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開膛手11
從服裝店往東的小巷走去, 能到達老婦人的家,也即瑪麗和安妮的家。
老婦人的家再往北是阿加和瑞伊的住處。
老婦人的家往南,則可以到達席非家。
因此這會兒明天與溫如玉去的方向, 正好和段易相反。
天空下起了小雨,道路上依然沒什麽人,細小的雨珠綴成絲線,在石板上砸起點點水花,整個老舊小巷像是被雨水蒙上了一層灰色濾鏡。
明天一身黑衣, 修長的身體在小巷裏走過,黑色皮鞋被雨水濺起的泥點弄髒了些許, 不過他看上去毫不在意。
聽見溫如玉的疑問, 他暫停了腳步, 轉過頭望向她:“要不你找個地方躲起來,別去了。其實你可以直接回服裝店。那裏應該比較安全。畢竟席非從自己的家走到阿加家,完全不需要繞遠路經過服裝店。我一個人偷偷去席非家附近蹲守,跟蹤她出門就可以。”
溫如玉咽了口唾沫。“是、那裏是挺安全的……也沒聽說連環殺人案裏死過妓女以外的人。席非确實沒有殺服裝店老板的理由……可是,都讓你們出力的話——”
“沒事兒。凡事量力而行。我學過幾年散打, 小易哥當過兵。你不過是個大學生。你去躲着吧。我一個人跟蹤席非,反而不容易暴露。”
明天道, “再說,其實我們基本能推測出兇手就是席非。我們也不是為了阻止她殺阿加, 今天做這一切, 只是求個眼見為實而已,避免後面的推理出錯。”
聽到這裏, 溫如玉跟明天道了謝,轉身往服裝店而去。
明天卻并沒有直接走向席非家,半道上他拐了彎, 潛入了一個普通的民宅,随後放了一把火。
火光掩映下,明天若無其事地回到原地,再轉身走向另一條小巷。
——那是一條從席非家到阿加家相對比較近的、人最少、也最容易掩人耳目的小巷。
小巷半道上有個共用電話亭。
明天走進電話亭,放入硬幣,拿起聽筒,打給了服裝店老板。“喂?你家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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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明天把帽檐壓低,遮住自己的臉,再側過身,将大半個背影對準巷道。
這次他重新拿起聽筒,但沒有再撥通任何電話。
公共電話亭的玻璃門并沒有被關上,小雨淅淅瀝瀝敲打在四周的聲音不斷在狹小的電話亭裏回響。
片刻後,明天等到了他在等的人——身穿裙子的席非打着傘經過。她肩膀上挂着一個包,右手則始終放在包裏。不難想象,那裏放着一把槍。
明天及時轉過身,并沒有讓她看見自己的臉。
手裏提着聽筒,他很大聲地說:“是,親愛的阿加,十分鐘後美麗服裝店見。我會送你漂亮的裙子。當然,鑽石也一定會有的。”
不遠處的小巷裏,席非裙擺下的高跟鞋一頓,過了一會兒,她才繼續往前。
慢慢放下聽筒,明天手壓帽檐轉過身,靜靜看着席非的背影。
帽檐陰影下,是他冷硬的、沒有一絲血色的下颌,與這煙雨朦胧的灰調小巷十分相稱。
·
另一邊。
回到美麗服裝店的溫如玉去更衣室換了自己從旅館出來的那身衣服。
他們不能無節制地從旅館老板娘麗莎那裏偷錢,所以在預算有限的情況下,溫如玉不能繼續買裙子,于是她去更衣室換掉買的新裙子,再交給老板,說腰部位置需要再改小一點。
憑借這個理由,溫如玉覺得自己可以在這裏待很長時間,直到隊友們回來。
這裏的衣服大多數本就是老板自己做的,改尺寸自然不在話下,所以老板答應得很痛快。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行動,桌子上的電話忽然響了。
接完電話,老板火急火燎地把溫如玉趕出店門,說是家裏着火了,他得先趕回家。解釋這麽一句,老板将店鋪門一關、一鎖,跑了。
溫如玉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有點不知所措,也有點慌。
周圍一片寂靜,依然一個人都不見。
在連環殺人案沒有真正告破的時候,除了這家服裝店,附近就沒有別的店鋪是開着的。溫如玉沒法躲到別的店鋪去,也不敢徹底離開這裏。如果離隊友太遠,她到時候再遇到什麽危險,呼救都沒人聽見。
思考了片刻,溫如玉走到了服裝店斜對面的街道。
這裏有幾棟沒什麽人住的老房子,她選擇了一棟視野位置最好的走了進去,再一路沿着樓梯走到二樓,翻進二樓的一個陽臺裏蹲了下來。
對于她來說,她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絕佳的藏身之地。
——藏在這裏,她既可以避免被NPC瞧見,又可以清楚看到服裝店門口的情形,如果一會兒明天、或者別的隊友過來,她可以一眼看見,然後跑出去跟他們彙合。
過了約10分鐘後。
溫如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沒有等到任何隊友,卻看見席非出現在了服裝店前。
原本她并沒有看到席非的臉,因為席非是打着傘來的,臉自然被傘擋住了。
但站在服裝店門口左右觀望了一會兒後,席非居然正對着溫如玉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的身體帶着傘一起向後傾,整個人再仰頭看向溫如玉所在的樓房。
也就是這一瞬間,透過陽臺間的镂空格子,溫如玉看清了她的臉,認出了她是誰。
那一瞬,溫如玉的呼吸幾乎都停止了。
她用盡了全力,才避免自己驚叫出聲。
緊接着她深深呼出一口氣,暫時放松下來,因為她發現席非望過來,并不是因為發現了自己,她好像只是單純地在打量這棟樓。
但很快溫如玉又提起了一口氣——席非居然收起傘,走進了這棟樓!
怎、怎麽辦?
這棟樓沒什麽人住,她幹嘛過來?
她會不會來陽臺這邊發現我?
二樓不高、要不……我跳下去?
席非的高跟鞋踩在樓道裏的聲音,就像死亡的倒計時一樣讓人心生恐懼。
盡管知道席非可能根本不會來二樓,但溫如玉還是太過擔心。
于是她脫掉累贅的高跟鞋,站在陽臺上,眼一閉心一橫,往地面跳了下去。
二樓不高,不會把人摔死摔殘,但溫如玉的膝蓋磕在了路邊的臺階上,人受了不輕的傷。
鮮血順着膝蓋流向小腿,疼得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幾乎是在電光火石間,她聽見了子彈上膛的聲音。
溫如玉立刻轉頭向上一看,不經意正好撞上走到二樓陽臺的席非的眼睛。
幾乎是憑着本能,以極快的速度,溫如玉打開了一把可以抵擋攻擊的黑傘。
“砰”得一聲巨響,子彈旋即撞上黑傘。黑傘完成使命,憑空消失。
溫如玉立馬又拿出一把黑傘握在手裏,她驚恐地睜大眼,與席非四目相對。
“本來沒看見你。誰知道你自己出聲暴露了。誰讓你……看到我的眼睛了。”
席非笑了笑,冰冷陰毒的目光狠狠瞪着溫如玉,不消多時就開出了第二槍。
“嘩啦”一聲,黑傘及時撐開,幫溫如玉擋住了第二次攻擊。
溫如玉不敢多留,從地上爬起來就跑,過程中她提前打開了黑傘,以便迎接席非的第三次攻擊。第三枚子彈果然快速如約而至,三度把黑傘轟于無形。
顫抖着手,溫如玉撐開第四把黑傘,但這個時候她也意識到,她這樣跑根本沒有用,于是她大着膽子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席非。“等等——!我有話要說!”
雙腿都抖得厲害,聲音也在控制不住地發抖,但她勉強把想說的話說了下去。
“你不應該在這裏浪費時間。你已經開了三槍了。你會引來其他人的!到時候他們就知道你是兇手了!”
“你應該抓緊時間去殺阿加啊。你殺我幹嘛?你得把子彈留起來。我、我有隊友在阿加家裏保護她!他叫段易!你去找他!”
“你殺我沒用。我很笨,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破解這個副本。我們之前的幾個副本,每次都是段易破解的。他今天就藏在阿加家裏等你上門,你現在馬上去,你去殺了他和阿加,你就達到目的了!我、我這麽個小角色……沒用的啊!我威脅不了你——”
“別殺我,你去殺我那個叫段易的隊友!殺了他,你就安全了!”
“噓——”席非豎起食指,用冰冷入骨的眼神看向溫如玉,“別說太多話,太吵了,也會引來人的。多謝你告知我,阿加還在她自己的家裏。不過可惜了——”
“你是靈媒,就必須死。何況你還是好人那方呢。”
說完這句話,席非連開兩槍。
第一槍,子彈撞上黑傘。
第二槍,子彈直接打入溫如玉的胸口。
開完這兩槍後,席非沒再看溫如玉,徑直踩着高跟鞋離開。
·
躺在冰冷的地上,體溫正一點點消失,溫如玉感覺自己全身都濕透了,也不知道是被雨淋的,又或者是被血水浸濕的。
半晌後,她聽到腳步聲,餘光則映入一襲黑衣。
艱難地側過頭,溫如玉看到了明天。
明天手裏握着一把黑傘走來,此刻在她眼裏,他像是從地獄走來的修羅。
“剛、剛才席非說了句,多謝我告訴她阿加在她自己家。這什麽意思?”
溫如玉艱難地開口,聲音聽上去氣若游絲,“席非本來要去阿加的家裏殺她的。為什麽她會忽然來了這裏?服裝店對面,就只有這棟樓比較空,所以我躲在了這裏……而她也來了。她是在找狙擊地點吧。她覺得這棟樓視野好,她可以藏在這裏狙擊來服裝店的阿加?”
“可她為什麽會認為阿加會來服裝店?”
“我……我一直很相信你的!第一個副本裏,你返回園林救過我們;第二個副本,也是你在獨自應對茉莉……”
半晌後,明天漠然開口道:“其實你不是非死不可。首先,我對你設下的這個死亡陷阱,它的成功具有一定的不确定性。比如我不能保證你和席非一定會在這棟樓裏撞上。”
“其次,如果你剛才不說出最後那句話,我會再給你一個機會。”
“你只在《捉迷藏》中得到過100枚金幣,買了四把傘。如果你剛才一句話都不說,等你手裏的四把傘用完,我會用我手裏這把傘救你的。”
“只可惜,事實又一次證明,人性是不可能輕易被改變的。為了活,你依然會毫不猶豫地出賣你的隊友。那我就別無選擇了。活的機會,是你自己放棄的。”
“我最後、最後那句話?”溫如玉其實已經沒有力氣了,她能撐在到現在,實在是在很勉強地吊着最後一口氣,因為她疑惑、因為她不甘。
“是因為……因為段易?你……你到底……”
明天輕嘆道:“我昨晚才剛教了你這游戲的必勝秘訣。可惜,你用不上了。”
·
把黑傘放進包中,将包拎在手上,明天另一手撐起一把普通的傘,壓低寬邊帽檐走到小巷盡頭。
但那裏居然站着一個人,好似等在這裏有一陣子了。
看見明天來了,他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明天握傘的手一頓,傘柄在掌心轉了半圈,然後他看向了等在眼前的人——是顧良。
“進到教堂了?”明天随口問他。
顧良搖頭:“沒有。不過我找打掃的人員從裏面拿了兩本書借給我。我覺得會有用。所以我就很快趕過來了。”
“行。那咱們先去找小易哥。”明天擡步繞過顧良,被他叫住了。
“怎麽了,楊先生?”停下腳步,明天回頭問顧良。
顧良張口,卻不知想到什麽,忽然欲言又止。
“沒什麽。”顧良轉身向前,“先去找小易。”
·
此時此刻,阿加屋內。
段易先前扮作客人來到,給了阿加一筆小費,讓她去準備點紅茶。
趁阿加去廚房的時候,段易溜進了卧室,打算藏進衣櫃。
但尴尬之處在于,阿加房內居然沒有衣櫃。
于是段易轉而去了隔壁瑞伊的房間,但這裏居然也沒有衣櫃。
床底、沙發下,都沒辦法藏身,于是段易尴尬地回到了客廳,接過了阿加遞來的茶。
與此同時段易也在自我安慰,其實沒有衣櫃也好。還不知道一會兒席非會從哪裏下手,他藏在衣櫃,沒準什麽也看不到。
喝了一小口紅茶,段易随口問阿加:“你房裏怎麽沒有衣櫃啊?”
“哦,前陣子把衣櫃和裏面的衣服都一起賣了。”阿加道。
“為什麽?”段易問。
阿加倒是給段易說了實話:“我有個客人遇到點困難。我和瑞伊把衣櫃和部分衣服都賣了,湊錢給他。”
段易皺眉:“不會是湯姆漢森嗎?”
阿加有些詫異:“你……認識他?”
段易只是問:“你、瑞伊、席非、寶琳、瑪麗、安妮,全都喜歡他?”
為了避免自己的問題太有針對性,引起阿加懷疑,他又故作輕浮說了句:“不瞞你說,我們做男人的,都想知道湯姆到底厲害在哪兒啊。你說,我們上你們這兒,是花錢才能來的。他怎麽還能找你們要錢呢?還一要一個準兒。”
阿加苦笑了一下,捧着熱茶道:“其實我也知道,他是逢場作戲。但起碼他還願意做戲。我以前有過丈夫,我天天被打,是逃到這裏的。到這裏之後,我也沒過過好日子。很多客人都很粗魯,不把我們當人。湯姆他起碼……懂得尊重我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好像真的在和人戀愛、在約會,而不是在某種肮髒的交易……”
“我們幾個……可能都有這種感覺吧。”
“那你嫉妒她們嗎?比如你的鄰居或者說室友,瑞伊。”段易打聽。
——昨天他可是見到阿加殺了瑞伊。
“嫉妒……有時候會有一點的。不過也還好吧。我又不能責怪湯姆什麽。除了他,我本來也有其他客人。我也不圖湯姆什麽,圖個開心輕松而已。”
“湯姆來找我的時候,我有時候顧不上他,得招待其他的客人賺錢,所以也不得不找別的姐妹陪他。大家各取所取。我還真談不上有多嫉妒別的姐妹。”
阿加道,“湯姆這個人對女人确實很有一套。他如果送了我什麽東西,一定也會送給其他姑娘一樣的,從來不會厚此薄彼。”
“那你覺得……瑞伊是怎麽死的?”段易問阿加。
昨日他明明看到阿加想殺席非,只不過後來改成了對瑞伊下手。
可現在阿加顯得十分溫柔、甚至還有幾分大氣,整個人的狀态俨然跟昨天的殺人兇手相去甚遠。
“瑞伊?她當然是被開膛手傑克殺的。”阿加拍了拍胸口,回答段易的問題,“妮可不是兇手。真不知道這兇手到底是誰,太可怕了。”
“你會用槍嗎?”段易逼問。
“當然不會。”阿加道。
“那我能看看你的手嗎?”段易問。
阿加笑了,倒是大方把手遞了過去。“你這客人也是奇怪。如果人人都和你一樣,那我每次只用這樣和客人聊聊天就能掙錢,多好。”
段易配合着一笑,然後端起了阿加的右手看。
他詳細看了她的拇指、和食指的指腹。
開膛手傑克的槍法非常準,從警察局檔案室內各死亡現場的照片看,死者基本都是被一擊斃命的。
這意味着,開膛手需要大量地練習,那麽他食指扣動扳機的指腹,一定會留有老繭。
但阿加的手并沒有這樣的特征。
因為平時會做一些針線縫紉的活,她手上有針紮出來的水泡,但沒有繭。
心裏隐約滑過些念頭,段易側頭看了下時間,發現只差幾分鐘就要到10點了,但席非還沒有出現的跡象。
站起身,他對阿加道:“我能不能去你家陽臺上休息會兒?你就當我不在。你随便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
阿加對段易從頭到尾表現出來的行為都感到非常奇怪。
但只要有錢拿,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客人随意。”
擡腳進入陽臺前,段易只再問了她一句:“對了,這兩天席非有沒有聯系你?”
阿加朝段易飛了個媚眼。“怎麽,你在我家,心裏卻在想她?”
段易只笑:“随便問問。”
阿加道:“有,她上午給我打過電話,問我今天上午是不是在家。我說是,但我還沒問她想做什麽,她就挂了電話。挺奇怪的。她平時挺熱情的,不像這麽冷漠。”
如此,簡單再跟阿加對了幾句話,段易便躲到了陽臺上。
蹲下來,只露出了額頭和眼睛,直到9點10分,段易總算透過陽臺看到了席非。
随後段易将身體繼續下蹲,連腦袋都藏在了陽臺下,并且用腳尖把陽臺通往客廳的門合上了。
9點15分,他聽見敲門聲響起。
緊接着客廳門口傳來阿加的聲音:“席非?你怎麽來——”
“砰”的一聲槍響,讓她的話語戛然而止。
阿加倒在了地上。
段易暫時并沒有動彈,他在等兇手席非離開。
槍響聲一定會引來其他人的注意,所以殺完人後,席非應該盡早離開為妙。
但段易沒想到的是,席非并沒有走。
客廳裏很快響起了更換彈夾的聲音。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聲音随即響起,席非開口道:“靈媒,我知道你在這裏。你的同伴洩露了你的消息。來,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我的同伴告訴她我在這裏?
幾個意思?
段易正琢磨,樓下不知何處居然傳來了明天的聲音。“席非,我不在屋子裏。我在這裏,想看我的眼睛?想殺我?過來。”
“砰砰”,席非很快向樓道裏盲目地打出兩發子彈,再踩着高跟鞋追了出去。
段易趕緊從陽臺上站起來一看,居然看到明天在前面奔跑,而席非追了過去的情形。
這裏是第四層樓,段易沒法直接跳下去,再着急也只得走樓梯。
他飛速從陽臺離開,穿過客廳,幾步三四個臺階地往樓下跳去,并在一路上不斷地推開被槍聲吸引、繼而圍觀過來的姑娘們。
片刻後,段易跑出樓梯口,加速朝席非追過去,避免她開槍打中明天。
段易剛要張口吸引席非的注意,以便幫明天分散火力,就在這時,前方巷口竟有人領着一群警察奔了過來——是顧良。
“是她!席非就是開膛手傑克。我親眼看到她殺了阿加。”這是顧良對警察說的話。
如此一來,前方有警察奔湧而來,後方是被槍聲一路吸引過來的姑娘們,這一回,席非的嫌疑算是洗不清了。
但她的樣子十分冷靜。
她只是用陰毒的眼睛一一掃過衆人,然後獰笑了一聲:“是,不錯。是我殺的。寶琳是我殺的,阿加也是我殺的……我,也是我殺的。”
說完這句話,伴随着今日最後一聲“砰——!”
席非把子彈打進了自己的太陽穴,倒在了衆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