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天不聽話
“我他媽就是犯賤!”
傅野惡狠狠的抄起桌上的酒瓶往地上一砸, 下一秒痛苦的捂着臉蜷縮在地上。
他們所在的透明包廂是有隔音效果的,當傅野蹲下身抱着腦袋嗚嗚哭的時候,神色不耐的譚任頓時慌了。
外面人雖然看不到包廂裏頭, 可他這個大活人在啊,傅野也太不要面子了吧,一個大男人竟然當着另外一個大男人的面哭??
譚任不敢置信的伸手掏了陶耳朵, 他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傅野躺在地板上, 白淨修長的雙臂緊緊的抱着雙膝,抽噎的一頓一頓的。
譚任不知道該同情傅野還是該笑話傅野, 堂堂傅氏集團的掌權人怎麽這麽經不住打擊,竟然還落淚, 是男人嗎!!
“诶!”譚任被傅野的陡然情緒變換搞得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伸出長腿踢了踢地上哭着起勁的傅野。
“不是吧,”譚任無語道,“大總裁也有為情流淚的一天?不就離個婚嘛, 至于這樣搞得像死了八輩祖宗一樣?”
“你……不懂別瞎說!”傅野哭的眼眶紅紅, 揉了揉酸脹的眼角, 還不忘抽空回複譚任,“你沒結過婚, 你懂個屁!”
譚任好笑的雙手環胸, “對!傅大總裁懂, 懂到了離婚後才出來扮演深情人設, 能耐啊, 真想将你這副嘴角發到網上去, 讓大家都看看,傅氏集團清貴高冷的公子哥傅野深夜為了一段逝去的感情買醉,還他媽的哭成一個大傻.逼。”
譚任這姿态明顯是在劇組裝三好男主裝太久了, 好不容易來酒吧放松,毒舌性質暴露無遺。
傅野之前灌的酒很多,哭過一場後,嗓子灼燒的疼。
張了張嘴想罵譚任,卻又不知該罵什麽。
傅野撐着手臂将上半身脫到沙發邊躺着,望着不遠處激情四射的男男女女,他煩躁的點起一根煙,仰着脖子,袅袅煙霧缭繞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分外旖旎。
譚任最近工作繁重,心情也煩躁的厲害,剛準備摸摸打火機抽一根,點着火後才發現自己為了不被狗仔跟拍,他戴了一頂大大的口罩。
算了,戴了就不抽了,他只好将煙熄滅。
“今晚的事不許咳咳,說,咳出去……”
傅野猛吸了一口煙,這玩意他好多年沒碰了,今天陡然來一根竟然還有點不适應,剛吸一口就被濃濃的煙味嗆得直咳嗽,吸了兩口後傅野覺得索然無味,随手掐斷煙蒂火星丢到一邊。
譚任忍不住偷偷的撩開口罩喝酒,後知後覺的想起外面的人看不到包廂裏面,他立馬甩掉口罩,舒舒服服的翹着二郎腿喝冰酒。
乍然聽到傅野說話,他忙放下酒杯,笑的調侃道,“傅大總裁說話別說一半吧,你倒是說說,今晚什麽事我不許說出去啊?”
傅野啧了一聲,不願意搭理神經病譚任。
譚任比傅野還話唠,灌下一杯酒後,酒咕嚕咕嚕的順着喉嚨往肚子裏倒,譚任爽的喟嘆。
美美的喝了一杯酒後,譚任的毒舌本質依舊保存。
“诶,傅大總裁好歹知會我一聲啊,我這人腦子不好使,只會按照劇本演戲,大總裁你先說說,什麽話我對外該說,什麽話我不該說……”
譚任不怕死的繼續試探傅野的底線,“根據我這種常年泡在熱搜前沿的人猜想,你離婚的事應該還沒有對外公布吧?”
傅野又是不想理人的一瞬間。
譚任繼續扮演白癡一枚,“那你剛才說別讓我對外透露今晚的事難道是指離婚?“
“啧,你離婚的事,我也是一個小時前才知道啊,你剛才是讓我對你離婚的事保密嗎?還是說,對你哭鼻子的事保密?哈哈哈哈……”
傅野鼻尖一酸,依舊是個不想理人的寶寶。
譚任歪着頭,見傅野眼眶泛紅,有些愧疚的撓撓腦袋。
“那什麽,兄弟幫你保密就是了,你別哭了,咱們呆的包廂玻璃是單向透視的,外面的人雖然看不到你這副模樣,可我在啊,你好歹給自己留點面子好不好,一個大男人哭的娘們唧唧……”
傅野深吸了一口氣,忍着喉間的哽意,“我後悔了……”
譚任一點都不想大半夜聽一個離異老男人哭,包廂外面熱鬧非凡,那裏才是他這個單身黃金漢該去的地方。
剛打開包廂門,身後傳來傅野的說話聲,譚任被嘈雜的打碟聲攪和的沒聽清傅野在說什麽。
他半邊身子已經站到了包廂外,僅有的憐憫心教他回頭追問一句,“什麽?你剛說了什麽,我沒聽清。”
“沒什麽,你聽錯了……”傅野眉眼耷拉,随口扯着謊,聲音裏帶着濃濃的不甘心。
他也不知道他在不甘心什麽,離婚的頭是他開的,現在小鳶如他所願不再糾纏他,他卻突然覺得心髒處空落落的。
将近六年的婚姻,如果真的像他之前所想的——他厭倦了小鳶的溫柔,對小鳶失去感情,那他現在離婚了應該很開心啊,可他為什麽會難受,心口突突的發疼。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都不是自己,貌似離婚的苗頭說有就有,那種祈盼離婚的念想好像是今年才出現的,出現的莫名其妙。
好像他一夜之間厭煩了小鳶,心中有一種聲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要離婚,他一定要擺脫掉花瓶一樣無用的老婆。
傅野握緊雙手,他不敢相信他結婚六年後對小鳶的評價竟然是無趣寡淡。
明明不是這樣的,明明他很喜歡小鳶,可為什麽他的腦子卻一直在逼迫他,要他承認是他要離婚。
這時候如果傅野将心裏話告訴給梁鳶之,梁鳶之會很明确的解答傅野,他之所以會有反常,是因為天道在無形中誘導他。
和梁鳶之離婚僅僅是第一步,接下來傅野要慢慢的接觸女主薛千英,餘生會和薛千英纏繞在一起,他們之間的辛酸苦辣比和梁鳶之在一起更為豐富。
因為這是天道早已編織好的世界藍圖,傅野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他有必要跟着劇情走。
傅野越想心裏越難受,他擺擺手讓譚任出去,說想一個人靜靜。
譚任見狀,心想這感情好,瞧着傅野壓抑,心情不佳的樣子,他還是把空間單獨留給傅野算了,随他是哭還是鬧。
交代了幾聲後,譚任檢查了下口罩,随後身子骨像幽靈一般,探入到舞池中央。
譚任出去後,包廂裏只剩下傅野一個人。
他單手支頤,沒了譚任的叽叽喳喳,醉酒後的困倦暈頭似乎在一瞬間席卷上來。
他抹了一把眼睛,昏黃燈光下,掌心布滿的淚水晶瑩閃爍,折射出的亮光似乎都在嘲笑他,嘲笑他口是心非,死乞白賴的要離婚的是他,離婚後要死要活的也是他。
他堂堂傅氏集團的總裁,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郁郁寡歡!
不就離個婚嗎!
傅野黝黑的眸子對上外面瘋狂扭動的男女,勉強擠出個笑臉。
她梁鳶之能在離婚後無情,那他這個說要離婚的罪魁禍首,憑什麽不能放手!
憑什麽他要為那個翻臉不認人的渣女人買醉!
不值當!傅野自我催眠。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想讓自己清醒清醒。
他抱着酒瓶眯眼望着喧嚣的舞池,辛辣酒水刺激着嗓子發啞,他就這樣操着啞音,自言自語的咒罵自己是個大傻逼,離個婚他就自由了雲雲。
迷迷糊糊中,傅野突然精神一震,他瞪大猩紅的眸子,趴在玻璃上想确認自己沒看錯。
外頭梁鳶之火辣澎湃的身材一扭動起來,瞬間吸引了一堆男人女人的視線,男人挑眉垂涎女人則咬牙嫉恨。
梁鳶之才不管這些人怎麽看她,她出來玩要的就是盡興,總在乎別人的眼光,她累的慌。
跳了一會後,梁鳶之被至少七八個男人搭讪過,有邀請她喝杯酒的小狼狗,梁鳶之望着男人手裏那杯隐隐冒小氣泡的酒水,優雅的揚起唇角婉拒。
轉身又有遞名片求認識的成功男,梁鳶之噙着笑容接過名片一掃,xx公司總監。
成功男頗為自信的和梁鳶之碰杯,火熱的視線在梁鳶之身上游走,最終停留在梁鳶之半露不露的白皙胸脯處。
“怎麽樣?”成功男伸手想攬梁鳶之裸露在外的美肩,“要不要和我出去兜兜風?”
梁鳶之悄無聲息的往後退了小步,輕輕笑了兩聲。
成功男手臂尴尬的停滞在半空,不過美人嘛,有點脾氣才好玩。
成功男自然的收回手臂,笑着道,“對面那條街有一家深夜餐廳,不知道美女賞不賞臉,過去坐坐,聽說那家餐廳的牛排口味不錯……”
梁鳶之打斷成功男的邀請,在成功男以為梁鳶之準備點頭的瞬間,她單手将名片頂在食指尖上轉了一圈。
随機将名片插在成功男的衣領上,笑的擺手轉身離開。
成功男急了,不知所措的上前拉梁鳶之,誰知梁鳶之像水一樣滑,成功男連她的衣角都沒碰到。
“美女,別介啊,咱不吃牛排,給你買包怎麽樣,聽說……”成功男以為梁鳶之想要更大的誘引,故意擡高音量說話。
酒吧的躁動音樂早已換了一波,現在不知是誰點了一首純音樂,那幫之前搖頭晃腦的男女們也東倒西歪的癱着。
沒了音樂的幹擾,成功男的聲音清晰入耳。
“買個包能花多少錢?”梁鳶之真是被成功男的厚臉皮弄的發笑,她剛發洩了一番,此刻心情還算不錯,逗逗眼前這男人,就當飯後甜點。
成功男以為梁鳶之真的上勾,心裏不停的嘲笑梁鳶之長的好看又如何,還不是照樣是個拜金女。
不過,成功男面上倒顯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擺大款道,“我之前帶前女友去買過,好點的包頂多一兩萬……”
梁鳶之看向成功男,噗嗤一樂,尾音稍揚,“一兩萬我吃頓飯都嫌少,買個包不夠格吧?”
“……”
成功男一僵,握緊拳頭,望着梁鳶之誘人的紅唇,成功男一閉眼,狠下心道,“那要不咱買兩三萬的……”
“別了,”梁鳶之笑,“瞧把你心疼的,你那包還是留着給前女友吧,我啊,你玩不起!”
說着,梁鳶之笑的像絕美精靈一樣,扭着腰肢翩翩離去。
深夜酒吧這地方,就是适合青春躁動,輪了一首歇息的純音樂後,那種掀翻屋頂的鼓點聲再次動起來。
年輕人瞬間恢複精神,紛紛閉着眼朝着舞池蕩去。
人群一動起來,梁鳶之就像魚兒一樣,沉入人海中轉眼就不見了,成功男氣的直跺腳,原本他還以為今晚能吊一個美人玩玩呢,誰知竟然就這樣白白的讓人溜走了。
成功男腦海中浮現出梁鳶之那魔鬼般的身材,喉結不由得滾動,想了想,成功男還是鑽進舞池,奢望着能再見到梁鳶之。
這頭,梁鳶之去吧臺上拿了一杯酒悠哉悠哉的在舞池外圍觀望。
酒水對于大水妖的梁鳶之而言,跟喝白開水沒兩樣,喝了一杯後,她覺得之前随着音樂大叫的嗓子還有些不舒服,便敲敲桌面,意思是讓調酒師再給他來一杯。
調酒師乖巧的奉上一杯特其拉,梁鳶之側身笑的說謝謝,正準備接過酒,可就在這一瞬間,一道火熱的胸膛從背後貼入,緊緊的環住她的身子。
梁鳶之一時沒拿穩酒杯,酒水撒了一地,酒杯“啪”的一聲跌落摔碎,聲音被音樂覆蓋住,一點回響都沒有。
然後,梁鳶之感覺頸脖處被男人溫熱的呼吸包圍,喘息間似乎還夾帶着酒味。
梁鳶之以為是哪個不要命的色.鬼偷香,她想都沒想,手肘往後一拐,重重的擊在男人腹部。
男人痛的一聲悶哼,環住梁鳶之的手臂怔松。
男人捂着本就裝了不少酒水的漲肚,揉了揉後,又伸出手臂抱住梁鳶之。
梁鳶之被這個厚臉皮的男人搞得想笑,她閉着眼猛地用力将男人的鹹豬手往上一掰,骨骼發出“卡卡卡”的聲音。
男人這下不淡定了,痛的眉頭緊皺,正當他感應到梁鳶之要對他另外五根手指下手時,他慌忙出聲。
“小鳶,是我——”聲音沙啞,卻極為熟悉。
梁鳶之掰手的動作一頓,錯愕的轉過身。
作者有話要說: 躁起來,讓我康康小可愛們舞動的手手!!