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懷孕回京
從那夜以後,東方每晚都會給绮真吹奏洞簫,不管對她的病情有沒有幫助,只要她喜歡聽,東方也樂此不疲!
又大半個月過去了,不知道是東方的簫聲起了作用,還是藥娘的高超醫術,绮真的病情日漸好轉,白天清醒的時候,人不再像只驚弓的小鳥,情緒一天都一天平複了下來。
應東方的請求,藥娘在幫绮真治療心疾的同時,還每日為绮真施針搶救她的嗓子,配制了解毒的膏藥讓她日日夜夜貼在喉嚨間,希望能讓她的嗓子開口說話。
看着绮真的病情越來越好,東方也不急着回鑫國,他要等到绮真徹底好全了才帶她離開祁國。
轉眼來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晚上,藥娘親自下廚做了好吃的鮮花月餅,備了一壺桂花酒,大家一起坐在院子裏賞月過節。
東方斟滿一杯酒,敬藥娘,“藥姨,感謝你這麽長時間為如意醫病,一杯薄酒聊表心意!”
藥姨也不推辭,一口氣喝光酒,道:“讓你堂堂大鑫國太子委居這裏,實在是委屈你了,今日有你陪我過節,我也是痛快!”說罷,自顧自的斟了杯酒,又仰頭喝下。
東方見绮真吃完了一個月餅,又給她拿了一個,細心的替她擦出嘴邊沾到了餅屑,一臉寵溺的看着她。
藥娘見他這般,心裏默默嘆息一聲,想把當日替绮真換衣服時,看到的合婚庚帖拿給東方賢聞看,告訴他,绮真已是有夫君的人了,好讓他對绮真絕了念頭,但一看到他滿臉的歡喜形容,不忍心在這個時候打擊他,想到他辛苦照顧绮真這麽久,還是讓他先過個好節日吧!
連喝幾杯酒,藥娘說是醉了起身先回房裏去了,單留下兩人在院子裏。
看着頭頂皎潔的明月,東方賢聞又拿出腰間的洞簫輕輕吹奏起來,今天的情形,吹一曲《水調歌頭》倒是應景得很!
婉轉舒緩的簫聲在寂靜的小院中彌漫開來,東方專注的吹完前闕部分,待他轉到下闕時,一聲清脆空靈的女聲合着他的簫聲,緩緩開腔唱了起來:“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绮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洞簫的婉轉舒緩配上绮真空靈的嗓音,一曲《水調歌頭》被演繹得完美至極,加上此番良辰美景,竟讓人有種如臨仙境的美妙感覺。
東方賢聞顫抖着身子,半天不敢回頭去看绮真,他怕他一回頭,就打破了這個美麗的仙境,绮真又會變成先前的樣子,不能言語,癡癡傻傻的。
可是,他又太想看到能開口唱歌的绮真,最後,他鼓足十二分的勇氣回過頭,一眼看見绮真帶着盈盈笑意的雙眼,她的樣子含羞帶怯,見東方賢聞不可思議的盯着她看,更加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
這些日子以前,绮真感覺自己一直困在一個可怕的夢裏,她想要醒來卻一直打破不了夢境,直到那絲婉轉的洞簫夜夜伴她入眠,她開始一點一點從夢境裏走出來,直到今天,她聽到熟悉的曲聲,感覺突然從夢境裏走出來,她心中的郁結消散開來,人頓時清明了。
看着眼前身姿背影如谪仙般出塵的男子,她一時想不到他是誰,最開始她以為是洛恒又帶她回到藥娘的竹舍來了,可是,待看到男子轉過身來,不由吃驚的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男子,一身銀白直裰長衫,清澈的眼,如墨勾畫的眉,眼神溫婉淡然,逆着銀色月光裏站着,宛若谪仙一般!绮真腦中不自主湧出一句話:陌上誰家少年郎,滿身蘭麝撲鼻香!
見東方賢聞定定的看着自己,绮真不覺臉上一紅,害羞的垂下頭,輕輕說道:“方才唐突了!”
她一開口,不光東方賢聞驚住了,連她自己都吓得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滿臉的不敢相信。
她不是被姐姐毒啞了嗎?怎麽又能開口說話了!
她怔怔的看着同樣一臉驚愕歡喜的東方賢聞,腦子裏瞬間湧進了斷片的記憶,她想起了自己明明是被玲兒推下水了,怎麽又會出現在了藥娘的院子裏?而這個谪仙般的男子又是誰?他怎麽會吹奏現代人的歌曲,這首《水調歌頭》不是只有自已知道嗎?
突然,她想起,這首曲子她曾經做為離別的禮物送給過一個人!
绮真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驚訝道:“莫非,你是東方賢聞?!”
東方賢聞自從回身後看到绮真能開口了,心疼似乎也一夜間全好了,心中的狂喜讓他無法言喻,他激動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歡喜的看着绮真,直到她開口問他,他才回過神來,沖绮真揚唇笑道:“正是在下!”
在沒有見到東方賢聞之前,绮真想像過他的模樣和與他見面的方式,沒想到今天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他了。
而東方賢聞,天天做夢都想着绮真快快好起來,沒想到今天在自己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的情況下突然就好了。
兩人都被對方驚到,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要開口說什麽,皆傻傻的呆站着,直到藥娘娘聽到绮真說話的聲音從房間裏跑出來。
藥娘上前看了一眼绮真的眼神,脈都不用把,轉身對東方賢聞道:“終于沒事了!”
然而東方還是不放心,一定要藥娘幫绮真好好看看,藥娘無法,重新把绮真把脈,她摸着绮真的脈博,手不由一抖!
東方守在一旁急切問道:“怎麽樣?是不是好全了?”
藥娘看了一眼绮真,再看看東方滿臉的希翼之色,艱難的點了一下頭,“嗯,心疾已好,嗓子也沒事了!”
绮真的突然好轉,讓東方歡喜不已,然後,對于他的詢問,绮真卻半個字也不願多說,既不告訴東方是誰毒啞了自己,也不說是誰要致她于死地!
東方與藥娘多問一次,绮真的神色就要黯淡幾分,最後,東方怕她心裏有負擔,即使心裏有再多的疑問,也不再問她二句。
他想,她現在能重新活過來,已是上天對他的最大恩賜,他又何必強求其他!
只是從八月十五晚上後,每當東方邀請绮真再次開口唱曲,绮真都是推辭不願意,只說她不會唱曲!
東方看着她極力遮掩的樣子,心裏湧起無盡的酸澀,她明明就是那日在太子府唱歌的那位天籁歌者,為何要隐瞞自己會唱曲的事實,到底,她在顧忌什麽?
這一切的疑問都被東方藏進了心裏,他只願意看到绮真的笑顏,至于其他,真的對他不重要。
绮真病好後,東方準備帶她離開,父皇已派人催促過他好多次,鑫國與祁國開戰在際,眼下父皇最是需要他的幫助。
可是,绮真在聽說東方要帶自己去鑫國後,卻不同意,她說,她要京城找洛恒。
绮真并不知道自己病了快兩個月,她竟然對自己病入魔障的事一點記憶都沒有。東方怕她知道自己魔障後的病症後會難受不堪,也沒有告訴她生病的事,所以,绮真一直以為自己是在河裏被東方救起,然後送到了藥娘這裏醫嗓子,前後左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她想,自己十多天不見了,洛恒肯定為自己着急了。
所以,病好後她一直急切的要回京城去找洛恒。
東方拗不過她,然而父皇那邊他也不敢再推辭,只得答應昨天一早就送她回京城,而他自己則要趕回鑫國去。
臨行前,绮真被藥娘叫到房內,把合婚庚帖交還與她,绮真看到藥娘手中的合婚庚帖,歡喜得不得了,她原以為庚帖在沉水時已浸化了,沒想到,現在竟然還完好,只是字跡被水暈化了些。
她寶貝似的把庚帖收好,向藥娘謝個不停,藥娘看了她一眼,半晌沒有說話,最後,她嘆息一聲道:“如意,你已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你自己知道嗎?”
這個消息太過突然,绮真半天回不過神來,呆呆的看着藥娘,“藥娘,你、你說什麽?我懷孕了?”
“是的,我自認不會把錯喜脈,八月十五那日我就看出你已懷孕了,只是當時你剛清醒過來,我當時不敢告訴你,怕你心裏太過激動。”
绮真對藥娘的醫術是再相信不過的,她激動的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那裏已有一個小生命孕育在此。
而這個小生命就是自己與洛懷的孩子!
想到這裏,绮真更加恨不得飛到洛恒的身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她想,太妃一直發愁洛恒沒有子嗣,現如今她懷孕了,想必太妃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反對他們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裏,沒有發現藥娘神情的不郁,直到藥娘冷冷問她,要如何處置這個孩子時,她才驚愕的擡起頭一臉震驚的看着藥娘,不明白藥娘怎麽會問出這樣的話?
她與洛恒的孩子,當然要生下來啊!
藥娘重重嘆了一口氣,想着有些事與其将來讓她自己面對,還不如現在告訴她,也算是給她提個醒吧。
“你這次病倒,并不是你以為的十來天,你在我這裏,已住了近兩個月。”
“之前,你遭到重擊入了魔障,神智不清,生活不能自理,全是東方上下照顧你,他如此身份……”藥娘一頓,想到東方賢聞的叮囑,咽下了下面的話。
绮真被藥娘的話徹底驚住了,沒有留意藥娘留在嘴裏的話,她白着臉怔怔的想着,手摸到肚子。
是了,如果自己只是離開洛恒十來天,怎麽會有一個月的身孕呢?
她絞盡腦汁的去回想這兩個月發生的事情,記憶的閘門一旦随着蛛絲馬跡被打開,被遺忘的記憶噴湧而去,兩個月來發生的一切,漸漸在她的腦子裏成形,讓她瞬間明白了許多事情。
怔怔的擡着看着藥娘,绮真顫聲問道:“您…是不是有什麽事沒有告訴我?”
藥娘背過身子,不去看绮真驚恐的模樣,“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你失蹤兩個月不見,而你有白頭之約的夫君卻一次也沒出現過。我曾偷偷去過京城探訪過,京城裏沒有關于你的半點消息,連張尋人的告貼都沒有,你說,這樣正常嗎?”
“你不願告訴我們你遭遇了什麽,如今你執意要回京,藥娘多嘴提醒你一句,若再遇到打擊,你也要頂住心神,你的身子,經不起再次打擊了,別說現在還懷了孩子。若你還沒做好準備,我現在就可以把你的孩子拿掉,以免成了你的負累!”
藥娘的話,聽着無情,卻句句是在為绮真着想。
绮真聞言後怕向後退步,使勁搖頭道:“不,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
不管洛恒的心意是否改變,她的決定是一定不會改變的。
藥娘看她如此決絕,嘆息一聲,知道多說無益,打開房門送她走,绮真走到門邊,藥娘沉聲說道:“如果你決意跟在洛王爺身邊,東方對你的念想,還望你親自替他斷了!”
绮真心頭一震,正想開口,突然東方賢聞走了過來,他笑着對绮真說道:“你先去馬車上等我,我與藥姨說幾句悄悄話就過來!”
绮真見他這麽說,就一個人先來到院子外面的馬車上,沒過多久,卻見東方手裏拿了一個包裹,拉着藥娘一起出了院子。
藥娘來到馬車邊,看了一眼車裏的绮真,說道:“我喜歡清靜,就不和你們擠一輛車裏了。”說罷,接過東方手裏的包裹,坐到了後面的馬車裏。
绮真沒想到藥娘也會同他們一起去京城,但她轉念一想,藥娘與東方的關系好像不一般,她可能是随東方去鑫國也說不定。
绮真想起臨別時她最後對自己說的話,知道藥娘是在為自己找時間,讓自己與東方能好好說清楚。
一行人向着京城方向趕路,一路上,绮真都在想着自己不見這麽久,為何洛恒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他也遇到了什麽不測?
想到這裏,绮真不由神情焦慮起來,東方賢聞看到她這個樣子,以為她身子不舒服,關切問道:“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叫藥姨來看看。我此次請藥姨出山,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回京城,讓她陪在你身邊我就有安心回鑫國了!”
绮真沒想到藥娘竟然是東方請來照顧自己的,心裏不由感念東方對自己的貼心照顧,她看着東方熱誠的眼神,想到自己既然已不能再帶給他什麽,就要如藥娘所說,早點斷了他的念想才是。
輕輕摸了摸小腹,绮真高興的對東方說道:“許是懷了身孕的緣由,坐久了腰有點不舒服,但這都是孕婦常有的症狀,不需要驚動藥娘了!”
‘叭嗒’一聲,東方賢聞端給绮真的茶水壺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他神色慌亂的拾起茶壺,半天才驚訝問道:“你…何是發現有了身孕?”
“今天早上藥娘告訴我的。”绮真甜甜一笑,從懷裏掏出合婚庚帖遞到東方的眼前,笑道:“這是我與夫君的合婚庚帖,我是成過親的人了,所以有孩子并不驚訝!”
東方賢聞看着庚帖上的山盟海誓,以及兩人并排而立的名字,心裏翻起了萬丈波濤,他終究還是要失去她了!
咬着牙,東方費力擠出一絲笑顏,對绮真道賀:“恭喜你了……”
绮真看着東方的樣子,心有不忍,但她也不想拖累他,拖拖拉拉只會對他造成更大的傷害!
她想到東方照顧自己這麽長時間,在自己最無助最絕望的時間,出現在自己身邊,若是沒有他,只怕自己已成了荒野裏的一把白骨!
她假裝輕松的對東方賢聞說道:“藥娘把我是病的事都告訴我了,然後我自己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所以,非常感覺你照顧我這麽長的時間……”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說場面上好聽話的人,不會亂許什麽當牛做馬報恩的承諾,但在面對東方時,绮真還真的有這樣的念頭,如果今世沒有機會報答東方的恩情,來世,她心甘情願的為他當牛做馬。
“我自願的!”東方賢聞攔下绮真下面的話,他收起心裏一切不平的情緒,只願留給绮真自己溫暖的笑容。
“我對你所做一切,皆是我自願的,所以,你不要有負擔!”東方說完,看到分岔路口已到,向绮真做最後的叮囑:“好好照顧自己,若是遇到什麽困難,記得派人來通知我!”
他下了馬車,随從給他牽來了坐騎,他翻身上馬,回頭看了绮真一眼,眼神裏滿滿的全是不舍之情,他想對她說,若是在祁國過得不好,他會立刻接她去鑫國。可是,這樣的話對一個已婚女子說出來,仿佛有勾引別人妻子之嫌。于是,他咽下嘴裏的話,最後深深看了一眼绮真,策馬離去!
因為绮真懷着身孕,馬車不能走得太快,直到掌燈時份,她才和藥娘到達京城。
一到京城,绮真就急巴巴要去洛王府找洛恒,被藥娘給攔了下來,藥娘道:“既然已回來了,也不急在這一時,趕了一天的路大家也累了,還是先找家客棧歇息為好!”
于是,帶着绮真以母女的名義找到一家客棧投宿。
绮真雖然累得很,躺在客棧的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她腦中一直有個疑問揮之不去,自己失蹤這麽久,為何洛恒都不來找自己?
難道他都不擔心着急嗎?
客棧對面的屋檐上,一個身影靜靜的屹立,整夜都沒有離開,直到東方露白,那道身影才悄然而逝……绮真睡得不好,起床時頭腦暈沉得很,藥娘看着她的臉色,冷冷道:“知道自己是雙身人了,還這麽不懂事,該休息好的時候就得休息好。一晚上不睡,床板都快你被翻塌了!”
臉上不由一紅,绮真想到自己昨晚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肯定也攪得藥娘沒睡着。
她說:“吃過早飯您繼續在客棧歇息吧,我一個人去王府就行了!”
藥娘臉一寒,不悅道:“你如今這個樣子,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出門?別想太多了,我剛好也要去王府找人。”
绮真着急想見洛恒,但心裏卻總是冒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讓她心裏怯步,說實話,現在有藥娘陪她一起去,她又多了一份勇氣。
幾個月不見,洛王府還是與之前一樣,無甚變化,有了變化的是王府裏所有門衛一個個全換了,以前認識绮真的那些人,一個都不在,所以,新來的門衛見绮真要進府,二話不說就把她往外轟。
绮真一個沒站穩,差點被門衛推倒在地,幸虧後面的藥娘手快扶住了。
她站穩腳,看着如今蠻橫不講理的門衛,心裏很是詫異!
按理說,王府來了訪客,不管來者是誰,門衛都得好好問清楚來客身份,禀了主子後才知道放不放行。可今天他們一句話都不等自己說完,就直接把自己往外轟,這也太不尋常了!
绮真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心慌慌的跳得利害,她心裏有太多疑問,可這些疑問都只有見到洛恒才能解答。
但如今王府把她當賊一樣防着,她怎麽可能見到洛恒?
一時間,她與藥娘呆在當場,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辦?
恰在此時,姚木彥打馬來到了洛王府門口,他遠遠的的就看到了绮真,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歡喜的表情,心裏也大大舒了一口氣,但轉瞬,他似乎想到什麽,面色又瞬間沉重起來,仿佛沒看到绮真一般,直直從她身邊走過。
見到他,绮真感覺有救了,她看着姚木彥跳下馬就往王府走,門衛一個個點頭哈腰的迎他進去,绮真連忙也跟在了他身後往裏走。
可是,門衛眼尖的又把她攔在外面,绮真無法,只得沖着走遠的姚木彥喊道:“姚尚書,你等等我,帶我一起進去!”
那麽短的距離,她的大叫大喊姚木彥明明聽得到,他卻像個聾子一樣充耳不聞,腳下的步子加快,像要逃離绮真一樣,急急忙忙的向前走,拐過一道長廊,就看不到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