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試探
李簡聽了這話, 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随後反問:“那你十四歲之前在皇宮,喜不喜歡和那些小宮女們玩兒?你就沒喜歡過哪個小宮女?”
“我沒有什麽時間玩。宮裏仗勢欺人的多。”齊修覺得有些悶悶的,直接奪過了李簡的酒杯, 一口把酒喝了下去。
李簡倒也沒介意,等他喝完,再倒滿。這一回,李簡沒有急着喝酒, 他的手指緩緩摸索過酒杯, 然後輕聲道:“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我過去與你相處的時候,哪裏做得不妥, 竟讓你……按理, 你不是天生就不喜歡女孩子的。”
齊修眉頭皺得更緊,“師父, 你曾經說過我不是怪物。難道,你現在才覺得, 男人喜歡男人不正常, 非要喜歡女人才正常?”
說到這裏,齊修似乎有些咬牙切齒, “你讓我來這兒,是為了試探我還能不能恢複正常不成?”
“我從來沒說過這樣不正常。但……你的确需要仔細思考這個問題。”李簡看向他說。
“為什麽?”齊修問。
“你要是普通人,自然無所謂。可你想當君王,你就要慎重考慮這個問題。”李簡道, “你若登基稱帝,便是這大周的皇帝,身系大周的安穩。若你只喜歡男人,勢必不會有子嗣,那樣的話,藩王必有異心。到時候,番邦交戰,掀起的血雨腥風不是幾個皇子奪嫡能比的。嚴重起來,周國會陷入混戰、甚至割裂。這個責任,你又承擔得起嗎?”
李簡說到這裏,把剛才那杯酒喝了下去,再看向齊修。“這還是人界的事。你們魔界東離族的事,我尚不清楚。”
聽到這些問題,齊修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更緊張,還是居然放松了。他站起身,走到李簡身邊坐下,再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變得很溫柔。
“師父,這并不是不可以解決的問題。我可以找适合的人收為義子,對外說他是我親生的就行。只要周國昌順,我不在乎皇帝是不是流着齊家的血。”齊修道,“師父,我只喜歡你一個。絕不會和別人在一起。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哦——”李簡托起腮,有些懶洋洋地看着齊修,“依你的所言,你登基之後,只想同我一人在一起。後宮裏絕不會有其他女人是嗎?可這樣,誰都知道我們的關系,誰都知道,你不會有子嗣。”
李簡說到這裏,見齊修似乎忍不住想插話,便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想說,你可以找些女子進宮,但不真的寵幸她們,只拿來掩人耳目?”
“不行嗎?”齊修拿不準李簡的心思,只得這麽問了句。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願意呢?”李簡微微眯起眼睛,語氣似乎有些挑釁。
李簡的态度有些陰晴不定,齊修的心徹底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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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齊修垂眸,聞到李簡身上的味道,垂眸看到他好看的眉眼,忍不住再靠近他一些,“師父,你說的那些真的不是問題。藩王問題、可能的內亂,我們可以一一解決。何況我并不意在坐多久的皇帝。我只想除掉玄德帝,我繼位之後,選到合适的繼承人,就離開。甚至不當皇帝也沒有關系,首要的,是幫你解毒、找回修為。”
此刻齊修眼中,李簡靜靜坐着,擡手握住了一個青瓷杯。可他的手似乎是羊脂白玉,比那瓷杯還要好看。以至于,他手背上突出來的淡淡青筋,竟都如畫一般,濃淡适宜、美得恰到好處。
李簡光憑這只手,就勝過了剛才那些莺莺燕燕。
齊修喉結滾動了一下,似乎有些想握住那只手。
察覺到他炙熱的視線,李簡及時收回手,沒能讓他得逞。
李簡神色變得嚴肅,又道:“玄德帝與魔界勾結,想必他那兒子也參與其中。那倆父子禍國殃民。能繼承大統的只能是你。”
“毒要解、修為要拿回,但你也必須要登基。”李簡道,“所以,這個問題不容你回避。”
“師父,你……你是不是只擔心這個問題?你是因為這個才……”齊修張口,還想說什麽。
李簡見他靠得太近,幹脆直接擡起手,捂住他的唇,是不想讓他說下去。“我沒有要求你現在把這些問題徹底想清楚。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這般輕巧。”
說到這裏,李簡收回手,看向他。“我帶你來這裏,是為了讓你認清自己到底是什麽狀況。這樣,你才能早作打算。阿修,人活在這世上,從來不能……任性而為啊。”
“師父,那抛開這一切不談呢?”齊修終究欺身上前,再度握住了李簡的手腕,幾乎将他壓在了榻上,形成一種壓迫的姿勢,“單說你的心意呢?你有沒有可能……喜歡我呢?”
此刻,齊修确實是離李簡太近了。李簡能聞到他口鼻之間噴出的熱氣與酒氣,能感到他近在咫尺肌膚的滾燙。李簡再擡眼,便能看見他的眉眼離自己太近。
不知是不是因為酒精的原因,李簡忽然就想起了那個荒唐的夜晚。
他當時神識不清,但現在那唇舌交纏的味道,自己冰冷身軀被擁入懷中的那種熱度,他炙熱手掌撫過自己身軀的感覺,甚至于他堅硬有力的胸膛,以及那跳得極快的心跳……似乎在此刻,李簡突然全部想了起來。
李簡忽然就嘆了一口氣。他忽然覺得很煩。他帶來齊修來這裏,真的只是想好好讓他把這些問題考慮清楚。何況,他好不容易來一趟紅塵、來一趟煙花之地,不能調戲妹子不說,竟然反過來被男人調戲了。
至于此刻的齊修,更是心猿意馬。看着身下的李簡,那晚他在自己懷中的樣子也全部竄入他的腦海。他甚至記起,李簡背脊線條無比流暢優美,肌肉顯得他很有力量,但又不是特別明顯,是恰到好處的那種。他肩部不寬不窄,自己正好可以抱住,到了腰部,骨肉驟然收窄,十分柔軟,他當初伸出手按了很久。
然後,齊修身下的那個部位再度硬了,隔着衣服抵住了李簡。
齊修沒有離開,似乎是想觀察李簡的反應。
李簡皺了眉,伸出手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進一步靠近。
李簡聲色低沉,咬牙說了聲:“逆徒。”
“師父,你已試探過我了。那我也來試探一下你。你不試過,怎麽會知道……你不喜歡男人呢?”
這話到末了,齊修的聲音已經變得極為暗啞。
大概也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大概是被李簡刺激到了的緣故,又或許因為這是風月場所的緣故,所以齊修膽子肥了些,俨然跟前兩天那個說着“師父你別不理我”的人相去甚遠。
李簡竭力試圖讓自己的目光變得清冷。他的手轉而攥住齊修的衣襟,再看向他的眼睛。“抱歉。我不認為我會喜歡男人。你要發/情,滾去隔壁玉兔街。”
其實李簡這話是有些殘忍的。但不知道為何,齊修聽到這話竟笑了,因為他覺得“滾”這個字從李簡嘴裏說出來,不是真的要他滾,反而被他說得莫名有一絲情趣。
于是齊修微笑,變本加厲捏住李簡的下巴。“那些小倌,哪兒有師父長得好看?我若不去,又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你小心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