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以前秦猙覺得牡丹“庸俗”時, 不管怎樣看它都覺得不好看,還偷偷把它藏到了卧室裏,就生怕別人知道自己養了這麽一盆牡丹花, 當時又有誰能想到, 自己到最後竟然決定要和一盆花共度一生呢?
都講情人眼裏出西施,別說柳尋笙的本體是朵雍容華貴的牡丹,哪怕現在栽在花盆裏的是用張紙疊出來假花, 秦猙都覺得它是天下最漂亮的花。
所以現在秦猙越看這朵小花苞就越覺得它是可愛, 長得就跟柳尋笙本人似的白白糯糯, 忍不住上手摸了兩把,而花苞表皮光滑微涼, 碰上去時就仿佛是摸到了真人軟涼的肌膚, 手感絕佳。但秦猙卻不敢使太大勁, 上回他揪了小牡丹的葉子被他哭訴好久, 這回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花蕾摸折了。
不過花苞折是沒折, 可似乎卻因為剛剛生出因此極其敏.感, 被秦猙用手摸了兩下居然顫巍巍地望旁邊扭着挪了點位置,秦猙見狀後還以為柳尋笙回家了,只是沒化形見他, 而是躲在花裏。
秦猙開口輕聲喚他:“笙笙?”
但那株昆山夜光還是靜靜待在原地, 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剛才的扭動應該是花枝的本能反應,秦猙心中還是有些失落的, 不過随後他想起自己還沒和柳尋笙秀過恩愛, 秦猙就抽了張紙巾蓋住花苞,然後用手機拍了張照片。
這照片他本來是想發到微信朋友圈的,但是他微信裏還加着不少客戶, 以及以前在“老年活動俱樂部”認識的部分忘年交朋友,而他以前發的微信都是比較嚴肅的文字——所以秦猙思忖片刻,決定到一個熟人相較于沒那麽多的地方随意所欲的秀。
于是秦猙上了微博,将照片和編輯好的文字一起發了出去,還極其罕見地配個表情包——
【養花中的老秦:小寶貝長花苞了,估計再過一段時間就會開花了[愛心][照片]。】
彼時沈聽弦正在刷微博,所以秦猙這條微博剛發出來就被他刷到了,而秦猙文字末尾那個紅色愛心差點沒閃瞎他的眼睛,懷疑是秦猙的微博被盜號了,等看到秦猙配的那張圖後心中的懷疑就愈發深了,立馬在評論底下打了個問號。
【單身中的沈總:?】
秦猙回複的也很快——
【養花中的老秦:?】
看着這熟悉的語氣,沈聽弦不覺得秦猙是被盜號了,他覺得秦猙要麽是喝多了要麽就是被下了降頭:【單身中的沈總:你沒被盜號啊?你他媽發盆花的照片用紙巾蓋着,誰看得這是什麽花?再說怎麽我瞧着葉子有點像昆山夜光的?】
沈聽弦閱花無數,從來沒見過哪個養花的人秀自己養的花開花時的照片,還要用張紙巾蓋住花苞的——真那麽不想讓別人看還發出來做什麽?秦猙以前去參加畫展時碰到好看還算喜歡的花時也會拍照片發到微博和微信朋友圈裏,那會兒怎麽不見他給花蓋紙巾或者直接打個碼呢?
随後沈聽弦翻了翻秦猙的過往微博和微信朋友圈,結果就發現秦猙把有帶花的照片都删了個幹幹淨淨,就連他自己以前養的那盆春劍蘭都給删了,只留下春劍蘭沒開花只有綠葉時的照片。
而秦猙面對沈聽弦的質疑,也面不改色地胡謅:【養花中的老秦:你看錯了。】
是嗎?沈聽弦反而更懷疑了。
網絡是個好東西,什麽都能查到,見秦猙否認他馬上就打開百度,搜了下昆山夜光的葉子長什麽模樣。昆山夜光在牡丹中也算是好辨認的花了,因為它的根莖是透着些紫的,葉面也不似其他牡丹光滑,反而生着細細白白的小絨毛。
沈聽弦将“白絨毛、紫根莖”這兩個特征對着秦猙發出來的照片比對的下,很快就發現秦猙在诓他。
【單身中的沈總:沃日,我查了這就是昆山夜光的葉子,你什麽時候又養了盆昆山夜光,去年我送你那盆你不是說養死了嗎?】
是誰當初說的牡丹平庸,俗不可耐?現在還一口一個“小寶貝”,要不是秦猙發的照片是盆花,沈聽弦都差點以為他搞外遇綠了柳尋笙。
秦猙任憑沈聽弦罵,反正再也沒就這條微博回複過沈聽弦,很是坦然自若,沒有半點說謊被人拆穿的慌亂尴尬。
沈聽弦只能無能狂怒,覺得秦猙這個狗東西真是太狗了,這盆花肯定就是去年他送給秦猙的那盆,而就是想賭賞昆山夜光花開時的美色,難怪去年他聽範阿姨說昆山夜光開花了秦猙也不肯給他看。
就這小氣的态度,活該都結婚了柳尋笙微博也不回粉他。
秦猙“秀”完恩愛就關了微博,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去朋友圈發了柳尋笙本體昆山夜光花苞的照片,只是沒配微博上那樣“露.骨”的文字,僅以柳尋笙第一張歌曲專輯名做文案——【秦猙:“燈籠”】
早早睡下的柳尋笙第二天拍戲休息的空檔,刷朋友圈才刷到秦猙發的這條。
所以他和秦猙打電話時就問了他:“诶?秦先生,我長花苞了嗎?”
“是的。”秦猙告訴他,“昨天晚上剛長得,要不要我們視頻,我拍給你看看。”
“不用了,現在才是個花苞有什麽好看的呀?”柳尋笙拒絕道,他見秦猙用紙巾蓋着他的花苞也沒多想,“等我完全開花後秦先生你再拍照給我看吧。”
秦猙答應他:“好。”
“對了,秦先生。”柳尋笙看了看四周,确定周圍沒什麽人後才捂着手機話筒,小聲說,“我昨晚睡覺時做春.夢了,我夢到你在非.禮我。。”
春.夢?
秦猙一聽見這個詞也下意識地看向四周。
此刻他剛結束一場會議,會議室中許多下屬還未散去,都在整理着自己的文件,這場會議本來也沒那麽快結束的,秦猙還有些話要交代,可他擺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秦猙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後就宣布會議結束,然後走到落地窗附近接聽,所以衆人都覺得這應該是個很重要的電話。
在這樣下屬還很多的環境中,秦猙卻聽見如此旖.旎暧.昧,容易叫人浮.想聯翩的詞從柳尋笙口中說出,頓時就覺得身體深處湧出一股熱意,就是驟然燒起的烈火,頃刻間就點燃了他的欲.望。
秦猙低低了笑了兩聲,還特地沉下嗓音,用略微帶着些沙啞的聲音問柳尋笙:“那我是怎麽非.禮笙笙你的呢?”
柳尋笙卻語氣沉重地說:“我夢到我還是盆花,你一直在摸.我花瓣,我求你別碰了,你卻說不行,你一定要把我摸禿。”
“……這算什麽春夢?”
“因為你笑得很——春.心.蕩.漾?”柳尋笙頓了頓話音,選擇了一個比較能維持秦猙尊嚴的詞。
這個春.夢和秦猙預想的不一樣,他們交談的內容也和他所想象的也有很大區別,而且自己昨晚還真的碰了小牡丹的花苞,所以秦猙輕咳兩聲,沒再有什麽遐思,問柳尋笙道:“是不是因為你太想我了?”
“沒有想啊。”柳尋笙說,“我這幾天都在想你給我寄的led燈什麽時候到,想得不得了。”
秦猙:“……”
“我的本體還在家裏呀,是不是秦先生你對我本體偷偷做了什麽事?”柳尋笙卻開始懷疑,而且他的懷疑很接近真相,“我的花苞那麽可愛,以前我在深山時路過的鳥兒們有時都會忍不住湊近瞧瞧,還想用翅膀蹭我呢,所以秦先生你見了我的花苞就能把持得住不碰碰嗎?”
“我當然把持得住。”秦猙說,“你的燈我寄了空運快遞,應該今天下午就能到了。”
柳尋笙說想他的燈想得不得了,秦猙現在倒是覺得自己頭頂綠得不得了。
“也是。”柳尋笙太過相信秦猙了,沒有再多加懷疑,“我的戲份不多,或許可以在花期結束之前回去呢。秦先生,等我回去後我們就一起看我的花吧。”
柳尋笙這話說得其實有些歧義,很容易叫人想歪,但秦猙現在覺得自己滿頭綠已經沒心思再去想歪了。
至于柳尋笙,則在下午六點時心滿意足地簽收他的led補光燈。
今天邶市的雨還是沒停,但有了這盞燈,柳尋笙抱着燈給自己找找就振作了不少,又吃了秦猙順帶寄來的“土特産”,人就沒那麽蔫了,當然在這樣的陰雨天裏他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其實關于自己為什麽會這樣,柳尋笙也有些猜測——或許是他用自己元神花瓣給秦猙續命的緣故。
但是柳尋笙并不覺得後悔,反正多照點led補光燈就可以了,秦猙也總不會沒有土給他吃餓到他的。
席玉拍完今天的鏡頭到休息場地休息是,就見柳尋笙抱着盞亮堂堂的燈不知道在做什麽,還奇怪道:“小師弟,你這個燈是——”
“這幾天邶市下雨沒見陽光。”柳尋笙如實道, “所以秦先生就給我送了盞補光燈。”
席玉了然:噢,來自人家老公的關心。
說實話整天待在這種光線昏沉的陰雨天裏,很多人都會心情不好,都想見見陽光,邶市如今沒有陽光,秦猙就給柳尋笙送了盞補光燈代替陽光,想想也是挺爛漫的。
好在邶市持續了半個月的雨,最後在五月下旬停了,雨停後劇組終于能正常開工,這下柳尋笙人也徹底不蔫了,本來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順利進行着,結果網上突然爆出了一段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