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心願屋1
七天休息時間結束。
這日吃完午飯, 十名玩家來到度假區酒店等候巴士。
巴士上空無一人,按系統廣播的提示,等他們坐上巴士後, 會跟着巴士一起去接另外兩名玩家。
路途漫長,中途段易閉眼睡了。
反正沿路都是純白一片,确實沒什麽可看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段易被吵醒了。
睜開眼一眼,他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靠在了明天的肩膀上。
明天低下頭朝他道:“小易哥, 沒事,新來了兩個玩家而已。你繼續睡吧。”
段易倒也沒在意, 打了個呵欠繼續睡了。
反正這小子也枕過自己肩膀睡覺, 這回算是換自己舒服一回。
只不過沒閉眼多久, 段易聽到有人談話,于是沒能繼續睡下去。
這聲音乍一聽頗為陌生,應該是新來的玩家。
那是個男人的聲音,他坐下後,開口道:“我也先不跟大家客套。一會兒進副本, 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不一定有時間聊這些, 所以我想讓大家聽我說兩句。”
“有的人可能沒玩過狼人殺,或者有的人只玩過沒有警長的簡單局。我上個副本, 兩個預言家跳出來, 卻連警徽流都不會留,真的坑死人。”
警徽流?
段易心說他們上個副本也沒打警徽流。
Advertisement
彭程在競選警長的時候沒說警徽流, 是他确實不知道這玩意兒,也沒人提醒他。
4號康含音是他的狼隊友,雖然她聰明, 但估計确實沒接觸過相關玩法,不知道是情有可原的。至于段易也沒提醒彭程,則純粹是因為他是第三方了。
新來的玩家吐槽完他經歷的上一局後,道:“首先,我提醒你們一下啊,如果第一晚有人被刀了,或者被毒了,警長競選前,我們是不知道的夜裏的情況的。警長競選結束,才會宣布夜裏誰倒牌。”
“接下來,我給大家解釋一下什麽叫警徽流。”
“預言家第一天跳出來競選警長的時候,為了避免自己晚上死在夜裏,活不到第二天,無法留下查驗信息,可以提前把警徽的打法說一下。舉個例子——”
“我現在跳預言家,我可以在發言的時候告訴大家,我今晚即将查驗2號。你們都記得規則吧?警長如果進囚牢,可以選擇讓人繼承警徽的。那麽如果我查到2號是好人,我倒牌進囚牢後,可以直接把警徽留給他,讓他當下一任警長。”
“這樣一來,我雖然進囚牢了,不能在第二天報查驗信息,但你們可以通過觀察我把警徽是否留給2號的行為,判斷他是不是好人。”
彭程的聲音響起來。“卧槽。我懂了。預言家可以通過留警徽的方式,再報一輪查驗。”
新人道:“就是這個意思。所以預言家在警上發言的時候,要把警徽流報清楚。也就是說他得提前想好他第二晚驗誰。這樣萬一他死了,我們好人才能盤邏輯。”
彭程似有所悟。“哎,我們這幫人可能确實都沒想到這個。我上次跳預言家,沒說什麽警徽給誰的問題。也沒人拿這個攻擊我。”
邬君蘭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主要是警上只有你一個悍跳預言家啊。再說了,誰能想到6號的警下預言家是假的,誰會想到真預言家藏得那麽深,且是一張髒鏈子上的?這種情況下,有人提醒你報警徽流才有鬼。”
“嘿嘿嘿,你越來越聰明了。”
“……”
段易聽到這裏,倒是閉着眼睛說了句:“線上玩這個游戲,每個人的發言時間都很有限。盤邏輯的唯一依據就是發言。為了游戲效率,大家總結出了許多通用的規律和玩法,比如什麽‘有查殺先走查殺’,女巫第一晚能不能自救之類的。”
“但咱們這游戲裏不同。比如其實警徽流也并一定有多重要。預言家就算被刀,他進囚牢前還有一段時間,是可以留下信息的。”
“當然,我這意思并不是說不該報警徽流,我只是想表達,咱們這游戲純聽發言不可取。既然有相對充足的時間,當然是各方面邏輯都考慮清楚才好。”
線上狼人殺裏,預言家如果被刀,完全沒有留遺言的空間,只能通過留警徽的方式暗示。
但這游戲裏畢竟不一樣,被刀的玩家雖然沒有公開發表遺言的環節,但其實是有一定留信息的機會的。
說完這句話,段易打了個呵欠,本是想繼續閉眼睡覺。
哪知他越想越覺得這個新人的聲音有點耳熟。
忽然想到什麽,他的臉色有點變了。
雙眼驀地睜開,他看到那個新人正朝自己走來。
那人的臉上也有些詫異:“小易?你怎麽也來這游戲了?”
些許詫異之後,他的表情又變得有些驚喜。“想不到這次有機會遇到你。”
段易沒說話。他旁邊的明天倒是微微側頭,朝來人看去。
那人看着和段易差不多年紀,五官談不上多好看,但還算精神,他西裝革履的,朝段易微笑的時候是一副如沐春風的模樣。換到現實世界,他這樣的人很容易騙女孩子喜歡。
他不像小帥哥看上去那麽輕浮風流不給人安全感,但也不會顯得過于笨拙老實沒情趣。
認出此人是誰,明天眼神微變。
繼而他看向段易,發現他的臉色也變得很沉。
有時候段易是個容易暴躁的人,尤其是在面對工作的時候。他是急脾氣,火氣來得也快去得也快。但他從來對事不對人,所以幾乎沒有真的對誰黑過臉。
只有面對這個人的時候,他會例外。
“喲,你誰來着……薛總是吧?”段易不無譏諷地說,“還活着呢?”
薛景一聽這話,表情一僵,随後道:“我那天去開發區開會,跟你住一個酒店。想着你不待見我,在大廳遇見了你,我也沒去找你打招呼。誰知道後來在長江大橋上……”
朝身邊的人指了指,薛景道:“這是我的合夥人,甄高傑。我倆一起上的橋。”
“哦。那晚是IT峰會,你在也很正常。”段易點頭,“你沒來跟我打招呼是對的。不然我朝你潑酒什麽的,場面也不太好看啊。”
薛景此人,是段易的大學室友,就睡在段易的下鋪。
段易從前跟他關系非常好,簡直把他當親兄弟。
但後來偷了段易核心技術,把段易的第一次創業毀于一旦的,也正是此人。
“小易,當年的事,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薛景嘆氣。
段易剛要開口,明天叫住他。“小易哥,我們換個座位吧。你靠窗。我想坐靠走廊。”
“嗯。好。”段易起身跨過明天,明天旋即站起身,把位置讓給了他。
重新坐下後,段易就望向窗外,不發一言起來。
“小易,你對我有情緒,我可以理解。
可是後面千萬別把這情緒帶進游戲裏。這是個盤邏輯的游戲。再有,無論如何,我希望我們都能活下去——”薛景絮絮說着,再看向明天,“這位怎麽稱呼,我們換個座位行嗎?我得跟他聊清楚。”
明天徑直閉上眼睡了。“不好意思。累了。”
薛景皺眉看他和段易各一眼,無奈之下只得和合夥人甄高傑去後面的座位了。
周圍其餘幾個玩家見到此情此景也覺得很詫異。
因為段易向來待人和顏悅色,且非常講義氣,他們還沒見過他這樣怼過誰。
薛景和甄高傑離開後,明天倏地睜開眼。
正巧這時候段易正側過頭來看向了他。
這一刻,段易也感覺到了極端的詫異。
——因為這時候明天眼裏的冰冷是他從沒見過的。他漆黑的瞳孔似乎蓄滿了煞氣,并在此刻凝結成了極為強烈的恨意、乃至殺意。
就好像浪濤積蓄已久,稍微吹來一陣風,足以掀起毀天滅地的浪潮。
“明天?”段易下意識蹙眉喚了他一聲。
仿佛從某個可怕的夢魇中驟然驚醒,又仿佛是陽光照進深海平複了洶湧浪潮,明天側頭迎段易的目光時,眼神已恢複如常。
“你……”
“我沒事。你再睡會兒。”
手臂從段易的後頸繞過拍上他的肩,明天攬過他的頭,自然而然地放到了自己肩膀上。
段易覺得有點別扭,但他如果刻意說什麽的話,好像反而尴尬。
正猶豫間,明天的手收回去了。
段易眨了下眼睛,最終還是沒說什麽,只是閉眼輕輕靠在他肩膀上休息了。
·
下午四點。巴士停到了一片森林外。
巴士周圍被這世界的純白包裹,森林範圍內的天空則有雲層也有藍色。
走下巴士望向那片森林,想起顧良留下的“1”和“0”兩個數字,段易回想起這副本的種種,覺得自己正在向系統的真相慢慢靠近。
副本裏經常會憑空産生一些東西,比如自動送到酒店房間的道具、驀然出現的警徽;每個副本裏玩家所住房間裏有着各式各樣的、完全符合玩家尺寸的衣服;度假區餐廳無人收拾卻會自動煥然一新的餐廳……
這一切都像是程序設計出來的東西。
就比如段易進入這個游戲後,身高、體重、乃至三圍數據都直接被系統所抓取,數據錄入程序,程序自動産生指令,房間裏就可以根據段易的數據迅速生成絕對符合他身材的衣服。
酒店餐廳也是一個道理,一鍵生成各種食物,一鍵清除玩家們留下的殘羹冷炙。
由1和0構成的二進制,是計算機使用的語言,也是指令傳輸、接收和計算的方式。
那是顧良在暗示自己,這整個系統世界,都是虛拟的程序嗎?
如果是這樣,自己是如何到達這裏的?自己的身體在哪兒?大橋上的飛灰湮滅,又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些問題暫時沒有答案。
于是擺擺頭,先将這些抛下,段易開始審視起這個副本。
從巴士下來并不能直接走進森林。
森林外有一條深不見底的河,河面頗寬而河水頗深,攔住所有玩家的去路。
河水呈深藍色,如一條緞帶彎彎繞繞,有的地方甚至呈現出黑色,大概是因為那處尤其深的緣故。
等玩家都走下巴士後,河面上憑空出現一艘游輪。
游輪上挂着兩個號碼牌,“5”號和“6”號。
段易他們這批玩家不必重選號碼牌,所以這個環節仍然只輪到新到的兩個人身上。
薛景走到游輪前,擡手将兩個號碼牌摸了一下,竟是看向了旁邊的段易。“小易,你說我該選哪個?你運氣好,以前大學時期玩卡牌游戲,都是你幫我抽的卡。”
段易漠然瞥他一眼。“至今我還沒見過玩家拿到5號牌後活到過下一輪。要不你挑戰一下?也許你運氣好,是天選5號呢。”
“行。聽你的。那我選5號。”薛景道。
薛景旁邊的甄高傑道:“你還真敢拿5號啊?咱們段總的開光嘴可以說遠近聞名——”
“倆傻B。”段易當着兩人面嘲了句,徑直走上了輪船。
“我艹你罵誰呢?”
甄高傑有點動了怒,被薛景拉住了。“算了算了。”
·
游輪載着玩家們進入副本的地界後,天上有雲,但漆黑的河面并沒有一點倒影。
這河流看得彭程有點發怵。“我感覺我在墨水上走。要是沒有你們,我一個人在這河上會吓死吧?我總覺得河底下随時有屍體冒出來。”
他身邊的段易冷靜地安慰他:“這世上最可怕的,永遠是自己的腦補。”
“哎,可我真覺得這種河比那僵屍還可怕。”彭程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看自己周圍都被近乎是黑色的水籠罩,他就渾身都不舒服。
段易拍拍他的肩,端過他的下巴,讓他面朝船舷某個方向。“看見她你就不怕了?”
邬君蘭站在船舷上憑欄遠眺,白色裙子紅色高跟,神态簡直跟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差不多。
“卧槽。”彭程忍不住感嘆,“果然是我女神,這麽冷靜淡定睿智……”
彭程花癡去了,段易看得好笑,忽然感到旁邊一直有道視線。
一側過頭,他果然看到了明天。
碰碰明天的肩膀,段易問:“你怎麽不開竅?都這麽幾個副本了,有沒有喜歡的姑娘?”
明天沒理他這話,只是反問:“你現在心情怎麽樣?”
段易朝游輪另一邊望了一眼,只見薛景、甄高傑、蘇樂章這三人居然站在了一塊。
眯起眼睛,段易道:“果然物以類聚。三個人渣混在一起了。”
“你別因為他們心情不好。”明天看着他很認真地說。
“嗯,不會。我懶得理。”段易重新瞧向明天,轉而問,“你知道他們是誰?”
明天道:“都在一個行業。他們又是你的競争對手。我當然知道。再說你倆的事情,圈子內的人多少都有耳聞。”
段易再往那處瞥一眼,道:“聽說他們快破産了。不然以他的脾氣,會這麽跟我說話?以為我出這游戲會原諒他?”
明天只是深深看着段易,良久後說:“你曾經很信任他,把他當兄弟。所以他背叛了你,你才這麽恨他嗎?”
“我說過早就不恨他了,就當他死了。”段易點了根煙,再看向明天,“你小子——”
仿佛知道他想說什麽,明天笑了。“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段易沒說話了,只是一邊抽着煙,一邊将手把在欄杆上,看向了面前那條黑色的河。
再過了一會兒,廣播響起來。“歡迎來到副本《心願屋》。在那遙遠的森林裏,有一個神秘的小屋。你們十二個人是驅魔師,來到這裏是為了找出小屋的秘密。破解小屋的秘密,你們就可以通關了。”
破解小屋的秘密?
段易聽到這裏,吸煙的動作都重了一些。
對比前幾個副本,這回的通關條件似乎有些過于籠統。
是游戲難度又加大了的緣故嗎?
廣播繼續道:“十二個驅魔師中,有四個人被蠱惑成了狼人,其中有一名【狼王】;好人方中則有預言家、女巫、獵人、【魔術師】四個神職。”
“魔術師每晚可以交換兩個號碼背後的身份。友情提示,如果有想保護的人,魔術師請記得盡早行動哦。”
“本次游戲依然引入警長機制。具體規則請查閱平板。”
“《心願屋》副本,難度等級:六級。”
“從六級副本開始,游戲各方面進行了升級,希望玩家能有不一樣的體驗。”
“好人方、狼人方通關游戲,均可獲得250枚金幣。”
廣播播報完畢,游輪就停靠在了岸邊。
等玩家們陸續走下游輪,船身整個憑空消失。
已經無法再跨過那條黑色的河,那麽玩家也就不能回頭,只能向前。
森林裏有一條小道,玩家們暫時沒行動,只是面面相觑,似乎都有些猶豫。
段易義不容辭當了先鋒。
就地挑選了一根還算粗的樹枝握在手裏,段易撥開兩邊綠樹伸出來的枝丫,就像剝開了重重迷霧,義無反顧踏入了其中。
明天立刻跟上,看上去是默默走在段易身後,但兩邊手臂都崩得很緊,是一個一旦出現危險,就可以把段易護入懷中的準備動作。
不過森林顯然暫時沒有什麽危險。
道路越漸開闊後,玩家們面前出現了幾顆巨樹。
巨樹們盤根錯節,難分彼此,偌大的枝幹彼此相連,上面竟建有許多樹屋。
走到樹屋前,段易擡起頭數了數,房屋居然有二十個之多。
往周圍望了望,段易抓着一根枝條順着爬了上去,邊看邊道:“有十二個房間上有號碼牌,1到12號,是我們玩家的房間。另外有個兩個囚牢。剩下的房子則沒有任何标號。”
段易心裏想的則是——這次确實有點不一樣了。之前玩家們住的房間,都是脫離副本邏輯的,比如毫無民國風格的酒店房間,比如茉莉的小公寓多出來的那麽多房間。
這一次大家住的居然都是樹屋,很貼合這神秘森林的風格,但尚不知道它們和副本故事有什麽關系。
懷着疑惑,段易繼續往前走。
不同樹幹相連,成了淩駕在半空中的道路,曲曲折折,還頗有些驚險。
眼看着段易做了個跳躍的動作,明天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臂。“小心點。誰知道這樹幹結不結實。”
“沒事兒。我覺得死亡風險不至于是讓玩家摔死這麽低級。”
段易打了句系統的趣,在半空中踩着樹幹拐了個彎,下巴往前面另一個方向一點,“你看那邊——”
明天順着他的目光一看,看到了不遠處的一棟平房。
“那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小屋吧。”明天道。
“走。去看看。”樹屋所在的位置并不高,段易直接往下跳了下去。
“小易哥,你真的要小心一點。”
“我可還沒七老八十。”
十分鐘後。
玩家們暫時沒有回自己的房間查看,而是齊齊到達小屋門口先做探查。
推門而入之前,段易先被門口的一樣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小屋門口居然有一塊石碑。
嚴格來說,這更像是一塊墓碑,它寫着這房子的生平,就好像整個房子都是一座墳墓。
墓碑上寫有一首歌謠:“死了一個男子,一個沒出息的男子,懶得動手把他埋在墳墓裏。頭滾落在床下,四肢散亂的在房間裏。”
“卧槽。他媽的啥意思啊?”最先叫出來的是彭程,“這不是什麽小屋吧?這是墳墓吧?!誰他媽的敢進去啊?”
他話還沒說完,段易直接推門走進去了。
彭程:“卧槽?”
段易:“游戲規律一,剛開始的死亡風險小。所以要趁早開始探索。”
段易和明天走進平房後,發現裏面就是一個普通而簡單的客廳。
只不過看得出主人窮了點,所以這裏面的家具都偏向于破舊。
其餘玩家這會兒也陸續走了進來。
段易回頭略看了眼衆人,走到了茶幾旁邊。
屋子和家具老舊,四處都蒙着灰塵,整個屋子都透出灰敗的氣息。
也因此茶幾上出現一張粉紅色的信箋,這就格外引人注意了。
上前拿起信箋,段易展開它,直接讀給了衆人聽。“歡迎來到心願屋。來到這裏,你可以看見你想看見的東西,也可以實現你想要達成的心願。來吧,把你的心願讀給小屋聽,小屋就可以聽見!”
段易這段話有點像某種催化劑。他能微妙地感覺到,似乎當他讀完這句話,屋子內的氛圍有點不一樣了,玩家們的神态也不一樣了。
彭程正好站在段易右側數步外。剛收起信箋,段易朝他一望,就發現他正癡癡地盯着一個地方望,他雙目呆滞,臉頰潮紅,片刻後居然流起了鼻血。
卧槽,他這是看到什麽了?
順着彭程的方向望過去,段易只是看到了在窗口附近找線索的邬君蘭。
再度感嘆色字頭上一把刀,也不知道這彭程生出了什麽樣的念頭,以至于通過這神奇的屋子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随便抽了張紙遞給他,段易道:“擦擦,再流下去晚上得吃炒豬肝兒了。”
調侃完彭程,段易記得明天是站在自己右側的,便随口說了句:“我們去其他屋子看看。”
說完這話,段易并沒有聽見明天的回答。
好奇之下段易一個側目,就看見了直直站在自己旁邊的明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發現明天的耳朵有點紅。
“你這是……也看到什麽了?”
只是默默地微微調整了呼吸,明天看上去非常面不改色。“沒什麽。”
“那我們走?”段易問。
“走……去哪兒?”
瞧他反應竟難得慢了慢拍,段易伸手拍拍他的肩。“不是,明天你——”
段易萬萬沒想到,明天立刻躲開了他的手。
段易:“?”
明天轉身走向主卧。“我們去別的屋子看看吧。”
段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