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君少的手段
從演唱會出來已經是夜裏九十點鐘了，于淼駕着車帶着一群人呼嘯着去飯店裏掃蕩了一通，才把大家各自送回自己的住處。
晴暖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知道秦香還沒有回來。給自己沖了杯咖啡，決定逛逛網頁。
網上有不少關于吳楓演唱會的，還有熱心的歌迷傳了一些視頻上去，好奇之下點開了幾個看，才發現角度不同看到的吳楓給人的感覺也很不一樣。有的深沉，有的憂郁，每一張都很好看。
其中有一張照的是吳楓的背影，晴暖記得吳楓當時是轉身回去換衣服，并沒有太在意，可這時候看着這張照片孤零零的放在網上，卻突然這個背影那樣孤獨。想到那個大男孩溫暖的笑容，怎麽也沒辦法和“孤獨”兩個字聯系在一起。
有時候聚光燈下會暴露人們深藏在心底的東西。
這句話晴暖第一次聽到的時候只是一笑置之，這時候卻突然出現在腦海裏。吳楓，潛意識裏是孤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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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宴會上，高雅的音樂充斥着整棟豪宅，任人們在其中暢游。
“君少，最近感覺氣壓又低了不少呀，怎麽了？”一個男子調侃道。
晃動着手裏的香槟，狹長的鳳眼擡了擡：“你可別說了，小心被誤傷。”
君言從旁邊路過的侍者手裏拿了杯酒，往身旁兩人的杯子上分別碰了一下，帶了幾分惡狠狠：“喝酒就喝酒，哪那麽多話。”說着自己先灌下一杯。感受着液體口腔中散發着激烈的味道，在體內每經過一個地方都留下刺激的觸感，有種莫名的快感。伸手又拿了一杯。
這場豪華的宴會是由曲家主辦的，明面上是為了慶祝君氏和海瀾世家的合作雙贏，實際上卻是為了曲家兩個女兒的歸屬。
“小慕呢？不會是躲到什麽地方去喝悶酒了吧？”郭天宇還是調侃的語氣，關心之情卻夾在裏頭。他們幾個人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可以說是一起經歷過大風大浪，如今好兄弟有難，嘴上不說什麽心裏也是擔心的。
君言也皺了皺眉，四處觀望了一圈，沒看到正在尋找的人，卻發現了另外一個熟悉的影子。
“我過去一下。”重新換了杯酒，迎了過去。
站在吳楓面前的是某著名唱片公司的老總，雖然擺在大衆眼前的往往只有唱片上不起眼的一排名字，但此人在在業界的聲望卻是難以衡量的。遠的不說，就最近幾屆“天王”“天後”而言，每個人的風格迥異，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全由時茂——眼前這個孫總所在的唱片公司簽下，足見其實力。
吳楓原本是不想來的。首場演唱會剛結束，在下一場開始之前要進行一些宣傳方面的事情，雖然很雜，但是相比較其他時候還是略顯清閑的。
他原本想着趁這段時間多陪陪晴暖，畢竟兩人交往也有快兩個月了，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卻不多，大多時候見面都是在劇組，對戲的時間比談話的時間多，偶爾還有各自的通告，反而顯得聚少離多，明明都在京城，卻更像是一對異地戀。
海霞姐跟他說有個宴會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也确實是推辭了，只是聽說孫總也在這裏以後，還是選擇了過來。作為一個歌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運，一半掌握在歌迷手裏，另外一半則取決于唱片公司。
以前還能仰仗着自己家裏的事業，父親的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怎麽說自己背後有個公司為背景，在娛樂圈裏卻也省了許多麻煩。只是最近父親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眉頭卻皺的越來越深，只怕是公司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吳楓記得以前父親總說讓自己回去繼承公司，不要再娛樂圈這個深不可測的地方繼續游蕩下去，最近卻也不提了，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堅持讓父親有了動搖，還是另一種糟糕的可能——公司的問題已經嚴重到無法挽回了。
君言走過來的時候牽動了許多人的視線，于是吳楓這邊就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君言的家室背景在場的沒有哪個是不清楚的，君言為了不再應付那些趨炎附勢的人，平時宴會都是能避則避，即便出席也大多是和那幾個好兄弟在一起，以至于大多數人都找不到攀談的門路。像這樣放下身價去跟別人碰杯的，還是第一次。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眼神交換之間已經猜測了不知多少版本，都在心裏暗暗估量着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的身價，揣測着君言能賞臉于他的原因。
吳楓看着君言一步一步過來，自然沒有錯過在場衆人奇妙的安靜，但他不說話，只是等着，“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最是簡單不過。
旁邊的孫導看兩邊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自己只能當了出頭鳥：“君少，好久不見。”
君言倒也沒擺架子，朝他笑着握了手，已是極為給他面子。轉過頭來，吳楓還是剛才的樣子，只當眼前沒自己這個人似的，也不動怒。
“孫總不介紹一下，這位是？”君言挑眉。
“啊，這位是吳楓，娛樂圈裏一個歌手，有幾分名氣。吳楓啊，這位是君少，君氏集團的掌舵人，你應該聽說過。”孫總忙着介紹，措辭之間只顧着不得罪君言，倒把吳楓吳氏少東的身份說漏了。
君言看着他：“吳氏和你是什麽關系？”
吳楓一時轉不過彎：“家父的公司。”
君言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兩人都在細細打量對方，頗有些決鬥前仔細試探的意味。
旁邊的孫導眼看着局勢不對，打了聲招呼就趕緊的溜了。大廳裏漸漸恢複了原本的喧嚣，卻隐隐有股子壓抑的味道。
吳楓看着眼前的君言，心裏想着，這就是晴暖念念不忘的男人。嫉妒之餘倒也有幾分佩服，确實是個各方面都優秀的男人，論家室，論外貌，論手段，無一不是上乘的。那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他對晴暖的心意有幾分真。
君言手裏還拿着酒杯，眼睛看着裏面紅豔豔的酒，餘光卻把旁邊站着的男人來來回回觀察了個透徹。不愧是歌星，形象氣質各方面都是絕佳的，背後還有個吳氏，可以說這樣的背景也是不錯的。
兩個人相互打量之間，都在心裏給對方做了最中肯的評價。
大廳裏人來人往的漸漸多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轉而移步去了旁邊的陽臺。
陽臺上原本有對偷吃的小情侶，見來人是君少，也急匆匆的走了。
君言看着眼前的吳楓，舉手投足間全是春風般的溫柔，看得出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想到那天他給晴暖探班時候，滿滿的都是溫柔和細心，突然覺得自己沒有了必勝的把握。皺了皺眉，也不急着開口。
吳楓仰頭看天，狀似不經意：“君少……認識晴暖？”雖是問句，裏面的肯定成分占了多數。
那時候君言去劇組正趕上吳楓有了其他的通告，并沒有親眼看到人們口中所說的“英雄救美”的經典場面，心裏有些遺憾，卻也因此而慶幸，時間久了，竟不知道哪種情緒占據了多數。不過起碼，沒有看過他們之間的情意綿綿，也好給自己一個心理暗示：一切都是口口相傳，也許晴暖和他不過只是萍水之交，其實沒有什麽深刻的情愫。
君言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添油加醋的告訴他自己與晴暖有多麽纏綿的交集，他只淺淺說了兩個字，“認識”，反而留給吳楓更多遐想的空間。
“晴暖之前在劇組受了傷，聽說是君少照顧的，真是麻煩你了。”吳楓笑，句句都是感謝，卻包含着“晴暖是我的”這層意味，君言怎會聽不出。
“照顧公司旗下的藝人也是我該做的。”
吳楓瞪大了眼睛，琢磨這句話裏的深層涵義。
晴暖現在的經紀公司叫星耀，确實不是什麽大公司，與那些老牌的經紀公司相比更是完全沒有競争力，旗下藝人雖然不少卻沒有什麽十分出名的，經紀公司的資源有限也是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吳楓甚至暗自猜測這也是晴暖出道多年卻得不到重用的原因之一。只是君言現在說這話，倒像是要收購星光？！
如果真是要收購，為什麽之前沒有傳出一點風聲，又為什麽在現在這個當口突然要收購，難道只是為了一個晴暖？晴暖在他心裏已經這樣重要？
雖然只是收購一家小小的公司，但其中隐藏的涵義确實不淺的，君氏如果進軍娛樂圈，不知道有多少演員又會跳槽，而演藝公司之間的競争、藝人的大洗牌，每一項都被牽動着。吳氏，又會受到多大的波及呢？
如果當真收購成功了，晴暖就算是君氏旗下的藝人了，她的生死就算是掌握在了君言的手裏，那到時候自己和她還能安穩的在一起嗎？這……也是他君少的手段嗎？
吳楓心亂如麻，狐疑的擡頭想要問個明白，正對上君言深沉的眸子，眼前這個漫步在雲端的人早已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裏。
自己确實有意收購星耀，也确實已經着手準備這方面的事情，但畢竟不該這麽草率的經由他口裏說出來的。是因為吳楓剛剛那句示威一般的話嗎？真不像是自己的作風。
君言勾了勾嘴角，原來自己也有這樣因為另一個人而失控的時候。
腦海中是自己和晴暖相處的一幕幕，走馬燈般從眼前閃過。又想起她姣好的容顏，吃到美食時候的滿足的神情，傷口裂開時候倔強的樣子，以及，看到他時候逃開的背影……
已經有一陣子沒有見過她了，也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做些什麽。正想着，背靠着陽臺上的欄杆，仿佛就看到晴暖着了盛裝，從大門處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