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周文安吃冰淇淋時, 幾乎沒有嘗出酒味,可是等吃完生日蛋糕後起身要離去時,站起來的瞬間頭暈目眩。
燈光耀眼, 閃爍不定,他感覺到自己像是一片寒風中的落葉,跌進了溫暖有力的懷抱中。
是誰呢?
周文安眯着眼笑, 對着視線裏模糊的男人面龐, 伸出指尖, 想要碰碰他, 可禁不住暈眩感襲來, 嗚呼哀哉地暈睡過去。
噸噸眼睜睜地看着爸爸倒在大青蛙的懷裏, 爸爸這是喝醉了嗎?
他墊墊腳跟,去拉爸爸的手指頭,輕輕搖晃,聲音不大地喚:“爸爸?爸爸?”
梁司寒也覺得奇怪,那個清酒冰淇淋裏的酒精含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周文安居然也會醉?
他穩穩地摟住周文安,擡手揉兒子的腦袋:“噸噸, 你等我給羅叔叔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們。”
噸噸乖巧地點頭, 手心裏握着爸爸的一根手指,茶色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視爸爸, 生怕他一不小心摔着了。
他要和大青蛙保護好爸爸的。
梁司寒聯系上羅遠恩,一邊說電話, 一邊注意噸噸的動作,卻見他輕輕撫着周文安白皙的手背,還用臉頰貼上去, 像個安靜的乖寶寶,又暖心又體貼。
噸噸用臉頰感覺了一下爸爸的手背溫度,熱乎乎的,他仰頭對大青蛙彙報情況:“爸爸好燙哦。”
梁司寒抱着周文安,手掌貼在他的脖頸處,判斷了下情況,應該只是醉了沒有過敏反應。
“噸噸,一會兒讓羅叔叔背你,我抱爸爸,好嗎?”
噸噸沒有意見,反正就一段路:“好哦。”
等羅遠恩進來,噸噸已經穿好自己的小鞋子,乖乖趴在他背上,還不忘指着桌上已經打包好的幹淨碗碟:“叔叔,我的小碗要帶走的,爸爸送我的。”
Advertisement
梁司寒聽他喚自己“爸爸”時,不管話是對誰說的,總要去看他一眼。
羅遠恩拎上原木色的紙盒,背着孩子往外走:“噸噸,今天吃得開心嗎?”
“開心啊。”噸噸扭頭,大眼睛盯着兩個爸爸。
只見大青蛙很溫柔地抱起了爸爸,而爸爸睡得好像一個乖寶寶,噸噸放心了。
他轉頭問道:“羅叔叔,你吃了什麽好吃的?下次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啊?”
羅遠恩是在另一間小包廂享受了一頓日料,他笑眯眯地回答:“好啊,下次噸噸請羅叔叔吃飯。”
噸噸在他背上,仰頭看深藍色的天幕與明亮的星星:“讓爸爸請羅叔叔吃,噸噸沒有錢哦。可以等噸噸長大了,請羅叔叔吃飯,天天吃嫩豆腐。”
噸噸今天品嘗到了迄今為止最軟糯最好吃的嫩豆腐呢,叫什麽來的?
名字太複雜,他給忘了,反正是超級好吃的豆腐!
羅遠恩這下是真的笑了:“好,羅叔叔等噸噸請我吃嫩豆腐!”
回去路上,噸噸坐在兒童座椅裏,而爸爸被大青蛙抱在腿上。他緊緊地拉着爸爸的手,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松開。
爸爸臉粉粉潤潤的,像他今天吃的櫻花果凍。
梁司寒則穩妥地抱着周文安,他的腦袋就耷拉在自己的肩頭,只要自己稍一低唇,就能吻到周文安光潔的前額。
他注意到噸噸的小動作,明白寶貝兒子一定是把周文安當做最重要的存在,也不知自己何時能在兒子的內心占據一個小小的位置。
到家後,梁司寒抱着周文安進入自己的卧室,讓羅遠恩也背着噸噸送到那邊。
這兩天噸噸和周文安都是睡在二樓另一頭的大客房,梁司寒也只能是每晚睡前摟着孩子一會兒而已。
今天周文安醉酒,梁司寒是趁機滿足一己私欲。
噸噸滿心顧着爸爸有沒有不舒服,根本忘記這不是昨天睡覺的地方。
他見大青蛙動作很溫柔地抱着爸爸送上大床,連忙輕輕地趴跪在爸爸身邊,指尖點了點爸爸的鼻頭,貼過去親親他的臉頰,小小聲地喚他:“爸爸?”
梁司寒從噸噸身後把他抱高:“讓你爸爸躺一會兒,我們去洗漱。”
噸噸很喜歡這種被抱到高處高高的感覺,高興地蹬了下腿,又問:“那爸爸呢?爸爸怎麽辦?”
梁司寒望了一眼悄無聲息躺着的大男孩兒:“我一會兒再幫他洗。”
他把這小肉墩子扛在肩頭,愉悅地揚聲:“走咯,洗洗噸噸的小臉蛋和小屁股。”
噸噸腦袋朝下靠着大青蛙的肩膀,輕輕地呼叫:“哎哎呀呀,好吃的要倒出來了!快把噸噸正過來。”
梁司寒被他逗笑,揉着他鼓出來的小肚皮:“喜歡吃嗎?過兩天再帶你去吃別的?”
噸噸站在洗手臺邊的小凳子上,乖巧等大青蛙幫自己弄牙膏:“好呀。”
他想了想爸爸,接過牙刷問:“爸爸,我們可以去海邊嗎?帶爸爸看海吃大蝦好不好?蔣叔叔冬天的時候還說,等夏天,要和我們去看海呢。”
他叽裏咕嚕地一邊刷牙一邊口齒不清,“可是蔣叔叔好像忘記了。”
梁司寒在另一個臺盆洗過手,想起另一件事,低眸看着寶貝兒子問:“噸噸,蔣叔叔是不是叫爸爸安安?”
噸噸點頭:“是哦。”
他學着叫了一聲“安安”,裂開嘴露出牙齒,開心地笑起來。
這個名字,聽起來好乖哦。
梁司寒聽後,并未言語,也沒再繼續問。
他幫噸噸簡單地洗過澡,用香香軟軟的大浴巾裹着光屁股的兒子,送上了大床。
床上,周文安正難耐地哼哼,在被子裏扭來扭去。
噸噸湊過去靠着爸爸發燙的臉頰輕輕地問:“爸爸?爸爸怎麽了?”
梁司寒彎腰抱起周文安一些:“哪裏不舒服了?”
周文安迷迷糊糊地睜眼,看到了熟悉的臉孔,醉眼惺忪地不住低喃:“上廁所……我想上廁所……”
噸噸還以為爸爸難受了。
梁司寒把光溜溜香噴噴的兒子塞進被子裏:“噸噸,我抱爸爸過去上廁所,你躺着別動。有事情就喊爸爸。”
他不放心,按了室內通話系統,讓李阿姨上來顧着噸噸,順便再去他的房間拿一件幹淨衣服過來。
“嗯!”噸噸笑着把脖子以下藏進被子裏,露出一張圓圓嫩嫩的小臉蛋,“我等阿姨過來哦。”
此時,周文安不安分地在梁司寒懷裏扭了一下,嘀咕着說:“要尿出來了……”
眉頭緊緊皺着,聲音又輕又細,跟小奶貓撒嬌似的,在人的心頭軟肉上撓癢癢。
梁司寒眼眸暗了暗,抱着他快步走進洗手間。
全自動的馬桶蓋等人靠近就自動打開,梁司寒單手摟着單薄纖細的男孩兒,鼻息間是他清冽甘甜的軟香氣息,眼底滿是克制的欲.色。
他有些難以壓制起伏的情緒,手勁微有些重地扯開了周文安牛仔褲的扣子拽下拉鏈,惹得周文安搖晃着身體,輕聲哼哼:“輕點……”
眉頭又皺了起來,看得人心疼。
梁司寒在他耳邊哄着:“嗯,我輕點。”
随後,周文安後背緊緊依着高大可靠的男人伸手摸索了下,毫無知覺地在男人的眼皮底子下解決了。
若是擱在平日裏,他估計已經羞得暈死過去,可這會兒生理需求大過一切,人又醉暈暈的,根本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又是和誰在一起。
梁司寒秉着非禮勿視的柳下惠原則,并沒有故意去窺伺懷裏的男孩兒,可眼尾餘光仍舊不小心地看到那印象中的東西,出奇的白嫩,隐約泛着青,就像是他的主人一樣羞答答又軟綿綿。
放完水後,周文安舒坦了,柔嫩的嘴角含着笑,靠在梁司寒懷裏就又睡過去。
洗手間外面有李阿姨和噸噸說話的聲音,應該沒什麽問題。
梁司寒把周文安抱到浴缸邊的沙發椅上,讓他靠坐在沙發上。
他擰了一塊濕毛巾,脫掉周文安身上的體恤上。
周文安不太舒服地哼哼兩聲,自己尋摸個舒服的姿勢,趴在了沙發上。
當他渾身白皙、修長纖細伏趴在黑色皮面沙發上時,柔白與冷黑的對比,顯得如此強烈而刺目。
四肢纖長秀巧,後脊的骨節微突,仿佛一把脆弱的弓,安靜地卧着,脆弱又無辜,似乎可以令人為所欲為。
梁司寒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眼神如一雙手撫過每一寸光滑的肌膚,最後停留在了後脊梁靠右後肩的部位。
在如絲緞般幼嫩的肌膚上,有一串字符紋身,哥特字體的阿拉伯數字,約莫一指長。
這就像是一個印記刻在周文安的身體上。
梁司寒的手指禁不住誘惑,慢慢地碾了上去,重重摩挲。
是噸噸的出生年月日。
他沒想到周文安竟然會把兒子的出生日期紋在身上,一時間心中有所感觸,不自覺地彎腰,柔軟的薄唇貼在那一串代表了父愛的紋身上。
他深深地明白,噸噸之于周文安,是山傾海覆都不足以撼動的重要。
“唔……”
周文安被他壓到幾分,扭着腰動了動。
梁司寒靠近他的耳邊低聲說:“乖,我給你擦擦,一會兒就睡覺。”
他說的很慢,指尖攏過他落在眉梢的碎發,露出光潔的額頭,在那上面用力印了一個吻。
自言自語般地說:“安安?以後只有我可以這麽叫你好不好?安安?”
周文安睡得迷糊,完全沒聽到這些話,他在做一個很美的夢,夢裏有他的噸噸,他從來沒見過的大哥,還有他的離世的父母……
他短暫一生中重要的人,都在他的夢裏齊齊出現了。
他面上染着的笑意,嘴角也一直彎着。
梁司寒取了熱毛巾,仔細地擦過周文安的皮膚,當他每次有意無意掠過櫻粉的兩點時,似乎有些難以控制地要對其施加壓力。
他希望周文安此刻醒來,睜開眼看清楚他是誰。
他甚至渴望在他清醒的時候,這麽對他。
欺負他,弄疼他,在他白嫩的肌膚上留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但終究,梁司寒什麽都沒有做,他不願意在周文安不清醒的時候做任何逾矩越軌的事,他甚至不希望周文安因為自己而皺一皺眉頭。
幫周文安簡單地擦了一下身體,梁司寒先出去讓李阿姨離開,再轉身進洗手間把周文安抱出來。
他不希望讓除了噸噸和自己以外的人看到周文安的身體。
噸噸已經在李阿姨的幫助下,換上白色的麋鹿印花小背心,見爸爸又安靜地睡着,他悄悄問大青蛙:“爸爸像不像睡美人?”
他湊上去,想學王子去親爸爸紅嘟嘟的嘴唇,卻不料被大青蛙從身後抱遠了,沒親到。
梁司寒彎腰對着噸噸認真教導:“乖噸噸,不可以親爸爸的嘴巴,你可以親小芝麻。”
噸噸不理解:“不一樣嗎?”
他總是和爸爸親來親去的,好像沒有什麽區別?
梁司寒抱着他坐進被子裏,嚴肅地說:“不一樣,嘴巴只有愛人可以親。等以後噸噸你有了自己的愛人,就可以親嘴巴了。”
噸噸似懂非懂:“那爸爸你可以親爸爸嗎?”
“嗯,只有我可以。”梁司寒柔情滿懷地欺騙這個小不點。
噸噸趴在大青蛙的胸膛上,小腦袋枕上去,打着哈欠說:“那我可以親嘴巴的愛人是誰呢?”
梁司寒抱着兒子,手臂攬住一旁熟睡的周文安,滅了燈,聲音低沉溫柔:“爸爸也不知道,也許他就在你身邊,也許他需要你慢慢地尋找。就像是王子尋找公主,騎着白馬,一路披荊斬棘。但是只要你想要找到他,一定不會太難。”
噸噸還沒聽明白,就已經在大青蛙沉沉的語調中睡了過去。
今天他實在是太高興也太累了。
梁司寒抱着寶貝兒子,止不住地捏捏小腿小胳膊,由衷地歡喜。
過了好一會兒,等噸噸熟睡,他才慢慢将他放在大床的另一側,伸開另一條手臂攬住周文安。
梁司寒感受着兩側一大一小的呼吸聲,竟覺得幸福如斯。
他幾乎舍不得立刻睡去,生怕這一夜太過短暫,等明天清醒,身側的小周爸爸又要害羞地抱着孩子離開他。
他想,就讓這一夜再漫長一些,就讓他多享受一會兒這難能可貴的幸福。
翌日清晨,周文安從沉睡中醒來,在堅如磐石的滾熱胸懷間,枕着有力的臂膀,腦袋埋在男人的頸窩,他錯愕不已地石化,連手指頭都不敢動。
大腦在空白了數十秒後,他閉着眼輕輕嗅了一下男人的氣息,暖熱的、清爽的,帶一點沉香的氣味,但味道又這樣的淡而薄,似乎在勾着人去深深地感受。
周文安加深呼吸,将這股帶熱度的味道嗅進了自己的肺腑之間。
随後緊張地想,怎麽辦?我要怎麽推開他而不吵醒他?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真是後悔碰了那份酒味冰淇淋,現在雖然沒有宿醉感,可是記憶斷片,依舊難受。
“醒了?”男人沉穩而沙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很輕很輕地擦過耳際。
“……”
周文安驚慌地瑟了一下肩,慢慢地往後退,“昨晚……”
還沒有退出他的懷抱,又被他的手臂攬回去,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只隔着薄薄的體恤衫,可以清晰地聽見他心髒的跳動聲。
“噓,噸噸還在睡。”梁司寒也還在困倦中,他抱着周文安,就像是抱住個大大玩偶,軟軟柔柔的。
他揉了揉周文安毛茸茸的腦袋,下巴在他額頭輕輕蹭着,久違的惬意。
周文安的膝蓋頂着他的腿了,無措地往下伸,很難想象他竟然跟梁司寒一整晚都相擁而眠。
燥熱害羞令他幾近崩潰:“我……我該起來給噸噸準備早飯了。”
他小心卻堅定地掰開梁司寒的手臂,而後低聲說:“您再睡會兒吧,還早。”
他不敢直視梁司寒的眉宇,視線徘徊在他的薄唇與下巴處,那是兩片帶有線條分明、并且抿着時候稍顯冷峻的唇,下巴線條也很剛毅,充滿了一種成熟男性的骨相魅力。
薄唇開合,男人的手指撫上周文安的耳廓,輕揉了一下。
癢和暖同時襲來,周文安心髒漏掉一拍,幾乎咬牙。
“嗯,去洗漱吧。”
輕柔的話音落下,周文安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下地。
夏日的清晨微涼,他的身體比理智更貪戀方才的溫度,男人身體的溫度。
床上的梁司寒眯着眼,慢慢地欣賞他的長腿擺弄着套進薄軟的長褲中,細嫩的肌膚在晨光中散發出一種朦胧模糊的美。
周文安揣測自己昨天應該是叫梁司寒送回來的,衣服也應該是他換的,甚至于長褲鞋子襪子也是他脫掉的,可是具體是怎麽“送”、怎麽“換”、怎麽“脫”,而後是怎麽摟在一起睡了一覺?
這些細節,一概不能細想,否則容易渾身發燙,無法正常思考。
周文安繞到床的另一側,看着兒子趴在枕頭上呼呼大睡,他心間柔軟,跪在床邊彎腰親吻兒子的後腦勺,再悄然抱着他換了一個姿勢讓他平躺着睡。
做這一切時,梁司寒也已經轉了過來看着他。
周文安做着往常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卻因為這一雙深邃的眼眸而七上八下。
他從梁司寒的卧室離去,去了和噸噸住的客房。
等踏進洗手間,在寬大的鏡子裏看到自己浮腫的雙眼,看來宿醉還是有後遺症的。
靠近馬桶時,自動掀開的蓋子讓他産生了隐約的記憶……
他怎麽記得昨天回家後上過一次洗手間?
可是為什麽對馬桶有印象,可是對怎麽進來怎麽出去的場景卻絲毫沒有感覺了?
周文安上完廁所,困頓地擰開水龍頭沖了臉,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他鴕鳥般放棄,開始刷牙。
等從洗手間出去時,梁司寒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他裹着修長的睡袍,垂墜感極好的質地,在寬松的服裝中,寬肩窄腰長腿仍然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過人優勢。
周文安的視線永遠不敢往鼻梁上方跑,眼神焦點最多停留在他的唇上。
他的唇又那麽好看,沉默時冷,說話時柔,有一種獨特吸引力。
自己到底在想什麽?還在宿醉中沒清醒嗎?
周文安自我唾棄,硬着頭皮問:“梁……梁爸爸,怎麽了?”
梁司寒慢慢踏近:“小周爸爸,昨晚……”
周文安渾身一凜:“昨晚是我醉了,實在是對不起,一定是給您添麻煩了。”他幾乎要彎腰鞠躬道歉,低眸就看到男人的雙腳已經靠近自己的拖鞋前端。
梁司寒揉一下他的頭發,雙手搭在他的肩膀:“我想說,以後我們就生活在一起,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害羞這麽客氣?噸噸看到也會奇怪的,你說是吧?”
他的氣勢太過強烈,周文安的腳不自覺地後退一步:“嗯?……嗯。”
可是怎麽可能不害羞呢?他紅着臉低喃,如實道:“我……我做不到。”
“擡眸,看着我。”梁司寒托高他精致的下巴,動作很輕柔,但異常堅定。
周文安被迫着擡起臉,視線從他的唇緩緩移動到了挺直的鼻梁、幽邃的雙眸……
不行,他做不到。
他立刻收回視線,無措地指了指門:“我得去……得準備噸噸的早飯了。”
“還很早,噸噸不會這麽早起來。”梁司寒截斷他要跑的路,“小周爸爸,你為什麽這麽怕我?”
周文安心亂如麻,嗫嚅着解釋:“我……我不是怕你。”
也許有怕的成分,但絕大多數不是。
梁司寒盡管這麽問,可心底裏實在是太喜歡周文安的這種反應,可愛得叫人想要忍不住再欺負一下。他再度托住他的下巴,慢慢地湊到他的面前,注意到他瞳孔都驚詫地放大,可是身體是軟軟的,并沒有要用力推開自己的意思。他故意用薄唇貼住他的耳朵,悄然問:“那我可以随時親你嗎?多親你幾次,是不是你就會習慣了?”
暧昧的語調和奇怪的話語,讓周文安變成脫水的魚兒,不知如何呼吸。
他背在身後的手指按住硬硬的牆壁,茫然地想:也許是這樣的吧,習慣後就不會總是這麽臉紅了。他嗫嚅着答應:“好……好吧。”
梁司寒意外他似乎沒有任何反對就答應了。他不舍得退開,耳鬓厮磨般在他柔軟的臉頰上用力蹭了一下,慢慢俯頭,蹭過他的耳朵、下巴、脖頸,最後薄唇貼在他柔軟的頸間凹陷處。
“以後噸噸親你的小芝麻,我親這裏,好嗎?”
周文安低眸,他并不覺得害怕,另有一種隐秘的期待在悄然升起,心尖無法控制地麻酥酥的。
梁司寒極有耐心地等了幾秒鐘,不見他的拒絕,才嘗試性地碰了一下柔白的肌膚,可一碰,便像燎原般吸引他。
噸噸昨天喊着要吃嫩豆腐,原來最嫩的在這裏。
他抿着薄嫩的肌膚輕輕地吮,手臂狠狠地攬住周文安的腰。
周文安因這動作而渾身戰栗,他閉上眼,手指在牆壁徒勞地撓了撓,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他的大腦已經不受控制,根本無法正常思考,兩只耳朵轟轟地響,似乎跌落溫熱而不見底的流沙中,慢慢地往下墜,往下墜。
梁司寒直起身子,手指碾過綢緞般肌膚上的紅痕:“好了。”
周文安的腰一松,心裏茫然地想,好了?什麽好了?
他好像已經徹底不受控制地壞掉,永遠也無法好了。
倉皇間,他婉轉低眸:“我去……去做早飯。”
好像是第三次說這句話了。
梁司寒這次沒有阻撓他:“我去等噸噸醒來,帶他洗漱。”
“嗯。”周文安低着腦袋,快快地繞過高大的身軀匆匆往門外走。
“小周爸爸,等等。”身後的男人喚住他。
周文安站在門框處,微微扭頭,視線落在他的腳上:“嗯?”
梁司寒慢慢上前,柔聲道:“你給噸噸準備的流心荷包蛋,給我也準備一份?可以嗎?”
“可以。”周文安拔腿往外踏去。
心髒跳得越來越快,他覺得自己可能有某種情緒後置能力,剛才心髒停止跳動,現在反而瘋狂起來。
梁司寒的出現,令他的生活變成脫軌的火車,駛向他不曾遙想過的遠方。
更難以置信的是,遠方有什麽他并不在乎,他竟然單純地迷戀上這種從未有過的、失控與放縱的感覺。
怎麽會這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兩更合并了哈!
明天是下午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