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幾點了？”
“不行, 我再?去把地掃一遍。”
……
到了相?親這一天，一大早李大花就?開始坐立不安了，一會兒看看這個, 一會兒問問那?個，就?連外面院子裏的地都掃了三回?了
“娘你冷靜點就?只是相?看而已”作為當事人的岑永望相?當冷靜, 說道，“這要是看不上的，你再?是把地皮都掃掉了, 人也看不上”
“你給老娘閉嘴”李大花可聽不得這話，一巴掌拍過去, 怒道
“我看你就?是不上心, 不想?想?看, 就?算這個不成了, 還?有下一個，你以?為你逃得掉？最好別給我弄小?動作，不然老娘打死你”
岑永望深深嘆了口氣, 說道，“我想?起了好像開水還?沒有”
“我就?說我忘了什麽”李大花拍了拍腦袋，急急匆匆就?跑出去燒水了
這次相?看那?必須得盡善盡美?, 最好一次能成
等到她?出去, 岑永望這才松了口氣
他實在很難理解李大花的着急，也不理解, 旁邊癱的跟個小?豬仔似的小?崽子
“我想?去撿糞球”小?丫幽幽嘆了口氣，奶呼呼說道, “我都打聽好了, 狗蛋家的羊今天要放出去遛遛”
狗蛋：……偷家，這是偷家
“你奶才給你洗的幹幹淨淨的, 花了半塊肥皂，你要是敢出去，你肯定得挨揍”岑永望恐吓小?丫
小?丫小?表情越發幽怨了
就?在昨天，小?丫洗了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正經澡，從頭到腳，從前胸到後背，那?是搓了兩碗黑泥下來，人才洗幹淨
她?身?上的衣服也穿的大房小?子的衣服，腳上也是新鞋，雖然有些不合腳，但是整個人簡直是改頭換面了
圓頭圓腦，整個人白白淨淨，穿着幹幹淨淨的衣服，看着就?十分喜人
當然，代價就?是小?丫好些皮膚下都紅紅，是昨天被搓出的紅血絲
還?有就?是被限制了出門
反正撿糞球什麽的那?是絕對不能行的
這讓小?丫本來的計劃直接扼殺在搖籃裏了，她?本來還?想?要直接跑出去，今天，至少他們相?看的時候不回?家了
嗚嗚，她?才不要和朱三娘她?們碰上
太可怕了
小?丫捂着腦袋自欺欺人，想?着只要看不到人，這事情就?不存在一樣
“我去找心姐”小?丫一個呲溜跳下椅子，就?要往外面跑，被岑永望一手給拎着了
“你心姐忙着呢，你別去打擾她?”
岑心是家裏唯一一個高中生，現在剛好是高三下半年了，但是學校又鬧了起來，她?也已經拿到了畢業證，就?先回?來了
過段時間城裏有招工的考試，岑心就?要準備這個
小?丫也知道輕重?，因着招工這事情，李大花已經把家裏面大大小?小?所有人都警告了一邊，誰要是這段時間去招岑心
殺無赦！！！
不過小?丫本來也不是為了去找岑心，眼珠子轉了轉，無辜說道，“我去喂小?禿”
“再?喂就?撐死了”
“我去幫奶燒火”
“要是弄髒了衣服你奶得燒了你”
“我去”
“不行”
……
父女倆你來我往，最後，小?丫敗于岑永望靜靜的眼神?之下，幽幽怨怨地回?到椅子上坐好，兩條小?腿晃得都快把椅子給晃倒了
“這是你奶的椅子”岑永望悠悠提醒
小?丫小?腿立馬頓住，整個人也老實下來了，仰着腦袋，看着屋頂，數起了上面的柱子
“一，二……十三”她?無聊地數着，聲音軟綿綿的
“你會數數？”岑永望也才注意到這個，“誰教的？”
說到這個，小?丫就?不無聊了，收回?腦袋，叽叽喳喳說着
“心姐教的，我要和奶換東西”小?丫氣鼓鼓道，“不會算數奶就?要坑我，她?以?前就?是！！！”
這聲音，那?是怨氣十足了
“我給她?五斤豬糞她?給我兩斤糧食”小?丫委屈巴巴道，“5斤狗糞兩斤糧食”
“……”這個形容是很具體?了
雖然岑永望并不想?接觸這些穢物，但是因着小?丫天天跑出去撿這些，他也了解了一下
大隊的豬糞是兩分錢一斤，狗糞是三分錢一斤，人糞分為上中下三等，上等兩分錢，每個等級少五厘
在鄉下這個除了種地和養雞就?沒有其他收入的地方，糞就?很重?要了，不僅可以?讓土地更?肥沃，還?能換錢
尤其是對于小?丫這種全自己養自己的小?崽子，這點收獲可重?要了
岑永望雖然不覺的李大花是這種還?專門坑小?崽子的人，但是還?是問了一句，“那?現在呢？你知道怎麽換了嗎？”
“我當然知道”小?丫雄赳赳道，“一斤狗屎換一斤紅薯”
“……”岑永望沉默了一下，看着某個自覺不再?受騙的高興的小?崽子，殘忍的說道，“紅薯最高也就?兩分錢一斤，便宜的時候一分錢一斤”
小?丫愣了一下小?腦袋咕嚕咕嚕的轉動着，好半天才捋了出來
也就?是說正常時候一斤狗糞可以?換一斤半的紅薯價格低的時候甚至可以?換三斤紅薯
所以?這段時間她?虧了
好多好多好多糧食
光是想?想?，小?丫一雙大眼睛一點點變紅，癟着嘴，堅強地控制着
她?要堅強
她?要堅強
她?
“哇”地一聲小?丫最終還?是控制不住地大哭了出來
她?堅強不起來啊
沒一會兒，在外面燒火的李大花就?順着聲音走了過來，瞪向岑永望，罵罵咧咧道，“你又怎麽惹她?了？大喜的日子誰讓你把人惹哭了？”
岑永望：……
秉持着自己不能白挨罵的想?法，岑永望便說了說剛才的事情，說完後譴責地看向她?
“娘，沒想?到你竟然還?騙小?崽子”
李大花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向岑永望罵罵咧咧
“老娘這麽做還?不是因為你個沒用的癟犢子，一天天要死要活的，有點口糧就?拿去買酒喝了，自己餓不死還?得把人小?崽子餓死”
“……這也不是你騙人小?崽子的理由啊”岑永望幽幽道，“你不是更?應該照顧小?崽子才對呀”
“呸，老娘照顧個屁啊，自己生的崽自己照顧，別想?老娘給你擦屁股，你自己倒是拍拍屁股就?不想?活了”李大花冷哼
“我也不管你是裝的還?是怎麽的，你也別想?着老娘們給你慣着小?崽子，自己的崽子自己管，你要是哪天沒了，就?等着這小?崽出去當叫花子吧”
說着李大花就?氣沖沖離開了
岑永望神?色複雜地看着李大花離開，也算是明白了這段時間的違和
要說李大花等人不在意小?丫，那?也不是，畢竟小?丫一有個什麽事，李大花那?是比誰都跑得快
但是要說李大花她?們在意小?丫，之前小?丫也一直都是髒兮兮吃不飽的模樣，一看也就?是沒人管的
但是這會兒岑永望想?通了，關鍵這關鍵點就?是原身?
作為小?丫的親爹，李大花的親兒子，在妻子去世?以?後，他就?過得渾渾噩噩不想?活了
李大花他們如果表現出對于小?丫的在意，很是照顧他的話，他可能索性就?直接陪着人一起去了
李大花他們表現的對小?丫不聞不顧，就?算岑永望知道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他也不能完全放下
只不過這人活着還?是活着，但是也只是活着了
岑永望深深嘆了口氣，對于原身?的做法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只能說确實也是個癡情種吧，只是可憐了這旁邊還?在抽抽噎噎的小?崽子
看着哭得一臉淚花眼睛紅紅鼻子紅紅，抽煙的都快說不出話的小?丫，岑永望毫無同情心地诓人
“別哭了，三娘他們過來了”
小?丫一秒收音，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下去，左看看右看，小?臉蛋上全是驚恐，在原地轉了半天，最後找了個角落就?鑽了過去，露出個小?屁股在那?裏
這小?模樣簡直慫得不能再?慫了
岑永望猜到提起朱三娘管用，但是沒想?到會這麽管用
這倆人都沒什麽明面上的接觸，他想?不明白小?丫怎麽會這麽怕，而且也想?不明白，她?怎麽會這麽慫，畢竟小?丫平時看起來可是大膽了
“小?丫”岑永望剛想?讓小?丫站起來，外面就?傳來說話的聲音
“大妹子”
“哎，趙姐姐”
“阿望，阿望”緊接着是李大花叫人的聲音
這說明，人是已經來了
岑永望理了理袖子，站起身?來正想?要提醒小?丫，就?見那?本來坐在角落裏的小?崽子這會兒已經乖巧地站在旁邊，要不是那?紅紅的大眼睛和鼻子，還?真看不出她?剛才還?在委屈大哭
“……走吧”
**
外面，朱三娘一邊一個孩子三個人站在外面不露痕跡地打量着岑家的這個房子
要說房子有多好，那?肯定不是的
就?是普通的土磚房，但是房子面積不小?，用料 還?行，這四周幹幹淨淨的，能夠看出來之前是專門打掃過的
外面是石磚和石塊随意壘起的圍牆，雖然只到人的肩膀處，但是也多了幾分隐私
大人小?孩身?上的衣服不說多好，但也都是幹幹淨淨的，能看出一家人對他們的重?視
母子三人微微點了點頭，第一印象倒是不錯
再?看看岑永望這個當事人，1米8的大高個，脊背打得挺直，雖然說腦袋上只有薄薄一層黑發根，但是他有些瘦削，皮膚白皙，神?色靜靜，看着倒是有幾分書生氣
嗯，外貌這一關還?是過關了的
再?看看他旁邊眼睛紅紅鼻子紅紅委屈巴巴一臉慫衣的小?崽子，嗯，完全沒有威脅力
朱博裕和朱博瓊對視一眼，其中之意不言而喻了
“大妹子，這是三娘這是他的兩個孩子小?裕和小?瓊。三娘，三娘這是花嬸，永望哥還?有小?丫”趙媒婆跟着一路來了的，積極為兩方人介紹
“嬸，永望哥”朱三娘跟着打招呼，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李大花很是滿意
雖然朱三娘這會兒頂着個光頭人高馬大，不注意看，說是個男的也有人相?信
但是這體?格好啊，這體?格一看就?是能幹活的，一看就?是勤快的，再?看兩個小?的那?也是身?板好
他們鄉下就?是要這種身?板好的
再?說朱三娘雖然長得英氣，但是看着五官也是端端正正的，皮膚算不上白，但是絕對不黑，等到頭發長起來了，那?也不會難看的
滿意，李大花相?當滿意，她?很是熱情的就?開始招呼起了兩人
“這吃飯還?有點時間，不如你們出去走走看看，咱們大隊雖然說是大隊長，但是這條件也不差，家家戶戶都能吃飽飯，這孩子上學也省事，大隊裏就?有學校”
“你們倆也是熟人，自己走走看看，多聊聊。”李大花樂呵呵沖着岑永望和朱三娘這樣說着，又轉頭看向了一邊的小?丫
“小?丫，你帶着兩個哥哥去外面玩”
小?丫：！！！
“我，我，我帶？”小?丫瞪着大眼睛，一臉驚恐
“對，你帶”李大花翻了個白眼，說道，“就?去你平時采野菜的地方就?夠了，別往裏面走”
小?丫更?驚恐了，她?，她?撿野菜的秘密基地暴露了？
看到李大花更?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快點，別給我搞事情，不然小?心我揍你。”
小?丫這才委屈巴巴慫着光溜溜的圓腦袋點了點頭
“叫哥哥，裕哥和瓊哥”李大花繼續
“是哥哥和姐姐，小?瓊是姐姐，小?裕是弟弟”周三娘見怪不怪地解釋
自從他們一家三口剪了頭發以?後，被認錯的幾率大幅度上升，只認錯閨女的情況啊還?是好的了，朱三娘自己都好幾次當爸了
“哈”李大花又瞄了朱博瓊兩下，他們一家三口都是光頭，還?都是五官硬朗的一類，不像他家小?崽子，一眼就?能分清男女
“瞧我這眼神?，年紀大了，眼神?就?不太好了”李大花，打着哈哈道，“小?丫，聽到沒有，這是裕哥，這是瓊姐”
“裕，裕哥，瓊姐”
因着這名字小?丫還?忍不住多瞄了兩眼朱博瓊，想?不明白，怎麽會有人取這種名字呀
瓊
窮
朱博瓊敏銳地察覺到了某個小?崽子多看了自己幾眼，她?挑了挑眉，一看得過去，小?丫立馬又慫噠噠的
在李大花再?三催促下，小?丫勉勉強強不情不願地帶着兩個人出門了
小?丫低着腦袋走在前面，慫噠噠的不敢說話，但是一路上兩朱博瓊和朱博裕兩個人也沒有說話，安安靜靜走在後面，這讓小?丫的害怕就?減去了一些，多了幾分好奇，時不時地就?用眼神?瞄了瞄他們
他們的頭發比她?多長一點點
他們看着好兇啊
但是他們都不喜歡說話哎
他們會不會打人呢？
……
小?丫的小?眼神?實在是太明顯了，走了一路看了一路，最後朱博瓊眯了眯眼睛，大步上前兩部提溜住小?丫的後領口
“看什麽？”
“看，看你們會不會打人”小?丫越說聲音越小?聲，越說越心虛，說到最後腦袋和脖子慫在一起，像個膽小?的小?烏龜
“打人啊，那?還?真不好說”
朱博瓊故意拎了拎小?丫，一只手就?拎着她?的領口把人拎了起來又放下，然後看着震驚得瞪大眼睛的小?丫，露出白白牙齒恐吓道
“所以?你最好乖一點”
“姐”朱博裕溫柔一笑，從朱伯瓊手中接過小?丫，眼尾彎彎，溫柔道
“你叫小?丫？大名叫什麽？”
在朱博裕的溫柔攻勢下，小?丫的害怕去了幾分，奶呼呼說道，“就?叫小?丫噠”
“那?你多少歲了？”朱博瓊給她?理了理衣領溫溫柔柔問道
“三歲零7個月啦” 小?丫對他們姐弟倆的害怕，瞬間去了大半
“那?你平時在大隊都玩什麽？”朱博裕又道
“我不玩噠”小?丫皺了皺鼻子，說道，“ 我可忙了”
說着，小?丫扳着手指，奶聲奶氣認真地舉例，“摘野菜，搶大糞，捉蟲子，捉小?蝦，喂雞，燒火……
那?一天的日常可是排得滿滿的了
小?丫自己可是相?當滿意自己是個能幹的小?崽子，就?是朱博裕和朱博瓊姐弟倆聽着微微皺了皺眉
這小?崽子才這麽小?，捉蟲子這些就?算了，摘野菜喂雞燒火是個什麽鬼？那?些還?需要小?崽子來嗎？
“那?你爹做什麽？”朱博裕眼神?示意朱博瓊別說話，繼續溫柔誘哄
這有些事情，大人會掩藏，小?孩子才更?能透露更?多的東西
面對着朱博裕的溫柔詢問，小?丫面上閃過了迷茫，然後又用手扳了扳，最後奶呼呼一五一十地說着
“幫我洗臉，燒火，煮飯，看書，看賬本，看報紙，煮飯，喂雞，撿柴……”
這聽着，倒也還?行
姐弟倆又默契地點了點頭，然後接下來就?由朱博裕牽着小?丫套話，朱博瓊雙手抱胸走在一邊，打量大隊的情況
說實話，真不咋地
但是又放到現在公社?裏面，又還?将?就?了，起碼大部分房子還?是好好的能住人，這地也算是寬闊，尤其是這後面的山林
林子很大，有沒有老虎大熊這些不好說，但是野雞野豬這些肯定是少不了了，就?說這鳥兒，那?天還?是那?個都還?有一群
朱博裕和朱博瓊還?是很滿意的
作為從古代過來的人物，尤其是從青年又變回?了小?孩子，姐弟倆一開始自然也是慌張的，但是好在一家子都在，他們很快都适應了，也逐漸開始了解這個時代
但是他們又只能從書裏，舊報紙裏來觀望一些政策，畢竟，這個時候抓‘間諜’可是很嚴的，他們只能低調在低調
朱三娘在朱家很是忙碌，根本沒有時間能出門，他們兩個小?孩子要好一些，之前趁機悄悄去了縣裏面的，也更?是明白他們的處境
想?要出路不是沒有，但是需要錢，需要物資
他們什麽都沒有，甚至于呆在公社?根本沒辦法積累
所以?來到這麽一個有山有水的東社?，确實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了，不說山上的東西，就?說院子裏養兩頭豬養些雞鴨，一年到頭也有積累了
他們三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氣
當然，這一切都前提是，人得是他們看得上的，不然再?是艱難，再?是讓人猜測，他們也會選擇另一條路
“這就?是你摘野菜的地方嗎？”朱博裕和朱博瓊一邊和小?丫打探着消息，一邊跟着她?來到了一處坡底
小?丫眨了眨大眼睛，軟乎乎說道，“野菜摘完啦，後面就?沒有了”
再?過段時間這裏就?要被大雪封山了，很難找到東西
“該撿柴火了”小?丫信心滿滿
去年的時候她?還?太小?了，弄不到什麽東西，今年她?一定要多撿些柴火，不然冬天可太冷了
想?想?那?種感覺，小?丫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朱博裕和朱博瓊也皺起了眉頭，他們也想?到了冬日的寒冷，想?要好好度過，那?可真是缺不了柴火咧
像朱家就?算用煤炭，但是他們這段時間也沒少被趕出去撿柴火
三個人在這裏說着話呢後面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鑽出來三個小?腦袋
“小?丫？你怎麽在這裏？”狗蛋奇怪道，“你不是該去那?邊摘野菜了嗎？”
朱博裕朱博瓊：……
“哈，哈哈”對上兩人面無表情的臉，小?丫又慫又尴尬地笑了笑，順便瞪了瞪那?邊的狗蛋
讨人厭的家夥
狗蛋在的地方，岑豔紅和岑滿福也都是在的，這三人每天基本是形影不離呢
“小?丫，我們要去撿栗子，你們要去不？”
看到三人，岑豔紅眼睛一亮，就?跟着邀請了起來
他們也是知道岑永望要和朱大娘相?親的事情咧
這邀請小?丫一起，那?就?完全是看在旁邊朱博裕和朱博瓊的面子上，不為其他，就?為這兩人力氣大咧，能幫好多忙
“到時候我們四個人平分，拿去公社?賣。”
這也是他們為什麽不選擇告訴家裏的原因了，告訴了家裏錢可就?歸不到自己手裏了
“真噠？”小?丫大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去，去，我要去，”
說着，小?丫睜着水汪汪地大眼睛看向朱博裕朱博瓊，乖乖悄悄地說道，“我帶你們去摘栗子玩”
朱博瓊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她?
玩？
他幾個小?崽子是賺錢了，他們姐弟倆就?是玩了？這是打算拿他們當白工啊
她?正要說話呢，又閉上了嘴，因為她?看到旁邊坐朱博裕的眼神?示意了
“好啊，我們還?沒摘過栗子呢，這山裏還?有這些啊？可比我們公社?好玩多了”朱博裕道
他長得極好，說話慢條斯理，穿的也比大隊的好一些，嘴角噙着笑，眼尾彎彎
大隊上哪裏見過這樣的小?孩啊，岑豔紅一下子就?臉紅了，害羞說道，“山裏除了栗子，還?有梨，棗子，柿子，刺球，東西可多了，你要是喜歡，我們下次發現了也帶你一起”
狗蛋滿福：？？？
小?丫：？？？
“好啊，我叫朱博裕，這是我姐朱博瓊，你們叫什麽呢？我們頭一次來大隊”
“我叫岑豔紅”岑豔紅臉上帶着些興奮地和他說着，“這是狗蛋，這是滿福，你們以?後要是在大隊了，都可以?來找我們玩，我們知道好多好玩的地方了”
這一刻，年幼的滿福和狗蛋兩人突然就?意識到了長得好的好處，并在心裏暗下決定
一定要收拾這小?子！！！
對此?，朱博裕溫柔笑笑，帶上朱博瓊直接打入大隊最高團隊之中，成功拆散這維持好幾年的三人團隊
狗蛋和滿福恨啊
可惜再?恨，那?也只有憋憋屈屈看着朱博裕不着痕跡地向岑豔紅打探消息，直接把他們小?團隊的小?秘密給翻了個底朝天，連褲衩都不剩了
至于于
“這栗子樹是你們發現的，我和我姐就?不摻合了，不過我們可以?幫你摘，到時候是可以?幫你們賣，我們對公社?比較熟。”
“這怎麽可以?？我們是一起來的，那?就?得平分，哪裏能白幫忙？”岑豔紅拍拍胸口保證，那?模樣，在岑滿福和狗蛋嚴重?，那?就?是活生生的昏君
而朱博裕，就?是吶迷惑人的狐貍精！！！
“紅姐”
“小?紅”
岑滿福和狗蛋兩人同時表示自己的不樂意
“你們有意見嗎？”沒等岑豔紅說話，一邊沒開過口的朱博瓊微微一笑，咔擦一下，旁邊小?臂粗的小?樹被她?直接扳斷，拿在手中
兩人：……
“沒意見沒意見”滿福瘋狂搖頭
“就?是這樣，我們可是很講義氣的”狗蛋拍拍胸口，摟住朱博裕的肩膀，信誓旦旦，“我們以?後就?是好兄弟了”
“那?我們以?後就?是五人組了”岑豔紅在一邊激動說道
“對對”滿福和狗蛋也跟着附和
朱博裕和朱博瓊相?視一笑，十分滿意
小?丫，小?丫早就?拿着根小?棍子在地上扒拉起了板栗球了，并且，不忘在心裏嫌棄岑豔紅不聰明
這種好東西都分出來，果然
再?瞥一眼一邊的朱博裕，小?丫深吸一口氣，在心裏暗下決定，她?絕對不要成為這種為美?色而被哄的人！！！
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下一秒
“喏”朱博瓊沒一會就?輕松剝出來一個嫩白的栗子肉，遞給小?丫
“哎”小?丫眼睛一亮，喜滋滋接過栗子，脆脆甜甜的，她?也就?甜滋滋說道
“謝謝姐姐”
有奶就?是娘，什麽害不害怕的，在吃的面前完全沒得比
朱博瓊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這個小?崽子，拍拍她?的腦袋，然後去打栗子去了
這栗子外面都被毛刺包裹着，直接用手摘可不行，幾個人拿着棍子在下面就?打了起來，其中，朱博裕和朱博瓊姐弟倆是主力軍
小?丫
小?丫差點被栗子砸到了，就?被朱博瓊給趕到一邊蹲着，手裏拿着個板栗像小?松鼠一樣啃着
這橡樹是新發現的，也是才長出來的，一顆上長的不算多，弄出來也就?五六斤，但是岑豔紅幾人也是有點運氣在身?的
這邊足足有小?十棵橡樹在這裏，若不是這是山裏面，那?簡直都像是有人專門栽在這裏似的
這麽大好的情況，幾個小?家夥那?是一點不敢耽擱，忙前忙後圍着板栗樹轉悠
在小?丫等人在這邊‘相?親相?愛’的時候，另一邊，岑永望和朱三娘兩人之間氣氛良好
岑永望也不像一開始的時候對大隊一頭霧水了，這段時間，他找上了大隊長和會計，去幫他們整理賬本資料這些，對于大隊的總體?情況也總算是有了了解
大隊五十七戶人家，七百九十六人，在公社?裏屬于中等人口大小?的大隊了
他們這邊多平地也多山林，他們大隊就?是一半平原一半山林，糧食産量是比不上全是平底的大隊，但是其他資源就?比較多了
一到成熟季節，大隊有專門的采集隊去采東西，歸于整體?收入，至于其他時候，那?基本就?是各家找到就?是各家了
當然，明面上肯定不能這麽說，這些都是集體?東西，但是實際上找到東西，還?是誰采是誰的
不過出于小?心，大家還?是會悄悄摸摸藏着的，尤其是野物這些
“大隊的條件比不上公社?，都是看天吃飯。這兩年雖然天氣好，沒有缺糧的時候，不過我以?前渾渾噩噩，也沒存下家底，你別看家裏家裏現在這樣，其實大部分都是我大哥二哥他們的”
岑永望歉意道，“就?連說好的相?看禮這些，都是我娘他們拿出來的，以?後得還?上，別說以?後，現在可能連吃飽飯都得靠我娘他們”
朱三娘對此?有些意外，倒不是意外岑永望貧窮，第一次見面她?就?看出來這父女倆日子肯定不好過而是意外他如此?誠懇
她?沉吟了一下，道，“那?你以?後還?會繼續渾渾噩噩，不管家裏不管孩子？”
“當然不會”岑永旺擡了擡眸，篤定道，“渾噩一時就?夠了，大丈夫不顧家裏，又怎能成器？”
“那?你之後有什麽打算？”朱三娘問道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問，這年頭大隊上除了種地，其他的出路都在牢裏了
而且岑永望一個地道農家人，能有什麽出路呢？
朱三娘多看了一眼岑永望，心想?，可能是因為他看着就?氣度不凡，完全不像農家子弟。
她?總覺得，這人不簡單
面對這個問題，岑永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吟了一會，說道，“其實，相?看是我娘的主意，我只想?好好照顧小?丫，讓她?好好長大。”
朱三娘挑了挑眉，也說道，“那?可太巧了，我也是被逼的，我婆家鬧翻了，娘家不讓住，需要找個合适的地方生活。”
兩人對視一眼，一拍即合，默契繞過這個話題，态度更?熱絡地聊了起來。
“這些年喝酒喝多了，我身?體?不太行，所以?下地掙工分可能有些難。”
朱三娘點了點頭，看着岑永望，示意他繼續說
岑永望很滿意，瞧瞧，和聰明人說話多簡單
“但是我也不可能讓你們養活，我和公社?宣傳部的孟同志搭上了線，前些天投了一篇文，運氣好過了，有五塊錢獎金。”
當然事情不可能是那?麽簡單的，雖然岑永望很擅長寫文，但是到底隔了兩個時代，他的思想?認知還?是差了些，孟同志幫他改了很多
後面想?要弄起來還?需要好好鑽研
再?一個就?是，這個時候沒有稿費一說，這5塊錢的獎金還?是他用凄慘的身?世?換來的，并不是長期之計
但是有了這個作為鏈接，證明他有上報的能力，岑永望就?能用它來做更?多的事情
聽到這個，朱三娘有些驚意，他們之前也了解過投報這一途徑，畢竟她?兒子以?前也是讀書人
但是這可不簡單，再?加上朱博裕的年齡太小?，朱三娘沒讀過字，也不能以?她?的名義發，只能放棄了這條路。
“對于之後的事情，這只是一個暫時的預計，後面具體?怎樣還?要看情況。但是你放心，在情況确定之前最基本的上工我還?是會去的，至于幾個孩子讀書”岑永望沉吟了一下
“明年就?算借錢，我也會送他們去的”
這點自信，岑永望還?是有的，兩個一年級，學費這些加起來也就?五塊錢不到
嗯，實在不行，他努努力繼續求求他娘吧
李大花：……
岑永望說的如此?誠懇了，朱三娘也不藏着掖着
既然已經确定了後面的合作，她?的誠意自然是不能少的
“我的話我也想?好了，到時候平日每天跟着大隊上下工可以?拿8個公分，然後我會殺豬，也會谯豬，到時候可以?出去攤點肉。家裏再?養上兩頭豬，這樣一年到頭也能換點錢”
不過，她?到底沒說打獵的事情，一是不好解釋她?怎麽會這個，二就?是，這在這時候還?是有些不合規的，起碼現在她?對岑永望的信任還?沒到這個地步
不過僅僅是這一些，朱三娘的優勢已經相?當明顯了
能幹活，他們一家三口的口糧她?都能搞得定
能養豬殺豬，養成功了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錢了，而且一來就?是兩頭豬，那?說明朱博裕和朱博瓊也會幫忙，不然一個人又是上工又是養兩頭豬可不好養
相?比之下，岑永望的優勢就?只剩下了
長得好，已經分家了，有大隊‘原住民’的優勢，至于其他的，嗯，只有以?後再?看了
所以?兩個人，優勢互補一下，達成合作，随時都能結婚那?種
“對了”說到最後，岑永望想?起一個關鍵，說道，“你是城鎮戶口對吧？”
“嗯”朱三娘點頭
她?和兩個孩子都是城鎮戶口，這戶口好處也很明顯，每個月都有固定的糧食，只要有錢就?可以?了
但是不好也是這個了，在朱家的桎梏下，他們根本沒錢，每個月的糧食也是被朱家領走，他們吃多少全看朱家臉色。
“那?你戶口就?不要遷”岑永望思考了一下，說道，“有了這個戶口，平時糧食壓力也小?一些，萬一大隊哪年糧食不夠了，還?有保底的。至于錢，我來想?辦法。”
這就?相?當于是現成的糧食了，實在不行，還?能賣出去。
“但是這樣的話，我還?能在大隊上工嗎？”朱三娘皺眉
相?比起那?些糧食，她?其實更?在意的是大隊長的優勢，可以?自由養豬殺豬甚至打獵，這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