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天不聽話
等會就要輪到梁鳶之試鏡了, 試鏡的房間在走廊右邊盡頭,可現在她卻往左邊走。
人在說現場人壞話時,眼神都會似有若無的瞟向對方, 十八線也是如此,和旁邊的小演員聊起梁鳶之時,視線餘光總是注意着梁鳶之。
見梁鳶之突然轉身過來, 十八線心虛的閉上嘴。
梁鳶之輕挑的擡了下眉, 熟稔道,“又見面了啊。”
十八線一愣, 眼睛往兩側看,随後驚訝的回指着自己, “你在跟我說話?”
“對呀, ”梁鳶之一副婊裏婊氣的拉住十八線的手,“前兩天咱們不是在之前那個劇組碰過面嗎,你不記得了?”
十八線被梁鳶之突如其來的熱情弄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梁鳶之對外依然是傅氏集團傅總的老婆, 想跟梁鳶之打好關系的大有人在。
旁邊跟十八線議論梁鳶之的幾個小演員見狀, 都拿羨慕的眼光望着十八線, 有個看不慣十八線剛才诋毀梁鳶之的行為,猛地上前一步, 拉過梁鳶之, 面上端着無辜茫然的表情。
梁鳶之任由此人将她的手從十八線手上挪開。
十八線察覺兩手空蕩蕩的, 正準備跟衆人炫耀的話一下噎在嗓子眼。
拉梁鳶之過去的女演員姓陳, 名氣雖然不及十八線, 但比十八線的演藝路子要廣, 畢竟她沒有打上固定的“小薛千英”的名號,不像十八線,幹啥都會被網友引導到薛千英身上。
十八線最近很苦惱, 過來試鏡這個穿旗袍的留學生,就是想一步步洗去身上的“小薛千英”标簽。
然而,梁鳶之打着“體驗生活”的旗號過來試鏡同一個角色,十八線覺得,按梁鳶之的身份過來接這個小角色,這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嗎?
十八線一想到自己苦心想要的角色就這樣輕飄飄的被梁鳶之奪走,當即腦門一熱,就跟周圍的人說梁鳶之帶資進組等等一些話。
姓陳的女演員長的很媚惑,應該是要試鏡民國女學生的角色,一身淺藍上衣加黑裙,齊肩的半長發披散在肩頭,這樣平淡無奇的裝扮落在姓陳的身上,卻別走一番風味。
“梁小姐,”姓陳的比之前梁鳶之佯裝的婊氣還要婊,笑嘻嘻的說,“我叫陳如,我是孫露露的朋友。”
梁鳶之“哦”的一聲往周圍掃了一眼,順着陳如的話說,“孫露露是誰?”
周圍空氣靜了靜。
十八線紅着臉,咬着唇說,“梁小姐,我就是孫露露……”
梁鳶之驚訝的“啊”了一聲,略帶抱歉的道,“原來是你啊——”
陳如心思一動,捂着嘴笑,“梁小姐不是說認識露露麽?怎麽?”
梁鳶之笑,“見過一面而已。”
“只是見過一面啊,”陳如笑容放大,“剛才露露還說,你跟你很熟呢!”
“哦?”梁鳶之饒有興致的拉長聲調,示意陳如繼續往下說。
陳如聰明的揚聲,“露露說梁小姐之前跟她透露過,等會梁小姐要試鏡的角色,是傅總讓導演留得,咱們過來都是來湊數的……說梁小姐在家呆的悶,想出來體驗生活,梁小姐,露露說的對不對啊?”
陳如的語氣溫柔中帶着笑意,仿佛真的在像梁鳶之詢問。
梁鳶之不是不知事的女人,打從陳如将她從孫露露手裏拉過時,她就開始懷疑陳如和孫露露的塑料閨蜜情了。
見陳如毫不顧忌的當着大家的面跟梁鳶之求證,孫露露一下慌了神。
然而,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吊起來了,都想聽聽當事人梁鳶之怎麽說。
這些小演員确實嫉妒梁鳶之嫁了一個好老公,但只是作為陌生人羨慕一下而已,不像孫露露是時常挂在嘴邊,隐隐還有不甘心的苗頭。
梁鳶之吹了吹剛拉孫露露的那只手,似笑非笑的說,“露露說的對啊——”
孫露露猛地瞪大眼,嘴角的笑容讪讪的,陳如則吃驚的看向孫露露,眼裏充盈着滿滿不可思議,她還以為孫露露是在瞎說呢。
陳如憤憤的想,梁鳶之不是跟孫露露只見過一面麽,怎麽這種隐蔽的事都會跟孫露露說?
誰料,梁鳶之的話只說了一半。
“我等會試鏡的角色确實是因為過來體驗生活,導演給的機會,”梁鳶之雙手環胸,欣長窈窕的身子對着孫露露,笑道,“只不過這件事我可沒有跟你說啊,你怎麽知道的?”
孫露露臉上的笑容僵硬,梁鳶之悠悠的問,“導演說的是給機會,能不能演還要看試鏡結果,怎麽我聽陳如的意思,你跟她們說,這角色已經非我莫屬了?你這不是再指責導演開後門嗎?”
孫露露漲紅了臉,見大家都在看好戲不幫她說話,當即惱羞成怒道,“本來就是開後門,梁小姐不是已經承認了麽,是傅總讓導演給你留的位置……”
“我什麽時候說過是傅野讓導演給我就位置?”梁鳶之反問。
“剛剛啊!”孫露露硬着頭皮上。
“我沒說過,”梁鳶之雙手攤開,聳聳肩,“這話是你說的,我還沒來的急否認。”
孫露露咬牙切齒道,“這本來就是事實,梁小姐有什麽好否認的?”
孫露露的語氣篤定,梁鳶之聽得格外刺耳。
她斂了斂笑容,勉強保持着禮貌,“孫小姐這話說的,事實?難道傅野跟你說了?還是導演跟你說了?”
孫露露不自在的搖頭,梁鳶之立刻說,“既然兩方人都沒跟你說,哪來的事實?難不成這事實是你腦中胡亂肖想的?”
孫露露心虛的眼珠往四周瞟,周圍的人都是人精,從頭到尾都猜到孫露露在說謊,只不過大家等試鏡等的無聊,打發時間聽一聽罷了。
即便梁鳶之真的走後門拿走角色,那又如何?
演藝圈這樣的事少嗎?
帶資進組亦或是開後門領角色早已經成了娛樂圈見怪不怪的事了。
大家願意聽孫露露說梁鳶之的事,只是想八卦一下而已,沒其他想法。
但現在正主梁鳶之過來揭穿孫露露的謊言,大家的風頭立馬一轉,覺得小小的八卦事情突然變得格外有趣起來。
孫露露說不出個所以然,跺跺高跟鞋就想離開。
梁鳶之突然貼近孫露露,懶洋洋的低聲道,“之前聽說你在劇組造謠我跟傅野已經離婚了?”
梁鳶之說的漫不經心,笑容淡淡,卻讓孫露露頭皮倏而發麻。
“沒,我沒說……”孫露露咬着唇,同樣小聲否認。
“沒有麽?”梁鳶之皮笑肉不笑。
孫露露沒有底氣的點頭。
梁鳶之個頭比孫露露高,此刻居高臨下的看着孫露露,孫露露只感覺如臨大敵,五指都微微顫抖。
孫露露之所以害怕,主要是因為梁鳶之有意無意的發散着身上的靈力威壓,她是水妖,屬性寒,所以才會讓孫露露感覺到心髒被凍結的那種冷。
孫露露穿的旗袍比梁鳶之的還要短,大熱天的,孫露露像是撞了鬼一樣,渾身冷的打顫。
梁鳶之只是想吓吓孫露露而已,她拍拍孫露露的肩膀,低聲道,“言論自由的道理我懂,但肆意造謠這玩意,你說之前最好掂量掂量,不然大家都信了,到時候給我添了煩惱,我找誰說理去?”
孫露露嘴唇發抖,梁鳶之收了威壓,擡了擡下巴,笑,“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到時候你把假話傳的像真的一樣,我找人說理,只能找你這個源頭對不對?”
“被再被人當搶使了,”梁鳶之語重心長的道,她餘光瞟了一眼已經走遠的陳如一幹人,“我今天出現在這,哪怕你不說我帶資進組這類的噱頭,她們也會在心底議論我……”
孫露露一愣,梁鳶之直起身子,“可就偏偏是你說了出來,瞧,我現在生氣了,只會找你發火,她們呢,事不關己還能看你出醜,啧啧啧……”
梁鳶之說完後,也不管孫露露聽沒聽懂她的話,見十分鐘快過去了,她直接踩着高跟鞋進了試鏡房間。
試鏡區,面前坐着導演,制片人等人。
梁鳶之進去時,裏頭已經有了兩三個同樣穿旗袍的女演員試過鏡了。
梁鳶之捏劇本的手一緊,外頭孫露露也要試這個角色,再看看現場這麽多人,這麽大的陣勢,她怎麽覺得這個角色不像是個只能出幾回鏡頭的女n號啊。
這就要怪李寧楚沒有提前說清楚了。
梁鳶之拿到的試鏡角色确實不簡單。
看似是個在前幾集就下場的女n號,實際上,這個女n號貫穿整部劇,幾乎每一集,有關這個女n號的回憶鏡頭都會出現。
如果這個女n號演的好,哪怕她就是一閃而過的側臉,她也會紅。
當然,前提是這部劇能火。
導演确實像李寧楚所說的那樣,并沒有因為梁鳶之是傅野老婆就區別對待她,給了她一分鐘準備後,就讓她對着空氣表演劇中的名場面。
劇中,她飾演的這個留學生留着一頭濃密的齊肩短發,梁鳶之頭發長,為了符合角色的要求,她找旁邊的化妝師要了一根紅繩,手指靈活的将不齊整的發梢用紅繩子綁起,随後将發梢內扣往頭頂上一提,沿着腦門打了個蝴蝶結。
及腰的長發立馬變成了齊肩短發,劉海處的紅蝴蝶結遠遠望過去,就像帶了一個發帶,将梁鳶之的成熟容顏瞬間往下拉了幾歲,與學生形象立馬貼切了幾分。
她拿到的臺詞很多,中間還摻雜着幾句英文,說實話,她不擔心別的,她擔心她的英文發音。
她不太會英語。
她這個原身家境不好,父母死後就辍學了,原身的英語還停留在高中階段,何況這麽多年過去了,原身早就忘的一幹二淨。
梁鳶之接手這具身體後,發現原身的記憶裏,除了會那種時常挂在嘴邊的問候語外,長點的英語幾乎都不會。
梁鳶之嫁給傅野後,因為傅野經常帶她去大型宴會,為了不給傅野丢臉,她偷偷的學過幾句,說是幾句,都是套路句子,實用性很強,但不經推敲。
只要她開口說其他的英語句子,大家都能聽出來她不擅長英語。
這不,她勉強将臺詞中的英文說出口,對面坐着的導演就打斷了她。
梁鳶之心知她英語這一塊沒處理好,導演剛一叫停,她就直覺這個角色應該不是落不到她頭上了。
果不其然,導演直言不諱的說她英語不過關。
這個導演不愧是有脾氣的人,指點司梁鳶之的口音時,絲毫不給梁鳶之面子。
旁邊的副導演忍不住拉拉導演的衣服,低頭提醒導演別太過分。
導演梗了梗脖子,見梁鳶之被罵後态度良好,只好歇了嘴。
梁鳶之并不覺得導演過分,她确實沒演好,她沒學過表演,能将這段戲演完就已經很不錯了。
導演訓她的這段真應該讓孫露露看看,如果她真的帶資進組,導演對她會是這個态度?
對面導演和旁邊的幾人正低着頭說話,時不時看梁鳶之一眼。
梁鳶之運用靈力偷聽了兩句,大概是在讨論她不适合這個女留學生,但讓她空手而歸,會不會得罪傅野等這類話。
“導演——”梁鳶之斟酌的喊。
導演頭一擡,問梁鳶之怎麽了。
梁鳶之笑,“這個角色我确實不能勝任,導演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反正是來體驗生活的,無所謂是什麽角色。”
她就是想玩玩,不過她會認真的玩。
導演的表情有了變化,他翻翻場務人員遞來的名單,磨磨蹭蹭道,“要不,你試試這個?”
梁鳶之順着導演的手望過去,待看清後,啞然失笑。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來得及更,今天補上,六點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