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五天不聽話
挂掉李寧楚的電話後, 梁鳶之擺着“大”字,整個人癱在床上。
她抓起手機,眼睛有些酸澀。
熬夜太久, 她有些受不了了。
權朝那邊沒有再打電話過來,夜靜靜的,梁鳶之将手機放置一邊, 轉淡床頭櫃上的臺燈後, 她抱着薄被,閉着眼入睡。
這一晚, 梁鳶之睡的極其不踏實,夢境裏到處是荊棘, 她光着腳在森林深處奔跑, 似乎後面有洪水猛獸在追趕她。
夢就是這麽奇妙,她越想跑快點,速度就越慢, 最後她拐彎一個不小心, 撞到了一棵樹上, 她趕緊爬起來,卻發現面前的樹幹嗖的一下搖搖顫顫, 樹冠發生一聲聲震耳欲聾的嘶吼聲。
梁鳶之吓的連連後退, 正準備找機會往旁邊跑時, 眼前的粗樹幹就像長了雙眼睛一樣, 突然朝着梁鳶之伸過來。
梁鳶之有一瞬間以為她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因為只有在她本體的世界, 才能看到樹精。
不等樹幹卷起她,她自己就迎了上去,可待她靠近, 才看清大樹冠上赫然露出的是傅野的那張臉。
梁鳶之吓的渾身哆嗦,心猛地一沉,好端端的,傅野怎麽在這?
只見傅野如雙手一般的粗樹幹緊緊的桎梏着她的身子,樹冠上露出的那雙眼睛,此刻猩紅張狂的逼視着梁鳶之。
傅野嘴角帶着幾分譏诮,樹幹輕而易舉的将梁鳶之舉在半空。
傅野裂開嘴,一個勁的質問她,為何離婚後要跟權朝走那麽近?
不願意搭理他是不是因為權朝?
一聲一聲凄厲的問話砸向梁鳶之,梁鳶之愣在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說她對權朝沒別的意思?
還是說她離婚後性情大變是因為她再過一些時日就要離開這個世界,和傅野藕斷絲連根本不行,天道會懲罰她?
梁鳶之說不出口,天道警告過她,她一旦将書中世界跟傅野這個男主全盤托出,那麽,這個世界将會颠滅,将會不複存在。
将真的會像冷冰冰的文字一樣,僅僅停留在紙頁上。
梁鳶之的默不作聲刺激的傅野收緊樹幹,梁鳶之“啊”的一聲悶叫,周身頓時被樹幹圈住緊縮,喉嚨被掐的難受,她的小臉倏而發白。
梁鳶之窒息的難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她想使用靈力掙脫來傅野的束縛,可不知是天道在施壓,還是其他原因,她發現她一點勁都使不出來。
她的力氣一寸一寸的消散,望着傅野俊美的面容突然變得這麽猙獰,她的心莫名的感到愧疚和不安。
說到底,是她無情,無情到天道說這段婚姻該截止了,她立馬就斬斷了與傅野的情絲。
傅野之所以在六年後厭倦她,有一大半原因是天道在作祟,天道要傅野走向薛千英,然而傅野潛意識裏,似乎還愛着她。
梁鳶之在這一瞬間,恨透了能把持天下人命運的天道,既然想傅野和薛千英在一起,為什麽不将傅野與她的這段回憶抹去,省的傅野痛苦。
望着面容掙紮扭曲的傅野,梁鳶之內心一抽一抽的不安。
她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什麽傅野離婚後會拽着她不放,她明明是按照原小說劇本來的,為什麽接下來的劇情沒有将傅野推向薛千英,她總覺着走向不對。
比如,一向在原小說中和傅野有暧昧的權朝,竟然是心系她這個女配,而一向霸道寵愛女主薛千英的傅野離婚後糾纏她這個前妻不放……
梁鳶之想的出神,突然她感到身上一松,束縛手臂和喉嚨的樹幹不知為何蜷縮起來,梁鳶之剛松了一口氣,驀然又變了臉色。
只見原本高大威猛的樹幹周圍突然起了一把火。
火在傅野身邊越燒越旺,傅野瞪着猩紅的眼睛,抿緊唇角狠狠的一抽快被燒斷的樹幹,将梁鳶之甩了出去。
随後眨眼睛,一捧熱氣迅速将樹幹包圍,梁鳶之跌落在地,入耳的是傅野在烈火中撕心裂肺的吼聲,她爬起來往前跑,卻被燃燒的熱氣給擋了出來。
梁鳶之被眼前一幕燎然的火勢吓呆了,傅野的痛喊聲清晰入耳,她幾乎快分不清這到底是夢還是真實存在的世界。
她努力的讓自己靜下心來想辦法,突然她想起她是水妖體質,然而,無論她怎麽集中精神,她都流不出半滴水氣能将前面的大火澆滅。
耳畔環繞的是傅野的慘叫聲,梁鳶之在外面急得無可奈何,只能跪倒在地,哭着喊着說不要大火将傅野燒死。
“媽媽——”
梁鳶之在夢裏喊的嗓子發疼,迷迷糊糊中聽到兒子的呼喚聲,她強撐着一口氣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縮小版的傅野。
梁鳶之突然想起“葬身”火海的傅野,連忙抽噎着氣,将軟和的兒子緊緊的抱在懷裏。
小孩子似乎感應到媽媽今天不對勁,将腦袋從梁鳶之的懷裏揚起,蹭了蹭梁鳶之的臉,關心的問,“媽媽是不是做噩夢的呀?老師說噩夢醒來要跟睜眼第一個人說一說哦,說了就不會成真。”
梁鳶之苦笑,這種事也就小孩子願意相信。
小雞蛋往梁鳶之懷裏擠了擠,久久聽不到媽媽說話,少年突然開口,“媽媽,你是不是想爸爸了?”
梁鳶之的心髒重重一跳。
她低頭端詳着兒子圓溜溜的大眼,遲疑的反問道,“小雞蛋,你是不是想爸爸了?”
少年垂着腦袋,低頭玩弄着手指,半晌不說話。
就在梁鳶之悔恨不該在兒子面前提傅野時,少年略帶啜泣的嗓音在房間響起。
“媽媽想爸爸,我就……想爸爸……”
梁鳶之一愣,摸摸兒子的腦袋。
這孩子雖然不受傅野待見,但終究兩人是有着至親血脈的父子,小孩子心思單純,不管傅野對他如何,他內心還是把傅野當做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來看待。
小雞蛋感受到頭頂傳來的溫度,嘴巴一撇,撲在梁鳶之懷裏嗚嗚的哭起來。
“媽媽,爸爸都不要我們了,我們不想他好不好?”
梁鳶之心揪起來疼,她趕緊擡起兒子的小臉,望着兒子哭得慘兮兮的面龐,她連忙開口哄。
“剛才不是說想爸爸嗎?”
梁鳶之伸手從床頭櫃上拿出幾張紙給兒子擦眼淚,柔着聲音道,“爸爸沒說不要小雞蛋哦,爸爸媽媽雖然不在一起住了,但爸爸永遠都是小雞蛋的爸爸。”
“才不是!”小雞蛋吸了吸鼻子,眼眶裏又開始泛淚花。
“昨天薛紅豆還說,爸爸要給她當爸爸了,薛阿姨家的保姆也是這麽跟我說的!”小雞蛋堅持。
薛紅豆?
梁鳶之當然知道這是誰,原小說中對于薛紅豆有一些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