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哥兒世界
山裏的歲月靜好,常逸京城跟鎮上兩頭跑,也不累,張榕心裏暗搓搓的想,一定是憋得火氣大沒處發洩哼活該!讓你假正經!
常逸絲毫不知道他未婚哥兒是這麽編排他的。
九月,天兒涼了,鎮上的張府規模已經起了,張父去看了圈,驚得話都說不利索了,這也太大太豪華了……
內務局的太監看了眼,這才到哪兒?等梁上雕刻了花紋,走廊畫上圖案才叫個漂亮,還有幾處風景沒弄好……
張家夫妻這會才有了種常逸身份高貴的真切感,雖然知道常逸的身份,但平頭老百姓沒見過大官,更別提感受大官一等公的生活了,外加常逸實在是平易近人,吃飯不挑,穿衣随便,有時候還搭手幹農活,一來二去,‘出生高貴’真成了一個詞,現在感受到了也吓了一跳,張阿姆更是回去揪着張榕學規矩。
張榕學了兩天,張阿姆也沒得教了,他見識也不多,倆人眼對眼,張阿姆手一撂,不管了。
這日暴雨,地裏的莊稼都收了,雨水足村民也歡喜。張榕坐在房檐下避雨,就見常逸穿着蓑衣推門進來了。
“這麽大的雨怎麽趕的這麽急?”張榕剛要出去,被常逸止住了,跑了過來,也沒沾張榕,“我身上有濕氣,別傳你了。”
張榕心想我都壯的跟個牛了,還怕什麽?轉頭向屋裏喊,“阿福弄點濃姜湯過來,秀兒你燒點熱水。”又向常逸道:“先洗個熱水澡在說,吃過了嗎?”
常逸臉上帶着笑,“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你結婚了。”
“後悔上次沒把握機會跟我啪啪啪。”張榕挑眉逗常逸。
常逸臉上微紅,他皮膚白,“別胡說。”
張榕樂的不成,還第一次見大壯這麽純情過,跟學生似得。
洗了熱水澡喝了姜茶,屋裏就張榕跟常逸,阿福和白秀兒在堂屋繡花做衣服,阿貴趕車送張家夫妻下山去鎮裏了。
“你說要蓋度假莊園,我地兒買好了,就是你看上的趙家村平山上,到時候你想種什麽就種什麽。”常逸摟着張榕低低說道:“等天晴了,咱們去看看,都按着你的心意來蓋,等明年結婚後,晾一個夏季,到了後年,咱們帶着孩子去哪兒……”
張榕搗了常逸一胳膊肘,“我一個男的誰說要生孩子了。”
常逸一臉懵,遲疑了下,“那就不要了,就咱倆。”一想兩人也好,又歡快了。
系統高貴冷豔臉:張榕你不生也得生!容得了你了!
雨下了兩天就晴了,張榕原本對雨天還好,可在古代一下雨,到處都是泥,只能窩在家裏,于是就不愛下雨了,可每天跟常逸窩在一起特別開心,他就糾結了。好在天晴了,日頭剛曬幹了路,張榕就拉着常逸,倆人騎着馬往趙家村去了。
白秀兒粗壯,這段時間學會了很多,比如騎馬。阿福就不成了,于是白秀兒就帶着阿福一匹馬跟在倆人後頭。
秋河鎮水源充沛,附近的村子基本上都靠山靠水,風景優美,趙家村也是一樣的。這裏的山不像白家村那麽深和高,趙家村的山略微秀氣些,山裏地勢比較平坦些,蓋大莊園比較适合。
常逸土豪,把整個趙家村的山頭全買了。
倆人一通計劃。張榕早在半個月前才想明白,夢想四歸田園居,這不是說走就走,起碼要有莊園,一拍腦袋說自己笨,第二天就逮着常逸炸常逸的錢袋子了。
要蓋院子,常逸自然支持,反正他的錢都是給榕榕花的。倆人在附近村子考察了遍,最終定在趙家村,土地肥沃風景優美,離鎮上也不遠,張榕拍板,常逸就花銀子買買買。
倆人這邊忙起了莊園規劃,自然時間過得快也無暇操心別的事。
那邊白俊自從拿了八十五兩後就努力想跟縣太爺兒子混上關系,一起出去玩,搶着買單,沒幾天,錢袋子輕了些,可人家那圈官二代還是看不上他,白俊氣得臉都白了,也想明白了,自己這麽做,無外乎是錢財兩空,可他一個認識有門路的臺階都沒有,正在焦急,就走到了張家門口。
張家現在修宅子,進出往來的都是宮裏的太監或者有官職的小監工。白俊就看見那個看不起他的張父正笑呵呵的跟一個老太監說話,态度十分和藹,白俊心裏不屑,心想果然是土財主大老粗,竟然跟着閹貨說說笑笑,剛一甩袖離去,還沒走幾步,突然就想到什麽了。
白俊按下急切的心思,這個老太監張父都這麽笑着說話,一定是宮裏的大太監,聽說大太監認識許多貴人,要是能借着這個公公搭上京裏的關系不是好很多麽?
如此摸了幾回門道,這太監也不是天天來,隔個三五日的來一次,而且這太監的衣服跟身邊的小太監不一樣,看着要複雜許多,他聽老太監身邊的小太監叫徳公公。
這日,徳公公照舊從張府出來,還沒走幾步,就看見一書生迎面向他走來,小太監們要攔,被徳公公擋住了,那書生還算規矩給他鞠了個躬,長得也是面皮白嫩英俊十分,徳公公心裏喜歡。
“你找咱家有何事啊?”
白俊第一次跟公公打交道有些拘束和緊張,明明普通的招呼,可總覺得路人都在看他,指指點點不恥他,頓時急的額頭都滲了汗。
徳公公一見,噗嗤一笑,帕子捂着嘴,“喲,還急了,臉皮這麽薄啊?行了,你跟咱家來。”
因為京城與秋河鎮來回不便,徳公公也有一座小院子方便休息行事,這會就帶人回了他的小院子。小太監們識趣,進了院門就退下了。
白俊站立難安局促的不成,現在心裏有絲後悔進來找徳公公,可一想到以後輝煌的未來又給忍住了。徳公公在宮裏的老人了,能拿下內務局總管的職銜,靠的就是一雙眼睛,這人一看就是窮酸又心性極高,最好拿捏了。
“坐着吧!站那兒做什麽?還怕咱家吃了你不成?”徳公公說完自己先笑的不成。
白俊一臉尴尬,可來都來了,只好忐忑的坐下。
一時無話,徳公公仔細打量了白俊半天,“俊,真是模樣英俊,叫什麽名字?找咱家可有什麽事?”
白俊被老太監誇,心裏惡心,壓着這股惡心,笑笑道:“謝公公誇贊了,小生是青山書院的學生,來年三月要去京裏趕考鄉試,因我不懂京裏的規矩,因此冒昧而來,想問問公公……”
這話說的破洞百出,徳公公要是看不出來聽不出來白俊的來意,也就不用當內務局的頭領太監了。
心裏明的跟鏡似得,徳公公面上裝着不解,爽朗一笑,因為他聲音尖細,笑的難聽刺耳,他也不顧,“原來是這麽回事,咱家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這京裏自然比這秋河鎮好上千萬倍,街上走的尋常百姓也是穿金戴銀的,更別提達官貴人,就是走在路人随便掉下個牌子,砸到的都有可能是個官……”
徳公公誇得京城那叫個繁華富麗,白俊以前趕考去過兩次,自然見識過,知道徳公公沒說假話,因為開了眼界,就更想留在京裏,成為京城那麽多達官貴人中的一員,不安心窩在這兒秋河鎮。
可白俊剛才說的話就不是面上的意思,誰真要聽徳公公講京城啊?白俊是想徳公公給他介紹點門路,比如這次考試的考官或者一些京裏的富二代們,到時候消息新,複習資料也占便宜……
“……呀京城裏的繁華可是說不完的,但要說什麽忌諱,那還真有,咱家曾經見過幾個考生,太過張揚對主考官不敬,最後連考場都沒進去,可憐喲!”徳公公看着白俊變來變去的臉,笑的更歡了,抛了點餌下去,“今年主考官好像是周大人,他為人剛正不阿,脾氣也……呀,瞧咱家這嘴,說多了,行了,今天咱家也乏了,你快回去看書吧!小圓子送人!”
白俊剛聽到正題,徳公公就不說了,心都急了,但也無可奈何,出了門,看着院子木門,這條路自己沒走錯。
于是接下來幾個月,徳公公沒在的時候白俊就在書院念書,但因為心裏惦記着捷徑,書也看不下去,等徳公公過來了,又主動在小院守着,他怕有人看到他說閑話,每次去都換了衣服站在小院角落裏等,徳公公每次只說一點點,勾的白俊越來越向往……
可随着年關越來越近,張家府邸的工程也接近尾聲,白俊心裏越發着急了,要是徳公公回京城了怎麽辦?他這半年把所有的賭注全都壓在徳公公一人身上了,自然是無比焦急,徳公公反倒越來越忙碌,十天半個月見一次,把白俊吊的高高的。
這日秋河鎮大雪,張家府邸終于完工了,不過因為趕得緊,許多小細節還沒布置好,再加上才完工不适合住人,宅子盤了地龍,常逸也意思先不急着搬,烘上一冬天,等來年四月春暖花開了再搬。
張榕是冬天的生辰,常逸眼巴巴守了半年,現在恨不得快點結婚,但他也不想讓婚禮馬虎湊合,于是決定婚期定在來年四月中旬,天氣正好。
白俊可是急的不成,徳公公要回宮交差了,整個冬天聽說都不會再來了,于是火急火燎的在小院門口守了一下午。
徳公公看着凍得發僵的白俊,可樂的不成,他瞧着時間也差不多了,摸着白俊的嫩手就拉着人進去,白俊手反射的一縮,但看着徳公公笑而不語的眼神,立馬放松了姿态。
“這才是好孩子。”徳公公拍了拍白俊的手。
其實徳公公年歲不大,四十,白面無須,可因為天生少年白,于是有了一頭白發,看着年歲就大了。
拉着白俊到了床邊,徳公公親自給白俊倒了杯熱茶,順手摸了摸白俊小臉,“瞧着臉凍得,咱家都心疼了。”
白俊握着杯子的手一抖。
徳公公也不在意,涼涼的看着外面,“這世上哪裏有什麽天上掉餡餅的事,我德子雖是個太監,但也不做這強盜的買賣,你要是不願意認咱家這個義父,咱家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不過時間不多了,再過三日咱家就回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