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心願屋5
彭程進囚牢, 宣告着新一次的“天黑請閉眼”時段已經來臨。
段易及時回了屋,迅速拿出平板,選擇交換了2號和12號的號碼牌。
兩個預言家無論哪個倒牌, 女巫都可以救,但明天就不一定了。
從場上發言來看,段易總覺得明天的仇恨值拉得過于大。
所以他想先保明天一輪。
晚上10點半。段易的門被叩響,是明天來了。
這個時間點常有玩家互相串門,所以他也敢光明正大的過來。
這次的樹屋非常簡陋, 并沒有紅酒一類的東西,也沒有煙。
好在段易從NPC裏要了礦泉水和糖。
段易含了一顆糖, 看見明天席地坐在了草墊上。“你為什麽站邊4號康含音?”
明天笑了笑。“和你有默契。”
段易眉毛挑起來。“別打馬虎眼。其實我是因為私人感情。我煩薛景, 也煩他的合夥人甄高傑。我就這脾氣, 不高興站邊甄高傑。你呢?”
明天正經道:“我的理由跟你一樣。他倆畢竟是我們的競争對手。”
眼睛微眯了一下,段易把嘴裏的糖咬碎了。“行。暫時信你一次。如果是這樣……局勢就有點奇怪。只有9、12這倆姑娘在警長投票的時候,投給了6號。而在最後投票的時候,12號直接跟着4號走了,相當于她從站邊6號, 改為站邊4號;9號棄票的舉動也差不多。”
“其實現在大家都不算新人了,不能簡單根據站錯邊就把誰打成狼。站錯邊是很正常的事, 在警上信息少的時候,她們暫時站邊6號;後來她們聽了各個玩家的發言, 更改了站邊對象, 這是可能的。”
“我們來看最後的票型,想撕警徽的是3號彭程、6號甄高傑, 還有10號蘇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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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10號。10號在警上發言的時候,是個歸票位,他當時就軟站邊了6號, 從最後的票型看,變成了硬站邊。”
“再來說3號,他被4號歸票,為了給自己争取,轉而想撕4號警徽,也可以理解。”
瞧向明天,段易道:“可其他人呢?如果6號是狼,我怎麽感覺倒鈎狼确實有點多?”
明天點頭,認可段易的判斷:“3、6、10號一起票了4號,想撕警徽。如果把他們都打成狼,那麽一共三匹狼,還有一匹狼沒被找到。但3號其實一開始在警長競選階段是站邊4號的,4號歸票歸到他,他才轉而轉邊6。那麽如果3號是狼,在警長競選階段的時候,他也是倒鈎狼。”
“這麽一來,那麽現在站邊4號把3號投出去的人裏,就還會有一個倒鈎狼,這确實有點奇怪。這意味着有兩匹狼在警長競選的時候都打了倒鈎。通常不至于這樣。”
“但如果真的這麽離譜,在站邊4的人裏,你我二人是因為私人感情。那麽1號邬君蘭直接站邊4號的理由值得推敲,5號一個跟6號關系那麽好的人,反過來站邊4號,也很奇怪,總之,這種情況下,很可能1、5中開一狼;再要麽,9和12裏出一狼。說起來——”
明天問段易:“你這回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其實按段易直來直往的性格,他很不愛玩狼人殺,也不喜歡這裏面的彎彎繞繞。
當下他盯着明天,直言:“你對我說過,這個游戲想玩下去,得要有個信任的人。我認同這句話。又要玩狼人殺,又要通關副本……如果連身邊的人都要随時防着,那是真的心累。”
“我可以直接告訴你,這次我是魔術師。我今晚保了你。”
“你在度假區的時候已經承諾我,等做好準備,你就把一切都告訴我。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你現在還騙我,再給我搞套路瞞來瞞去,你可以跟薛景一樣,進我黑名單了。”
明天坐在草墊上,伸出手徑直握住段易的手腕。
段易被他往下一拉,不得不順勢跪坐到他身前。
然後他聽見明天說:“沒騙你。我真的是平民。只是我沒想到——”
段易問他:“你沒想到什麽?”
明天看着他笑:“沒想到你保了我。謝謝你小易哥。”
段易瞥他一眼。“行,你都說了謝謝。這次再騙我,你就是狼心狗肺的小崽子了。”
聽到“小崽子”三個字的時候,明天的眉頭明顯皺了一下。
手上用幾分力,他有意無意把段易往自己身前拽了一下,又問:“對了,關于薛景說他有偷窺鏡,這件事你怎麽看?”
“說起偷窺鏡——”段易下巴一擡,問,“《捉迷藏》的時候,你是不拿它看過我的身份?”
明天道:“果然瞞不住你。”
段易有些莫可奈何地一笑。嘴角梨渦短暫地顯現再消失,他道:“我覺得可以不管他偷窺鏡的事。如果他是狼,且他有偷窺鏡,他多半第一晚就會看我,那麽他會知道我是魔術師。可從他的發言來看,他并不知道,那麽他可能是沒有偷窺鏡的狼,他說那句話是在虛張聲勢。當然,如果他是好人,就算他看到我的身份,他更沒必要多說。所以不管他。”
段易和明天坐在草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商量,等夜色漸深,就都躺下來休息了。
樹屋并沒有正兒八經的床,墊在地上的草墊就算是床了。
閉上眼,段易聽見明天問:“這麽睡會不會覺得潮濕?”
段易道:“還好吧。雖然我比你大六歲,但不至于已經患上關節炎了。”
“小易哥你誤會了,我從沒說你年紀大。我是想說,我會拔火罐。”明天側過身看着段易笑,“等去度假區了,我幫你。”
段易想了想,點頭也笑了。“行啊。”
睜開眼,段易瞧着天花板。“剛才咱們盤的是如果6號是狼的情況。如果他是狼,看局勢至少有兩狼在打鈎。這确實有點奇怪。那如果4號是狼,你覺得剩下的狼坑在哪兒?”
明天還沒來得及回答段易的話,系統廣播忽然響起來。
“4號玩家請進入囚牢。”
“4號玩家選擇7號玩家繼承警徽。7號玩家是新一任的警長,擁有1.5票投票權。”
康含音被刀了?女巫沒有救?女巫懷疑她是自刀嗎?
段易一下子皺了眉。
——康含音把警徽投給了自己,是查驗到自己是好人。
但其他人信不信,就不一定了。
畢竟自己和康含音在其他人眼裏也可能是雙狼。
·
次日清早,明天和段易照例起了個早,副本的情況目前非常不明朗,于是他們又去河流的下游洗個澡。
回來的時候,即将走出樹林,他們看見前方不遠處、也即樹屋後方的隐蔽處出現了兩個人。
見狀如此,兩人默契地躲在了樹後,并未出聲。
出現在樹屋後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戴墨鏡的女明星,叫玫瑰。今天她并沒有帶她的吉他。她穿着一身碎花長裙,表情看上去有些哀傷。昨天她一整天都沒有離開樹屋,忙進忙出給她送吃送喝的,只有那名叫蓉蓉的經紀人。
所以她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樹後,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這兩人中的另一個,則是那名沒有眼珠、看上去十分蒼老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麽,他今天頭上包了個圍巾,把整個頭連同耳朵一起包住了。
出乎意料的一幕很快發生了,無眼男把玫瑰摟入懷中,手掌貼着她纖細的腰身。
而玫瑰捧着他的下巴、踮起腳尖,竟是給了他一個吻。
——這兩人是戀人?
可如果這樣,他們顯得太不登對了。
一個是光鮮豔麗的女明星,一個是穿着廉價衣服,并且是個看上去比她老了二十歲的又老又瞎的男人。
兩人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後,玫瑰指了指無眼男的耳朵部位。“我想看看。”
“不好看。”無眼男道。
但是玫瑰堅定地解開了他頭上的圍巾。
如此一來,他圍巾下方的情況,就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簾。
——他的兩只耳朵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被血染紅再凝固成黑色的疤。
大概是玫瑰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傷口的原因,這會兒又有鮮血滲了出來,正順着脖頸往下流淌,看上去有些駭人。
他沒了眼珠,這是舊疾。
但沒了耳朵,這是他的一處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