛驚
盛欽等了一下午,也沒等到阮西問他一個問題。
難道他的考卷這麽容易就能看懂?
最後大題也能看懂了?
悟性要是這麽高,不至于只考六十幾分吧。
盛欽半眯了下眼。
覺得阮西中午的示好可能是在敷衍他。
其實只是怕他以後找她茬?
教室裏的其他人一看後門這動靜,大家都齊刷刷地從前門出去。
阮西感受到有數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還有數道目光在她跟盛欽身上打轉。
阮西試圖轉身,盛欽感覺到她的意圖,手松了松。
“我、我還沒看明白呢。”阮西聲音小小的,說話的樣子卻很乖。
盛欽見她這副模樣,倒也不氣了。
他伸手從自己椅背上取下書包,往肩膀上随意一甩。
從他的角度看去,阮西鼻尖上那顆紅棕色的小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顯得格外招眼。
就跟要哭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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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欽開口,語氣莫名也好了不少:“那怎麽不問?”
“我、我還沒明白該怎麽問。”阮西說着,飛快地擡眼看了眼盛欽,又迅速垂下眼簾。
看得盛欽有些想笑,嘴角剛一揚起就又壓了下去。
他剛想說讓她慢慢看去,阮西卻先開了口:
“我……我想拿回去周末再好好看看,不懂再來問你,好不好?”
小姑娘聲音天生的帶着點軟糯。
再加上她從不大聲說話,“好不好”三個字聽在盛欽耳朵裏就成了帶着點小心又帶着點懇求。
他被這三個字弄得身上一陣酥麻。
他忽然彎腰,拉近與阮西的距離,看着她的眼睛問她:“我如果說不好呢?”
阮西驚得眼睛狂眨了幾下。
然後想也沒想到就将書包放下一邊,伸手要去掏試卷:“那我還給你……”
只是手才剛伸進書包裏,突然一只大手将她的書包抓攏。
她的手就這麽被包在書包裏。
“盛哥!”路鳴人為未到聲先到,“今晚上叫上你那個搭檔,陪我打幾局呗!帶我上個星啊!”
沒多久,路鳴就出現在教室門口。
見着兩人的模樣,他有些不解:“盛哥,你們這是玩啥呢?”
阮西面色窘迫,臉都憋紅了。
鼻尖那顆痣便也顯得更紅起來,仿佛能滴血。
看得盛欽心頭一跳。
下一秒,他冷不丁開口:“你愛看就看吧。”
說完這句,盛欽驀地放開手,再也不看她,大步離開了教室。
路鳴一頭霧水,卻立即轉身跟了上去。
嘴裏還嚷嚷:“盛哥,行不行啊?你就跟你那搭檔說一聲呗?”
“滾。”
“哎呀,盛哥……”
阮西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輕輕地松了口氣。
她重新将書包背好,也不管其他人投來的目光,趕緊低着頭快速離開。
阮西先回了趟出租房。
她就回家兩天,只撿了緊要的東西帶着,順道把手機揣上。
接着便走去公交車站。
公交車站離租住的小區不遠,阮西很快就到了。
她要乘坐的車還沒來,她就安靜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坐着。
忽地,她想起了什麽,掏出了手機。
她登錄了□□,加入的游戲群裏大家果然已經開始約今天和周末的五排。
這是一個只有七個人的小群。
平時基本上就是用來約人打游戲的,偶爾也會有人在裏頭閑聊。
群主是阮西在游戲裏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後來跟她熟了就拉她進群了。
她在這個群裏認識了搭檔年一。
一開始只是覺得兩人打游戲很合拍。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基本上玩游戲的時候就會叫上對方。
漸漸就成了固定搭檔。
但是阮西上游戲的時候不多。
上學的時候,她一般只有周末才會抽空玩。
對于這一點,年一曾經問過,得知她是學生後便沒有再問。
這也是她喜歡和年一組隊打游戲的原因之一。
她覺得年一是一個很有分寸感的人。
每個周末,她幾乎都會和年一等人約着打幾把游戲。
但這周她想好好研究一下盛欽的考卷,只怕是沒空玩游戲了。
只是她想到年一可能會叫她,所以才登□□看一眼。
果不其然,年一發了消息過來。
【年一:哥們兒,今晚上嗎?】
阮西早已經習慣了年一對她這樣的稱呼。
最早的時候,因為她沒說過話,年一還以為她是個男的。
【CC:這周都不上了。】
【CC:我要學習。】
馬路對面,張氏牛肉面館裏,路鳴一擡頭就看到了對面公交車站裏的阮西。
他連忙用手肘碰了碰盛欽。
“盛哥,你看那邊,是不是女神?”
盛欽擡眼去看,就見阮西正低着頭在玩手機。
這時他手機一震,拿起來一看,是搭檔給他回了消息。
他看完将手機收進褲兜,說道:“我搭檔這周要學習,你的計劃沒戲。”
路鳴一臉可惜,但随即讨好地看着盛欽:“盛哥,雖然你搭檔不來,有你也足夠了。”
生怕盛欽反悔,路鳴将自己碗裏最大的一塊牛肉放進盛欽碗裏。
“哥,帶我飛!”
對于路鳴這種撒潑打滾的歪纏,盛欽早就習以為常。
他将牛肉塞進嘴裏,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嗯”。
等他再看向對面公交車站時,站臺上已經沒有了阮西的身影。
路鳴這會兒話題又拐到阮西身上。
“說起來,女神不是住學校對面麽?怎麽今天要坐公交回家了?”
盛欽随口一答:“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不是……”路鳴将快要出口的“你女神”三個字憋回來,又改成,“你同學嗎?”
盛欽跟看智障一樣看了眼路鳴:“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路鳴:“……”
她是你女神,我不知道正常,你不知道,這就有點太不關心女神了吧。
這話路鳴可不敢說出口,只敢腹诽幾句。
大約是閑得無聊,路鳴又說:“估計平時住的房子是為了上學方便租的吧,今天應該是回家。不過她家裏怎麽沒人來接她?”
在箴明中學,一般在學校附近就近租房的人分為兩種。
一種是家裏人過來陪讀的高三學子,另一種就是家距離學校太遠的學生。
而後者一般到了周五放學時,家長都會開車來接。
“誰知道呢,也許不喜歡家裏人接吧。”盛欽吃着面,回答得敷衍。
路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嘀咕了句:“這點倒是跟你很像。”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
—
晚上,阮西擠在小小的書桌前認真看着盛欽的試卷。
她發現所有的計算大題,盛欽的解題思路都和自己不一樣。
他的解題思路十分簡潔,往往幾行就得出了答案。
再看她自己的,将整個答題區寫了個滿滿當當,最後卻還是個錯誤答案。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參差麽?
這時門從外面被打開,卷進來一股涼風。
吳麗芳一邊脫鞋一邊喊:“圓圓,先去洗澡,洗完了出來吃炒河粉,你不是想吃嗎?”
“诶!”
阮西應了聲,連忙起身就往洗手間走。
她想吃媽媽做的炒河粉想了一個星期了。
吳麗芳走到沙發邊,将外套脫下。
擡頭發現阮西人走臺燈卻沒順手關掉。
“這孩子,總記不住人走關燈。”吳麗芳一邊小聲念叨着,一邊走進阮西的房間。
剛伸手準備關掉臺燈,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試卷上,那個大大紅紅的150分。
她先是一驚,随後一喜,想也沒想到拿起來看。
這會兒再定睛一看,卻發現名字一欄不是自己女兒的,而是個從沒見過的陌生名字——
盛欽。
盛欽是誰?
吳麗芳掃了眼試卷上的字,字跡蒼勁有力,整齊裏帶着幾分潦草不羁。
一看就不是女孩子的字跡。
她的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第一反應倒不是覺得女兒早戀了。
畢竟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阮西一向乖巧聽話,沒那個膽子早戀。
第二反應便覺得會不會是女兒被男孩子追求了?還是個數學成績很好的男孩子。
但不管這個男孩兒成績怎麽樣,吳麗芳都是堅決不能讓早戀這種事發生的。
即便是別人追求女兒也不行。
吳麗芳壓下心中不滿,沒有當即發作。
只是走到洗手間的門口,聽着裏面傳來嘩嘩地流水聲,便趁着這個人最放松的時刻開口:
“圓圓啊,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盛欽的男孩子啊?”
阮西隐約聽到母親的聲音。
她關掉花灑往身上打泡泡,問道:“媽媽,你剛才說什麽?”
吳麗芳聲音聽起來依舊親切:“媽媽是問,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叫盛欽的男孩子?”
阮西聽到“盛欽”名字的時候,心中警鈴大作。
她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媽媽一定是看見了她放在桌上的試卷了。
這種時候去計較什麽未經允許進入她的房間,看她的東西都沒用,她太了解自己媽媽了。
阮西沉了沉心。
再開口和平常聊天的語氣沒什麽區別:“是啊,他是我們年級第一,還是我們班的班長。”
還沒等吳麗芳再開口,阮西又說:
“他現在暫時坐我後桌呢,班主任讓他幫我盡快融入班集體。這回開學摸底考,全班就他數學考了滿分,我還找他借了試卷看呢。”
吳麗芳聽了,這才松了口氣。
女兒語氣稀疏平常,态度也很端正,而且對方是班長,幫助同學估計也是常事。
是她誤會了。
這時她就聽阮西追問:“媽媽,你怎麽知道班長的?你聽誰說了呀?”
吳麗芳原本要說的話在嘴邊一頓,想到自己剛才還在懷疑女兒,不免有些心虛。
于是說道:“哦,之前給你轉學的時候聽人說起過。既然人家成績好,你就多跟人家學習。”
說完又立馬轉移話題:“對了,你明天就回出租屋去,媽媽看店也顧不上你。機構那已經沒交錢不能去練琴了,你得回去練琴,鋼琴可得天天練。”
“知道了,媽媽。”
阮西打開花灑,水流聲将她長長舒氣的聲音蓋過。
她摸了摸心口,只覺得心跳得仿佛要蹦出來。
阮西想,自己還真是出息了。
頭一回撒謊得連氣都不帶喘的。
随即又慶幸自己搞定了母親。
否則以吳麗芳的性格,恐怕得去趟學校了。
萬一母親誤會了,豈不是她害了盛欽?
阮西想,以後可不能再将盛欽的東西帶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圓圓:呼……虛驚一場。(吓死了.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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