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炭治郎,那裏面裝了什麽?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嗎?為什麽一直這樣随身攜帶?”
怕自己問到對方的隐私,若菜趕緊補充一句,“啊,當然,如果不想回答的話也沒有關系。”
炭治郎果然沉默下來,就當若菜以為他不會回答時,身側傳來黯淡卻堅毅的聲音,“是我的妹妹,最重要的家人。”
“……”若菜頓時覺得說錯話了,原來妹妹已經過世了,自己因為一時的好奇心就勾起他的傷心往事,炭治郎現在一定非常痛苦吧?
無言地走了一會,不知不覺身邊的行人越來越少,若菜一心沉浸在如何道歉上竟無從察覺,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停下腳步叫了聲他的名字,“炭治郎。”
炭治郎帶着疑惑回身,發現若菜臉上一片凝重,不自主的也正色道,“怎麽了嗎?”
“首先為剛才的冒犯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你遭遇了那樣的事,還輕率地提起,真的很對不起。”
若菜深深彎下腰去,炭治郎忙不疊向旁邊避讓,“沒有那麽嚴重,不用做到這個份上,若菜你快起來吧。”
“原不原諒是你的事,但這是我的态度,所以再說一次,對不起。然後——”
若菜抓住他的手,用力握緊,試圖傳遞內心的想法,“我無法對失去親人的炭治郎真正做到感同身受,再次向你道歉!因為我的母親在我還不記事的時候就去世了,但她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裏,非常非常的溫柔,我想她一定在那個世界看着我,只是這樣想就會有努力前進的動力。炭治郎,不管是傷心的時候,還是想要放棄的時候,不要悲傷,你的妹妹一定希望你能笑着走下去。雖然這是誰都會說的安慰話,但是炭治郎,你還有朋友,我也會一直注視着你,你不是一個人,所以,跑起來,繼續前進。”
“若菜,我想我們真的要跑起來了。”
炭治郎風牛馬不相及的話讓若菜一愣,只來得及發出一個代表疑惑的單音節便被動地被拉着跑起來。
若菜不明所以地問,“炭治郎突然怎麽了?”
怎麽了?炭治郎也想問為什麽,為什麽白天會有這樣的怪物出現?鬼?不,能在太陽底下奔跑,那絕不是鬼。
還以為上次在井邊遇到的僵屍是例外,現在看來這世上普遍存在着除了鬼之外的吃人怪物。
跑得太急,若菜差點被地上凸起的石頭絆倒,堪堪穩住身形後後腦勺一陣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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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見她要轉頭,趕緊叫住她,“別往後看!”若菜太溫柔了,她只是個普通人,所以他決定了,沒必要讓她知道世界的黑暗面。
心中有太多的問題,若菜忍着直刺頭皮的寒意不回頭,抓緊炭治郎的手繼續向前跑,可惜體力有限,沒多久呼吸就亂了,肺部火辣辣得難受。
炭治郎心知這樣下去不行,跑進對身體巨大的怪物來說空間過于狹窄的樹林,四下觀察一圈,把若菜安置到一叢矮竹後面,“你待在這裏千萬不要動。”
“又是殺人犯?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難道是黑手黨之類的犯罪團夥嗎?”
炭治郎沒有糾正她的認知也沒有時間去解釋,只無奈地應道,“是的,是殺人犯,所以不管待會聽到什麽聲音,在我說出來之前都不要出來。”
這場景似曾相識,炭治郎的臉同那晚上重合,連眼裏的擔憂都一模一樣,若菜呆呆地點點頭。
等炭治郎退開後,若菜甚至在想這次會不會有殺人犯同夥從她背後冒出來。這樣想着,無意識地偏過頭,視野中徒然逼近的黑影讓她本能地把手探向腰間。
摸到腰部點綴用的亮片時愣住,她不知道自己要摸什麽。
逆着光的人影在若菜出神的片刻已然靠近,茶色長發因蹲下身的動作有一絲落到若菜臉上。
“一個人藏在這種地方,難道是在玩捉迷藏嗎?”
和大大咧咧的笑容不同,嘴角蔓延開來的溫柔如水一般細膩。
不是殺人犯,是一位年輕的少女。
若菜神游其外的思緒瞬間回籠,被僅有幾公分的距離吓到,狼狽地向後跌坐在地上。
見及此,那人撐着腰笑起來,聲音清朗,“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嗎?”
若菜略顯窘迫地爬起來,重新蹲回去,同時也拉着她一起蹲下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快躲起來,那邊有殺人犯,被發現的話我們會拖累炭治郎的。”
少女探出頭去,看清不遠處戰鬥的雙方後嘴裏不确定地問,“你剛才說……殺人犯?”
見她又笑了,若菜反而有些不得勁,“你笑什麽?炭治郎正在戰鬥,而我什麽都做不到,這一點都不好笑。”
“你還是待在這裏比較好,千萬不要出去。”少女繞有深意地掃了她一眼,眼波流轉間帶出戲谑的浮光,“看得出來你的同伴想要保護你,各種意義上的。”
若菜聽不懂她的意思,總覺得她話裏有話,正想追問,對方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的鼻子,“我叫夏目玲子,你呢?看你的穿着,是城裏大戶人家的小姐吧?”
而那邊和妖怪戰鬥的少年,不管怎麽看都不是貴族圈裏的少爺,搞不懂這兩個人為什麽會在一起。
“玲子醬?我的名字是我妻若菜,還有那是竈門炭治郎。”
“醬?咱們年級差不多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
自己老大不小還被初次見面的少女當做同齡人,若菜沒法厚着臉皮應下來,只好鄭重地說,“我女兒都在上學了。”
“女兒?”玲子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把她從頭到腳看了好幾遍,一根頭發絲都不放過,“不不不,你一點皺眉都沒有,皮膚比我還要水嫩,你居然說自己已經是歐巴桑了?”
22歲和歐巴桑還是有些區別的,若菜幹巴巴地說,“是阿姨。”
玲子真是活久見,童顏也太過分了。
不過不管若菜怎麽強調,玲子始終我行我素地直接叫她名字,“若菜,不能跟你說了,再不出去那個妖、那個殺人犯就要被你朋友殺掉了。”
殺人犯也好,普通人也好,殺了人就是犯罪,若菜不希望炭治郎的手染上鮮血,忙不疊站起來想跟玲子一塊出去,誰知轉身到一半被按住肩膀重新壓坐下去。
“你的朋友既然讓你躲在這裏你就老老實實的待着,那邊沒什麽事了,我去去就來。”
話才說完玲子的腳步聲就跑遠了。
若菜重新蹲回去,什麽都做不了的無力感壓得她喘不過氣起來,恍惚中聽到玲子在說——
“喂,你叫什麽名字?把名字告訴我的話我就救你一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