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牢內流産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直到官差返回,把牢房裏鋪上厚厚的棉被,另外還擡進一方紅漆桌子和兩條板凳,一切弄好後,他看着洛恒的眼色,小心的退了出去。
洛恒上前抱起绮真放到棉被上,她定定的看着他,突然開口道:“我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今日還請王爺給我解答!”
低低‘嗯’了一聲,洛恒看着她小腿上的斑斑血跡,心裏一陣抽痛。
“當初,王爺為何千裏迢迢跑到大漠救下姐姐與我?不要告訴我你只是順路,你給我們準備的新戶籍,還有狼群裏那些僞證,都是你精心策劃過的。”
到了如今,洛恒也不想再隐瞞關于她父親的一切,他背過身,不敢去看绮真的眼睛,冷冷道:“因為我欠了你父親一份恩情,我去救你們,就當向黎總督報恩!”
“當年轟動朝野的官員販賣私鹽一案,你父親并不是主謀,真正的主謀是本王。事發後,你父親為了保住我和其他人,一個人擔下所有罪責,所以……”
“呵,所以,你心裏愧對父親,才去救我的?這樣想來,你之前對我的感情,恐怕也有報恩的情分在裏面吧。”
“所以,一開始就不單純的情感,怎麽能走到白頭呢?”
绮真喃喃自語,像在問洛恒,又像在問她自己。
心中最後一個疑問清楚後,绮真無力的靠在牆上,冷冷道:“王爺,牢房不是你這樣身份的人應該來的地方,你還是走吧!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黎家姐妹一案,在朝野上下掀起浩然大波,大家都沒想到,罪臣黎剛的女兒竟然敢做出逃獄殺官差的事來。
洛榕看着手中的罪狀,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一想到,自己最寵愛的貴妃,竟然是逃逸的罪犯,欺騙他這麽久,他竟然一點都察覺到不對勁。
帝王的怒火向來不留餘地,洛榕依照裴相等一衆大臣的提議,朱筆一揮,判绮真三日後處斬,而春芙,因着懷了龍嗣在身,則消奪封號貶為庶人,等肚中孩子出世後,打入冷宮。
對于這樣的處置結果,绮真早預料到了,她跪伏在牢房內,聽着陸遠宣讀完聖旨,突然道:“大人,民女有一事相求!”
死到臨頭還提要求?陸遠看了一眼一旁臉色不郁的姚木彥,不知道如何是好?
姚木彥心有不忍的看着面色蒼白的绮真,緩聲問道:“你有何遺願?”
绮真重重向姚木彥叩了一記響頭,嘴邊溢出一絲苦澀難言的笑意,“大人,我自知罪孽深重,對朝廷的判決也毫不異議。只是,可否請大人代我向皇上求情,讓斬頭之刑緩刑數月,等我腹中孩兒瓜熟蒂落後,我心甘情願接受一切懲罰!”
“叭嗒!”陸遠手中的聖旨驚得拿不穩掉到了地上,吓得他趕緊撿起來,而姚木彥更是驚得跳起身。
急切的看着绮真的眼睛,姚木彥震驚道:“你說什麽?你懷孕了?!”
绮真面對大家的驚詫,凄慘笑道:“各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請大夫過來把脈!”
陸遠立馬反應過來,擡手讓下屬去請大夫。不一會兒就有大夫上前來給绮真把脈,大夫跪下來回禀道:“啓禀大人,此女确實懷有身孕,且已有二個月有餘!”
洛恒自從上次與绮真在牢房分別後,就一病不起,當他聽到書清說,皇上已下令處斬绮真後,急得一口鮮血吐出,把書清和一屋子的丫環吓得六神無主,書清急忙去找崔大夫,而洛恒卻叫住他,抹掉嘴邊的血漬,令他立馬備車,他要進宮找皇上收回成命。
書清苦巴着臉不願去,他哭求道:“主子,您都吐血了,還是先找崔大夫看看吧。再者,宮裏傳來消息,皇上自昨日起,也卧病不起,已嚴令不見任何人,您就是去了也見不到人的。”
洛恒面色一沉,狠聲道:“病了?怎麽這麽巧,只怕是無顏見我這個皇叔吧。哼,若是他不見我,我就跪在他寝宮門口,直到他收回成命為止!”
正在主仆二人相互較真之下,房門被人踢開,姚木彥神色不安的看着洛恒,怔怔道:“绮真懷有身孕了!她請求朝廷等她生下孩子再施刑!”
此話一出,洛恒一下懵了,半天,他才回過神來。
她懷孕了?!那這個孩子……他不由想起與她相處的最後一晚,他們抵死纏綿……所以,她腹中的孩子肯定是他的!
洛恒死去的心又燃起了一線希望,如果讓母妃知道她懷了自己的孩子,那麽,一切定局是否可能改變,她也不會死了?
想到這裏,他興奮的看向姚木彥,道:“你先進宮去回禀皇上,我去大牢看過她,再與你在宮是會合,這一次,終于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讓皇上收回成命了!”
姚木彥玲珑剔透心,一下聽出了洛恒話裏的意思,他不敢相信的看着洛恒,問道:“你的意思是,她腹中孩子是你的?”
“除了我,還能有誰!”洛恒神情篤定,在聽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後,他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想到她竟然懷了自己的骨肉,一顆心激動的嗵嗵直跳,不行,他要立刻接她出大牢,那樣的地方,怎麽能讓孕婦呆着。
洛恒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到绮真身邊。
秋日的暖陽穿過大牢的天窗暖暖的照在绮真身上,難得今天好太陽,她挪動板凳坐在光圈裏,孕婦要多曬太陽才能給腹中的胎兒補鈣。
洛恒來到大牢,看到的情景就是绮真坐在小小的光圈裏曬太陽,慈愛的伸手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裏還輕輕的哼着歌謠,那種感覺,絲毫不覺得她如今身陷囹圄,仿佛就在自家後院悠閑的曬着太陽打發時間。
看到此景,他心裏升起了滿滿的暖意,下一刻,他彎腰走進大牢內,來到绮真面前,一把将她單薄羸弱的身子摟在懷裏,痛心道:“為何有了身孕不告訴我?你這麽傻,何時才能聰明點?”
摟住的身子一顫,绮真緩緩掙脫洛恒的懷抱,靜靜的看着面前這張令她癡迷的臉,半天沒有言語,突然,她嘴角勾起一絲嘲笑,冷冷道:“王爺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洛恒聞言一怔,“我是孩子的父王,有什麽誤會的!”
“我有說過孩子是你的嗎?王爺何時也改改這自做多情的毛病吧!”绮真不屑的看了一眼洛恒,起身到一旁躺下身子,閉上眼睛,不敢去看洛恒眼裏的傷痛,冷冷道:“世上的事本就沒有定數,我與王爺分開這麽長時間,這其中的變數王爺又知曉多少?我累了,王爺慢走,不送!”
洛恒雙眸一暗,但他想到剛才姚木彥告訴他绮真懷孕的時間,那個時候,不正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嗎?
所以,她剛才所說的一切,并不是真話,只怕是故意這樣說給自己聽,想讓自己死心罷了。
心裏微微一痛,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一心怕拖累自己嗎?
他上前蹲下身子把绮真額前的鬓發輕輕攏到耳後,柔聲道:“不管你腹中孩子是誰的,現在都是屬于我洛懷的孩子,你放心養胎,其他事交給我就好,我拼命都會護全你母子平安的。”
說罷,起身離開,掉頭朝皇宮奔去。
良久,绮真才緩緩睜開雙眸,不知何時,那裏已盈滿了滾燙的眼淚。
洛恒徑直闖進洛榕的寝宮,彼時,洛榕正坐在榻前聽姚木彥彙報绮真的事,聽說绮真竟然懷了身孕,而肚子時的孩子還是皇叔的骨肉,他頭疼不已!
這可如何是好?
“朕也想收回成命,光是他罪臣之女逃獄的事還好辦,畢竟可以留下她的性命,可是,她還打死了官差啊,殺人償命,朕也保不了她!”
洛榕所說确實是事實,所以姚木彥一時也無話可說。
“她是殺了人不錯,可是據微臣所知,卻是那官差想輕薄她們姐妹在前,绮真不過自衛保住清白才會失手打死了官差,所以,此事也全怪不得她!”洛恒剛走進寝宮,聽到洛榕的話,振聲回道。
“皇叔如何知曉?”聽到洛恒的話,洛榕神情微微一松,這麽說來,那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撤回绮真的死刑,不用擔心裴相那一群大臣的不服了。
“微臣剛才去大牢見過绮真,她跟微臣說起了事情的始末,她是将死之人,相信不會騙我,若是皇上不相,大可叫人将另一位官差叫來問話!”
洛恒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圓了這個謊,不過,他說的都是事實,姚木彥反應靈敏道:“微臣立刻去把當時的另一位官差帶來問話!”
洛榕擺擺手,“皇叔說的話朕豈能不信,你去把他抓起來讓他招出事情的始末即可,朕不想看到那麽龌龊的人!”
“那黎绮真的處罰……”姚木彥幫洛恒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嗯,既然她不是成心殺人,那等她生下孩子再做定奪吧!”
洛恒一出宮,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把绮真所住的牢房重新修葺一翻,還搬來大床,生活裏的一應用俱也是樣樣俱到,瞬間,原本陰暗潮濕的牢房換了個新,完全被布置成了舒适的房間。
對于洛恒為自己所做的一切,绮真原本是想拒絕的,但她想到腹中的孩子,為了不讓孩子跟着自已受委屈,她不再說什麽,默默的看着洛恒忙裏忙外。
自那以後,洛恒只要一有時間就往牢房跑,吃的用的流水似的往牢房送,而牢房裏的官差們也對绮真恭敬極了,把她當王妃般供着。
一時間,绮真在牢房裏的日子過得比在外面還舒坦。
绮真保下性命,最高興的人莫過于洛恒,但暗地裏不甘心她活命的人卻大有人在。
看着洛恒天天往牢房跑,姚木馨哭喪着臉來找淳宛太妃,撲在太妃懷裏委屈哭泣道:“娘娘,恒哥哥心裏半點都沒有我,如今天天去牢裏守着個罪人,也不願多看我一眼!”
淳宛太妃眉心微動,慈祥的撫着她的頭,輕聲安慰道:“外出覓食的鳥兒終有回巢的一天,你若連這點耐心都沒有,将來如何助他獲得天下?如今成為母儀天下的國後?”
太妃的話讓姚木馨雙眸精光乍現,但她又想到如今黎绮真已先她一步懷上了洛恒的孩子,想着将來,就算恒哥哥榮登大寶,皇後之位恐怕也輪不到她身上,不由心慌道:“娘娘,別的我不怕,只是那罪婦如今懷了恒哥哥的孩子,若将來孩子出世,恒哥哥要立她為王妃,只怕……”
“呵,傻丫頭,是誰告訴你懷了孩子就一定會生下的?”淳宛太妃笑意盈盈,一頭白發在秋日的豔陽裏閃着白光,竟格外的刺目!
“娘娘,您的意思是……”
“呵,沒有本宮的允諾,随便哪個賤人都為皇兒來生兒育女,豈不污了我皇家血統!”
姚木馨聞言,一雙眼睛驀然晶亮起來,歡喜的跪到太妃腳邊,乖巧的為太妃捶着雙腿,滿臉的讨好之情,“有娘娘在,木馨最是心安了!”
九月初六,是绮真十九歲生日,一大早,洛恒就置辦了一桌子她喜歡吃的東西送到牢房,其中還有绮真最愛吃的火鍋。
為了使牢房裏熱鬧些,洛恒還把花枝也帶了過來,一起為绮真慶生。
看着洛恒精心為自己準備的一切,绮真今日的心情也分外的好,她穿着白色儒裙,拉着花枝的手到桌前坐下,聞着桌子誘人的火鍋香味,展顏笑道:“自懷孕以來,我是越來越喜歡吃辣的了,老人說,酸生辣女,看來,我肚子裏的這個是個閨女!”
花枝看着身陷牢獄的绮真難得還有這麽好的心情,心裏既為她高興,又為她難過,她酸澀一笑,道:“生個閨女也好,長得像妹妹水靈漂亮,聰明善良也是好的!”
绮真聞言,笑着摸了摸肚子,輕聲道:“聽到沒?你姨娘在誇娘親呢,你以後長大了也要聽話懂事才是!”
兩人說的話都一字不漏的聽到了洛恒的耳朵裏,他緩緩說道:“本王的女兒,長大後定是世間最好的女子。”
這一次,绮真難得沒有出言反駁他。
三個守着火鍋爐慢慢吃着,洛恒只管把燙好的菜一樣一樣夾到绮真碗裏,再把她碗裏吃剩下的倒進自己碗裏。
“多吃點!”
绮真不知為何,突然鼻子一酸,這樣的情形,不由讓她想起她在南湖家裏請大家吃烤串的情景,那時,大家都在,連裴雲衣也難得的來到了她的院子裏,那時候,姚木馨在她的眼裏還是個可愛的小妹妹,然後如今一切都變了,姚木馨是致她于死地的敵人,裴雲衣也奉命進宮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而自己與洛恒……
如今他們之間的關系太過于微妙,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
她出神想着,突然肚子裏傳來一陣疼痛,她以為是吃太多辣的,辣得肚子痛了,連忙放下筷子,對洛恒與花枝道:“你們慢吃,我懷了孩子,這辣的不能吃太多了!”
花枝聽她這樣說,連忙給她端來水讓她喝下。
不一會兒,肚子裏的疼痛越來越利害,绮真再也坐不住了,艱難起身對兩位說:“我身子有點不适,先去床上躺一會兒,你們不要管……”
話未說完,肚子裏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傳遍全身,疼得她直打哆嗦,她再也支撐不住,一下疼得蹲下了身子。
“啊!”花枝與洛恒被吓了一跳,等他們着急扶起绮真時,才發現她已臉色蒼白,大汗淋漓,全身疼得直發抖。
“你怎麽了?”洛恒着急問道,突然,花枝指着地上的一灘血跡驚呼出聲:“不好,妹妹見紅了!”
绮真已疼得全身麻木,她木然的随花枝的話朝自己身下看去,才發現自己白色儒裙已被鮮血染紅,身下地板上也是血紅一遍,她心裏咯噔一聲,徹底呆住了,怎麽會?自己好好的怎麽會小産?
洛恒意識到事态的嚴重,他一把抱住身子往下倒的绮真,厲聲向外面的官差喝道:“快去請大夫!”
剛一說話,他又補充道:“派人去本王府上把崔大夫叫過來,快!”
外面的官差也被突然發生的狀态吓住了,一個個手忙腳亂的跑去出叫人,不一會兒,刑部的大夫趕了過來,他一看绮真的情形,哆嗦道:“王爺,恐怕…恐怕姑娘已是小産了!”
洛恒把绮真放到床上,一直緊張的守在她身邊,看着她臉色如金紙,身下的血止也止不住,一床的被褥都被血浸透了,心已揪到了心口,如今聽到大夫的話,氣得回身一腳把大夫踢倒在地,厲聲罵道:“狗屁,她怎麽可能小産?一直好好的,怎麽會就小産了?你這些庸醫,本王要殺了你!”
他雙目通紅,裏面血光一片,吓得大夫死命往牢房門口爬,嘴裏直呼“王爺饒命!”
正在此時,姚木彥領着在門口碰到了的崔大夫跑了進來,待看到牢房內的情形,不由傻了眼。
崔大夫最先反應過來,他飛快來到床邊,摸着绮真的脈門,不一會兒痛心道:“王爺,姑娘确實已是小産,如今,我們要做的是想辦法為她止血,因服食了大量的紅花,姑娘已有血崩的跡像,再這樣下去,連她的命也會沒了!”
聽到崔大夫的話,洛恒徹底呆住了,他走到桌子邊,看着一鍋紅滟的湯底,突然仰天哈哈大笑,雙目嗜血,一把将火鍋爐掀翻在地,狠聲道:“好狠,真的好狠,連自己的親孫子都不放過!”
夕陽似血,透過牢房的天窗給房裏染上一片血紅,然而,再如何渲染,也遮蓋不住牢房裏沖天的血腥味道。
绮真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的暗影裏,經過崔大夫的救治,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她的血崩,可惜,孩子終究是沒了!
屋子內的光線越發暗沉下去,看不清洛恒此時的神情,只知道他抱頭坐在牢房的牆角一動不動已幾個時辰之久了。
整個牢房內只聽到花枝壓抑的哭泣聲,她盡量抑住自己的抽泣聲,端來熱水,心痛的幫綁真擦拭着臉上的汗珠。
崔大夫已離開為绮真拿藥去了,姚木彥也不好在此久留,他想拉着洛恒一起離開,可是洛恒紋絲不動的呆在原地,像傻掉一樣。
直到牢房裏完全暗下,花枝點上燈,睡在床上一直沒有言語的绮真,突然爬起身,像做了一個噩夢醒來,不敢相信自己的孩子就這樣沒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生日這樣一個年年歲歲不能忘記的日子。
她搖搖晃晃走到洛恒面前,失血過多的臉色比紙還蒼白,頭腦也暈得利害,她咬牙走到洛恒面前,洛恒怔怔的擡起頭,看着眼前蒼白如鬼的绮真,喉嚨艱難的滾動幾下,“真兒,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你不要太傷心……”
“啪!”話還未說完,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臉上,绮真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到了這一記巴掌上,連帶自己都站立不穩。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花枝震驚的看着绮真,上前扶住她,驚訝道:“妹妹,此事怪不得王爺,是……”
“我知道不是他下的藥,但卻是他那個心狠手辣的母親,看到他,我就想到他的母親害死我的孩子,我連着他一起恨!”绮真咬牙眦目的瞪着洛恒,恨不得吃了他。
被打的人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他緩慢的站起身,一言不發的向外走了。
洛恒回到王府,徑直去了淳宛太妃的院子。
母子二人再次相見,空氣都凝住了。
看着洛恒死寂般的神色,淳宛太妃難得的有了絲絲慌亂,畢竟,自己今天扼殺的,可是他第一個孩子!
原以為他會沖自己咆哮發怒,可是,洛恒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盯着她不轉睛的看着,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出一個洞來。
“明日我就進宮向皇上請旨,讓他給本王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