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沈栀栀愣了愣, 莫名心慌起來:“要、要成親嗎?”
“你不願意?”
“不是,我就是......”
“是什麽?”
“就是覺得......會不會太?快了?”
裴沅祯親吻她:“可?我等不及了。”
“為何等不及?”
為何?
裴沅祯的氣?息滾燙,沿着她的唇瓣吮吸。
漸漸急切的動作回答了她。
他在唇上流連了會, 低啞地說:“我想快點娶你, 想每日這樣親你,還想......”
沈栀栀捂住他的嘴:“不準說了!”
她紅着臉瞪他:“你怎麽越來越......這種話怎麽能随意說出口?”
這是在馬車上呢。
裴沅祯莞爾,緩緩拉下她的手?, 繼續湊過去親她。
“食色性也,聖人也不例外, 有何說不得?”
“栀栀, ”他邊親邊問:“我們成親可?好?”
沈栀栀攀着他脖頸,呼吸不穩,正想說話,他的舌趁機探進來。
溫柔, 霸道,眷戀......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下來,侍衛在外頭禀報:“大人, 酒樓到了。”
裴沅祯抵着沈栀栀,努力?舒緩。
在她面前,他越來越難以克制自己, 有時候只是親吻就令他反應強烈。
想瘋狂欺負她, 揉碎她。
沈栀栀也喘得不行, 過了會, 她低聲問:“你好了嗎?”
“什麽?”
他身體的變化她自然?感受到了, 以前若是不知那是什麽,可?後來尤冰倩給了她一些畫本?後, 她就明白了。
尤冰倩怕裴沅祯婚前逾越,而沈栀栀家中無長輩,于是她不得不紅着臉對沈栀栀教導。
說男女愛情,有些事能做,但有些事不能做。
哪些不能做她不好細說,于是把以前教導嬷嬷遞給她的東西交給了沈栀栀,讓她自己去琢磨。
沈栀栀臉紅心跳地琢磨了一宿,兩眼精光。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她算是開眼界了!
當然?,私下裏?沈栀栀看那些畫冊看得津津有味,但真放在臺面上,她慫得像只鹌鹑似的。
低頭,臉紅,羞臊不語。
裴沅祯捏了捏她,好笑道:“無礙,一會就好。”
“栀栀,你還沒回我的話。”他說。
沈栀栀當然?清楚是什麽話,她想了想,問:“成親後,你能跟我回村嗎?”
裴沅祯不解。
沈栀栀說:“我想帶你回去見我父母,告訴他們我嫁人啦,他們的女婿長得很俊俏呢。”
裴沅祯輕吻她的鼻尖,溫柔道:“好。”
近日,京城盛傳兩件事。
一件是大曌首輔裴大人要成親啦,聽說欽天?監正在看日子,日子定下後就籌備婚事。
另一件,就是裴家二老爺突然?暴斃,但裴家不設靈堂不辦喪事着實奇怪得很。
裴家對外說是邪祟入體而亡,晦氣?不宜發喪,但這裏?頭具體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再有就是,裴公突然?對外宣稱妻子何氏病重,送去寺廟清修。何家人上門探望卻皆不得見,最後何家族長找裴彥讨說法?,也不知裴彥說的什麽,何家人灰溜溜地出門,再不提此事。
此事神神秘秘,引起諸多猜疑,有人私下說是何氏與?裴二老爺通奸,被?裴公發現,于是裴公怒殺兄長。
消息傳得隐秘,卻沸沸揚揚,連沈栀栀都聽說了。
她悄悄問裴沅祯:“真是這樣?”
裴沅祯正在寫字,“嗯”了聲。
沈栀栀驚掉下巴,愣了半天?才吶吶問:“那裴三公子知道此事嗎?”
“我也不清楚。”
寫完字,裴沅祯将一份紅帖遞過去。
“是什麽?”沈栀栀狐疑接過來,翻開看,裏?頭寫了三個日期。
六月初八,八月十?二,十?二月初三。
裴沅祯說:“這是欽天?監算的日子,你選一個,我們成親。”
他商量這事跟商量國事似的,一本?正經。
沈栀栀小聲問:“只有這三個日子?明年呢?”
“你想明年再成親?”裴沅祯挑眉。
“嗯,不行嗎?”
裴沅祯放下筆,将她拉過去攏在身前。
斬釘截鐵道:“明年不行。”
“為何不行?這日子太?趕了,嫁人這麽大的事得張羅許久呢。”
“張羅什麽?”
沈栀栀張了張嘴,她頭一回嫁人,也不知道該張羅什麽。
緊接着聽裴沅祯說:“我府上什麽都有,庫裏?家具、用器、綢緞一應俱全。”
“再說了,你屆時嫁進裴府,府上也無需做什麽改動。後頭正院是現成的,連家具也是嶄新的,就等着女主人住進去。”
沈栀栀撇嘴,狐疑瞥他:“你準備得這麽齊全,難道早就想娶妻了?”
裴沅祯刮她鼻子:“我若跟你說一件事,你不準吃醋。”
已經吃了!
沈栀栀氣?鼓鼓瞪他,無聲威脅:你最好解釋清楚!
裴沅祯無奈,将她抱緊幾分:“那些都是六年前長輩們準備的。”
他說:“六年前,我從戰場歸來,裴缙有意讓我繼承他的衣缽,便張羅着讓我娶一門妻室。只不過後來裴缙去世,這事便擱置下來。”
“聽語氣?,你還挺遺憾?”
裴沅祯微微錯愕:“你這是胡攪蠻纏。”
“你嫌我胡攪蠻纏?”沈栀栀掙開他:“那你去娶別人吧,你家中不是給你說親了嗎,你還娶我做什麽?”
裴沅祯莞爾,将她箍得緊緊的,哄道:“只是準備說親,沒定下,你哪只眼看見我遺憾了?你冤枉我還不準我反駁?”
“可?你說我胡攪蠻纏!”
“我說錯了,你沒有胡攪,你很有道理!天?底下你最有道理!”
“哼!你言不由衷。”
“......我肺腑之言。”裴沅祯舉手?:“我發誓,我說的是真話!”
沈栀栀忍不住唇角翹起來。
她看向?帖子上的三個日子,問:“真只能選今年的嗎?”
“嗯。”
“那就......八月的吧。”
裴沅祯詫異:“你比我還急?”
“我哪是急?可?上頭只有三個日子,選六月太?早,選臘月屆時天?氣?冷穿衣裳不好看,就只能選八月了。”
裴沅祯勾唇:“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成親日子就這麽定下來。
大理寺地牢,陰森昏暗。
何戟在這已經關了兩個多月,多日的折磨早斷了何家這位年輕後生的傲骨。
此時,他死氣?沉沉地坐在牆邊,目光散幻。
過了會,鎖鏈輕響,有人開門進來。
那人幾步走近,蹲下。
“戟兒,你怎麽變成了這樣?”
何戟一聽聲音,驟然?擡頭:“祖父,你是來救我的嗎?祖父,你快救我出去,我不想死在這裏?!”
“我若是能救你早就救你了,何須等今日?你所犯的事證據确鑿,是抄家砍頭的大罪。”
“那你來做什麽?”
“祖父救不了你,但能幫你救妻兒。”
何戟愣了愣。
過了會,牢役過來押他:“何戟,快出來!裴大人審問!”
裴大人......
何戟轉頭問:“是裴沅祯?”
何宏簡點頭:“你去吧,你妻兒是否能活,就看你了。”
大理寺地牢審訊室,守衛深嚴。
裴沅祯獨自坐在椅子上。
牢役押何戟進來,請示道:“大人,可?要将他鎖住?”
裴沅祯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室內安靜下來後,何戟緩緩跪下來:“裴大人想問什麽?何某人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裴沅祯漫不經心轉了轉玉扳指,看來何宏簡出面說話還是有用。
他問:“荷縣毀堤的事是你與?何氏勾結,還是她指使你做的?”
何戟老實道:“是何氏指使。”
“你堂堂四?品指揮使佥事,且遠在乾州,為何受個婦人指使?”
“我有把柄在她手?上。”
“什麽把柄?”
“兩年前,我貪污了乾州軍饷。”
“她如何得知此事?”
“我在青樓吃醉酒不小心說出來。也不是......”何戟回憶了下,說:“我并非不小心,平日即便喝醉我也謹慎。但那日像是被?人下藥,那花魁問什麽我便答什麽,後來我猜測是中計,再去青樓找那花魁,人卻不見了。”
何戟說:“起初擔憂了許久,後來姑母送了封信來,說那花魁碰巧被?她遇到,已将人封口。”
“我高?枕無憂了兩年,可?就在年初時,姑母派人找到我,以把柄做要挾,讓我提供軍火炸藥。”
青樓花魁......
離開大理寺地牢,裴沅祯若有所思?。
走到門口他轉頭吩咐侍衛:“去查一查裴老三跟何氏的關系。”
自從沈栀栀接下東三街的鋪子後,她就變得格外忙碌起來,有時候裴沅祯想見她,還不得不親自跑去東三街。
是以,東三街的街坊們發現,首輔大人常常混在排隊的人群中買幹貨。
這日,沈栀栀正在鋪子忙碌。
今天?鋪子裏?出了項新的優惠活動,來買幹貨的人特別多。跑堂在外頭維護秩序,她則站在櫃臺前稱重收錢。
沈栀栀低頭撥算盤,沒多久,聽見人群中一陣低低的喧鬧。她擡眼看去,就見外頭排隊的人群裏?有個人格外顯眼。
裴沅祯從容閑适地站在隊伍中。
見她看過去,只淡淡地瞥一眼過來。
那模樣,像真的只想買幹貨。
沈栀栀沒空理他,繼續低頭撥算盤。
約莫過了一刻鐘,裴沅祯到了跟前。
他骨節分明的長指在櫃臺上敲了敲:“東家,買兩斤蝦仁。”
沈栀栀奇怪:“你買這個做什麽?”
“我家貓愛吃。”
“......”
這分明是沈栀栀愛吃的東西。
她壓着唇角瞪了眼裴沅祯。
這一眼三分嗔怒七分嬌俏,瞪得裴沅祯心癢得很。
“還要多久結束?”他問。
“我忙着呢,你若是得空就等我片刻。”
裴沅祯哪裏?得空?
他也是百忙之中抽空過來看她,就想陪她一會。
默了默,他走進櫃臺:“我來算,你收錢。”
沈栀栀詫異,但也沒說什麽,把算盤給他。
于是,在這之後,東三街的街坊們又發現件趣事。
大曌首輔裴沅祯,下朝後就喜歡來鋪子裏?撥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