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N乘N次方的帥氣◎
“沒關系,你不用管我,我經常流鼻血的,很擅長處理我的鼻子。”宋枳說完,仰起頭,舉起右邊的手臂,信誓旦旦地說,“保持這個姿勢幾分鐘,就不會流了。”
宋枳右手舉的高高,像一根挺拔的小香蔥,另一只手捂着鼻子:“陳傾時,你能不能幫我把醫藥箱拿過來?”
“這個用棉球堵上就好了。”
“或者,你試試打我的腦門?”宋枳甕聲甕氣,眨巴着大眼睛躍躍欲試,“聽說這個方法也很管用,但是我之前一直都是一個人,自己打自己下不了手。”
宋枳做好準備,眼巴巴地看着房頂,認真叮囑陳傾時:“不過你得輕點……”
她話音未落,陳傾時的臉瞬間闖入宋枳的視線。
冷淡帥氣的臉即使放大N倍,也是N乘N次方的帥氣。
“不是經常流鼻血嗎,怎麽一個方法都不對。”陳傾時聲線很淡,手掌微微用力扶住宋枳的後腦,迫使她仰起脖頸。
“擡頭。”
溫熱的掌心貼着宋枳後頸皮膚,有點燙。
“你用的是土方法,稍有不慎就要進醫院。”陳傾時撥開宋枳的手,用紙巾擦幹淨她鼻子旁邊的血跡,“我只教你一遍,記住了。”
陳傾時捏住宋枳的鼻翼,扶着她的後腦迫使她身體前傾。
“等五分鐘。”
宋枳被捏住鼻子,只能用嘴呼吸,說話的聲音又鈍又慢。
嗡嗡嗡的,更像一只小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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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現在可以站起來嗎。”
“這樣真的管用嗎。”
“喂,陳傾時,你不會是想我憋死吧。”
“你好吵。”陳傾時瞥了眼宋枳,“像只剛學會叫的小鴨子。”
“不是社恐嗎,怎麽現在這麽多話。”
宋枳的頭不能動,只能斜着眼睛瞥陳傾時:“你怎麽知道我社恐的。”
陳傾時幽幽看了宋枳一眼:“第一次見面時,你後退了三次。”
“我當時甚至在想是不是我長得太吓人,或者。”陳傾時點了點太陽穴,“你這裏有什麽問題。”
“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宋枳忍不住笑出聲,杏眼彎成兩道圓弧,笑聲仍然像只小鴨子。
“我只是有一點點社恐,現在我們慢慢熟悉起來了,我自然不會再像剛見面那樣。”宋枳想了會兒,總結道,“雖然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變熟悉的,但是我好像突然間就不是很怕你了。”
“你只是看着兇,人還是蠻有親和力的。”
“何止是不怕我。”陳傾時松開了宋枳的鼻子,“已經光明正大地欣賞我的手,以至于血濺三尺。”
“……”
宋枳用紙巾擦了擦鼻尖,果然已經不流血了。
好神奇。
她看向旁邊神情淡然的陳傾時,覺得他整個人在發光。
正确的止血方法簡直是流鼻血星人的福音啊!!!
“明天上午一起去買菜吧!”宋枳看着陳傾時,完全忽視了他剛剛的感嘆,“算是我們兩個人正式的破冰宴!”
陳傾時很怕麻煩,也很讨厭這種瑣碎的,需要大量時間挑選、甄別、比較的瑣事。
比如逛超市和買菜。
他昨天本來想拒絕宋枳的,但看到她那雙亮晶晶的,仿佛閃着光的眼睛,拒絕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
陳傾時還沒睡醒,黑色羽絨服的拉鏈拉到最頂,耷拉着眼皮,有一搭無一搭地聽着宋枳講話。
“果然早上的菜最新鮮,綠葉菜都挂着水珠呢。”
“這魚好新鮮哦,中午讓你嘗嘗本大廚的清蒸魚。”
“粗糧也買一點吧,家裏沒多少了,多吃粗糧對身體好哦。”
果然在他面前掉了社恐屬性之後,人活潑了不少。
叽叽喳喳的,但不讓人反感。
有人跟着默默推車,不發表意見,做什麽吃什麽,而且全場消費都由陳傾時買單,與陌生人交流全由陳傾時出面,宋枳當然特別開心。
尤其多了一個陳傾時,她能拎回家的東西重量可以double(雙倍),這讓宅女宋枳更高興了。
以至于接到俞可可的電話,說到晚上有個宋枳非去不可的飯局,宋枳也答應了。
“小枳,今晚這個局你真的必須來。”俞可可聲音壓低,難掩興奮,“對方是華創最大的投資方,也是業界的大亨,大亨中的大亨。和華創有很多商業往來,聽說明年年初有個S+的大制作項目,如果能把立繪版權拿到手,你身家就能翻個四五倍。”
“今天Joy還跟我立了軍令狀,只要能把這個項目談下來,你的版權費馬上到賬。”
宋枳挑黃瓜的速度慢了下來:“為什麽一定要我去?”
“今晚這個局不是華創一家做東,同時還有好幾家公司盯着這塊肥肉呢,所有畫手應該都會來,聽說是那邊要求的,要和大家吃飯的時候見一見。”
俞可可央求道:“小枳,這可是我們姐妹倆鯉魚跳龍門的大好機會,你放心,我會全程陪你,任何事情我都會擋在你面前的。”
條件非常誘人。
宋枳骨子裏是個很佛系的人,錢是賺不完的,人的欲望只會逐級遞增,不會因為滿足而減少。
有命掙不一定有命花,宋枳不想被金錢裹挾,也不想一輩子當商業畫手。
但她也得考慮俞可可的利益。
宋枳随手扔了兩根黃瓜進購物車,答複道:“你把時間地點發給我吧。”
宋枳挂掉了電話。
“你拿的是苦瓜。”陳傾時懶洋洋地掀起眼皮,掃了眼宋枳的神色,“不是說要買黃瓜。”
宋枳把苦瓜放回原位,重新挑了兩根黃瓜:“人生就是你以為拿的是黃瓜,卻一不留神拿成苦瓜,要是結賬時也沒發現,就只能吃苦唧唧的苦瓜炒蛋。”
宋枳嘆了口氣:“做人好難。”
見宋枳沒想繼續說下去,陳傾時也沒多問。只是看着剛才還興奮地眼睛冒光的人,現在像一朵蔫巴的小花,陳傾時心裏有點不舒服。
在宋枳回家後耷拉着頭做菜,有氣無力地悶頭吃飯時,這種不舒服發酵、蔓延,終于讓陳傾時忍無可忍。
他用筷子敲敲盤子邊沿:“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
宋枳哦了聲,皮笑肉不笑地舉起橙汁:“哦,對了,破冰快樂,以後我們就是同一屋檐下的兄弟,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陳傾時放下筷子,“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的臉。”
“像在緊急集合。”
“我盡力了。”宋枳雙眼無神地戳碗底,“從知道今天晚上有個堆滿了陌生人還不得不去的飯局開始,我就渾身難受,心率沒低于80過。”
“不想去就不去好了。”陳傾時眼神裏沒什麽情緒,“他們還能用刀架着你?”
“你不懂。”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克其社恐,克其社恐,再克其社恐,”宋枳戳了兩下米飯,沒什麽心情吃了,拖着身子朝卧室走,“我現在得回去準備晚上的應對策略,不吃了。”
宋枳剛進卧室,就收到了俞可可的最新消息:【下午先來我家,我給你借了小禮服。】
宋枳:【沒必要這麽隆重吧,就是一頓飯而已。】
俞可可:【在春河裏吃飯,見的又是甲方爸爸,聽我的沒錯。】
春河裏,瑞津最大、最貴的會館。
宋枳抿抿唇,回了個好。
宋枳準備了幾套說辭,對着空氣演練幾遍都覺得感覺不對,她只好把自己的作品集整理好存在手機裏,不情願地準備出發去俞可可家。
陳傾時正在廚房收拾碗筷,見宋枳準備走,掃了眼挂鐘:“現在下午三點。”
“你是去吃飯,還是去做飯?”
“春河裏那麽高貴的地方,我是配不上去做飯的。”宋枳圍好圍巾,把臉縮進圍巾裏,“我先去找我朋友,拜拜。”
陳傾時嗯了聲,聽到關門聲也只是頓了頓,手上工作沒停,所有盤子和碗筷都洗涮幹淨後,他從冰箱拿了瓶冰水,走到沙發旁坐下。
手機開了免提,正給一個備注叫“老夏”的名字撥號。
“喂,有屁快放。”夏成溪哼了聲,“休假這麽久才想起來給我致電,忒沒良心。哥幾個這兩天輪休,正在網咖一決高下呢,你幹啥。”
陳傾時兩條長腿岔開,胳膊肘墊着膝蓋,指尖有一搭無一搭地敲着茶幾,笑道:“我這不是良心發現了,先給我夏哥安排上。”
夏成溪:“滾滾滾,平時是個逼王,我說八句你蹦不出幾個字兒,現在說話這麽溫柔,我總感覺你沒憋好屁。”
“褚晨進隊也有段時間了,一直沒時間給他接風慶祝。叫上聞越,今晚我請。”陳傾時說,“春河裏,來不來。”
夏成溪笑罵:“艹,還得是你,接風酒去春河裏,牛逼。就算是腿打折了今天我也得去。”
挂了電話,陳傾時去換了身衣服,走到門口時又折返。
“咩咩,知道你爹我現在準備去幹什麽嗎?”陳傾時半蹲着,捏捏咩咩的耳朵,“你宋枳姐姐看着就一傻白甜,又社恐,在春河裏的局她可對付不了。”
“宋枳姐姐不高興,咱爺倆都沒飯吃,知道嗎。”
咩咩圓乎乎的黑眼睛眨巴眨巴,歪着頭,汪了聲。
“OK,我們就算達成一致了。那你今晚吃飯就全程自助,吃的喝的都倒你盆裏了,注意适量。”
陳傾時站起身,看着咩咩,正氣凜然地敬了個禮:“瑞津市北城區消防中隊編外隊員咩咩!”
咩咩仰頭:“汪汪!”
陳傾時:“咱們父子倆各自為戰,使命必達!”
咩咩挺胸:“汪汪汪!!!”
作者有話說:
小枳:他好帥,我好愛。
時哥:今天也是追老婆的一天。
咩咩:狗狗特工隊,申請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