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跳崖殉情
外間的姚木彥正看着外面的五個大漢,突然聽到洛恒悲涼的聲音,不由大吃一驚,顧不上外間的人,連忙閃身進去查看。
“如意怎麽了?”姚木彥一進屋,就看見洛恒全身顫抖的抱着渾身是血的绮真在悲泣,他上前一探绮真的鼻息後,臉色瞬間大變。姚木彥不死心,他哆嗦着雙手摸上绮真的脈博,可是,憑他如何不願死心,他确實沒有感到绮真脈博絲毫的跳動,直到此時,姚木彥才雙手無力的垂下,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不願相信不久前還系着圍裙,笑容燦爛的給大家做好吃的如意,竟然就這樣紅顏薄命、香消玉殒。
做為朋友,他心中都如此難過哀傷,更不要說,已愛绮真入骨髓的洛恒。
想到這裏,姚木彥想去勸解洛恒節哀順變,擡頭看去,他瞬間大驚失色!
只見滿臉悲戚絕望的洛恒,怔怔的瞪大雙目看着懷中的绮真,一滴滴鮮紅的血淚像一串串斷線的火紅瑪瑙,順着蒼白的面容掉落,與绮真身上的血漬相溶,讓人觸目驚心!
流着血淚的洛恒,突然一聲長嘯,緊接着,竟瘋魔般的哈哈大笑起來!
從昨晚到現在,洛恒在尋找绮真的路途中,經歷着前所未有的煎熬,就在剛才,他滿懷希望,以為在這裏終于能見到心心念念的愛人,沒想到,最後迎接是愛人滿身血漬,不帶一絲溫度的冰涼身軀,滿心希望喜悅變成了無窮無盡、剔骨挖心生不如死的哀痛,無法接受绮真已死的他,竟然已心智全亂,走火入魔!
姚木彥驚慌過後,出手如電,伸手去點洛恒身上的暈穴,此時此刻,只有讓他暫時昏睡,才能讓他保下一命。
姚木彥做為當朝最年輕的刑部尚書,除了有聰明的頭腦,一身武藝也是出類拔萃,他原以為點着了洛恒的暈穴就能讓洛恒暫時昏迷,然而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洛恒心智錯亂下,神智竟然不受穴位控制,暈穴對他一點作用也沒有,洛恒面目猙獰,血紅的眼珠都要爆出來。
見此,心急如焚的姚木彥只得扳過洛恒的腦袋,對着他大吼道:“洛恒,清醒一下,人死不能複生……”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話,洛恒突然抱着绮真直直站起身,一掌翻拍攔在面前的姚木彥,姚木彥沒料到洛恒會突然對自己下手,胸口毫無防備的受到洛恒的一掌重擊,頓時氣血上湧,倒在地上半天提不上氣來。
洛恒木然向外屋走去,全身殺氣凜然,他滴血的眼睛看着外面逃亡的四人,‘唰’的一聲抽出腰間佩帶的寒意森森的軟劍,劍尖直指衆人,滔天怒火之下,沒用幾招,四人皆葬命在洛恒的追命劍下。
在洛恒與姚木彥相繼趕到內屋時,外間四個大漢忍着一身的傷痛,拼命向外逃,最後,還是沒有逃脫,瞬間成了洛恒的劍下魂。
然後莊猛子卻并沒逃,他一眼認出洛懷與姚木彥,知道兩人的身份,瞬間心如死灰,他知道,不管自己怎麽逃,總有一天會要落在他們手裏,到時,只怕會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還不如奮死拼一下,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想清利弊後,莊猛子惡從膽邊生,他并沒有想同伴那樣向外逃竄,而是躲在了屋裏的角落裏,他看着洛恒不費摧灰之力就斬下了四個同半的頭顱,心裏直發寒顫。為求保命,他提起一袋石灰粉,朝着洛恒滴血的雙眼用力撒了過去。
Advertisement
洛開本就雙眼模糊,滴血後更是眼睛血光一片,看不清眼前的真實,現在猛然被莊猛子用江湖上下三爛的手段偷襲,洛恒頓時覺得眼睛如用成千上萬的鋼針在狠狠的戳着,疼得他一聲慘叫,全身顫栗不已。
莊猛子見自己偷襲成功,不禁心裏松一口氣,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他抄起院中的一把鋼耙,準備趁着洛恒不注意再次對他下毒手。
裏屋受傷的姚木彥突然聽到洛恒的慘叫聲,心急如焚,他忍着胸骨折斷的巨痛,咬牙站起身向屋外奔去,正好看見莊猛子站在洛恒的背後,高高舉起了手中尖利的鋼耙……姚木彥想出手相救,可是已來不及,他大喊一聲:“洛恒小心!”可莊猛子手中的鋼耙離洛恒的頭部不過三尺距離……無力回天之下,姚木彥不忍直視洛恒的慘狀,硬生生的撇開了頭。
一聲怒吼,接着是慘叫聲連連,姚木彥回頭一看,不由驚住了。
只見洛恒流血的雙目裹上一層白白的石灰,面目猙獰如厲鬼,他手中的軟劍如狂風驟雨般攻向身後的莊猛子,已完全看不清東西的雙目此時卻像長在莊猛子身上一般,每一劍都準确無誤的刺穿他的身子,瞬間,莊猛子的身子被刺成了噴血的篩子,哄然倒地。
原來,原本幾近瘋魔的洛恒,在莊猛子的石灰偷襲下,雙眼尖利的刺痛反而讓他瞬間清醒過來,待他聽到莊猛子得意的笑聲後,他明白真正害死绮真的人就是他,想到這裏,心裏撲天蓋地的恨意讓他要立刻殺了他為绮真報仇。
洛恒眼睛看不見,但他耳朵聽到了身後的聲響,再加了姚木彥的提醒,讓他在千鈞一發之際,回身砍斷莊猛子的雙臂,把心中的哀傷憤怒貫注在手中的軟劍上,毫不留情的把莊猛子送到了黃泉中上。
從始至終,就是在洛恒受傷的雙眼受到石灰粉刺骨的疼痛下,洛恒也沒松開抱着绮真的手,他一直緊緊的抱着她,把绮真蒼白的小臉輕輕貼着自己的面頰,他雙眼已近失明,看不清愛人的面容,只得用手愛撫着绮真的臉,無限的溫柔深情!
三月暖暖的春風穿越樹林,輕輕回旋在院落裏,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灑落下來,遮住了滿院的血腥,獨留下春日的美好。
洛恒靜靜的抱着绮真站在漫天的花瓣雨中,這又讓他想起,新年的第一天,他在禦花園的紅梅林裏尋到她,親手為她戴上自己的墨玉,當時,也是在這樣美妙的花瓣雨下,她不小心倒在自己懷裏,又是慌亂又是嬌羞,遠遠沒有現在這麽安靜聽話。
他從懷裏掏出失而複得的墨玉,摸索着戴到了绮真的胸前,他鮮紅的血淚一顆顆滴落在了墨玉上,奇怪的是,血淚滴在墨玉上,并沒有滑落,而是湮沒在了墨玉裏,墨玉仿佛就像一塊吸水的海綿,把洛恒的血淚全部吸了進去。
漸漸的,墨玉的周身發出如螢火蟲般瑩瑩的微小光亮,光亮微微閃動,最後湮沒在了绮真的身體裏。
洛恒閉上雙眼,雙唇輕輕吻在在绮真的額頭上,久久不願分開,最後,他轉身抱着绮真,緩緩朝外走去。
姚木彥看着洛恒眼神中的決絕,心中閃過不好的念頭,他連忙上前攔在洛恒面前,着急勸道:“洛恒,萬事皆有定數,如意遭遇不幸,也是她命中的定數,你不要太難過,節哀順變吧,我們一起把她帶回去,好好殡葬她,讓她也早日安息!”
“呵呵,定數!你知道嗎,從我在大漠救下她那一刻起,我與她就成了彼此的定數,她離了我會死,我離了她也自然活不下,”洛恒單手拽下腰間象征洛氏皇族尊貴身份标志的龍紋玉佩,随手扔到姚木彥手裏,淡淡說道:“你把這個帶給我母妃,這個玉佩是我留給她做最後的念想。”
說完,洛恒一聲長嘯,猛然抱着绮真,施展輕功,禦風而去!
姚木彥還沒從洛恒的話中震驚過來,已見洛恒騰空而去,然而,姚木彥怎麽會願意就此看到洛恒為情殒命,在他的心裏,洛恒不單是他的至友知己,更是他對祁國所以的希望,只有洛恒在,祁國未來才會有再次強大的一天!
姚木彥顧不上胸骨斷裂的疼痛,咬牙施展輕功去追洛恒。
洛恒抱着绮真一路狂奔,他放任自己在茫茫的從林裏馳騁,風聲在耳邊呼呼刮過,樹木的的影子嘩嘩閃過,這一刻,洛恒又有了上次在南湖小舟上的感覺,感覺天地間只剩下自己與绮真,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人、任何聲音出現。
洛恒漫無目的的在京郊的從林裏狂奔,彼時,暮色四合,倦鳥歸巢,遙遠的天際閃起了點點繁星,冷冷的照着廣袤的天地間,一如洛恒此刻一顆冰涼的心。
他嗜血的雙眸在夜色中閃着紅豔的光芒,他似乎有着無窮無盡的力量,怎麽跑也不累。眼睛失明,他看不清腳下的路,既使是誤入了帶刺的荊棘從,他也沒停下腳步,重重尖刺在他的臉上、手上、背上和腿上留下數不清的血痕,刺痛感不但不讓他難受,反而讓他心裏痛快,他就是要折磨自己至死,他覺得,只有這樣,他才能減少心中對绮真的愧疚自責和對自己的深深恨意。
他恨自己在绮真的院子裏,對她發脾氣,沖她大吼大鬧,最後還決然離去,不願再見她;他恨他自己小肚雞腸,容不下她心中有別人的身影,明明知道她來找自己,故意不見她,還當着她的面,與其他女人做戲氣她,讓她倉惶而逃……他好後悔,若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別說讓他答應讓花枝重新進府,就是讓他把整個京城的女人都娶進府,他都願意,他都願意啊!
他恨自己,恨自己總是對她冷冷冰冰,不敢大聲告訴她自己的心意,恨自己為何不在第一次機在大漠遇見她時就留她在身邊,這樣,她就不會愛上其他男人……從林的盡頭,是一處高高的懸崖,而此時,洛恒抱着绮真,靜靜的矗立在懸崖的邊緣。
姚木彥苦苦追尋上來,終于看到了洛懷的身影,但是等他看清洛恒所處的懸崖的邊緣時,他的一顆慌亂的心瞬間停止跳動,大氣都不敢出,屏住呼息悄悄靠近洛恒的身邊。
可是,下一秒,姚木彥雙目霍然圓睜,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的洛恒抱着绮真,縱身從高高的懸崖上跳下……“從今往後,我洛恒只想與真兒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許來打擾!”
陣陣風聲,送來洛恒最後一句話語!
踏入鬼門關的绮真,突然被一道光亮牽引,返回人間,重新活了過來。她被洛恒抱着在黑暗的叢林裏一陣狂奔,劇烈的颠簸讓她慢慢蘇醒,到最後洛恒抱着她站上懸崖,她虛弱的微微張開一絲眼縫,第一眼看的就是洛恒血紅的雙眸和滿面的悲戚,似乎很是傷心絕望。绮真想開口問他怎麽了?是不是自己把他的墨玉的丢了,又在生自己的氣?
她想開口詢問,可惜她全身的骨頭像拆散的木頭似的麻木無力,嘴巴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着急的幹看着。
然而,绮真并不知道此時此刻她與洛恒所處的危險境地,她只是覺得,現在這樣躺在他懷裏,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突然,頭頂上的洛恒冷冷的開口了:
“從今往後,我洛恒只想與真兒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許來打擾!”
真兒!他是在說自己嗎?
绮真心裏一直甜蜜,說實話,她很喜歡聽洛恒這樣叫她。
可是,下一秒,绮真感覺自己随着洛恒騰空而起,瞬間身子急速的往下墜去,她懵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感到害怕極了!
所幸,由始至終,洛恒都緊緊把自己摟在懷裏,她突然覺得,只要有他在身邊,再害怕的時候她都能心安!
洛恒萬念俱灰的抱着绮真一起跳懸崖殉情,他并不知道绮真在墨玉的幫助下,重新活了過來,他突然感覺绮真的雙手握緊了自己的衣服,一瞬間,他慌亂無比,嘶啞着嗓子問道:“真兒,你還活着麽?”
來不及多想,洛恒瞬間掏出腰間的軟劍,貫注內力用力插進懸崖的山石裏。
所幸,軟劍削鐵如泥,被洛恒雄厚的內力貫注後,深深的插進了懸崖的山壁上,擋住了兩人繼續往下墜的勢頭。
洛恒一手握緊劍柄,一手緊緊摟着绮真,騰不出手來試探绮真的鼻息,他急切問道:“真兒,真兒,你還活着嗎?你快回答我!”
绮真頭腦還在暈乎中,嗓子也幹涸得說不出話來,她聽到洛恒的詢問,想要回答他,可惜,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從喉嚨間發出一聲嘤咛,然而,這聲嘤咛對于洛恒來說,卻是比過世間最動聽的旋律!
洛恒聽到绮真的嘤咛聲後,瞬間驚喜若狂,他害怕是自己的幻覺,連忙低下頭用臉頰去感受绮真鼻間的微弱氣息,等他感覺到绮真暖暖的鼻息吹在臉頰上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狂喜,雙唇摸索着吻上绮真的額頭、眼睛、鼻子,最後深深的落在了她的雙唇上。
昏昏沉沉中的绮真,被洛恒的突然舉動吓得小心肝一顫,但當洛恒的雙唇緊緊貼到她的雙唇時,绮真只覺得心頭一酥,腦袋一片空白,一道電流麻得她全身再也找不到半點力氣。
然而,懸崖上甜蜜相吻的兩人并沒有持續太久,兩個人的重量讓軟劍不堪重負,咔嚓一聲折斷,兩人又開始急速向下墜。
耳畔風聲獵獵,洛恒把绮真死死抱緊,他想,就算摔死,他也不會再對她放手,那怕到了黃泉路上,他也會一直拉着她,他要與她一起投胎,下輩子他們還要在一起。
“咚”的一聲巨響,下一秒,兩人相擁着一起掉進了懸崖下面的河流裏。
春季多雨的季節,雨水在懸崖底下彙集成了一道河流,也正是這道河流,成功的救下了兩人的性命。
“天光了,起床了,茄子外婆打花了,南瓜奶奶上架了,城裏娃娃上學了,鄉下娃子放牛了……”
稚嫩的童聲唱着響亮的歌謠從竹籬圍成了院落門口飄過,睡在床上的绮真被歌聲叫醒,她緩緩睜開眼睛,聽着外面漸行漸遠的歌謠,再打量一番屋內清一色的竹制家具,心裏不由一愣,這是哪裏?地府還是人間?
绮真模糊得記起,昨天自己明明踏上了黃泉路,還看到了彼岸花,可是,就在上奈何橋時,她被一道光束帶出了地府,返回了陽間。
她記得,在光束裏,有一個模糊的龍影在身邊飛舞,那條墨龍還同她說了話,墨龍說,她是它的恩人,救過她的性命,所以,它把它的墨玉送給了绮真。
在绮真醒來的那一瞬,墨龍指了指她胸前的墨玉,讓她好好保重,然後随光束一起消失!
回想到這裏,绮真連忙低頭去胸前查看,天啦,明明被莊猛子搶走的墨玉,此刻真的靜靜躺在她的胸前!
難道,關于地府和墨龍的一切,不是自己在做夢,而是真正在自己身上發生了?!
也就是就,她确實死在了莊猛子的手中,但是被墨龍救活了!?
而墨龍之所以要救自己,是因為自己曾經是它的恩人!?
尼瑪,這、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演神話劇呢。
但是,在經歷了穿越這麽狗血的事情後,绮真已相信世上所有的不可能都皆有可能。
譬如,真有陰曹地府,還有會飛的龍,以及她的死而複生!
她真是何德何能啊,竟遇到這麽神奇的事情。
想到洛恒送自己的這塊黑赤赤的墨玉竟然能讓人死而複活,绮真寶貝的把它捧過頭頂,朝它叩了三個響頭,她正要好好收起墨玉時,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咦,墨龍明明說這塊墨玉是它送給自己的,那墨玉怎麽不是自己手裏,而是洛恒出娘胎時,就握在他的手裏?
想到這裏,她突然想起,自己被墨玉複活後,好像洛恒帶着她一起跳下懸崖了,然後、然後洛恒親了自己,最後他們一起掉進了水裏。
绮零看看身上幹爽的麻布農家服,心想,看來自己昨天夜裏和洛恒掉到水裏被人救起來。想到這裏,她着急的尋找着洛恒的身影,可是,她所在的房間裏并沒有看到洛恒。
绮真心裏不免慌了,她掙紮着起身下床,只覺得全身散架一樣,沒一處不痛的,她扶着床沿牆壁一路來門口,吃力的把房門打開。
房門一打開,撲鼻而來的是濃濃的中藥味,绮真四處打量一下,只見小小的院子裏,院子中間晾曬着各種草藥,房梁下也挂滿了曬幹的藥草,一旁的小廚房裏正煮着兩罐藥,濃濃的中藥味就從那裏傳來的。
绮真慢慢的挪步往其他房間看去,小小的院落裏只的三間房間,绮真在隔壁看到了洛恒。
彼時的洛恒正靜靜的躺在隔壁的竹床上,雙眼蒙着紗布,而床邊,一個身穿青色布衫的中年美婦正在幫洛恒清理腳上的傷口,她聽到響動,回頭看見是绮真站在門口,一聲不響的回頭繼續替洛恒包紮,嘴裏冷冷道:“想必你就是他嘴裏的‘真兒’吧,他叫你一晚上了,聽得好煩!”
绮真見美婦語氣不善,有些尴尬的站在門口,美婦又道:“我這裏馬上就替他包紮好了,你來看會兒!”
绮真聽到美婦的吩咐,連忙上前來到洛恒的床頭,看着洛恒眼睛包着紗布,想起她之前看到洛恒通紅的雙眼,不由緊張問道:“請問大姐,他的眼睛怎麽了?”
美婦斜斜看了绮真一眼,冷冷道:“你和他一起的,你還問我?”
绮真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跟美婦解釋之前的事,中年美婦看了她一眼,徐徐道:“他有走火入魔的跡像,眼睛出血後,又受到石灰粉的傷害,幸好你們昨天掉下河流時,山泉水幫他洗滌了眼睛裏的石灰粉。好了,我已幫他雙眼上好藥,你既然醒來,就在這裏守着他,我伺候了你們一晚上,現在要去休息了。”
绮真聽了美婦的話,想着洛恒為了自己走火入魔,眼睛被撒石灰粉,心裏不免難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心想,他好好的一雙眼被弄成這樣,他該多疼啊!
想到這裏,绮真着急的拉着美婦的手道:“大姐,你是大夫吧,你告訴我,他的眼睛會不會有事?他腿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美婦站起身,冷冷道:“他腳上倒只是皮外傷,是被荊棘的尖刺刮的,塗點藥結疤就好,只是他的眼睛麻煩,我已給他上了藥,能不能複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美婦走後,绮真怔怔的愣在床邊半天回不過神來,假如、假如洛恒失明了,他以後要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