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游園驚夢8
晚上10點半。二樓7號房內。
段易原本是想把換洗衣服洗了,但轉念一想,他覺得沒必要替系統節約,于是直接把髒襪子髒內褲扔進了垃圾桶。
随手做完這些事,再沖了個澡,段易就躺在了床上,琢磨今天晚上該驗誰。
其實當看到張卓投的是8號劃水玩家,再加上聽了他最後的陳述,段易覺得他似乎還真的只是一個普通游客;他看上去并沒有隊友,也沒有偏向2號和6號任何一方。
如果張卓是游客,那現在還有3個狼。6號是個明狼,剩下兩個會是誰呢?
5號是6號狼人的查殺牌,段易暫時覺得他們狼踩狼的可能很小。
如果6號跳預言家給其他玩家發金水或者查殺,5號跳出來找她茬、挑她的刺,強勢給她打對立面,并且選擇支持林岳川,這可以構成狼踩狼的套路。
但5號直接被6號查殺,如果段易、林岳川他們發言不強勢,5號可能真的就會在第一天出局。十人屠城局一共就三狼,他們應該不至于這麽做。
所以段易只能先把5號排除。
再說9號鄒平。他一直跟着段易,段易并沒看出他有任何破綻。
鄒平比較怯懦,好像也一點不願意害人,建議棄票這件事算是符合他的性格。他建議棄票,最後投票的時候也的确是這麽做的,算是言行一致。
所以段易暫時把鄒平也排除了。
接下來是3號。他直接沾邊6號假預言家,投票投的是5號這張查殺牌,但他一口一個“萌妹子”,看上去花癡得很,他中了美人計,倒是可以理解。真的狼或許反而不敢這麽光明正大沾邊6號。
于是最後段易主要在1號學醫的姑娘,以及劃水的8號劃水高中生之中糾結。
就在這個時候,系統廣播忽然響起。
段易心下一凜——狼動手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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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心跳聲中,他來不及思考太多,只能先随便選了1號進行查驗。
他怕被刀的會是他,如果他現在立刻驗人,或許還能來得及趕在廣播結束前,跑去對面林岳川房裏告訴他查驗結果。
“叮——!請4號玩家進入囚牢。再次提醒,男生請進入囚牢一,女生請進入囚牢二。非投票階段進入囚牢的玩家,沒有額外的陳述機會,請4號玩家在10分鐘內進入囚牢。”
“叮——!請6號玩家進入囚牢。非投票階段進入囚牢的玩家,沒有額外的陳述機會,請6號玩家在10分鐘內進入囚牢。”
時間将近晚上11點。【囚牢二】內。
6號姑娘抱膝坐在床上。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把她的小臉照得格外慘白。她擡起尖尖的下巴望着4號閨蜜,神情冰冷,帶着一點殘酷和嘲諷,俨然和白天在其他人面前的不是一副嘴臉。“你帶我進囚牢?你不信任我?我們感情那麽好——”
“哈……”
坐在她對面床上的4號忽然笑了。
兩個姑娘在外人面前都顯得膽怯愛哭,但相對而言,6號更神采飛揚引人注意一些,4號屬于處在人群裏基本讓人看不見的狀态,非常沒有存在感。
但此刻頭發披散下來,她隔着幾縷頭發看向6號的時候,從眼底射出的那點光芒格外耀眼,好似被柔弱驅殼包裹已久的靈魂,在這一刻終于忍不住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
4號笑着看向6號,這笑容有些狼狽,但也有些如釋重負。“你說我帶你進囚牢,這句話表示……你是狼,對麽?”
只有在6號是狼,她刀了4號,并且以為4號是獵人的情況下,她才會認為是4號在被刀之後用槍帶走了自己。
如果她是預言家,她自然不會這麽想,她會認為自己被狼刀的。
6號臉色發青,嘴唇張了合上,合上又張開,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收起笑容,4號望着她,頗有些殘酷地說道:“既然是這樣,騙我的人是你,你怎麽好意思反過來怪我不信任你呢?”
到這個時候,6號才徹底反應過來,有些不可置信地問:“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剛才說了那句話,你才确定我是狼?那……那我不是你帶走的?你不是獵人?”
4號搖頭,又笑了:“我當然不是獵人。你來這兒,是因為你被女巫毒了。”
“我說自己有神職,一來是讓大家以為我真的不會玩這游戲,畢竟沒有資深玩家會上來就像我那樣占個神位後直接站邊你;二來,既然解藥很可能沒了,我穿個神的衣服,是有意替真正的神職擋刀。”
“我想欺騙的是狼人,但沒想到你是狼人,正好被我騙了。”
“所以我是無意騙你,你才是有意騙我。嗯?你在廚房怎麽跟我說的?你讓我信你,說你會帶我出去。結果呢?結果今天晚上對我下手的人偏偏是你!所以啊——”
輕呼一口氣,她冷淡地說道:“收起你這副好像被我欺負了的可憐嘴臉。你沒這資格。是你背叛了我。”
“康含音你——!”6號姑娘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赤腳踩在地上,她幾個大步走到4號面前,揚手就朝她扇去一個耳光。
康含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冷冷盯着她。“溫如玉,不讓你打我,我是在幫你,是在救你,別忘了,游戲中不允許使用暴力哦。打我?你是在找死。”
神情淡漠地推開溫如玉的手,康含音再道:“省點力氣吧。你也不一定會死。如果我們好人贏了,你無非得不到獎勵而已。睡覺吧。你不是最怕晚睡傷皮膚麽?”
同一時刻。2號林岳川房內。
林岳川和段易相對坐在兩個小沙發上。
段易握着杯子喝下大半杯水,回想起投票前他和林岳川在房間裏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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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易當時問的是:“你覺得今晚誰會被刀?”
思忖片刻後,林岳川回答:“4號。”
點點頭,段易道:“可以理解。你女巫,我預言家,如果4號是神職,只能是獵人。她很信任她的好閨蜜6號,認為你和5號才是狼。所以6號會選擇刀她,讓她帶走你或者5號。但你怎麽排除4號是狼的?她也可能是狼。”
林岳川搖頭道:“我認為她不是狼。6號算是會玩這個游戲的。如果4號是狼,還是一個新手玩家,那作為她的閨蜜兼狼隊友,6號一定會多叮囑她兩句,比如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這種情況下,4號作為狼,說自己有神職然後無腦站邊6號,這就顯得很奇怪。她沒有穿女巫衣服,也沒有穿獵人衣服,更沒有全場怼人詐身份,她只說了一句自己是神。”
段易想了想,又問:“可是狼人怎麽知道她是獵人?”
林岳川道:“狼能看到自己刀了誰,相對應的,女巫也能看到。6號狼一直和4號在一起,套話很容易。她會發現4號不是女巫的,因為4號不知道刀口。那麽在6號眼裏,4號只能是獵人。4號是獵人,又那麽相信6號,6號會刀了她,讓4號開槍帶走我們。”
段易皺眉:“那我們得找4號好好聊一聊。萬一她真帶走你怎麽辦?”
林岳川把擦濕頭發的毛巾放在膝蓋上,緩緩疊出四四方方的形狀。眼睫投下很深的陰影,嘴角帶着一點笑容,他道:“今天挖屍體的時候,我試探過她兩句。我覺得她開不出槍。她要麽真的不會玩,作為普通游客,她聲稱自己有神職,只是單純不想被抗推。再要麽……”
“再要麽,她就是個很會玩的老手。6號可以騙她,她當然也可以騙6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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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此刻。
7號房內,段易放下空空的水杯,忍不住對林岳川感慨一句:“所以4號還真不是個新手。這演技也太好了。現在的小姑娘一個二個這麽厲害,都這麽會騙人。”
聽他這麽說,林岳川倒是笑了。十指交疊放在膝蓋上,他看着段易道:“我以為你這樣的,不會被小姑娘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