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餘晝愁眉苦臉的坐在椅子上,胳膊拄着下巴盯着地面一臉的生無可戀。
段決拿着一沓習題冊走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尊憂愁2.0般思考者,樂了,“小可愛,考撕破類呢?”
餘晝皺着眉擡起頭,沒理解他的意思,“什麽?”
“cosplay,這傻子不會說英語還在這瞎說。”張皮奧在後面無情的嘲笑,他往段決那邊看了一眼,瞥見了他手裏的習題冊,頗為好奇地從他手裏拿過習題冊,“這怎麽開始做題了?痛改前非?”
“痛改個鬼。”段決呸了一聲,“我怎麽可能看這東西,腦子都能給我憋大了,我這是給小可愛準備的。”
張皮奧翻着手裏的各科習題,不敢相信的看了餘晝一眼,“從良了?”
“诶,老炮你今天怎麽這麽不會說話。”段決猛拍了一下桌子,“不會說就別說。”
張皮奧悻悻的放下習題,兩手交疊坐在後面一動不動,“那我不說了,你們繼續。”
段決沒理他,他讓餘晝往裏挪一挪,一屁股坐在了餘晝的位置上,“看你這表情,沒成功?”
餘晝掃了他一眼, “啊,你這欲擒故縱也不好使啊。”
段決摸了摸下巴,手肘往張皮奧桌子上一拄,“不能啊,根據你跟我說的你們兩個的相處模式,不應該是這樣發展的啊。”
“那誰知道,我感覺我臉都快丢盡了。不試了,就這樣吧,我開不了這個口求他。”餘晝把書一推,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別啊,你不打算和我再續前緣了嗎?”
餘晝投過來一個冷冷的視線,“那你說怎麽辦?”
後座傳來一陣明顯的咳嗽聲,二人一同回過頭去,只見張皮奧撐着桌子站了起來,一臉神氣,“關于這事,我有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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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晝蹲在走廊的樓梯後面,看着不遠大門處正在執勤的簡臻,有點不放心,“這事真的可行”
段決跟着點了點頭,“怎麽感覺這主意不靠譜啊,老炮,你哪只眼睛看出來他喜歡我的?”光是說,段決就感覺自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事簡直太荒謬了!
張皮奧篤定的點了點頭,“放心吧,我這都是觀察好多日子看出來的,而且證據充足,十分合理。”
段決:“……”
餘晝苦着臉看着簡臻的背影,心裏替他惋惜,這哥年紀輕輕的,怎麽審美就這麽奇特呢。
他盡力去忽略心裏那一點不太舒服的感覺,推了段決一把,“快去!”
段決直接被推了出去,正好就撞進了簡臻的視線裏。
這下也不好退出了,他只好讪笑着往簡臻那裏扭去,還沒忘抽空往餘晝這邊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行趕緊來救他!
餘晝向他隔空豎了個大拇指,然後趁着簡臻沒看到趕緊縮進了樓梯後面。
簡臻眼看着段決不知道腦子抽了哪門子的風,扭着粗壯的水桶腰就向着自己走來了。他冷眼旁觀着這一切,不為所動。
段決盡可能學着自己想象中的小gay走路,自我感覺風情萬種,尴尬得餘晝在樓梯後面直握拳。
“哎呀!”走到簡臻面前,段決費力的擠了擠眼睛,算作是抛了個媚眼,他捏了捏嗓子,“班長,好巧啊。”
簡臻沖他點了點頭。
段決一看簡臻有了回應,心道:這事有門!
他看準了方向,按照計劃,猛地往簡臻身上一撲,然後環住簡臻的腰就這麽痛徹心扉的哭了起來,那聲音氣勢宏大,怕是要喊出魂來,“班長啊,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我太難了啊!”
簡臻哪想到這人平日裏見了自己都要慫出二裏地的樣子,居然敢往自己身上撲,一時不察肩膀直接撞到了身後空調外挂機的架子上,一股穿心的痛意襲遍全身。
他咬了咬牙,雙手使勁掰開了段決的肉手,“松開!”
段決按照張皮奧所說的美人計正演的起勁,猝不及防被這一聲吓了一跳,眼睛往上一擡,直接對上了簡臻眼裏的怒意。
卧槽,這是真生氣了!
段決當時冷汗就下來了。
他連忙後退兩步,連連擺手,“班長你別生氣,我……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簡臻一手扶着肩膀在那裏喘着粗氣,沒說話。
段決這才看到簡臻身後的空調外挂機架子,知道自己玩大了,他心裏暗罵着不靠譜的老炮,一張嘴卻不老實,“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替餘晝來的,他想讓你給他講題。”
餘晝在樓梯後面聽不清兩個人在說什麽,但看着現在的形勢就絕對和想象中的不同。
還沒等他仔細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就看着段決往自己的方向指了指,然後簡臻就沖着這邊的方向走來了。
還沒等餘晝反應過來,簡臻就直接來到了他的面前。
“怎麽……”餘晝話沒說完,就被簡臻直接拽着手腕上了樓,剩下一臉懵逼的張皮奧和怨恨的看着張皮奧的段決。
簡臻帶着餘晝到了之前那個廢舊的實驗室,然後拿出鑰匙開了門。
餘晝不想進去和簡臻獨處,卻硬是被簡臻拽了進去。
屋外天色已黑,關了門,實驗室裏更是漆黑一片,餘晝下意識想要開燈卻找不到開關。黑暗放大了人的感官,明明看不清簡臻,餘晝卻感覺自己更能感受到他這個人的存在。兩個人靠的很近,近到餘晝能聽到簡臻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怎麽呼吸得這麽急?
終于察覺到不對,餘晝擡眼看他,“你怎麽了?怎麽喘得這麽嚴重?”
簡臻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地上平息了一會。餘晝的手還被攥在他的手裏,此時想走也走不了,再說也不能這麽沒有良心。想了想,他也跟着并排坐在了簡臻旁邊。
呼吸聲漸緩,簡臻很快恢複如常,餘晝聽着動靜,心道:這下可以走了吧。
誰料身邊卻傳來一陣輕輕的笑聲,在寂靜中格外明顯,然後餘晝就聽到簡臻略顯無奈的聲音, “餘晝啊,開口求我給你講題這麽難嗎?”
這聲音格外磁性,每一個字符都完美的落在了餘晝的心尖上,餘晝猛地恍惚了下。
“你……你知道了啊。”餘晝說得很沒有底氣。
有了黑暗的庇護,人的膽子總是會大上幾分,餘晝幹脆破罐子破摔,“我主要是覺得之前我都那麽說了,如今出爾反爾和你再提這事你會不答應,然後還嘲諷我。”
簡臻一手搭在屈着的腿上,一腿伸長,就那麽側過頭看着餘晝黑暗下的側臉,眼神裏有着說不出的意味,“其實只要你說,我就會同意的。”
餘晝轉過頭來看他,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睛。他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總覺得此時的簡臻和自己以前認識的不太一樣。
空氣靜默了幾秒,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幾分鐘後,就在簡臻以為餘晝不會說的時候,餘晝卻紅着臉開了口——
“那可以嗎?”聲音軟軟的,聽起來非常好欺負。不用猜簡臻都可以猜出餘晝如今強撐着的樣子。
到了如今,餘晝已經快要不記得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要遠離簡臻了,黑暗中看不清的不僅僅是雙眼,或許還有心……
簡臻笑着看了餘晝一眼,難得見他現實生活中這麽坦率,他無奈嘆了口氣,“當然了。現在想想我可真憋屈啊,明明是被求着幫別人的,如今還要受這無妄之災。可真是疼死我了。”說完還痛呼了幾聲。
“什麽?你受傷了?”餘晝猛地坐直身體,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緊張了起來。大概這事畢竟是因為自己吧?
簡臻揉了揉肩膀,他的肩膀剛才已經好了,但現在看到對自己關心的樣子,不由得心下一動,開始裝委屈,“是啊,就是因為你,我被段決那個死胖子撞到了空調外挂機的架子上,你也知道那個尖有多鋒利,哎呦,疼死我了。”
聽了這話,餘晝自己都能想到那種鑽心的疼,心裏更是內疚不已,不管怎麽說,簡臻受傷确實都是因為他,他揉了揉指尖,有些擔心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那怎麽辦?我之前沒想這麽多。幹脆我們出去吧,去醫務室。”
簡臻直接抓住他的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笑道:“不用麻煩人家醫務人員了,你給我揉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